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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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審言聽夫人這么‘提問’,不由笑道:“我們不這樣考?!?/br> 他倒過來考起了薛菱:“上旬的口試,我們是這樣考的——若毗鄰兩縣同時上報同樣的‘新技’,該如何核準?” 杜審言原以為這個題會難倒夫人。畢竟,其中具體的規定流程頗為復雜,且需要多署衙合作。 誰料就見薛菱笑道:“這還不簡單——交給狄尚書料理就是了。他之前在大理寺多年,從無錯判之事?!?/br> 杜審言先是一怔,然后不由笑道:“夫人大才!” 這自然是玩笑取巧之話。 不過,薛菱也就大致明白了,他們的考試確實考的很靈活。 而杜審言聽完夫人的回答,笑過后想了想道:“對了,你上次與我說,等孩子再大一點,也想去考考出版署的女官試試,我覺得不太妥當……” 薛菱不由放下了書,蹙眉道:“怎么,難道我不能出門?不能做官?” 杜審言見此,連忙道:“不是,不是?!?/br> 他解釋道:“我是說,與其去考出版署,你不如去試試女校?今歲是女校第一次辦學,收的學生并不多,將來必要擴招的——你看那上陽宮女校的占地多大就可知了?!?/br> “學生要擴招,老師自然也是缺的?!?/br> “我替你打聽過了,去女校有一樁額外的好處:老師不是全天都有課,閑了的時候,就可以去高等學校選自己想聽的課旁聽?!?/br> “你若是想做官,就先到各學院去聽一聽看一看再定奪——說不得你更擅長旁的署衙呢?又不是從前,想做女官非得去考出版署和城建署?!?/br> 薛菱笑道:“這倒是?!?/br> 而杜審言如此認真進修爭取第一名,同時亦為夫人的前程考慮,也是有榜樣在前的。 此時杜審言就對薛菱道:“看看裴相家,什么叫滿門朱紫?!?/br> 原本說起滿門朱紫,多是指一家子從祖到孫,歷代都是做大官的??膳嵯嗉也煌?,那才是真正的‘滿門’,連夫人和女兒們也都各居要職。 比如跟杜審言競爭第一名的,裴行儉的長女裴韞。 說來,今歲鎮國安定公主的心思大多放在女校上,這出版署基本就交給裴韞、裴寧兩位了。 這也算是論功行賞——因女校的建立,裴寧出力也很多:她為安定公主出謀獻策,麻利獻上自己親爹,讓裴行儉寫信給裴氏各枝各房,很是挖了幾個裴氏的小娘子來做老師。 于是今歲,這姐妹倆沒有同時考高等學校。 為防出版署內的公務忙不過來,更愿意料理庶務的裴寧,就讓jiejie先去進修專業了。而裴韞不但主修歷史學,也兼考了新聞學。 于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將來,這兩姐妹很可能會做到出版署署令的位置。 兩署位同九寺官職,一把手可是從三品官——那裴家只怕又要多一個紫袍官員。 想想,真是令人羨慕啊。 杜審言就笑道:“只盼待來日,我與夫人也能在常朝上相見才好?!?/br> 哪怕做不到裴相夫妻那般,雙雙著紫,但能同時上常朝,也就是位列五品以上的官員。 這就是杜審言的人生目標了。 * 臨睡前,杜審言和薛菱還去看了一眼孩子。 這是他們第一個孩子,才出生不足年。 孩子的搖車上,還掛著一塊瑩潤玉佩。而一見此物,杜審言就第不知道多少次念叨起:“大司徒待我真好啊?!?/br> 聽聞他有了嫡長子,居然還送了他一塊玉佩,說將來讓兒子再傳給孫子。 杜審言美美接過:果然,大司徒對他總是另眼相看的呀。 薛菱也點頭:“閑兒這是沾了郎君的光?!辈蝗?,大司徒為何要給襁褓中的孩子送玉佩? 杜審言連連頷首:所以他才要努力爭第一名。 需知,大司徒相人之準,天下咸聞。 大司徒看重他,說明將來他必然會名垂青史啊,如今看來,大約就應在了歷史學院這里。 杜審言信心滿滿:將來,后世子孫都會以我為榮。 ** 皇城飛雪日。 蓬萊宮。 這日圣神皇帝與姜握二人難得都有閑暇,忙里偷閑坐在窗邊對著雪景,就著紅泥小火爐,如許多年前一般烤蜂蜜年糕。 邊烤邊閑聊朝上事和學校事。 