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 第61節
維塔斯掙開顧淮的手,還想說點什么,但顧淮已經沉下聲繼續說道:“我不喜歡解釋,但是到了這一步,也該看清楚戴習維的布局不是從現在才開始,也不是從喪尸病毒被制造出來開始,而是早在他跟hoover勾結的時候就開始了。而峰會,即便fenrir沒有橫插一腳進去,也不見得能順利?!?/br> 顧淮的話讓鄭語跟維塔斯皆神色一凜。 戴習維公布的文件,一些早期的文件簽署的人都是胡華,但m國的首腦也是有任期的,在那個時候胡華還不是首腦,可是胡華出身的家族,往上追溯曾經出過兩任首腦,其余無論男女、性征也都一直在m國的政黨以及重要行業領域里擔任重職和享受高等頭銜。 換而言之,戴習維是從一開始就看準了胡華及其背后的政黨勢力進行合作,他很清楚胡華在之后哪怕不能成為首腦也必然會是能手握重權的高官,跟胡華達成協議合作是開端,之后的實驗拉r國入局是第二步,到如今,也許喪尸病毒的誕生和爆發在戴習維的計劃之外,但這場末世災難顯然并沒能阻止戴習維繼續實現自己的野心和欲望。 峰會只有戴習維活下來,那只說明一件事,戴習維在決定前往參加峰會時,就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進行了周密的策劃,無論芬里爾是否出手,戴習維都會將峰會變成一場對他國首腦的獵殺。愿意合作的是同盟,若不愿意便直接殺掉,既然現在已經是末世,僅存的國家也都已在崩潰邊緣,冒險走一步大膽到不留后路的棋,一旦成功計劃就能順利向那個瘋狂的終極目標推進。 至于本杰明·胡華和尼古拉·安東列夫,這兩個人是從一開始就注定會死在峰會中,因為,在戴習維的計劃里,這兩個人一直就是最后為他背鍋成為他踏腳石的替罪羔羊。 “fenrir不見得不清楚這一點?!鳖櫥幢痪S塔斯站在身旁居高臨下地看著,氣勢絲毫未被壓下,他說道:“倘若fenrir是明知故犯,vitas,你應該明白現在已經不是你繼續磨磨蹭蹭跟鄭語談判或是分散注意力在我身上的時候?!?/br> 芬里爾既然已經預料到峰會之后會發生的事,就說明芬里爾也知道接下來將會是一場同時與戴習維和喪尸對抗的最終戰役。 “fenrir最后去的地方,死前交給你的東西,你想清楚應該如何去用?!睂S塔斯說完,顧淮目光轉向鄭語,他分明沒有多余的肢體動作,表情也只是因蹙起的眉心而顯得比平常嚴肅,卻已讓鄭語感受到十足的壓力,“戴習維這個演講視頻,煽動了各國幸存者投靠亞盟國,他在集結為自己野心送死的新勢力,鄭語,各國的志愿軍也會因此而出現動蕩,我們現在必須把志愿軍都聯合起來?!?/br> 到了此刻,誰都沒有再去端那種無謂的架子來維護自己的面子,鄭語明白現在必須要跟維塔斯合作,他沉吟了一下,問道:“依照你的看法,戴習維之后會對我這里進行猛烈攻擊么?” “情報不過是參考,沒有情報不代表戴習維沒有動作,孩子被我們帶走了,戴習維一定會要來搶回去?!鳖櫥摧p微頷首,道:“我們不僅要跟其他國家的志愿軍取得聯系,也必須盡快從這里撤離?!?/br> 孩子是疫苗研發的關鍵,又同時攜帶終極喪尸病毒,戴習維絕不可能任由他們將孩子奪走而沒有行動。 鄭語沒有得到相關情報,反而更應該警惕。對于這個孩子,他們有的顧慮同時也會是戴習維的顧慮,而為了避免誤傷孩子,戴習維未必會對這個根據地發動猛烈的炮火轟擊,但這并不意味著戴習維不會用其他方式來摧毀這個根據地奪回孩子。 