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兔眼迷離 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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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進去的時候,就剩魏忠妻兒在床上瑟瑟發抖了。魏塱的人也并沒追到江玉楓的手下,畢竟此事早有預謀。 霍云昇甚至都沒聽到這樁事兒,他手底下的人,都是御林衛精銳,這點微末小事怎么能傳上去。無非就是有人投毒,芝麻官過來好生查查就是了。 魏塱收到的消息,卻截然不同,孤星道:“底下人說,來人是想要命,還不想做的太明顯,故而投的是毒。怕…有心栽贓?!?/br> 栽贓,栽贓誰,不就是栽贓他魏塱嗎!魏塱大怒,他發現養的人一個比一個廢,送上門的人證都抓不住,“為什么沒有活口?” 孤星低聲道:“御林衛來的太快,動靜太大,雙方的人都有所忌憚?!?/br> 御林衛,那就是是霍云昇的手。世上有那么巧的事?他魏塱要抓人,御林衛就立馬湊上來。 當局者迷,旁觀者卻還有些清。孤星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主子一句,道:“奴才覺得,霍大人,不會做的這么明顯,御林衛人多勢雜,這里頭說不定有其他誤會?!?/br> 魏塱沉思了一會,這破綻太明顯,確實不像霍家手筆???,安知霍家不是故意做出來給他看的? 沈元州在與羯通商一事上手腳頗快,若兩方交好,霍家在寧城那一帶的兵力就沒什么威脅了?;魷蔬@老匹夫也許是想借此事警告一下,皇城還在他霍家手里。就算與羯結盟,自己這個皇帝,還得縮著爪子。 “我自有計較,你下去吧,讓魏忠自己去處理這檔子破事,別哪天真的死了,反咬朕一口,你們盯緊點就是了”。捏著這幾個人,無非是看看魏忠有沒什么狐貍尾巴漏出來,順便給他點提示,做事三思。這幾天看來,好像也沒什么破綻。 倒不如當個甜棗給出去,免得逼急了,養的狗反咬自己也不好。 天越發冷,薛凌還以為昨天刮刮風,太陽就出來了,今兒可好,風更大了,天頂黑的像昨晚燒過的碳灰。她昨晚把自己的外套蓋在了齊清霏身上,這會凍的鼻涕直流。顧不得齊清霏還躺地上沒醒,猛搖了兩下道:“清霏,快醒醒,回去了”。她得回去看看昨晚結果如何,順便趕緊烤烤火。 齊清霏不愿意睜眼,她長這么第一次在外過夜,對著一堆火,興奮到四更末才躺下,這會困的慌。 略一沉吟,薛凌喊了一聲“蘇凔?” 齊清霏瞬間跳起,雙手在臉上一抹,左看右看,發現自個還在山洞,羞道:“三jiejie做什么嚇我?!?/br> “快回了快回了,萬一被發現,吃不了兜著走?!?/br> “為什么要回去啊,都不想回去”。家里冷冰冰的,以前倆jiejie還陪著自己玩,爹爹一辭官,每個人都愁眉苦臉,她都不敢笑。 薛凌沒答話,現在齊清霏上馬,都不用她扶了。初走馬行的慢,薛凌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假如,有人攔著你的蘇哥哥娶你怎么辦?” “好沒道理…做什么攔我……王母娘娘還攔不住七仙女呢”。齊清霏氣鼓鼓的回答,把薛凌給的那柄劍舉了舉“若那人死活不讓,我就…………我把那人殺了,若是殺不得,那就殺了我自個兒”。她慣愛看戲臺子上唱兩人情比金堅,同生共死的段子。 路已經到了平坦處,薛凌一勒韁繩,馬蹄生風,她沒聽清楚齊清霏后頭那句玩笑話。 魏忠為了表示自己問心無愧,自薛凌受傷當日起,就再沒去管過自家人,到今兒,已有十來天了??吹绞侵髯拥娜藖韨髟?,戰戰兢兢的有些不敢聽。 薛凌知他有三兒一女,不知的是,那三個兒子,是假的。他的前半生,都活在影子里,一個無名無姓無身份的人,有什么資格能成家生子? 