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唯一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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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武后對李欽載的評價很客觀。 李欽載確實不會被任何權勢所用,這世上只有效忠皇權才是最安全的,皇權之外的任何勢力都充滿了危險,因為它們不是君授之權,而是“結黨”。 結黨很危險,一旦帝王看不順眼了,朝堂局勢失衡了,派系黨羽必然會被帝王調整清洗,直到它們重新在朝堂內達到平衡為止。 后黨也不例外。 如今的武后還沒本事翻天,朝堂仍掌握在李治手里,李欽載更不可能站到武后的隊伍里,那是自掘墳墓。 “說來景初對朕的兩位公主皆有大恩,素節昨日還跟朕說,必須讓兩位jiejie當面拜謝你的大恩呢?!崩钪魏Φ?。 李欽載急忙道:“不必了,臣只是盡本分而已……” 頓了頓,李欽載飛快瞥了武后一眼,補充道:“臣并無他意,只是覺得兩位公主無辜又可憐,她們本無害,不必受此冤屈?!?/br> “無害”二字,李欽載咬得比較重,武后的表情怔忪過后,隨即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她知道這是李欽載釋放的暗示,大意就是,這次我不是故意針對你,只是純粹覺得兩位公主可憐,想救救她們而已。 可是這次李欽載實在把武后得罪狠了,怎么可能輕易原諒他? 李治笑吟吟地看著李欽載和自己婆娘之間的暗流涌動,卻仿佛渾然不覺,扭頭朝旁邊的內侍道:“召素節和兩位公主進殿?!?/br> 很快李素節和兩位公主來到大殿內,李素節朝李治行禮,兩位公主怯生生看著坐在殿內熟悉又陌生的父皇,也盈盈下拜,垂頭的剎那,淚珠兒晶瑩落在地上。 李治的神色也短暫地怔忪片刻,這才強笑著讓三人平身。 接著李素節又朝李欽載行弟子禮,李欽載點頭示意。 兩位公主互視一眼,一齊上前朝李欽載拜倒,齊聲道:“謝李縣伯救命大恩?!?/br> 李欽載坐不住了,急忙起身回禮。 李治笑道:“景初安坐,她們的大禮,你受得起?!?/br> 李欽載苦笑道:“陛下,臣只是盡本分而已,怎敢當此大禮?!?/br> 正要繼續謙虛幾句,李素節卻突然朝李欽載雙膝一跪。 李欽載嚇得差點跳起來,兩位公主行大禮可以理解,咱們師生這么熟了,行此大禮非jian即盜。 “你想干啥?”李欽載一臉戒意地問道。 李素節伏地拜道:“先生,弟子兩位胞姐深慕先生才學通天,欲向先生求取學問,愿以弟子禮侍奉先生,求先生應允?!?/br> 李欽載毫不猶豫道:“看見你身后的大門了嗎?給我圓溜溜的滾出去?!?/br> 李素節哀求道:“先生開恩,兩位jiejie確有求學之心,先生身負絕世學問,弟子兩位jiejie愿將先生的學問傳之于后世,立前人未有之宗山學派?!?/br> 李欽載斷然拒絕:“我不收女弟子?!?/br> “為何?”李素節失望地問道。 “我婆娘,也就是你師娘是個醋壇子,我若收了女弟子,瓜田李下的說不清楚?!?/br> 誰知兩位公主也突然朝李欽載跪倒,垂頭道:“弟子誠心求學,請李先生成全?!?/br> 李欽載仍搖頭拒絕。 李治看著兩位陌生的女兒,又看了看李素節哀求的表情,心中一動,立知她們為何執意要拜李欽載為師了。 當兒女無法從父親那里得到庇護,唯有另求他人,她們還是孩子,再也經不起風雨了。 想到這里,李治心頭一陣愧疚。 他這樣的父親,真是失敗到極點了。 而他,甚至無法對她們做出彌補,因為連他自己都不能保證,她們若仍然生活在宮里,會不會被皇后以某種正當的理由加害。 武后的手段,沒人比李治更清楚。 或許,讓她們離開這座宮闈,在遠離朝堂的地方安心求學,不失為一條活路。 有李欽載照顧她們,李治也能放心,他知道李欽載不會辜負他。 于是李治突然道:“景初,你就答應吧?!?/br> 李欽載一愣,看著李治的眼睛,見李治的眼中充滿了懇求,李欽載頓時也明白了兩位公主拜師的用意。 暗暗嘆了口氣,你特么娶了個不省心的婆娘,憑啥要我來擦屁股? 我雖發明了衛生紙,但擦屁股并非我的專業呀。 李欽載迅速瞥了武后一眼,見她面無表情,對兩位公主拜師和李治的懇求仿佛毫無所覺,眼前發生的一切都如同透明似的。 李欽載遲疑片刻,終于道:“好吧,我……” 話沒說完,李素節大喜,飛快起身站到兩位公主中間,雙手各自按住她們的腦后用力,沉聲喝道:“快行大禮拜師!” 兩位公主猝不及防,被李素節狠狠按下頭顱,接連朝李欽載磕頭。 仿佛害怕李欽載會反悔似的,李素節按住兩位公主的腦后不停用力,喝道:“再拜!拜!” 一邊說,李素節的眼淚如驟雨落下,兩位公主也明白了弟弟的用意,不用他按頭,她們已不停地朝李欽載搗蒜般大禮叩首。 她們的眼淚也止不住地流下,一邊叩首一邊帶著努力壓抑的哭腔。 如同深水里掙扎的人抱住了一根浮木,兩位公主看到了生的希望。 這種希望,是連父親都吝于給予的。 在這世上,她們其實與孤兒無異。 李欽載,是她們生命里出現的唯一一道光。 為了活下去,她們必須追趕這道光。 大殿內,李治也流下了眼淚,是愧疚,還是心疼,唯有他自己清楚。 武后仍然面無表情,此刻的她,像一尊沒有思想的雕塑,對身外的一切都選擇了無視。 人間悲喜,生離死別,武后經歷的不比任何人少,兩代帝王寵辱,后宮多年不見硝煙的廝殺,她的心腸早已冷硬如鐵。 看著兩位公主磕得連額頭都滲出了鮮血,李欽載感到一陣心酸。 生平第一次為兩位陌生的女子感到心疼,無關男女之情,只有滿心的慈悲。 “好了,禮畢,我收下你們了?!崩顨J載沉聲道。 兩位公主仿佛沒聽到似的,仍在不停叩首,還是李素節制止了她們。 將她們扶正身子,李素節抬袖為兩位jiejie擦去額頭上的血,流淚卻笑道:“疼嗎?” 義陽公主搖頭,回以微笑:“不疼?!?/br> 李治哽咽片刻,黯然嘆道:“景初,好生待她們,朕虧欠她們的,你幫朕彌補回來,好嗎?” 李欽載直視他的眼睛,點頭道:“臣不會委屈她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