沒有再多問,鄭語本也沒有暫緩撤離的打算,他固然相信顧淮的判斷,之所以問這個問題更多是為了試探肯定顧淮接下來的打算,而看顧淮現在態度,即便顧淮不打算加入任何陣營,但為了研發疫苗并阻止戴習維,顧淮必然會是戰斗和研究的主力軍。 維塔斯還在顧淮身邊站著,他低頭暗自磨牙,內心反復掙扎的同時,大腦也在飛快的運轉,幾番斟酌過后,他退了開去跟顧淮隔開幾個座位的距離才又再拉開一張椅子坐下,然后對顧淮坦白道:“之前,跟fenrir暗中有交易的人,是蘇鈺。你在亞盟國的軍事基地里時,放fenrir進去給你注射藥劑的人,也是蘇鈺?!?/br> 作者有話說: 新春快樂呀,寶子們~~ 祝你們兔年大吉,平安喜樂~ 感謝所有追更的讀者,筆芯~ 第一百零六章 你記住一件事 相較于聽到這件事后難掩震驚的鄭語,顧淮的反應要顯得平淡很多。 他靠到椅背上,臉上看不出來多少意外的情緒,依舊用那冷靜到像是將自己完全置身事外一樣的語氣說道:“fenrir,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跟蘇鈺進行交易的?” “具體的開始時間,其實我也不清楚?!本S塔斯坐下后又有點想要把自己縮起來,他還是對于跟alpha待在一起這件事感到不舒服,這種不適從標記消亡后就每一次他跟alpha接觸都會感受到怎么都無法擺脫,“fenrir因為作為實驗體的缺陷和實驗手術的后遺癥,一直都需要定期服藥,但后來他的癥狀發作越來越頻繁,副作用也越來越嚴重,他的服藥量也大起來,因此他從m國逃離時一并帶走的特效藥很快就都吃完了。之后又過了一段時間,他讓我藏好自己別被人找到,說很快就會回來。他走了半個月,半個月之后他回來找我,那時就又拿到了一批特效藥,我想應該是那個時候開始,他跟蘇鈺搭上了線。蘇鈺給他的特效藥是根據他的病情調整改良過的,他吃了后身體情況也確實暫時穩定了下來并且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br> “他們交易的內容,具體是什么你知道么?”顧淮又問。 “最初的交易內容,fenrir沒跟我說,但后來喪尸病毒肆虐,在你們幾個國家聯合進行的那場城市殲滅戰之后,fenrir又跟蘇鈺見了一次,那次他帶上我一起去了?!本S塔斯說著看了看鄭語,眼神里隱約多了少許的觀察意味,“那個時候蘇鈺還能走,他把新的特效藥給了fenrir,fenrir則把m國進行實驗的記錄資料復制了一份給他。蘇鈺精神狀態一直不是很穩定,幾次見面他都顯得很焦慮,偶爾會自己在那里念念有詞不知道在說什么,他對于基因實驗和腺體移植改變性征的實驗的態度也一次比一次更加偏執?!?/br> 鄭語在最初的震驚過后,很快就將自己的表情和情緒控制住,他克制著自己不讓自己面上透露出過多的情感訊息,只以同樣審視的目光盯著維塔斯,像在仔細辨別維塔斯所說內容的真假以及可信度。 顧淮若有所思地用食指點了一下會議桌,卻沒有接著開口問,只稍稍抬手示意請維塔斯繼續說下去。 維塔斯并不在意顧淮這種似乎只要他在就要依照他的節奏和意思進行談話的態度,在維塔斯看來比起其他很多明明沒什么能力卻還不把別人放在眼里的alpha,顧淮的表現是相當禮貌的,真要挑刺大抵也不過是顧淮雖然不用信息素壓人,骨子里卻總透出一股自傲以及一種作為上位領導者的氣勢來。 這種自傲與氣勢多半是源自于顧淮作為頂級alpha與生俱來的優越感,也是顧淮作為曾經的特種兵部隊隊長慣于掌控全局也擅長扭轉不利于自己的局面所建立起來的自信,顧淮是那種會在最短時間內消化和把控自己負面情緒的人,故而即便顧淮事實上多年來一直受控于戴習維,在顧淮身上也找不出半分類似懦弱與陰郁的陰暗特質。 