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刀入春閨 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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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嬤嬤讓寧熙走兩圈,即使寧熙走路的姿勢已經足夠端莊,連步搖都幾乎不會晃動,田嬤嬤仍舊皺眉搖頭。 她說:“太子妃,你的步子邁得太大了!在腿上綁條繩子罷?!?/br> 寧熙連太子的面都沒見過,還聽說太子已經有了良娣,心里憋著氣,對著田嬤嬤脫口便說,“綁了腿還怎么走路?” 田嬤嬤皮笑rou不笑,用聽上去十分慈祥的聲音問:“敢問太子妃是覺得我教導的方式不對么?” 寧熙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母親,垂下頭賠禮道:“寧熙不敢?!?/br> 田嬤嬤又笑了,這回笑得倒是發自真心。 “我綁住你的腿,是為了讓你步子邁得小一些。日后你若做了皇后,頭頂鳳冠,你步子邁得太大,鳳冠上的步搖珠花不知會晃成什么樣。一國之后,若連禮儀都不懂,何以為天下女子表率?” 寧熙不語,田嬤嬤或許說得對,但她并不想嫁人,也不想當什么太子妃。她只想像喜鵲般,自由自在,想飛去哪兒,就飛去哪兒。 自那以后,寧熙腿上又多了根繩子。每天早上春桃都會受命幫她綁上。這根五彩繩在雙/腿/間留出短短的距離,她若是步子邁得太大,就會被繩子絆倒。剛開始她摔了好多次,后來才稍稍適應。又因為繩子太細,綁一天下來,勒得腳踝一圈紅痕。 -- 另一邊,仇野身上也綁著繩子,只不過這是根麻繩,又粗糙又丑陋。 他需要處理掉某組織的幾個高層,一個人從外面殺進去不太現實,所以只能被組織的人綁了后,再“光明正大”地被帶進去。 “你就是那個叛徒?”一個珠光寶氣的大肚子男人緩緩朝他走過來。 “快跟老子說說,你都泄露了哪些消息出去?!贝蠖亲幽腥说哪_踩在仇野肩上,用足了勁兒,可仇野的背依舊挺得很直。 仇野當然不知道那些被泄露出去的信息是什么,因為他根本就不是大肚子男人口中的叛徒。為了混進來,總得下點功夫。比如,幫真正的叛徒背鍋。 大肚子男人見仇野不說話,氣急敗壞地拎起他的衣領,又對準胃部揍了一拳。仇野悶哼一聲,彎下腰。 這下距離夠近了。 仇野銳利的雙眼緊緊盯著大肚子男人別在腰上的那把刀,他朝大肚子男人倒過去,張嘴咬住刀柄。 “小心,別讓他拔刀!” 等堂內終于有人意識到不對勁時,已經為時已晚。 仇野站起時,刀也順勢拔|出,他死死咬住刀柄,用力一轉身,刀刃便劃破了大肚子男人的喉嚨。 霎時間,鮮血四濺。 刀劍锃锃出鞘,大刀闊斧锃亮的金屬面,映照出咬刀少年挺拔的身姿。 有人大喊:“他手還被綁著,殺了他!” 仇野微微仰面,將刀柄咬得更緊些,隨著喉珠上下滾動,他的眼神越發冷漠,猶如宣判人死亡的羅剎。 咬在嘴里的刀沒他的雁翎刀好用,但殺這些人,也足夠了。 他俯身,像支離弦的箭似的飛出去,并排的幾個人便應聲倒下。 地上的血流得越來越多,如今再沒有更多的血可流,因為還站著的,只剩仇野一個。 他吐出刀柄,沾滿血的刀哐當落地。他掙開縛手的麻繩活動筋骨,雖然受了些內傷,不過并不嚴重,只是得快離開這里。 忽然,仇野隱約聽到幾聲微弱的貓叫,他順著聲音看去,只見一只三花貓窩在角落里驚恐地看著這一切。它的的情況并不樂觀,身上不太干凈,還有些掉毛,左前腿被一根鐵鏈綁在柱子上。 仇野盯著那只三花貓看了會兒,從地上撿起一把刀,慢慢走過去。 三花貓叫得更厲害了,可是腿被鐵鏈綁著,它根本逃不掉。 仇野的眼神依舊冷漠,他手起刀落,一刀砍碎了鐵鏈。 三花貓凄慘的叫聲戛然而止,它圓圓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似乎是感到不可思議。 “喵?” 仇野沒看貓,而是看向了門外。有人朝著這邊來了。 他推開窗,跳了下去。 后面的人追得緊,仇野受了內傷,輕功有所削弱,盡管如此還是拉開很大段距離。 落日西斜,夜幕降臨之際,燈還未完全亮起。 