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女想上位 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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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姒點頭。 許順福的聲音驚動了楊寶林,當云姒經過楊寶林時,她下意識地抬眼,結果就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 楊寶林驟然一愣,她下意識地拽住云姒,脫口而出: “怎么是你?!” 她記得很清楚,那日和盧才人一起落水的人就是這個宮婢,后來這個宮婢磕得頭破血流,求皇上治她的罪! 她怎么會在御前伺候? 楊寶林腦子有點亂,她最近一直待在長樂殿,對宮中的情況知曉得并不多。 而且,這一瞬間,楊寶林腦子忽然閃過一道靈光。 她想起來了,那日去長樂殿收東西的奴才也是曾經和宜殿的! 怪不得!怪不得!原來那個奴才是在替盧才人報復她! 楊寶林心底氣得發狠,卻沒在意小融子,而是將注意力都放在了云姒身上,那日在湖邊,她只記得替自己撇清干系,倒沒怎么在意這奴才的長相,現在抬頭去看,卻越發覺得心驚rou跳。 這賤人怎么會生得這么好看? 楊寶林一時分不清心底的情緒,是憤恨還是嫉妒?或者兩者都有。 最終,她腦海中只冒出一個念頭——那日這賤人忽然跳出來,如今又在御前伺候,莫不是因那次在湖邊她的表現讓她入了皇上的眼,換而言之,這賤人居然踩著她上位? 許順福被這變故驚到,云姒也沒想到楊寶林會忽然拉住她,云姒攏了攏細眉: “請楊寶林放開奴婢?!?/br> 話落,云姒不得不在心中唏噓,在御前伺候和在后宮伺候,底氣都是不一樣的,若是在和宜殿時,她豈敢這么對楊寶林說話? 楊寶林沒放,她質問:“你不是和宜殿的么?怎么會在御前?!” 她攥得很用力,指甲都要刺入云姒的rou中,云姒覺得手腕處不斷在發疼,她皺緊黛眉,本來能回答的問題,也不想回答: “這和楊寶林無關?!?/br> 見狀,許順福心底咯噔了一聲,忙忙上前:“寶林主子快放開吧,奴才等人還得進去伺候呢!” 許順福的聲音傳來,楊寶林終于恢復點理智,不管云姒是怎么到御前伺候,她現在的狀況都不宜得罪御前的人。 她將要放手時,恰好御前的宮人拎著燈籠上前,她一抬頭就看見云姒頭頂戴著的青玉珠簪,珠簪在燈籠的照耀下,似乎泛著層柔和的光。 但楊寶林卻是愣在原處。 她記得這套青玉珠簪,被皇上收在私庫中,她曾覺得很喜歡,向皇上討要過,但被皇上忽視了過去。 許是沒得到,楊寶林一直記到了現在。 但楊寶林怎么都沒想到,她曾經求而不得的東西,如今居然出現在一個奴才的身上? 楊寶林一錯不錯地盯著云姒頭頂的青玉珠簪,一雙眸子不知不覺地泛紅,鼻尖酸澀,淚水止不住地掉下來。 殿外的消息傳進里面,談垣初眉眼情緒冷了冷,他松開皇后,轉身出了坤寧宮,皇后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輕瞇了瞇眼眸。 片刻后,談垣初站在門口,見這一場鬧劇,語氣很冷: “在鬧什么?” 云姒蹙著黛眉,忍疼地抬頭看向她。 楊寶林依舊看在那支玉簪,許久才回頭,眼淚驀然掉了下來。 談垣初早就記不得那些陳年舊事,見到楊寶林傷心落淚,半點沒察覺到她的心情,眉眼沒有一點動容,他視線落在女子被緊攥著的手腕,那里通紅一片,他眼底情緒寡淡下來: “看來是朕那日對你的懲罰太輕,才讓你敢這樣胡攪蠻纏?!?/br> 楊寶林意識到什么,不敢置信地睜大眼。 談垣初冷冷道:“傳朕口諭,即日起,楊寶林禁足半年,非召不得出宮,來人,送她回宮?!?/br> 許順福趕緊給宮人使了眼色,有宮人上前扒下她拽著云姒的手,楊寶林因談垣初的話腦海中一片空白,宮人沒怎么費勁,幾個人合力半拖半拽地請她回宮。 皇后跟了出來,站在不遠處,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百枝錯愕: “娘娘,這……” 她少見楊寶林被罰,即使剛才的情況,皇上也只是順著娘娘的意,而沒有再罰楊寶林,卻不曾想現在將楊寶林禁足了半年。 皇后的視線落在了女子身上,她淡淡道: “看來目前皇上的確挺喜歡她?!?/br> 第36章 傷痕【營養液加更】 坤寧宮內, 許順福跟著進去伺候了,坤寧宮有坤寧宮的宮女,云姒沒強跟著進去出這個風頭。 她低頭看了看手腕, 楊寶林是真的狠, 她手腕留了一圈痕跡, 紅得有點泛青, 甚至破了點皮,云姒心底煩躁地皺了皺眉。 因為楊寶林,她都不知受過幾次傷了。 