直到魏塱登基,他在一次行動中受了重傷,眼看要被棄掉了,突然陳王府需要個人來看著。既要有些本事,又不能太有本事,正適合他這個殘廢。為了裝的像點,主子還隨便找了個女人與他裝作夫妻,那三個兒子,自然也不知是從哪來的。 刀口舔血為生的人,其實格外想坐下來喝碗熱茶。不知那女子作何想,兩人竟日久生情,真的成了夫妻,生下一枚粉妝玉裹的小女嬰。今年還不足兩歲,剛會奶聲奶氣的喊“爹爹”。 喊的他寧可魏塱死了,這陳王也千萬不要死。畢竟不管誰當皇帝,都會把這個毫無威脅的陳王供起來以表自己手足情深。只要這陳王府在一日,他就有一日的爹爹可做。 這是他一生做的最歡喜的一件事。 “多謝主子,多謝主子,小的愿一死替主子了了心愿”。魏忠聽來人說了有人要毒死他的心肝寶貝一事,幸虧主子派人日夜盯著,才勉強救下來。當場跪在地上,保證今晚就下手殺了陳王妃,嫁禍霍云昇。 “你也不必著急,主子不是懷疑你,就怕有人挑撥,你瞧這不就撞見了,你也穩妥些,別一而再再而三的壞了主子事兒”。來人拍狗一樣拍了拍魏忠腦袋,走掉了。 魏忠跪在地上,頭腦發僵,半天都沒站起來。沒幾個殺手能善終的,他已經賺到了。 不知這齊三小姐,什么時候才回來? ------------ 第154章 桃之夭 薛凌等了一整天,也沒等到任何消息。沒消息,那就是太平無事,樂得她眉開眼笑,趴軟塌上盤算著怎么回陳王府才能不惹人生疑。 綠梔拿了倆湯婆子來暖著,主仆二人對這鬼天氣都多有微詞。但人又能拿老天怎樣呢? 薛凌想著要不要去給李阿牛道個謝,思索再三,還是沒挪窩。出門太多,總是容易讓人遇上,何況這會風大的很。目光隨著思緒瞎轉悠,就轉悠到了綠梔身上。 這城里又添了新鮮事。齊三小姐的丫鬟在國公府門口哭的死去活來,說自家小姐在府上被糟踐,希望江少爺上門說道說道,自家小姐從來就沒做過什么不軌之事,不然,小姐怕是沒命活到入江府了。 江玉楓不知薛凌這是鬧哪出,派了三四個送個小丫鬟回齊府,真正糟踐了一把齊夫人。 齊世言沖進薛凌院子,手指著薛凌鼻子,眉毛胡須一起抖:“你…你究竟要怎樣”。 薛凌趴在軟榻上,捧著百家姓頑劣的踢著腳道:“齊大人消消氣,我可是幫你大女兒擋了刺客的人,你別真糟踐我?!?/br> 人算不如天算,他齊世言用盡手段保下來的普世名聲,短短幾月消失的一干二凈。 齊夫人真的臥病在床了,她一介閨秀,半世富貴,到頭了,被人如此閑話。夫君官位盡失,女兒良緣全毀。 陳王府的轎子來的飛快,趕緊把薛凌接到王府里看著,免得再生事端。齊清猗又是那副泫然欲泣的樣子:“爹爹沒被氣著吧,他這個人最好臉面,這怎么得了?!?/br> 薛凌一摸阿黃,腰身又壯了一圈,想著,齊世言這等欺世盜名之徒,若真的有臉面,那才是不得了。 有一句沒一句的打發了齊清猗,薛凌就牽著豹子滿王府的跑,順利的遇見魏忠。 魏塱雖說是讓他自己看顧著妻女,但他牢記著薛凌的話,千萬不要把人送走,一定要等她回來再做打算。 等了三四日,薛凌才回來,魏忠早就心急火燎了。他必須快點對齊清猗下手,但女兒不送走,他心難安。 薛凌捏著小豹子兩只前爪舉起來,讓它學著人走路,魏管事老遠就喊“三小姐可悠著些”。說著撇開眾人跑了過來。 薛凌道:“恭喜魏管事”。 “承蒙三小姐照拂,我要如何送他們走”?魏忠不想寒暄,他對這事兒已經急不可耐了。 “你急什么,人要是徹底不見了,魏塱要起疑的”。薛凌摸著阿黃柔順的毛發,慢悠悠的說道。以她的了解,魏塱這狗絕對沒這么輕易就卸下防備,定然還派人盯著的。 魏忠沉聲道:“那還要等多久,我還真能耗到陳王妃生下來的不成?!?/br> 薛凌一時半會也沒想到怎樣才能天衣無縫的把幾個人送走,只得安撫道:“那也不用,你容我三五日,我定會保他們平安?!?/br> “三日還是五日?!?/br> “就三日,行了吧”。 薛凌看著魏忠又換上那副憨厚臉遠去,輕腳踢了一下阿黃。這事兒,還真是一件堆一件。 已經跟魏忠碰了頭,這豹子也就沒什么好溜的了。冷,這兩日的天氣,刺骨的冷,好像又要下雪似的。 