后面追蹤的人簡直像是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 一只飛刀劃破夜幕,刺入仇野后背。 刀上有毒,是以決不能再用輕功,得趕緊停下,把毒逼出來。 鎮國公府的燈籠在這時全部亮起,仇野看著那燈籠柔和的亮光,一咬牙,翻身藏入府。 這種情況下,沒有比國公府更安全的地方了。 只是他還不知道,自己隨意挑選的,暫時沒有人的房間,其實是寧家嫡小姐的閨房。 作者有話說: 仇野:這能是我故意的嗎,這是上天的安排。 第3章 玉佩 (吃飯夾掉菜依禮該打) 今日,寧熙幾乎頂了整整一天水碗。 田嬤嬤說,太子妃冊封典禮有嚴格的儀式,行禮時身體須得端正,不可有一絲晃動。因此,在典禮進行前,必須加緊訓練。 訓練的方式就是讓寧熙保持行禮的姿勢,然后在胳膊、肩膀,和頭頂上放裝有半碗水的瓷碗,每次要堅持一炷香的時間。 整整一天下來,寧熙腰酸背痛,傍晚坐在桌前夾菜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她實在餓極了,可是良好的教養并不允許她狼吞虎咽,只能小口小口吃著。 國公府吃飯有時間規定,不能吃得太快,也不能吃得太慢。這么小口小口吃著,等時間一到,東西都撤下去,她是吃不飽的。 大煜朝禮教森嚴,推崇“存天理,滅人欲”的理念,世家以守禮為榮。其中,上京鎮國公府的家教尤其嚴格。 吃飯發出聲音,打! 坐不端正,打! 跟父母說話不低頭,打! 翹腿,打! 晨昏定省遲到,打! 與人說話左顧右盼,打! 做不好女紅,打! 筷子不好好擺放,打! 口出妄語,打! ……打! 是以,國公府的公子女郎們幼時,都沒少挨打。因為對女兒家讀書要求要少些,所以在讀書習字方面挨的罰也要少些。 寧熙的長兄寧世堯小時候字寫得丑,因此屁股上沒少挨夫子的教鞭,有時不好好完成功課,夫子就會罰他喝一小碗墨水。 十幾年下來,寧世堯一肚子墨水,也終于練成了一手好字,順利參加科考。 女兒家自是不能打屁股,便只好由府內的mama拿著戒尺打手心。 寧熙小時候也沒少挨打,只不過每次都是慕姑姑拿著板子來教訓她,因此打在手板心也會輕些。 男子加冠,女子及笄后,家里一般不會再打,即便是懲罰也是罰抄書。 但現在,寧熙看著母親的神色,絕望地想,這回及笄后可能還得再挨次打。因為她夾掉了一顆豌豆。 她居然夾掉了一顆豌豆!那顆圓圓的豌豆從筷尖上彈出來,掉在桌布上,咕嚕嚕往下滾,留下一溜淡淡的油漬。 因她幾乎頂了一天的水碗,手實在沒力氣,連顆豌豆都夾不穩。 “明明配有瓷勺,女郎為何要用筷子?”田嬤嬤放下碗筷,嚴肅地看著她。 本就安靜的餐桌這時安靜得就像午夜的墳場。 “我……”寧熙渾身僵硬,支支吾吾說不出話,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腦袋一抽,用了筷子。 寧熙扭頭看了眼身旁小她一歲的meimei寧婉,寧婉亦是滿臉煞白。 她又微微抬頭去看母親,母親的神色讓她只看一眼便慌亂地垂下頭。母親身旁站著的慕姑姑則面目擔憂。 鎮國公府的夫人冷如梅人如其名,府內上上下下,不管是兒女還是丫鬟小廝,都敬畏著這個莊重嚴肅的女人。 冷夫人亦放下碗筷,對著自己的侍女慕念安說,“拿戒尺來?!?/br> 末了,又補充一句,“這回我親自動手?!?/br> 冷夫人不比慕姑姑,絕不會手下留情。 慕念安看了看臉色蒼白的女郎,又看了看神情冷若冰霜的夫人,張了張口又閉上。似是知曉自己勸不動,終于嘆了口氣轉身去取戒尺。 寧熙看著滿桌菜肴,委屈地想,這頓飯,可以不用吃了。 -- 少女白皙的手心上此刻多出幾道紅痕,火辣辣地疼,又因為涂了藥膏,現在紅痕處一會涼一會兒熱。 春桃推開門,扶寧熙回閨房,寧熙卻說:“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br> 春桃抿抿唇,終是朝她行了一禮后便退下。 寧熙有些疲憊,只想早早歇下。她對著銅鏡取簪子時,卻聽到微弱的吸氣聲。這吸氣聲似乎是因為忍受的劇烈的痛苦。 哪來的聲音?有人? 寧熙手里捏住一只尖銳的金簪,定了定心神往那吸氣聲發出的地方尋去。 越來越近了,就在…… 那綠布簾子后! 寧熙盯住簾子一邊,捏緊手中金簪,然后猛然掀開簾子! “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