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不太順利。

    也就送完郁珩衍多等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差。

    紀還在機場的停車場，沒等到司機，先一步等到了不想看到的顧文景。

    車窗緩緩降下，男人俊美的臉，俊逸出塵，“好巧，小未婚妻?！?/br>
    “不巧?！彼D身，“我走錯地了?！?/br>
    沒說再見，她不想和他見。

    顧文景：“……”

    老板臉色一凜，cos司機的肌rou男識趣地下車，堵住她的去路，“小姐?！?/br>
    紀還腳步一頓，“怎么，我不樂意見你，你還要強求？”

    緊急撥號界面打開——九個數字，她都設了人。

    南百、喬姐、老紀、亂七八糟的男人們。

    “老板想跟您共進晚餐?！奔ou男道。

    紀還：“多謝抬愛，我不想?！?/br>
    “由不得您，小姐?！?/br>
    說完，肌rou男拎小雞似地拎起她，把她塞進了加長林肯的后座。

    紀還：“……”

    被強制了。

    很久沒想起的“從前”，再次回憶。紀凌的幾個男人都是強制愛的忠實愛好者，動不動攔腰抱起，要么強硬地摟入懷中，讓對方毫無反抗之力。

    在他們的嬌灌下，天選之受越顯弱不禁風。

    強制的行為落在紀還身上，她越顯暴躁。

    要不是打不過，她想先捶肌rou男，再捶同妻哥。

    秦助理這回工作效率不太行，自己跑去跟老紀匯報工作就算了，抓來的司機還找不到她的人。

    緊急撥號打通了一個號碼，在慵懶的一聲“喂”中，被肌rou男強制沒收。

    紀還：“……”

    好想殺了這個世界，就現在。

    顧文景離她更近，指尖摩挲著她的皮膚，“喜歡吃什么？日料？法餐？還是私房菜？”

    紀還：“吃你的斷頭飯?！?/br>
    肌rou男目光一凜。

    她盤算著跳車跑路的可能性。

    空缺的手掌，擠進不合時宜的大手，“如果是死在你的床上?！?/br>
    他頓了頓，“我愿意?！?/br>
    同妻哥演得深情，“我不介意小朋友不懂事時的探索。喜歡郁項的弟弟又如何？天高皇帝遠，他能管得到我的地盤上？”

    他強硬地伸手，指尖劃入她的手指縫隙，和她十指緊扣。

    紀還忍著惡心，試圖掙開他的禁錮，沒掙開。

    顧文景腔調溫柔，“該認清現實，寶貝?！?/br>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彼僖馕⑿?。

    好在手機自帶定位，無論剛才撥給了誰，她的位置都能實時發送。

    “是嗎？”

    顧文景溫熱的吐息撩過她的耳畔，“你成年了，也沒有學業上的負擔?！?/br>
    酒味濃郁，熏得紀還坐遠一些，被拉回他的身側。

    “和我做些，未婚夫妻愛做的事，如何？”

    紀還：“不如何?！?/br>
    喝了酒就該去回家好好躺著，而不是逮著她就酒瘋一處亂發。

    一路疾馳，加長林肯從機場駛到了A市的另一端。

    郊區有一個娛樂會所，承包了半座山頭，是一些富家公子哥、奢侈大小姐娛樂的好去處。

    顧文景牽著她，到了二十樓的包間。

    肌rou男站在門駐守口，房間里，只剩他們二人。

    有威脅的人不在，紀還的膽子大了幾分。

    “抱會?！鳖櫸木澳X袋枕在她的肩頭，聲音眷戀，“等我酒醒點，再去吃飯?！?/br>
    這么親密，他身上的酒臭味快把她熏死。

    沒有顧慮，她下手也不客氣，“啪”地在同妻哥肚子上來了一拳，掙開桎梏，“別對我動手動腳?！?/br>
    顧文景：“……”

