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配后我和女主的白月光HE了 第5節
可是就是這么一個讓他淪為他人笑柄的女子,卻是這些年來唯一一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真心真意對他好的人。 他享受著從未有過的在意和關心,又害怕自己和粗俗低賤之人扯上干系,所以他一面惱怒一面縱容矛盾至極。而今這個眼里曾經只能看見他的女子對他視而不見,他竟是感覺到一絲說不出來的失落。 德院與昭院隔著一條洗默池,過了池上的詩風橋,便是德院的地界。 眾人避隱素不及,離她老遠。 她怡然自得地欣賞著沿途景致,心下感慨不已。不愧是本朝最為書香濃郁的學府,路邊的一個小石子仿佛都飽浸著書香之氣。 當她走上詩風橋時,那些避著的她的人要么是已經過了橋,要么就是在橋的那一頭。漢白玉石的拱橋之上,她一人獨行。 小橋流水,紅衣佳人,遠望如一幅唯美畫卷。 “這個土憨貨…長得還真不差?!?/br> “徒有其表,內里空空,可惜了?!?/br> 第5章 畫中人 今日德院教學的是瑤琴,教琴的女夫子清瘦而面長,約摸二十七八歲的模樣,她神情復雜地將隱素安排在最后面的角落位置。 隱素對這個安排很滿意,這個位置好啊。右邊臨窗空氣好視野好,正是上課打瞌睡開小差的風水寶座。 “夫子,這位傅姑娘能免試入學,還能寫得一手花符體,想來學識不淺。我等同窗皆有心相交,更想見識一下傅姑娘在其它方面的造詣,不如將后日的考測挪至今日如何?” 她剛調整好姿勢,還沒等她拿出書來掩人耳目準備打瞌睡時就聽到顧兮瓊的聲音。當下暗道一聲我去,她和崇學院肯定是上輩子就八字不和。 古琴那玩意兒她別說是彈了,就連摸都摸過。一上來就讓她考試,看來她是要抱個鴨蛋回家了。一想到便宜爹娘送自己出門時那與有榮焉殷殷期盼的目光,她默念好幾聲對不住。 “不會吧,好好的為什么要提前考測?”坐在她左邊的圓臉姑娘華服美飾,一看就是出身極好的世家千金?!巴炅?,完了,怎么突然考測,我一點準備都沒有?!?/br> 有人“嗤”笑,小聲嘀咕著什么你準備好了也沒用之類的話,換來圓臉姑娘一個大白眼外加一個眼刀子。 顧兮瓊坐在前排首座,她的提議附和者眾多,又以宋華濃的響應最為熱烈。 自負底蘊的世家都瞧不上外來的闖入者,更何況是傅家這樣的人家。琴夫子原也是書香之家出來的女子,平日里自視頗高。最是瞧不上以色侍人之人,更不喜傅家這樣cao持賤業的暴發戶。 考測并非針對一人,而是所有人都參與,自然是算不上為難某一個人。便是傳到圣上和思妃娘娘那里,誰也挑不出錯處來。 顧兮瓊又提議讓她最后一個考,看似極為謙讓。 “不是虛心豈得賢,欲向他人討教者,自當先禮于人前。顧姑娘不愧是我德院翹楚,就依顧姑娘之言?!?/br> 琴夫子夸贊顧兮瓊的同時,看的卻是隱素。 隱素緊著一張臉,像是聽不懂這番話里的機鋒和諷刺。讓她寫字還不夠,還要讓她彈琴,看來這些人今日不看到她出丑誓不罷休。 眾人早知今日課程,自是帶了琴。 所有人都將琴擺在自己桌前,一個比一個名貴?;蚴遣馁|不凡,諸如紫檀紅木等?;蚴堑窕套志?,暗含著琴主人的雅致才情。 隱素沒有琴,只聽到顧兮瓊提議派人去多寶軒里取一把閑置的琴給她。 所謂的多寶軒,并不是崇學院收藏各類寶物玉器的地方,而是一個堆放雜物的屋子。里面除了一些殘破的桌凳之外,還有一些廢舊的樂器等物。 琴很快取來,是一把材質尋常掉了漆皮的瑤琴。這把琴被放在隱素的面前,琴身上還有未擦凈的灰塵。 顧兮瓊儀態盈盈,第一個撫琴。宋華濃爭著搶了第二,一邊彈琴一邊抬著下巴睨著隱素,那驕傲的模樣像是斗贏的公雞恨不得嚷嚷著天下皆知。 接下來是第三第四第五… 有人琴藝確實不俗,有人也只能說是尋常能入耳。 泉水叮咚的琴聲中,那圓臉姑娘越發的坐立不安。 上課豬睡覺,考試猴子跳。搜腸刮肚不著調,腹無點墨咕咕叫。 這是學渣的典型表現。 果然這位叫上官荑的同窗彈的琴那叫一個鬼哭狼嚎,驚得外面竹林的鳥四處亂飛。琴夫子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好像上官荑是一顆壞了一鍋好湯的老鼠屎。 如果沒有上官荑,這場單方面碾壓的下馬威堪稱完美。 最后考測的是隱素,她站起來對眾人道:“獻丑了?!?/br> 因為她是真的要獻丑了。 她隨意地將雙手放在琴上,拂起寬袖如紅霞流光,那垂在腦后的發帶飄逸而艷烈。不說是琴藝如何,只單這架勢讓有些人心里一個“咯噔”,暗忖著她會不會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錚!” 一根琴弦斷裂。 