第8章
武徽金被他說愣住了,有點兒認真考慮的意思,看上去很聽勸。老張瞧他聽進去了,趕忙喝了口水又道:“金子發光還需要打磨呢,成晚再加把勁兒,飛黃騰達完全不是問題??!” “飛黃騰達?”武徽金老覺得這個詞用的怪怪的,又說不出哪里有毛病。 “階級跨越,這是實現階級跨越至關重要的一步!”老張快把自己說冒汗了,很激動,幾乎是一錘定音,“要不別讓他走讀了,住校吧。早自習晚自習兩頭抓住,絕對不成問題?!?/br> 武徽金跟老張大眼瞪小眼,對視了好一會兒,嘟囔道:“等我回去跟我媳婦兒商量一下?!?/br> 武成晚走出辦公室,路過cao場,看到一群學生在打球,極是張揚,又喊又叫的,像要把腳下的地皮掀翻,打球打得很兇。 陳萃從小賣部出來,他的橡皮丟了,實在找不著,只得重新買。小賣部回教室途徑cao場,他走路習慣只看眼前,不抬頭,很畏縮,這就導致他沒有看到飛過來的籃球。那么迅疾的球,直直朝他臉上砸,人都要被砸懵。 “同學,把球傳過來啊?!币恍腥送T诨@球場等陳萃傳球,好像剛才那一砸,他們都沒看到。 陳萃低血糖犯了,眼前黑的厲害,搖搖欲墜,朦朧中被一只手握住胳膊。他被人扶住,緩了兩秒,正好看清武成晚拋球的手勢,很輕松,只是動動手腕,就把球丟進了籃筐。 籃球場傳來一聲咒罵,武成晚臉色不是太好看,他大可以也把球丟到誰臉上,但他懂得更體面的羞辱。 等他把視線轉回來,陳萃在偷摸摸擦鼻血,剛才被砸出來的,他把上唇擦的很紅,越擦越狼狽。武成晚換了只手,一面讓他老老實實自己捂著鼻子揚起臉,一面快速拉著他去校外頭的小診所。門衛見學生這樣,直接讓出去了。 醫生沾濕棉球給陳萃擦鼻血,陳萃一直仰著臉,直到被塞上鼻子不再出血。 診所又來病人了,武成晚接過醫生手上的鑷子,不是什么大毛病,讓他們自己處理也可以。陳萃擺正頭,就見武成晚坐他對面,視線低下來,目光很專注,看他的嘴唇。他又要抿嘴,被武成晚用拇指按住,陳萃跟著心一緊。 武成晚用消過毒的棉球給他擦上嘴唇,清理干凈血跡,好在沒有染衣服上面。 靠太近了,陳萃嗅到他衣領的肥皂味,清清爽爽,被這樣的同齡男孩對待,陳萃覺得很不好意思,局促的攪起衣角,臉上漲起不自然的紅。 -------------------- 第 7 章 回去上課時都遲到了,老師本來要念兩句,一看武成晚跟在陳萃后面,什么也沒說,就讓他倆進去了。 反倒是冼兵,看陳萃那個樣子,多事的給武成晚寫紙條:不是吧,這么霸道嗎?轉學生只給你一個人欺負??? 他以為陳萃是被武成晚打的出鼻血了,心說你小子,表面上人模人樣,背地里比誰都狠啊。不叫別個欺負,自己下起手來都能見血。 武成晚回他:想我點好。 冼兵rou麻道:好的,天下第一大善人。 晚上下起了雨,天黑看不出烏云,大雨傾盆只把窗戶打的嘩嘩響。他們這列是靠走廊過道的,影響沒那么大,反倒是對角的同學,慌著往往玻璃縫里塞紙,省的雨掃進來。 秋天的雨,下起來氣溫直降,不少同學拿出了校服外套,裹著在靜謐的雨聲里寫作業。武成晚火力旺,暫時還穿不著。冼兵披著,把袖子在脖子前頭打結,不說好好穿,也不知道是冷是熱。反觀陳萃,他似乎是真的冷了,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從天而降的校服兜頭把他罩住,陳萃眼前一片黑暗,以為是誰的惡作劇,不知道接下來是不是會有一頓拳打腳踢,他甚至沒有嘗試掀開衣服。 武成晚皺眉。 冼兵去掀衣服,讓他把腦袋露出來,吐槽說:“你怎么跟個大姑娘似的,還要人掀蓋頭啊?!?/br> 典型的狗嘴,吐不出好話。 陳萃有些愕然,反應了一會兒,見他衣服還在肩上披著,就知自己身上這件不是他的。那又是誰的?他突然福至心靈,朝后看,武成晚正轉著手上的筆,直白的瞧他。陳萃覺得這件衣服就是他的,取下來疊好想還給他,真遞出去,武成晚目光一下變了。 他半闔眼皮,伏到桌上,從低處橫上來的視線反比平視更多了絲侵略性。陳萃被看的一驚,見他這副懶散樣,終于明白過來了。 給…給我穿的?陳萃有些不敢相信,怕會錯意,嘗試性地問了句:“我能穿嗎?” 沒有回應。 不說話啊。陳萃向冼兵求助,重復了一遍剛才的問話。 在男孩子的相處里面他實在太小心翼翼了,冼兵可沒他這份細膩,大咧咧道:“穿唄,人家都給你了,就是讓你穿的,說不定你不穿人家還會生氣,一生氣就拿拳頭揍你?!辟b模作樣的揮揮拳頭,把陳萃唬地連忙穿上了。 雨勢不見小,沒雨衣,還不知道等下怎么回去。武成晚找同學借了把傘,直接從后門出去了,找武徽金。 武徽金正對著窗玻璃看上面滑水線的雨滴,武成晚就進來了,父子倆之間的默契甚至不肖對話。武徽金說:“沒有多的雨衣,不然等會兒我先回去把車開過來,你跟我車回去,自行車就先不管了?!?/br> 武成晚打手語說:你回去也是淋,還要再跑一趟,算了,一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