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配后我和女主的白月光HE了 第105節
而今, 他見到了。 他震驚,又興奮。 虎目灼灼,看著眼前的少女。 這孩子有此神力, 還會武,若是男兒身… “挑你最應手的兵器, 咱們去習武場再比試?!?/br> 隱素半點不扭捏,直接取了一把長槍。她提著長槍轉身時,看到穆國公手里的也是一把長槍。穆國公明顯愣了一下,然后眼神越發精亮。 長槍最適宜兩軍對陣,是邊關將士中最常見的兵器。 穆國公府的習武場極大,百年世家以武立世的原則在習武場不知被翻新多少次的場地中得到最好的體現。 二人分立兩邊,謝夫人和謝弗觀戰。 長槍對峙,風聲中仿佛響起蕭蕭的戰鼓鳴,似是又回到邊關無盡的沙場歲月。穆國公心潮澎湃,險些熱淚盈眶。 這是一場雙方都沒有遺余力的較量與切磋,你來我往招招都是又狠又利直中要害,躲閃迎擊間險象環生。 謝夫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兩人傷著了對方。 半個時辰后,只聽到穆國公大聲說了一句“痛快!” 他把長槍一舉,示意兒子過來。 謝弗接過他手中的長槍,站在了隱素的對面。二人相互行了禮,然后又展開另一場較量與切磋。 謝夫人忙給穆國公擦淚,夫妻倆眼神交匯。 穆國公感慨道:“江山代有英杰出,我很是欣慰?!?/br> 習武場內,那一對璧人纏斗在一起,白衣如雪飄落人間,紅衣墨發飛揚靈動,竟是分外的賞心悅目。 長槍如電又如蛇,在他們手中變化著無窮的招式。走位攻擊錯身閃躲時,驚險之處令人拍案叫絕。 相比謝夫人的緊張,穆國公可謂是十分的放松與驕傲。 “弗兒是文才也是將才,他的習武天賦在我之上,若為將才,應會勝我許多?!?/br> “公爺,可覺得遺憾?” “文臣武將都好,只要能為大酈盡忠職守,便是我謝家的好兒郎?!?/br> 謝夫人酸澀的心,頓時得到了撫慰。 透過那交斗在一起的金童玉女,她像是看到了多年后。孫兒們若么是如其父,若么是如其母,定當都有著過人的資質。到時候這習武場上童聲稚嫩歡聲笑語,該是何等的讓人歡喜。 又約摸近一個時辰后,場中的一對璧人終于停下來。二人額頭皆是汗水,目光隔著溫暖的空氣纏在一起,情愫在無聲無息地滋長。 竟是沒有分出勝負! 穆國公拍掌叫好,問隱素,“你師父是誰?” 曾相國是文弱書生,不可能是這孩子的武學師父。 隱素回道:“我祖母?!?/br> 深埋在腦海中的記憶如同一幅畫卷,緩緩地打開。 寺廟后山的竹林中,婦人以竹為槍,在竹風中如舞游蛇。稚嫩的小女童跟在后面,手中也握著長竹,學著婦人的樣子比劃著一招一式。 畫面一轉,婦人替小女童擦著臉上的細汗,聲音輕柔卻嚴肅?!八厮?,你要記得阿奶說的話。在你沒好之前,不要將阿奶教與你的槍法和你師父教給你的東西示于人前。若有人欺負你,你用祖母教你的那些拳腳功夫對付即可?!?/br> 小女童眼神懵懂,乖巧點頭。 她不明白祖母的苦心,但至死都記得祖母說過的話,哪怕是在父母面前都瞞著這些事。直到替戚堂擋劍而亡時,世間也無人知曉她的秘密。 天生神力而會武,心如稚兒又擅琴作畫,若被有心之人知曉,恐怕此生都難再安穩。要么成為他人的手中刀,要么成為他人手中謀利的工具,抑或者是玩物。 婦人看著小女童的目光是那么的復雜,滿是擔憂與遺憾。 直至死,婦人依然沒能等來孫女的清明。那擔憂與遺憾的目光仿佛穿透記憶,清晰地出現在隱素面前。 有時候隱素似乎有一種錯覺,仿佛自己就是原主那失缺的魂魄。 因果不可考,機緣不可究,不管是什么樣的緣分和際遇,她穿越到了原主身上,成為父母眼中已經清明的傅家女。 穆國公眼有精光,道:“高手在民間,你祖母必定是個不出世的高人?!?/br> 江湖之事,他也會略有耳聞。 那些成名的江湖人士,他也認得幾個。這孩子方才使出來的槍法與江湖中人有相似之處,卻又不盡相同。招招靈動又步步殺機,更像是戰場廝殺中歷練出來的招式。 謝夫人不是習武之人,但她是武將的妻子,自然也能看出一些門道。有些話穆國公身為男子不便問,她是女子更容易開口。 “女子習武的不多,敢問你祖母名諱是什么?” 隱素緩緩垂下眼皮,道:“我祖母姓葉?!?/br> 葉? 上過戰場且使槍的葉姓女子… 穆國公和謝夫人下意識對視一眼,皆是驚疑。 