    有十一在，她在他面前很乖。十一不在了，也就不忍了。

    果然是，他的小妻子。

    他篤定，起身，靠著沙發，直勾勾地盯著她，“你記得?！?/br>
    紀還擰眉，沒整理好怎么跟他撕破臉，只聽臉皮比城墻厚的同妻哥，嗲聲嗲氣地叫了句“老婆”。

    必要時，老婆是一種態度。

    她胃部痙攣，卻面不改色，“你的男老婆，不在這里?！?/br>
    “你說小凌？”顧文景單手撐著沙發的扶手，媚意天成，“還氣呢?！?/br>
    他撩且自知，“現在開心了沒，你討厭的人，都在牢里關著?！?/br>
    她會意，說的是顧文武和李松。

    同妻哥很會推卸責任，就算沒有紀還存在，二位該進獄的、依舊禁欲。人都是爛的，不禍害她，也會禍害別的配角。

    “小凌……他?！鳖櫸木袄^續道，“我不過把他當弟弟看?！?/br>
    紀還：“……你有沒有覺得，紫色很有韻味？”

    顧文景：？

    她唱了起來，走調的歌聲打斷了他渲染好的正經，“他只是我的弟弟，弟弟說紫色很有韻味～～哦～～哦～～”

    顧文景的表情如吃蒼蠅。

    紀還小小地快樂了兩秒。

    同妻哥挺惡心的。

    她尤其記得某次，這狗東西難得回一次寫了她名字的婚房，把紀凌帶到主臥，溫和地問他——在你jiejie住過的地方玩，喜不喜歡？

    場景很香艷，得虧喬姐當時怕顧文武非法占據她的利益，在顧家的別墅都裝了攝像頭，紀還才看到錄像。

    一展歌喉的紀還辣評，“你蠻重口味，會跟沒有血緣關系的弟弟上床，話說我很好奇一點，有血緣的弟弟，你跟他做過嗎？我的意思是你和顧文武?！?/br>
    顧文景十分清楚，她有一秒把人氣死的神奇魔力。神奇的腦回路、神奇的關注點。

    他眉毛一跳，“我和文武是——”

    “純粹的兄弟?！彼?，“聽沒聽說過那個梗？兄弟，你好香，兄弟，想草泥。你對顧文武的心思單純，顧文武呢，你就篤定他不想cao你？或者讓你被他cao？”

    “小女孩家家，別那么粗——”

    “你當年cao紀凌的時候，也沒覺得自己粗俗?！?/br>
    “果然是你?！?/br>
    他也跟著笑，酒精麻痹了大腦皮層。

    舒適的漂浮感，讓顧文景難得品味到“快樂”——她是他心心念念的前世紀還。有從前的記憶，說明她依舊是從前那個滿心都是他的小女孩。

    顧文景松了一口氣，“老婆，讓我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記憶好不好？糾糾纏纏那么多年，我發現還是你對我——”

    紀還也不客氣，湊近，抽走他的領帶，甩尾的那一下，結實地抽了同妻哥一巴掌。

    顧文景吃痛，悶哼一聲。

    “打是親罵是愛……我以前是混賬了一些……”

    酒味熏得厲害皺緊了眉，趕在他下一回開口前，她找準他的后頸，狠狠一劈。

    “呃！”

    顧文景像被玩壞的破布娃娃，癱軟在沙發上。

    垃圾男人的歸宿只有垃圾桶。

    紀還一腳把他從沙發上踹下，同妻哥的腦袋鎖定了垃圾桶的位置，栽倒進去。

    “咣當”一聲悶響，為他的臉，蒙上了天然遮罩。

    所謂，打人不打臉。

    她打算趁著肌rou男不在，暴揍他一頓，以防被人看出，紀還原計劃避著臉打。

    垃圾桶送上一記助攻。

    紀還熟練地把顧文景的手腳綁到一起，一腳踢翻，昏迷的同妻哥，以高難姿勢立在地上。

    她脫了鞋，充當武器。

    五厘米厚的厚底鞋，把rou體扇得唰唰作響。

    奢侈品質量很好，把人上上下下打了一頓，踩在腳上，輕盈如初，沒有開線。

    *

    這家會所，紀還還算熟。偶爾來找人，顧文景和紀謙都喜歡在這娛樂。

    她自然知道，十七樓有個大的觀景臺。

    二十樓的安保措施還行，窗戶的護欄，鎖在內部。紀還解了發卡，打開了護欄的鎖，爬窗跑路。

    ……危險是危險了些。

    順著管道往下爬，她踩到了十七樓的頂棚。

    紀還小心翼翼地跳了下去，不可避免的，擦了幾道傷痕。

    大露臺前，比她早兩個小時抵達A市的郁項，含著新買的電子煙，一句霸總發言，卡在嘴邊。

    ——找不到她的位置，統統給我滾蛋！

    啊，破案了。原來是哥哥桑接到了求助電話。

    “……”