她一點都不想受傷,即使傷痕再小, 但云姒怕留疤, 很怕很怕,甚至因心底的執念而有點恐慌。 云姒輕輕吐出一口氣,她抿緊了唇。 里面在用膳,云姒隱約能聽見皇后娘娘溫和帶笑的聲音, 她忍不住抬頭看了眼天空,弦月掛在半空, 透著清冷的光,她午膳后只在御書房時用了些糕點和冰碗,如今夜中涼, 也不知是不是餓了, 她忽然覺得有點冷。 云姒腦海不由得浮現今日楊寶麗跪在那里, 雖然狼狽不堪, 但當楊寶林攥著她質問的時候, 她仍舊只能壓著情緒, 不卑不亢地請楊寶林放開, 甚至不能掙扎反抗。 云姒咬唇。 她忽然生出一點茫然——她到底要等到什么時候呢? 盧才人死了, 她即使有了位份也不算背主,不會有盧才人視她為眼中釘,她是不是應該推進一下計劃的進度。 位份再如何,至少這個時候,她會在殿內用著晚膳,有宮婢伺候,而不是只能守著門口吹著冷風。 云姒承認,她有一點點被今日的事情刺激到了。 約是一炷香后,殿內逐漸安靜,許順福和百枝領著人退了出來,動靜打亂云姒的思緒,她立即回神,低眉順眼地垂首。 有坤寧宮的宮人守夜,云姒和許順福他們是不需要一直守在殿前的,但也得等皇上睡著后才能離開。 云姒安靜地站著,百枝朝她看了幾眼,忽然出聲: “這宮女看著有點眼熟,但好像之前不曾在御前見過?!?/br> 許順福心底不禁納悶,怎么百枝姑娘也問這個問題,他可不信百枝什么都不知道,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但坤寧宮不同,許順福笑了笑,客氣道: “她剛來御前伺候,百枝姑娘沒見過也是正常?!?/br> 百枝扯了下唇。 云姒垂著頭,仿佛沒聽出百枝是在說她,等殿內叫了水,許順福拉了她一把,帶著她去耳房休息,只能趴著休息會兒,想要像是在養心殿一樣睡個安穩覺卻是不可能的。 許順福沒忍住看了眼云姒姑娘,淡淡夜色下,她被淺淡的月光照著,襯得臉頰白凈,唇色粉淡,杏眸黛眉無一不美,仿若月色給她添了些許粉脂一般,他心底不禁道,都是這張臉惹出的事端。 這人啊,生得好看,是福氣,但有時也是一種麻煩。 都在耳房中坐著,許順福沒憋住,低聲道了句: “楊寶林曾向皇上討要過那套青玉珠簪?!?/br> 云姒一愣,終于知道當時為何楊寶林的反應會那樣激烈,甚至激烈得有點反常。 云姒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玉簪。 談垣初賞了她這套玉簪后,她時常都會帶著,原因很簡單,一是姑娘愛俏,二是在無聲告訴談垣初,她很喜歡。 平日中戴習慣了,今日忽然來后宮,她也沒有摘下。 但即使云姒知道有這個前提,她想必也是會戴著的,她好不容易得來的東西,難道就因楊寶林曾經討要過,她就不戴了? 她不可能避讓楊寶林一輩子,也不可能避讓任何人一輩子。 ******* 楊寶林被禁足后,很多人都在打聽那日發生了什么,在坤寧宮前,眾目睽睽下發生的事情,很難瞞住消息。 于是所有人都得知了前因后果。 翌日云姒回到養心殿后,就回廂房給手腕擦了藥,她不是每日都當值,一月中也有休息的時候,她昨日睡得不安穩,今日就沒跟著圣駕伺候。 御書房,談垣初掃了眼殿內,總覺得少了什么。 許順福進來奉茶時,他瞇眼看過去,輕描淡寫地問: “她呢?” 他沒說誰,但許順福心知肚明,當即解釋道:“回皇上,云姒姑娘今日休息,沒跟來御書房?!?/br> 談垣初放下杯盞,不咸不淡地應了聲。 許順福等了等,沒等到他再說話,抬頭,談垣初已經伏案繼續處理政務。 云姒不知道御書房的事情,她睡了一覺后,被秋媛叫醒,正在吃午飯,秋媛時不時看她一眼,似乎在看她有沒有受昨日影響,但見她臉色如常,秋媛很快不再看她。 今日養心殿也不安靜,宮人來來往往地不斷穿梭,殿前時常換人值守,云姒看見這一幕,曾經在中省殿待過的她很是了然,昨日十五,今日輪到各宮宮人去中省殿領月錢。 云姒也得去。 她如今是御前宮女,而且一直在殿內伺候,她每月能領七兩銀子的月錢,比在和宜殿的時候多了二兩。 秋媛和她相差無幾,秋媛問了她一聲: “你準備什么時候去中省殿?” 防止冒領,宮人的月錢是要親自去領的,中省殿那邊也要一一登記,宮中宮人多,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每到這時,中省殿的人都忙得腳不沾地。 云姒瞧了眼時間,見快要傍晚,圣駕許是快要回來,她道: “待會就去?!?/br> 秋媛:“我和你一道?!?/br> 云姒自然沒有不應的。 去中省殿的路上,秋媛一直都很安靜,長長的紅色甬道上,云姒和她并肩而行,遠遠地,二人瞧見一架儀仗走近,二人立即貼墻而站,恭敬地服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