難道是他們知道的那個葉字? 夫妻倆齊齊朝隱素看來,但見少女面色潮紅卻眼神平靜。那平靜似是輕舟過盡千帆,并不是這個年紀該有的老成。 紅衣墨發,光華動人。 穆國公恍然記得幼年時,曾跟隨父親一起去盛國公府做客。那一年他不到四歲,只覺得盛國公身邊的紅衣女子實在是太過好看。 稚兒時的記憶大多忘卻,他能記起的是那一抹紅衣帶給自己幼小年紀時的驚嘆,驚嘆對方人如其名的風采。 時隔多年,女子的面容也已模糊,但那記刻在幼年中最為深刻的一抹紅卻是一直都在,此時竟與眼前的少女仿佛重合在一起。 “你知道?”他又是一句沒頭沒腦的問話。 但是這一次,謝夫人聽懂了。她呼吸微微一緊,忽然朝兒子看去,卻見兒子溫柔地看著人家姑娘,亦是同樣的平靜。 “你也知道?” 謝弗點頭。 他娘子所有的秘密,他當然全都知道。再世為人,借尸還魂,是人非人,是鬼非鬼,自詡小仙女。 這下謝夫人又驚了,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穆國公再問隱素。 隱素也不隱瞞,將自己在書墨軒偶遇盛國公,然后給盛國公畫了一幅盛國公夫人畫像的事一一道來。 謝氏夫婦同是震驚,所以這孩子是因為畫了一張自己祖母年輕時候的畫像,才猜出了自己一家人的身世。 謝夫人不停驚呼,感慨天下之大,當真是緣分玄之又玄,血緣關系最是奇妙,果然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穆國公則是再驚訝隱素的才能,依據他人敘述而畫像,這種異于常人的才能極其罕見,他的兒子就是其中之一。 難怪兒子動了心。 他震驚過后,又是一喜。只是歡喜不過一瞬。 “你不想認親?” 明明已經知曉真相,卻沒有任何的舉動,分明是不想和盛國公府相認。 隱素搖頭,又點頭。 認不認親不是她個人的事,她接收原主的一切,包括親人包括過往,但她沒有權利替祖母原諒盛國公,更不可能為了自己的私利和虛榮心而和盛國公相認。 “我祖母生前從未提過只言片語,想來是已經放下,并不愿意我們一家再和盛國公府有任何的牽扯?!?/br> 潑天的富貴就在眼前,還能做到不為所動,足見心性之堅定。 穆國公的眼中已全是贊賞,對隱素道:“你且放心準備武舉,舉薦一事我自會替你安排?!?/br> 謝夫人已命下人備了茶飲,讓幾人回屋歇上一歇。 一室的茶香,混著檀香,四角擺放著冰盆,泛著絲絲的涼意。將將喝了半杯茶,便有下人來報,說是盛國公府的大姑娘來訪。 魏明如此次登門,目的竟是和隱素一致。 隱素早在她進來之前,已經回避。 穆國公府聽到她的請求,下意識摸了摸此前被她鞭子掃過的手臂。 “常老將軍是你外祖父,你為何舍近求遠?” “正是因為他是我外祖父,我才想著要避嫌?!?/br> 魏明如之所以來找穆國公府舉薦,當然不是為了避嫌。她想得到穆國公的認可,還有什么比穆國公舉薦她才參加武舉更有說服力的事。 她相信自己的實力,如果有了穆國公的肯定,日后她才能更加穩坐穆國公府下一代主母的位置。 “晚輩并非想走捷徑,也沒想過投機取巧,國公爺盡管考校晚輩?!?/br> 她話說到這個份上,穆國公少不了要做個樣子。 與她過招的是穆國公的一個心腹,身手自然也是了得。過招之地當然也是習武場,謝夫人再一次觀戰。 她使的是銀鞭,宛如曲舞的銀蛇。 那一身的紅衣,襯得她越發的明艷。 若是以往,謝夫人最是愿意看到姑娘家穿得鮮亮又開朗的模樣,縱然猜到魏明如喜歡著紅衣的原因,也不會有太多的想法。 而今兩相一對比,這一抹紅便刺眼了許多。 一個時辰多過后,魏明如險勝。 這般身手,已是難得。 若沒有隱素的珠玉在前,穆國公在不知道魏明如本性的情況下,定然會大為欣賞,順理成章地為其舉薦。 魏明如收了銀鞭,到了穆國公夫婦面前。 她以為憑借自己的能力,穆國公肯定不會推遲舉薦一事。沒想到對方卻告訴她,已有比她更合適的人選,讓她另尋他人。 穆國公挑明了話,她不能糾纏。 縱然心中猜疑四起,又非常惱怒,她還是十分有禮地表示自己技不如人,誠懇地說日后一定會再勤加練習。 謝夫人從謝弗口中得知是那日穆國公扮成賣炭翁的事,并不知魏明如和穆國公的過節,所以她心中難免有些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