所有人驚到跳起,竹林中被上官荑驚飛后將將落下的鳥兒又四散逃離。 “錚!” 又一根琴弦斷裂。 是耳膜所不能忍受的刺耳。 宋華濃回過神來,眼睛里全是興奮之色,她就知道這個傅隱素是個草包。剛才那什么花符體,不過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 “錚!” 第三根琴弦也斷了。 “行了?!鼻俜蛉嗣嫔珮O其難看,“傅姑娘,你就彈到這里吧,我已經知道你的水準了?!?/br> “她有什么水準,簡直是一竅不通?!彼稳A濃冷笑,一口濁氣盡出?!斑@可真是獻丑,她倒是有自知之明?!?/br> 這個傅隱素不就是仗著思妃娘娘的圣寵混進了德院,昨日還說什么不再糾纏戚二公子,明顯是騙人的鬼話。一個鄉野出來的粗俗女子,縱然一張臉還能見人,那也不過是空有皮相的草包。 “謝謝宋姑娘夸獎,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有自知之明?!彪[素突然道謝,還一臉的認真,反倒讓人拿不準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反話。 不過在宋華濃聽來,這話不僅是諷刺,還有暗指。 “你少陰陽怪氣!” “原來謝你是陰陽怪氣,那我知道了,下不為例?!?/br> 軟飄飄的話,像綿綿之力打在人心頭,叫人喊不出也罵不出。 顧兮瓊還是大家閨秀風范,對隱素道:“傅姑娘不用灰心,萬事開頭難。你如今不會,日后好好練習,假以時日必定會有所成。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等都會盡力相助,傅姑娘不必客氣?!?/br> 隱素面無表情。 琴夫子頻頻點頭,很是為有顧兮瓊這樣識大體的學生感到驕傲。 “顧姑娘友愛同窗,當為我們德院典范?!?/br> 一時間驚起夸贊聲無數。 那位叫上官荑的圓臉姑娘輕聲對隱素道:“傅姑娘,你能來德院真是太好了?!?/br> “……” 上官荑的示好來得太過突然,弄得好像她做了多了不得的事,才招來別人的如此鄭重其事的感慨。 有人好心替她解惑,她這才知道學院考測是要評名次的。以前上官荑逢考必是最后一名,現在有她墊底,上官荑的名次就進了一名。 但這不是上官荑謝她的理由。 當她抱著斷弦琴站到德院外面的竹林旁邊時,不由望天長嘆。 她在罰站。 這個位置在德院最邊上,足可以上進出學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隔著洗墨池,昭院眾人也能將她盡收眼底。 怪不得上官荑會鄭重其事地謝她,畢竟世家姑娘家最重名譽和體面,罰站對她們而言無異于丟人現眼。 昭院此時正在上畫畫課,授課之人是個老者,聲音抑揚頓挫渾厚有力?!吧卯嬚咧辽浦撩?,與山石曲折盡水之變,潑墨揮毫隨物賦形以至躍然紙上栩栩如生…” 有人已注意到隱素,交頭接耳。 林清橋桃花眼閃了閃,隱有笑意。 “夫子,今日畫景,不如就畫那片竹林可好?” 眾人聞言,無不朝那片竹林看去。 竹海濤濤,一片綠海中點綴著一抹紅。 “春來不負東風意,綠肥紅瘦正相宜,就以此為題?!?/br> 老夫子話音一落,眾人神色各異,不少人往戚堂看去。 戚堂沉默地鋪紙調色,心中五味雜陳。 傅姑娘未曾進過學,淪為德院最后一名不足為奇,但愿她能知難而退,免得日后常常丟人現眼,成為世人眼中的笑話。 將將提筆,視線往那邊一看,突然有些怔神。 那抹紅色絕艷奪目,風吹動著翻紅的衣袂,還有那飛揚的發帶,遠遠瞧著飄逸出塵,儼然有種超脫之態。 若不是知道那人是誰,他怕是會誤以為是哪個世家出來的貴女。 “這個戚二公子,日后一定會悔到腸子鐵青?!绷智鍢蛐÷暫椭x弗咬耳朵。 謝弗往窗外看去,鏡湖般的眸中似是映出了一幅美景。 隱素還在望天,眼睛都看累了。 這天可真藍,湛藍如洗。比起坐在教室里聽課,她更愿意站在這里躲清靜,如果能有一桌一椅并一壺清茶就好了。 她不知道自己已成了別人眼中的風景,更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全被別人入了畫。那些畫中的她或是飄逸或是嬌態,與竹林相映成景,令人賞心悅目。 不知過了多久,琴夫子過來。 “傅姑娘,你可有好好反???” “有。我爹說做人不能半途而廢,我不能沒考完就放棄?!?/br> 隱素一勾手指,挑動琴弦。 “錚!錚!錚!錚!” 四根弦盡斷。 停歇的鳥兒又從竹林中驚竄而出,一坨白灰的鳥屎準確無誤地落在琴夫子的頭頂上。琴夫子氣極失態,“傅姑娘,你可是對德院的教學有什么不滿?” “你教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