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顧文景的回憶
同妻哥自以為自己開出了很優越的條件。 聽得紀還……很想動手,物理上的。 憑什么要用“你適合做老婆”之類的措辭,表示對她的肯定。 他的愛不值錢。至少在她面前,一文不值。 反而是一種侮辱——是有多不好,才會合了這種人的口味。 “顧總長得不怎么樣?!毖劭粗谀?,郁項解了圍,“想得倒挺美的?!?/br> “關你什么事,滾開,我們夫妻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br> “外人,這個詞不錯,反彈?!焙唵握{節的氛圍,郁項微笑,“我這樣的,紀叔還看不太上。你覺得,小還不喜歡你,你有什么機會?” “我們已經訂婚了?!彼?,“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一直跟我作對。就算她現在高看你一眼,不過是把你當代替品?!?/br> 郁項:麻了,跟他溝通不了。 “你聽著,紀還?!鳖櫸木耙蛔忠活D,“我愛你,你不要逃避。我們現在重新來過。紀家不會放棄你,我更不會。我已經決定了,等我把手上最近剛接下的項目處理完畢,就和你爸商量婚期?!?/br> 真是臉大如盆。 紀還翻了個白眼,“你憑什么覺得,我看得上一個里外都臟的男的?!?/br> “你——” “你這樣的多手貨,紀凌或許會垃圾回收,我不稀罕?!?/br> 她捏住顧文景的下顎。 力道大得他毫無還手之力,吃痛皺眉,“好……我理解你的任性,” “你這張破嘴碰過多少人?”她拋出問題,同時對準他的腹肌用力一擊,“這里又被多少人碰過?” “你不嫌自己臟,我還嫌惡心?!彼?,“還有臉在我面前蹦,怎么?嫌顧氏的股票還不夠綠?” 她看他的眼神猶如看垃圾,“不知廉恥的臟東西?!?/br> 說完,毫不猶豫地踢了一腳最不能碰的部位。 顧文景吃痛,蜷成一團。 紀還居高臨下地看他,“被你碰了這么多下,好惡心?!?/br> 鍛煉帶來的充盈力量,單方面地把人揍得直不起身。 顧文景這才意識到,面前的人,雖然長著跟他小未婚妻一樣的臉,對待他的方式,卻與前世不同。 他的小未婚妻……才不會那么粗暴,她是溫柔的,是像水廣袤地包裹著他的一切。 “我早就想這么做了?!?/br> 紀還卸了他的手,“以前你就喜歡用這只摸了不知道多少男人的手碰我,惡心?!?/br> “你——” 顧文景痛得面色慘白,幾個字從牙縫里擠出,“……你不是她?!?/br> “真喜歡自欺欺人。哪次我不是這樣對你的?!?/br> 那些被大腦美化的、淡忘的記憶,突然涌現。 發現他和紀凌不正當的rou體關系后,紀還再沒用過睜眼看他,和他說話也針鋒相對。 她不遮掩地動手腳、找出一些“污點”,試圖扳倒他。 可他如有神助,奇妙的運氣會先她一步,發現她的小動作。 顧文景闔眼,很奇怪,身體因為她的粗暴舉動,有了反應。 ……明明跟前世截然不同,他卻滋長了怪異的感情。 痛和愛是一體的。他痛得呼吸都不太順暢,隱秘地,感受到了一點……不同的快樂。 他不想看清現實,執著于一個問題的答案,“你愛過我嗎?” 就算有這些前提在,前世的她,讓人無可指摘的顧太太! 沒有愛,哪會這么完美? “如果你要用前世今生的說法來探究,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沒有?!?/br> “不!”顧文景掙扎著起身,“你在騙我!你愛我!只愛我!” 紀還懶得給他眼神,打都打了,接過林星湛遞來的紙巾,向表情一言難盡的郁項發令,“善后?!?/br> 后者聳聳肩,“真的很會惹麻煩,紀大小姐?!?/br> 她懶得說話,留下利落的背影。 只剩顧文景顫顫巍巍地撐著身體,喃喃自語。 “她怎么可能不愛我……” 天之驕子慣了,哪怕有郁項這樣的競爭對手,顧文景在顧家,所有的資源、金錢、心血,傾注在他身上,想要的東西唾手可得,世界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 他擁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最好的出身、最好的職業,最好的未婚妻——放眼A市,只有紀天衡的女兒,配得上他。 得到得太容易,反而不珍惜。 前世,這樣的前提下,顧文景注意到了紀凌。 他的取向很自由,對女的有感覺,對男的也可以有感覺。 比起不讓他煩心的豪門貴婦紀還,紀還會碰到更多麻煩,跟紀還幾分相似的臉上露出想要誰救他的可憐樣,勾著他下墜。 那張臉夠漂亮,嬌聲叫他“姐夫”,是紀還從未在他面前流露的無助。脆弱的花朵,一點點大風,都能把他吹斷。 顧文景第一次伸出了手。 他幫了他一次,于是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紀凌擁有的東西很少,他占據了他的時間,無法回報。 于是赤裸著身體,向他張開雙臂。 一開始,顧文景還把持得住。 追求刺激的隱秘心思暗自滋長——紀還不會這么求他,她不允許自己在他面前表現一分一毫的脆弱。 男人也能疏解他隱秘的性欲。 復雜的情緒交織,漸漸地,顧文景也沒那么把持得住。 人多少有些劣根性,紀還的行為舉止標準得像沒有感情的超人。 自然而然,顧文景更多的目光,停留在了像人類的、紀凌身上——他外露的情緒更多,有種“沒他就不行”的荒謬感。 他渴望得到這樣的感情投射,來證明,自己尊貴、獨一無二、無可替代。 可紀凌不止需要他,還需要別人。他是一朵靠吸食人情感滋養自己的花。他只是他餌料的其中之一。 紀謙、裴云周。 誰都可以,只要他們需要他的身體,紀凌會像沒有骨頭的八爪魚,緊緊依附著他。 他不再需要他。 顧文景再次注意到紀還。 無論他再怎么過分。她依舊待他如初——假如沒被他發現他的小妻子,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豎起了獠牙,他們恐怕會一直相敬如賓。 她不如在他面前那么無害,安靜的外表下蟄伏著一只手,盤算著把他吞了個干凈。 可她嫁他之后,處處受限。耍出來的手段跟撓癢似的,顧文景慢慢找到了逗她的樂趣。 畢竟,看一只小花貓受挫的模樣,極大滿足了他的征服欲。 有那一層婚約,紀還再怎么折騰,表面上依舊是他的顧太太。 前世,他甚至為了看她更可愛的反應,刻意在她面前,和紀凌親密的rou體接觸。 他想看她假面撕碎,罵他們不知檢點,或者別的。 他一定會當場踹了紀凌,告訴她,都怪你太冷淡了,現在還有時間,能開展幸福和諧的婚后生活。 他最后一次見她,是一個普通的白天。 顧文景想和她親近,被紀還剪刀抵著巴。 他深情地看著她,只聽她冷冷地吐字。 “你敢碰我,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br> 那時,紀凌死了。她的精神狀態不太穩定,他權當她沉溺于悲傷之中,非??v容。 看到紀凌的尸體,顧文景暗嗤他活該,亂搞男男關系終究害了自己——前世的紀凌,是病死的,他事后看了尸檢報告,混合型的……性病。 那天之后,再見到紀還,她是一捧泥土——飛機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