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刀入春閨 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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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給我一把沒開刃的劍?” 仇野回道:“只是裝裝樣子,你是新手,用開刃的劍會不小心傷到自己?!?/br> “裝裝樣子?我們跟誰裝?” 仇野揚了揚眉,示意她湊近些。 寧熙的神色立刻就警惕起來,“好,你在我耳邊悄悄說!” 許是因為她太過興奮,仇野還沒開口,她已經把耳朵湊過來了。 其實仇野只是想稍微湊近些小聲密謀,并沒有要耳語的意思。 可寧熙已經興沖沖地湊過來了,他騎虎難下,只好俯身在她耳邊說出計劃。 少女的耳朵小巧玲瓏,耳垂圓潤,白里透著淡淡的粉,像是顆誘人品嘗的櫻桃。 仇野盯著那耳垂看了許久。 許是沒聽到少年說話,寧熙已經開始催促,“仇野,你到底想說什么?別賣關子了?!?/br> 一語驚醒夢中人,少年的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在心里斥責自己方才的分心。殺手在密謀計劃的時候,怎么能分心呢? 少年喉珠上下滾了兩滾,才終于沙啞開口。 不管是再冷的人,呼出的氣總歸是熱的。 熱氣噴在寧熙的耳廓上,好癢,她忽然有些想躲。 幸好他們是在小橋邊,柳樹下,微風吹動柳枝,也吹走她臉上的紅暈。 心跳得很快,寧熙指責自己道,仇野只是在說計劃,你亂跳個什么勁? 所以,寧熙只好裝得若無其事,像個木樁子似的站在原地。 聽著仇野說出的計劃,寧熙心跳得更快了。一半是因為呼在耳邊的熱氣,一半是因為計劃本身。 她不由開始構思起自己的《豆蔻下江南》,等這件事做完后,她一定會洋洋灑灑地寫好幾頁紙,燭火肯定都要燒盡好幾支。 屆時別人讀了她的游記,一定會驚嘆,啊,普天之下,怎會有如此有趣的事! 可是她不知道,在少年的眼皮子底下,那只精巧的耳垂,從半熟的櫻桃,變成了全熟的櫻桃。 第29章 軟肋 又一個前來挑戰的人被擊倒在地, 仇野蹲下身,將雁翎刀橫在那人的脖子上。 此人聲稱平陽鐵斧劉,要用手中鐵斧砍斷cao刀鬼的頭顱, 除暴安良。 十年的殺手經驗讓仇野只需一眼便能看出一個人怕不怕死, 而眼前的人恰好怕死怕得要命。 是以,當雁翎刀橫在鐵斧劉脖子上時,鐵斧劉抖如篩糠,“別、別殺我, 你不是說, 不給錢, 不殺人么?你怎、怎能,背信棄義?” “誰說沒人付他錢了?”寧熙施施然走來,輕輕將帷帽上的面紗掀開一角, 微微一笑, “我是他的雇主, 我現在給錢讓他殺你,合情合理?!?/br> 鐵斧劉驚道:“你是誰?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我?” “吾乃……”寧熙將長劍抽出, “青蓮仙山豆蔻劍,游盡天下瀟灑人!” 她似舞蹈一般將長劍往空中胡亂一揮, 剎那間,眼前酒樓里的桌椅板凳全部四分五裂。 劍氣化刃,一看就是頂好的功夫! 店小二和酒樓老板哭著哀求,“姑娘啊,你們快別打了!” 于是, 寧熙豪邁地取出一袋銀子扔過去,“這些夠嗎?” 酒樓老板接下銀子既不哭也不鬧了, 賠笑道:“女俠,這里窄,要不到咱樓上,上房打?” 寧熙揮揮手,“不用,你先下去吧?!?/br> 看著鐵斧劉驚恐的面容,寧熙一邊收劍一邊在心里復盤方才的對話,得意洋洋地想,她剛才演得可真是出神入化??! 她實在太想笑了,可她現在的形象是高冷女俠,不能笑,得憋??! 是以,寧熙咬著嘴唇,瞪大眼睛,一副怒氣沖天的模樣。 仇野收回掌風,凝視著鐵斧劉,“看到了吧,青蓮仙子的功夫其實不在我之下,只不過怕臟了自己的手,讓我代為cao刀而已?!?/br> 鐵斧劉被綁在凳子上,眼珠轉得飛快,“這個青蓮仙子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之前怎么聽都沒聽過……” 仇野單腳踏凳,尖刀直指其喉,“你自己好好想想,有哪里冒犯過青蓮仙子的地方?!?/br> 少年言語含冰,鐵斧劉光是聽到這聲音就要冷得發抖了。 鐵斧劉左思右想,干渴的舌頭將起皮的嘴唇舔了又舔,終于瑟瑟發抖道:“是中原六怪,他們販賣假消息!他們說,是cao刀鬼大爺您對一個姑娘動了春心,所以持刀不穩,是殺您成名的好時機。只要捏住軟肋,就能……” 鐵斧劉像倒豆子似的一骨碌給吐出來,待說到一半時,一顆花生打到他的上嘴唇上,嘴唇被牙齒磕出鮮血。 