在這些點上,顧淮跟芬里爾完全不一樣,也難怪芬里爾雖然一直都看顧淮很不順眼,卻跟他說顧淮是最適合提爾的alpha。 眼神微微一黯,維塔斯別開臉,讓自己的視線落在會議室墻邊一處無人在意的裂痕上,又撇撇唇才說道:“蘇鈺大概是不知道fenrir的真實目的和打算,應該說也不太關心。后來蘇鈺只能在輪椅上待著后,fenrir獨自潛入軍事基地兩次,回來后fenrir說計劃要調整,之后會出現大量異形喪尸,我想恐怕是從那時候起,蘇鈺已經徹底不正常了。最后這次fenrir潛入軍事基地,是因為特效藥已經對他沒用了,所以他一開始就是為了給你注射藥劑為腺體移植做準備才去的,但蘇鈺并不知道這件事。而最后的這次交易,fenrir讓蘇鈺給他備下了作戰用的武器裝備,作為交換他把最后一份m國的實驗記錄和一代實驗體腺體病變的標本交給了蘇鈺?!?/br> 維塔斯沒有說的是,蘇鈺的精神狀態在他看起來,其實一直都是分裂的,他作為實驗體被關起來的時候,曾經在實驗室里見過不少被各種實驗折磨瘋的人,其中就有幾個像蘇鈺那樣,正常的時候條理清晰心思縝密,可有的時候一旦發病就會變得像另一個人一樣,陷入一種奇怪的瘋魔狀態。 在他僅有的幾次跟蘇鈺的見面中,最開始蘇鈺雖然外貌和身體已經全毀,但整個人的狀態并不像已經徹底放棄自己只想要報復世界那么極端,是到了后來蘇鈺的身體情況越來越糟糕,他們再見面蘇鈺才開始越來越頻繁地表現出一種跟之前不同的偏執和瘋狂來。 他并不太清楚蘇鈺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或者曾經有過什么打算,但反正現在在他看來,蘇鈺已經徹徹底底地陷入到自己想象中的那個世界里,無論蘇鈺是不是還在幫戴習維做研究和實驗,對現在的蘇鈺來說大概所有人都是敵人都是要報復的對象,否則一個正常人根本不可能制造出那些異形喪尸來。 “你們亞盟國不是有句古話,叫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我覺得蘇鈺就是這句古話里說的那種可憐人?!本S塔斯聳聳肩,似乎是覺得今天說的已經夠多,他抱起雙臂,說道:“今天之內我會跟其他國家的志愿軍首領取得聯系,戴習維現在也算是將自己的野心都暴露出來了,各國志愿軍哪怕是為了生存都會在最短時間內達成協議合作?!?/br> 維塔斯對蘇鈺的看法,顧淮和鄭語都是不予置評的態度,只不過作為亞盟國的志愿軍首領,鄭語還是起身走到了維塔斯面前,向維塔斯伸出了自己的手,十分鄭重地說道:“我鄭語,作為亞盟國志愿軍的首領,愿意答應閣下此前的提議,在此成為第一個與閣下達成協議合作的首領;亞盟國志愿軍的所有戰士,也都很榮幸能與閣下所帶領的志愿軍達成同盟?!?/br> 默默看著alpha伸到自己面前的手,維塔斯對于鄭語突然將他稱為“閣下”感到有些別扭和不適應,他從椅子上站起身,卻并沒有跟鄭語握手,只是朝鄭語點頭,說道:“口頭協議同意即生效,之后我會再讓tieria給鄭少校發一份正式的合作協議?!?/br> 雖然維塔斯不愿跟他握手讓他主動伸手的舉措變得有些尷尬,但鄭語并未跟維塔斯計較太多,坦然地收回手,道:“好,需要我派人送你回戰機嗎?” 維塔斯搖搖頭,對還在椅子上坐著的顧淮看過去,說道:“你跟tyr之間的標記雖然變得薄弱,但他的信息素對你還是很重要的天然恢復劑,你最好還是讓他像之前那樣給你足夠的信息素,否則你恢復起來會慢很多?!闭f完,也不等顧淮回話,維塔斯已轉身自己一個人微駝著背離開了會議室。 