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狠角色
混亂的記憶、消毒水的氣味。 交錯著讓人恍惚,今夕是何年。 醫院一樓,人來人往。 紀還生出了幾分錯覺…… “紀……” 文欽兩個字,卡在喉嚨,遲遲叫不出聲。 為什么? 在醫院,會想起這個人。 她不敢細想,也沒有露怯。 扯了扯秦馳溫的衣角,“別跟他浪費時間,還有堆成山的工作,等著我們處理?!?/br> 最簡單的邏輯,就沒有多余的精力,想多余的事。 * “我努力至今,全都是、為了一個人?!?/br> 大屏幕上的郁珩衍,發射著明艷燦爛的笑容。 “她是我的幸運女神?!?/br> 曬成小麥色的少年,上了市里某個高樓的大屏,底部有字滾動。 說什么他填補了某一項賽車運動的空缺,是僅有的華國選手。 本該“湊數”的人,拿下了屬于他的第一個世界冠軍。 再明顯的提示,戛然而止。重新滾動循環起,他得獎的畫面。 猜得到是某位哥哥吃起了弟弟的醋,炫耀弟弟終于成器的同時,把讓他不爽的發言截走。 偶爾的小心思,讓人發笑。 紀還斂了笑,趁著最后的休息時間,看了他好幾眼。 終于到了選秀節目的正式錄制。 她抽了一天空,審視紀凌這段時間的練習成果——想做合格的搖錢樹,自身的能力要被打磨得很好。 鈔能力加持得可怕。紀凌被安排在紀還監督的時間出場。 上場的瞬間,燈光組識趣地把聚光燈集中在他身上,舞臺暗了瞬間,很快,光匯聚在一點。 中心的少年,穿著皮衣皮褲,戴著沉重的金屬首飾,舞臺妝化得很重,與平時相比,多了幾分銳氣。 紀凌的穿著與他平時的人設不符,皮衣皮褲下,暗藏著漁網內搭……也遮不住什么,姓名牌很大,擋住了他的腹部。 近乎赤裸的胸口……怎么看怎么移不開視線。 紀還:“……” 她移開視線,琢磨著不行跟編導溝通一下——天選之受哪能走性感風,做弱受弟弟還差不多。 他一出場,便奪走了現場幾位男評審的目光。 有人故意挑事,“聽說,這是贊助商塞進來的人?!?/br> 貪婪的目光不加掩飾。 紀還在臺下,琢磨了一百萬種當場讓他消失的可能性。 硬要說出來,怎么、是想體現他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潔,還是想要救風塵? 紀凌不卑不亢,“是,贊助商之一……是我的、jiejie?!?/br> 攝像機掃過評委席。 他們背對著她,十有八九,在審判她的身份。 紀還難得不想忍讓,想把現狀攪得一團亂,狼狽地收不了場。 “另一個贊助的大頭,是他不識好歹,看到女朋友注資也要插一腳的姐夫?!?/br> 來遲的人,舉著麥克風。 分了一縷燈光給他,郁項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他輕松地把那人話中的重點帶跑,“幼稚是幼稚了些。但是弟弟,是有幾分實力在身上的?!?/br> “就算不依靠我和小還,他也能走得長久?!?/br> 微笑,“不如,把舞臺讓給他?” 郁項悄悄按住她躁動的手,對舞臺上的人,投去警告的目光。 上位者的威壓。 熟悉得讓人喘不過氣。 紀凌下意識地屏住呼吸,不由得跟著他的節奏。 音樂響起,高調的燈光恢復原狀。 舞臺中央的少年,扶正了麥克風。 大幅度的肢體動作,在他的搖擺中,不遺余力地露出他身體的線條。 偏瘦的身段,不算性感。卻有一種讓人移不開視線的魔力。 他身體控制得很好,非常會扭,直勾勾地盯著一個方向,表情無害,動作卻侵略性十足。 仿佛她是舞池中的獵物,他是捕獵者。 紀還冷得像在大潤發殺了十年魚的表情,釋放著寒意。 紀凌不像表演,倒像鳥類求偶展示身體強壯的姿態。 繼神經病持續加深的真弟弟、法治咖差鐵窗淚的同妻哥后,他也折服在另一種性別之下? 想想很諷刺。 她需要的時候、他不愛她——廣泛的、家人之間的愛。不聽話、叛逆、離開男人就會死。 現在她不需要了,他的取向也像喝了中藥被調理好似地,向她展示。 這四分鐘過得尤其漫長。 紀凌的臉蛋掛著汗珠,微微喘息,勾人于無形。 他直勾勾地盯著臺下的紀還。 勾引意味的歌,重復地用外語唱著。 翻云覆雨,共度良宵。 舞編得隱晦,在昏暗的房間里,燈光明明滅滅,他咬著領帶,只為她一人舞動。 他臉上的汗珠很懂事,順著額角滑落,直至消失在胸口的溝壑。 四分鐘結束。 剛才挑事的男評委,眼中的欲色鮮明。 “假設沒有贊助商的jiejie……你是否會通過別的手段,爭取這次機會?” “嚴明?!庇腥私兴?,“人家jiejie還在,你悠著點?!?/br> “jiejie?沒有血緣關系的,算什么jiejie?那么浪的身體,你敢說、私底下沒碰過他?” 郁項笑不大出來,正準備敲打。感受到了一點阻力。 西裝的衣角被攥了一下。 他回頭,紀還當即放開。 評委的幾位都有背景,跟顧家關系親密,說不準是哪位同妻哥,又動用他的人脈監視她。 他總是用這樣的手段。 人為制造出危機,再以救世主的形態出現。 “人在不合時宜的場景說不合時宜的話,需要承擔后果?!彼⑿?,“我在‘紀總’這個位置一天。你一天,你都不能在我面前出現?!?/br> “這一段,我也會移交給相關部門。怎么處理,是他們的事?!?/br> 她不太美麗的脾氣發了一通,“人話之,你被封殺了?!?/br> “她的態度就是我的態度?!庇繇椓滔逻@句,匆忙地去追紀還的腳步。 在場的,有不認識紀還的。大多認識,郁家的郁項。 和郁項作對,沒什么好果子吃。 “你沒事惹她干嘛?”有知道一點內幕的人開腔,“這位可是把親弟弟送到醫院,自己繼承家業的狠角色?!?/br> 嚴明梗著脖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可不是你惹得的,你們公司那個顧總,不久前,才跟她退婚!” “又是退婚又是繼承家業的!女人狠起來還真是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