鐵斧劉“哎喲哎喲”地叫了兩聲,忍不住罵道:“我都說實話了,你們還要怎樣??!” 叫喚完后,他發現氣氛有些奇怪,方才清冷肅穆的青蓮仙子如今竟然像個未出閣的小姑娘似的紅了臉,而向來冷靜淡漠的cao刀鬼此刻卻似是惱羞成怒,湊近來一字一句道:“我勸你好好想清楚,再說?!?/br> 這還能怎么想清楚?他該說的都說了??!鐵斧劉簡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比起疑惑外,他更感到震驚,因為他覺得,大名鼎鼎的cao刀鬼現在就像是個,被戳破心事還不愿承認的孩子。 當然,刀還架在他脖子上,這些話自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 他舔了舔干澀的嘴唇緩緩道:“我今日一見,才知道中原六怪賣的是假消息,您沒有動春心,跟青蓮仙子只是普通的雇主關系,是那中原六怪為了報私仇,污蔑你們呢?!?/br> 現在,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早已分不清楚。 見仇野的面色越來越黑,鐵斧劉活這么大歲數也該反應過來了,連忙補救道:“我一定會昭告武林,讓他們認清中原六怪的真面目,讓中原六怪在江湖上人人喊打!” 這還差不多。仇野松開鐵斧劉身上的繩子,讓他趕緊滾。鐵斧劉也識趣,讓滾就馬上滾了,一句廢話都不多說。 寧熙的臉頰紅紅的,她氣憤道:“中原六怪本就是騙子,他們騙我一個不夠,還要散播謠言,騙好多人?!?/br> 仇野輕輕“嗯”了聲,沒說中原六怪散布的話有哪些真,哪些假。 他們用這個招數對付了七八個人,這七八個人都無一例外地說出“動春心”這三個字。這三個字寧熙聽一次臉紅一次,仇野聽一次臉黑一次。 如此反反復復,天終于黑了下來。 窗外,月色漸深,霧氣漸濃,夜霧遮住一半月色,月便更圓了。 窗內,寧熙躺在床上,將薄被高高拉起,蓋住半邊臉。 她稍稍偏頭,抬眼望向睡在房梁上的人,“為什么,今晚,睡,一張房?” 等話說出口,她才發現自己嘴很干,說話也很結巴。 房梁上傳來悶悶的聲音,“你單獨睡一間房會害怕?!?/br> 寧熙噘起小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不怕鬼,也不怕黑?!?/br> “有人要來殺你,你怕不怕?” “殺我?為什么?”寧熙忽的將整個腦袋籠進被子里,甕聲甕氣道:“是因為中原六怪散布的謠言?抓住我,就能要挾你?” 良久,房梁上傳來一聲清清冷冷的“嗯”。 寧熙覺得自己快透不過氣了,埋在被子里的腦袋又鉆出來。亮亮的眼睛往黑暗的上空望去,“所以你是在乎我的死活咯?” 仇野的手又去摸那刀柄,刀柄上的紋路能讓他靜下心思考。 他回答道:“是?!?/br> 寧熙心跳得快了起來。 但緊接著,仇野又補充道:“無論誰與我同行,我都會關照的,你不必擔心人身安全?!?/br> 雖然,仇野自小到大,只跟一人搭過伴。 聞言,寧熙有些失望地“哦”了聲。 “那以前你都跟誰同行過呢?”她接著問。 “我的刀,還有解決完需要帶給雇主的尸體?!?/br> 寧熙意味深長地“哦”了聲,順便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那我就是第一個跟你同行的活人咯?”她問。 “也是最后一個?!背鹨罢f。 寧熙抿唇笑了笑,她忽然覺得夜很長,可以有很多時間說話。 然而,仇野卻問:“寧熙,你不困么?” 寧熙打了個哈欠,大聲道:“困了,好困!” 她將薄被拉得高高的,蓋過頭頂,直到把自己悶得滿臉通紅也不把頭露出來。 彎月西斜,月色入窗。 仇野手里依舊握著刀柄,反復摩挲著。他斜眼朝下望去,只見棉被里的一團,翻來翻去,扭來扭去,一會兒把手拿出來,一會兒又把手收回去,一會兒平躺,一會兒側身…… 月色剛好照到少女輾轉反側的床。 寬松的薄紗衣袖隨著少女將手臂舉起而緩緩滑下,那節玉藕在霜白月色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白皙。 仇野將頭扭回去,喉珠上下滾了滾便閉上雙眸。 雖然并不習慣在夜間入睡,但現在,他非得入睡不可了。 房梁上很快傳來平穩的呼吸聲,寧熙終于找準一個合適的睡姿,安然入眠。 可是,想要在這間房里入睡,比她想象中要難。 睡不著,寧熙越睡越精神。 終于,她試探性地悄聲喊道:“仇野?” “我在?!?/br> “啊,你居然還沒睡!” “……是醒了?!?/br> “對不起?!睂幬跣÷曊f。 “沒關系?!鄙倌甑穆曇魫瀽灥?,“窗外吹陣風我都會醒的,我睡覺只閉一只眼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