看著維塔斯跟之前截然不同的背影,鄭語在唏噓同時心底多多少少有些類似感同身受的情緒在,只不過他也十分清楚,自己當年感受到的痛苦只怕遠比不上這個年紀分明還很小卻幾乎可以說是飽經磨難的omega。 身后傳來椅子移動的聲音,鄭語回頭看顧淮,見到他已經站起身也準備離開,臉上那種慣常的什么事都沒發生的淡然神色也讓鄭語看不出他有沒有把維塔斯的話聽進去,于是只好在顧淮從他身邊經過時拉住顧淮手臂問道:“要去看提爾嗎?” 顧淮沒有否認,頷首道:“我去陪陪他?!?/br> 會議室并不算太大,因為末世需要節源的關系會議室里的燈也偏暗,顧淮比鄭語還要高半個頭,在不算明亮的會議室里顧淮腳下的影子長長地拉出并打到了墻上,從鄭語的視角來看,顧淮從人到影子都呈現出了一種極其單薄的狀態。 鄭語本想安慰顧淮一下,卻又覺得兩個大男人說太多安慰的話實在rou麻,且顧淮多半也不需要,于是話到嘴邊又讓他咽了回去。松開抓住顧淮的手,鄭語嘆了口氣,只簡單說了句:“提爾會想開的?!?/br> 顧淮沒有回答他,維持著來時的沉穩姿態,徑直大步走了出去。 爆發過爭吵的看護室早已恢復靜寂,聽到的只有培育倉的儀器和檢測器運作時所發出規律的聲響,而提爾留在看護室里,半步都沒有離開過。 顧淮回去的時候,提爾坐在培育倉玻璃墻前的地面上,仰頭看著自己的孩子。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提爾也沒有回頭,還是那樣一動不動地坐著。 走到提爾身邊蹲下,顧淮沒有貿然去碰自己的omega,只對他輕聲說道:“你在這里待很久了,起來跟我去吃點東西,好嗎?” “咚咚——咚咚——咚咚——” 檢測器發出一聲又一聲聽起來略顯沉悶的聲音,提爾一直側耳聽著,足足過了三四分鐘,他才轉過頭看顧淮,然后說道:“你聽到嗎,這是孩子的心跳聲?!?/br> 顧淮平靜地跟他對視,耐心地說道:“你如果不想從孩子身邊離開,那我去給你打飯回來,好嗎?” 直直凝視顧淮那雙深邃的黑眸,提爾辨識不出顧淮眼里都隱藏著什么樣的情緒,于是他再次答非所問:“你們開會,討論出什么結果了?我們什么時候撤離,要打喪尸的話,我打頭陣就好?!?/br> 他只是不想接受孩子必須死的事實,并不代表他失去了基本判斷情況的能力,他很清楚也確信他們必然要在最短時間內從這個根據地撤離。 “還沒決定,有我在,就算是要打喪尸,也不需要你去打頭陣?!鳖櫥聪蛱釥柭冻龅男θ?,溫和地說道:“疫苗并沒有那么快能研發出來,我保證,在那之前你都可以陪在孩子身邊,其他事交給我就好?!?/br> “顧淮?!碧釥栍闷街睕]有起伏的聲線叫出顧淮的名字,語氣疏離地說道:“我不需要你再護著我,我沒有那么脆弱,你也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我知道你盡力了。之前責怪你是我錯了,但我真的很難過,也沒辦法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待在你身邊,你讓我自己冷靜一下,反正現在,我們之間的標記也淡了,并沒有那么需要對方,接下來你把你該做的事做好,我也把我該做的事做好,就行了?!?/br> “不行?!鳖櫥醋旖且琅f帶著淺笑,說話的聲音也還是那樣溫淡,好像他永遠都舍不得對提爾發火說半句重話,“提爾,我希望你記住一件事,你可以走出我的庇護,但你永遠都是我的omega,無論標記在不在,無論你還承不承認我是你的alpha?!?/br> 緩緩低下頭,提爾想不出該如何去反駁顧淮,他們一起那么多年,每次顧淮強硬起來他都爭不過。喪氣地微微側過身,提爾在沉默許久后以一種近似消極抵抗的語氣低聲說道:“隨便你吧?!?