到了年底,吏部已經報上了許多年度材料。畢竟現任吏部尚書狄仁杰也是卷王,材料報的又多又快。 “今年報考各署衙的女官數目,較往年多了不少?!?/br> 姜握接過年糕笑道:“所以我才說,守約這人最好了?!边@朝上誰像他似的實在,忙不開的時候找‘水鬼替身’,把自家人都拉下來了。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 當然,姜握也沒有忘記夸皇帝:“這也多虧了陛下,將兩署的官職提起來?!比暨€是從前,出版署城建署最高的署令只有六品官,自起不到這么大的激勵作用。 只是……還不夠。 畢竟受到影響最大的,還是陛下登基的神都城內,再就是長安。出了兩京,各州縣女官的數目,依舊是寥寥無幾接近于無。 故而‘女子做官’之事,實在還只是小小萌芽,還需仔細呵護,任重而道遠。 * 臨近上陽宮學校的第一次大考,君臣二人說過女官事,自然而然也要說起學校事。 圣神皇帝眉宇間難得泛起一絲愁緒,亦不免一聲長嘆—— 這不是作為皇帝的嘆息,而是作為家長,愁孩子成績的嘆息。 皇帝惆悵道:“朕有所預料,會愁孩子的學習成績,但朕以為會是顯兒?!?/br> 她真沒想到,讓她發愁的居然是太平! 說來,軍事學院的初等班,考試科目并不太多,比起【高等研討班】戰術、兵器、鑄城、地形等科目皆要考核,初等班的考試已經簡單多了。 基本就分為實踐課和理論課兩大門。 太平的實踐課成績都很好:騎術、馬射、原地步射等都名列前茅。 但這理論課…… 圣神皇帝甚至端起酒杯來直接喝了一杯,頗有些借酒澆愁的意思。 然后指著這書房的御案,對自家大司徒訴苦道:“那日你沒在,你不知劉仁軌,他就站在那看著我?!?/br> 劉仁軌遞上太平的成績單后,就無聲地望著圣神皇帝。 皇帝都被他盯得發麻。 “郡公有話直說吧?!?/br> “不用心?!眲⑷受壵f完這三個字后,想了想又修改了下:“不夠用心?!?/br> “陛下,公主的理論課,實在該多上心了?!?/br> 因是最偏心的小女兒,皇帝不免要回護一二,拿著成績單道:“太平的騎術、馬射等幾門,都考了前三名,大約是在這些上耗神太多了吧?!?/br> 若是正常的臣子,此刻就應該給陛下臺階, 趕緊順著夸一夸公主。 然而劉仁軌不是正常的臣子。 他聽陛下說完,只回了一個‘嗯?!?/br> 然后依舊轉回來說不足之處道:“陛下勿要溺愛,對公主的理論課多加督促才是?!?/br> “待季考后,臣再來給陛下送公主的成績單?!?/br> “臣先告退了?!?/br> 圣神皇帝:…… 哪怕有容人之量的帝王,此刻也很想干脆下旨,讓眼前的人退休算了。 而如今季考在即,皇帝想想若是女兒考不好,劉仁軌還要來‘找家長’,就開始頭疼。 見皇帝發愁,姜握笑勸道:“陛下寬心,婉兒已經去督促她復習了?!?/br> ** 太平公主府。 作為軍事學校的學生,武令月羨慕道:“女校怎么這么好???她們還能上樂律課?!倍也恍枰荚?,據說只是為了陶冶興致。 “要是軍事學校也能上樂律課,多一門考試也沒關系啊?!?/br> 婉兒:……公主,您那是想考樂律嗎? 您只是想去平康坊聽曲吧。 婉兒正在這么想著,就聽心聲變成了現實:“婉兒,學習也太累了,咱們去平康坊聽曲吧。姨母說過,要勞逸結合一下?!?/br> 婉兒:不,師父絕不是這個意思。 說來,從小相伴的習慣使然,讓婉兒是很難拒絕太平的各種要求的。 尤其是太平換一種,與平時驕傲小鳳凰不同的,有點可憐巴巴的語氣。 但這次…… 婉兒低下頭不去看公主期待的眼神,而是看向公主的歷次‘口試旬考(十日一考)’的成績單,再看看公主兩次月考的卷子成績——如湃入冰雪一樣清醒起來。 她放柔了聲音哄道:“公主,先學習吧。等季考后,我再陪你去如何?” 太平其實提出來的時候,就知道可能性不大,但還是忍不住想爭取下,于是做泫然若泣狀:“婉兒,你知道我昨晚學到什么時辰嗎?” 婉兒頷首:“我知道,公主昨晚不是很快就睡著了嗎?” 太平:……忘記了昨晚婉兒在公主府陪她復習,應該說前天的。 不過婉兒到底是太了解太平,知道如何激發她的學習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