    “……”

    四目相對，紀還先打破沉默，“勞煩，給個東西，讓我踩一下？”

    他伸手，厚底鞋，把cao控著A市經濟命脈的手，徹底踩臟。

    “早知道……跟政府的人談事，能撿到一只小還。嗯，多談?！?/br>
    郁項下了飛機就直奔這里，來談工作。接到她的突然電話，叫停會議接聽。

    倉促掛斷之后，胡亂糊弄了一通。亂糟糟地叫人打探她的消息。

    甚至一心二用在社交軟件把秦馳溫罵得狗血淋頭——罵他這個助理沒用，連小還的安危都顧及不好。

    “別給自己臉上貼金?！奔o還應，“有空幫我撥個報警電話?！?/br>
    “早報了?，F在找到人，該撤訴了?！?/br>
    “……”整挺齊全。

    郁項撥通了另一個號碼，“二十樓，今天誰在？”

    他邊應付電話，邊轉著圈確認她沒缺斤少兩，“……顧文景？他怎么還沒死心？”

    “我怎么知道？”紀還倒打一耙，“你是不是不行？”

    郁項：？

    “所以他才有空閑糾纏我?！?/br>
    他反駁無能，看她活力依舊，按著眉心，“解決他了？”

    “沒太解決?！彼柤?，“反正你有辦法的，幫我收尾?！?/br>
    郁項掛了電話，“行吧，我的錯。這里不安全，我送你回去?！?/br>
    “你不是跟政府的人談事？”

    “你都怪我了?！比藳]缺斤少兩，郁項終于有空閑擦手，估摸著談不太成。

    他心不在焉的模樣，在政府人員面前，難堪大用，倒不如刷點好感，“給小姑娘爆點金幣，哄一哄?！?/br>
    好歹，以后上床的時候，多在意哥哥一點。

    吃人嘴短，紀還愛吃多吃，“唔、那個項目？談到哪一步了”

    考慮到小姑娘被不懂事的老男人嚇了一回。郁項少有的安分，把人送回該送的地方，他頗有閑情逸致地向顧文景打去一個問候的電話。

    ——勝者的炫耀罷了。

    沒有理由，就是、很想、炫耀一下。

    電話自然掛斷，還沒有人接。

    他暢快地笑出聲。

    ——小還是個記仇的，十有八九，已退場的顧文景被她折磨得沒法接電話。

    送完她之后，同樣被劃分到“老男人”范疇的郁哥，繞回會所，讓當天值班經理打開顧文景的房門，美其名曰關心同行生命安全。

    作為被綁過的經驗者，嗯……領帶是捆綁play的好工具。

    肌rou男保鏢有些為難，“大……郁總，老板他……”

    “不礙事，有問題我擔著。進去看看?！?/br>
    顧文景爆喝一聲，“滾！”

    肌rou男不太確定，“老板？”

    “十一進來！其他人都滾！滾！”

    動靜很大，雞飛狗跳，還夾雜著酒醉人的胡話，不太好聽。隱約能聽出，非?；靵y。

    郁項笑得前仰后合，回到露臺，極其八卦地給值班經理撥了個電話，“他怎么了？”

    那頭很老實，“手腳都被綁起來了，還被紀小姐打了一頓，老板?！?/br>
    “……難怪說，沒太解決?！彼捉乐o還留給他的最后信息。

    讓紀叔知道她的出格……說不定要提著人，上顧家登門道歉。

    郁項勾唇，“多會找人收尾呀，小壞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