/br> 第一百零七章 黑夜漫長 “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 lost in the valley of the night. it is the music of a people. who are climbing to the light? for the wretched of the earth there is a flame that never dies. even the darkest night will end. and the sun will rise.” 威烈在停機坪上找到原赦的時候,原赦正在做著屬于自己的禱告儀式。 因為是原赦每一次參加大型戰斗前都會做的禱告儀式,所以威烈站在原赦身后安靜地等待,并沒有貿然出聲打斷原赦。 等原赦做完禱告,回身看到是威烈,有些意外地問道:“找我有事?” “唔?!蓖也恢每煞?,他上前兩步跟原赦并肩而戰,雙手插在褲袋里說道:“我這人沒什么文化,不像你跟tyr,都在正統軍校里接受過教育,其實我一直挺好奇,你每次戰斗前都念的這,詩歌?是詩歌嗎?還是禱告文?是在祈禱什么?” 原赦側首看他,魯爾死了之后,當初的雇傭兵小隊就剩下他倆了,威烈脾氣不太好還嘴賤容易得罪人,所以至今在維塔斯的志愿軍里都沒交上什么朋友,科戈厭惡他們雇傭兵就不用說了,便是迪耶利亞,索菲雅和德特里,跟威烈關系都只能算是一般。 見原赦看著他卻沒回答他的問題,威烈有些不自在地撓了撓頭,說道:“你別這樣看我,我沒啥其他意思,真的只是覺得好奇,想問問你而已,你要覺得不方便不想跟我說就算了?!?/br> “想多了,沒什么不方便的?!痹庑α讼?,微微抬頭看頭頂上那滿天的烏云,連半顆星星都找不到,他也說不清心里到底什么感受,從懷里掏出一包煙遞一根給威烈,把另一根也是最后一根給自己點上,然后才說道:“不是什么禱告文,我其實也不相信什么神的存在,要真有世界也不能變成這鬼樣子。我念的,其實是過去音樂劇《les misérables》里一首插曲的其中一段歌詞,那首插曲叫《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br> “les什么玩意?”威烈念都沒能把那源自法語的劇名念對,有些無奈地說道:“就跟你說我沒文化,聽都沒聽過你說的這音樂劇?!?/br> 用自己的煙替威烈把煙點著,原赦渾不在意地笑道:“不知道也沒什么,每個人出身和經歷都不一樣,身份地位這些階級定義我本身也挺反感的,你不過是運氣差點沒出生在能接觸到這些所謂的高雅文化的家庭里,也不用看不起自己?!?/br> 盡管威烈沒說過,但原赦其實看得出來,威烈心底深處是自卑的,比其他人都更在意自己的出身,也總是有些看不起自己,因為自己沒有所以才總會去跟人爭跟人搶,并時刻強調自己是a級alpha不比其他人差。 “嘖,老子才沒有看不起自己,能在這個末世里活這么久,老子覺得自己可他媽牛逼了!”威烈深深抽一口原赦替他點燃的煙,臉上一副囂張得意的樣子。 “行吧,你說什么是什么?!痹庖膊桓麪?,繼續跟他解釋道:“這首插曲其實是我的alpha喜歡的歌,以前我倆處對象時,他就老在哼這首歌,我聽他哼多了也就記住了。后來我離開軍隊,除了軍牌手里也沒有其他屬于他的東西,便習慣在戰斗前念一下他最喜歡的那段歌詞,就當是讓他保我平安了?!?/br> “那個啥,隊長,不是我八卦啊,但是……”威烈大抵也覺得自己這話說出來就一股nongnong的八卦味道,有些尷尬地吸了口煙,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你跟你對象,兩個alpha大男人這要怎么搞?” “還能怎么搞,就那樣搞唄?!痹庑表乙谎?,吐出一口煙道:“那會我跟他都是特種兵,在軍隊里也沒那么多omega,一起訓練又一起執行任務,一來一回就看對了眼,也說不上誰掰彎誰,反正也不是不能做,誰上誰下打一架就能決定的事?!?/br> “所以,隊長你是上面那個還是下面那個?”威烈大著膽子追問道,這個問題也算是困擾他很長一段時間了,他實在沒法想象原赦跟另一個alpha處對象做那事的樣子,這要在上面就算了,要是在下面……那真的就要震碎他那本來就破破爛爛的三觀了。 直接往威烈腦袋上來了一巴掌,原赦沒好氣道:“腦子里能不能裝點有用的東西!” 這種關于alpha男性自尊和面子的隱私,他能說出來就有鬼了!要是他在上面也就算了,偏他當年打了三架都沒能打贏,只能認命當下面那個。但這種事,他是絕對不會說的! “切,不說就不說,反正我也沒有很想知道?!蓖曳藗€白眼,反正他也沒有想要八卦兩個alpha是如何在床上打架,他身為一個鋼鐵直a,打從心底堅持自己一定要找一個甜甜軟軟的omega當老婆,雖說像提爾那樣的omega,認識久了也覺得挺厲害的,至少讓他對omega的死板印象有點改觀,不過找對象還是要找個聽話的,愿意給他生孩子的,那才符合他對omega的期待。 狠狠吸了幾口煙,威烈一張臉都被自己吐出的白煙給模糊了,他抖了抖燒得有點長的煙灰,又對原赦說道:“其實我小時候,想當英雄來著,雖然后來英雄沒能當成,倒是當了只要給錢啥都干的雇傭兵?!?/br> “英雄啊,挺多小孩兒小時候都想當英雄吧,夢想自己以后一定會成為一個打倒惡勢力,帶著所有人沖破黑暗的超級alpha大英雄?!痹庹f著笑了幾聲,他小時候的夢想是什么來著,過了這么多年,都記不清了。 “我這么多年也一直都在想,要怎么當上英雄。之前ruhr死的時候,我就覺得他挺英雄的,所以我后來又想了想,覺得我想明白了?!蓖野炎詈蟮臒煶橥?,回頭看身后那架巨型戰機,說道:“能為了別人犧牲自己的人,就是英雄?!?/br> “也不是非得犧牲才能當英雄?!痹獾臒煶榈帽韧衣?,他還是仰頭看著遙遠又沉默的黑夜,拍了拍威烈的肩頭說道:“時勢造英雄,不是每個時代都需要那種悲劇式的英雄,但我們碰上了喪尸病毒,碰上了末世,也就需要有英雄的存在,不然這人就都看不到希望了?!?/br> 在絕望的時候,人就需要有信仰,并殷切盼望能有一個英雄可以拯救世界,也把他們從絕望中拯救出來。 威烈踢了踢腳下的一顆碎石,太深奧的道理他弄不懂,太深奧的話他也說不出來,反正他只知道,活著是最重要的。 “隊長,再過幾個小時就開始撤離了,你可得好好活著,別就這么輕易死掉?!钡鮾豪僧數匕言捳f完,威烈把原赦自己一個人留在停機坪上,往進入基地內部門走去。 “活著,這可比死要簡單多了?!痹獠⒉换仡^看威烈,他珍惜地抽著手里的煙,這可是他最后一根煙了,不過他那不知道是在天堂還是地獄里的死鬼,應該會再多保佑他一陣子吧,畢竟他可還沒找到當初給那死鬼動手術的研究員,這仇不報,他可是會死不瞑目的。 淡淡的白煙在空氣中散去,基地外依舊持續不斷地傳來喪尸的哀嚎,黑夜漫長,一場撤離之戰即將開始。 當一架直升飛機將兩只異形喪尸和二十多只跟普通喪尸不太一樣的新種喪尸投放到根據點基地外圍的喪尸殘骸里,在那里恭候喪尸隊伍大駕的,是已經進入到作戰狀態一身黑色防護戰斗服的顧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