薛凌趕緊回了屋,在炭盆里烤花生吃。免不得齊清猗不停絮叨,說齊府名聲是全完了。她說著話,手頭功夫卻不停,忙著把前些日子繡的碎布片縫起來,做了好些嬰兒衣服。 薛凌也懶得理她,吃了好半會,進來個小丫鬟,遞上一封請柬。 齊清猗拆開瞧了瞧,對著薛凌道:“是永樂公主生辰,邀我過去”。她話里有些別樣情緒。 薛凌沒聽出來,頭也不抬道:“不去”。開什么玩笑,現在全天下都找不到比陳王府更安全的地兒了,躲里頭都嫌不夠,還要走到外頭給人當活靶子不成。 “我…………也是覺得不便過去的”。齊清猗說話遲疑了一下,將那封請柬擱在一旁。 薛凌繼續烤著花生,她就喜歡生堆火烤東西。也不拿什么工具,吃的滿手都是炭黑。吃著吃著忽然驚覺這齊清猗好半天沒說話了,抬起頭來看見齊清猗給她的寶貝兒子做肚兜都明顯心不在焉。 便問了一句:“你在想什么?” 齊清猗強顏笑了一下道:“也是沒什么的,只是,王爺生辰,永樂公主曾帶厚禮來賀,回去就落了水,我也沒去看看,原該趁此機會上門問問的?!?/br> “那就備份禮,我捎過去”。薛凌說著,順手拿起那封請柬,抹上去好大一個黑指印。 齊清猗道:“也好,一會讓魏忠挑挑有什么趁手的物件送過去,就說我身子不便,她應該會諒解的”。 齊清猗說的有些落寞,薛凌捏著手上請柬未放。永樂公主一事,她好像也參合了一點?仔細一回想,那永樂公主落水前,可不是找過蘇夫人,自己還挨了好大一耳光。 后來就傳永樂公主失憶了,母妃也死了?當時對這人沒怎么上心,也就沒太關注。這會想想,能有什么事讓一個公主嚇的失了憶,還十分湊巧的死了母妃。 皇宮的事,十有八九都跟魏塱脫不了關系。 炭盆里的花生烤過了頭,炸的“噼啪”一聲。齊清猗忙不迭的摸了摸肚子。薛凌也被聲音驚了一下,道:“大jiejie要是想去,去看看也行”。有霍云昇在,魏塱估計不會蠢到派人當街殺人,自己只要寸步不離跟著齊清猗,啥東西都別碰,應該也出不了什么亂子。 “當真?”齊清猗驚喜的看著薛凌,她也是知道的,如今陳王府還算安全,出了門,就不太一定了。 “去看看就去看看吧,應該也沒什么大事”。薛凌把請柬放回桌子上,接著去烤她的花生。 ------------ 第155章 桃之夭 天越發冷了,不像開春入夏,倒像是要入冬似的。薛凌再三檢查過馬車,才把齊清猗扶上去,又拿了一襲薄裘備著,防止回來天寒。 兩人出門的早,打算去坐坐就回,魏忠挑了一套上好的頭面作賀,他亦不知薛凌怎么突然就干出這么冒險的事兒了,遞手的時候不忘咬牙道“出了問題,大家伙兒都得死?!?/br> 能有什么問題,薛凌想著。當年宋滄那個傻子她都能拖走,不信今日護不住個齊清猗,況霍云昇這條狗現在跟自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齊清猗頗為高興,不住的說“多謝落兒”。她并不知薛凌所想,還以為是為了她才改了主意。 眼瞅著到了駙馬府,薛凌看齊清猗面上似乎翻起來難色,好像是有些怕什么。好心安慰了一句:“就說胃口不佳,什么也別吃,其他有我?!?/br> 齊清猗笑了笑,終也沒答話。她是有些事兒不安,卻沒說起。 兩人下了馬車,正要往里走,另一駕馬車飛奔而來,要按規矩算,在皇城,已經算違禁了,可誰也沒苛責,永樂公主府的小廝理也不理薛凌兩人,徑直迎了上去 薛凌隨口問了一句“什么人瘋狗似的”。 齊清猗道:“該是霍家的小姐,你怎京中眾家的東西也不熟悉熟悉,可瞧見那捧著賀禮的小廝了?腰間玄紋,正是霍相家里的人,怕是地位不低,不知為何竟陪著小姐來吃茶了”。說完她就停下腳步驚恐的看著薛凌,意思是,這人該不會是沖著自己來的吧。 薛凌給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余光瞥過去,兩位姑娘珠圍翠繞的站在人群中間,一個甚是年幼,估摸著才十一二。薛凌記起蘇夫人和她說的霍家事,想來此人正是常去宮里的霍云瑤,無端生出幾分同情來。 再看那位碰著一堆禮品的小廝,低著頭,看不太清面容。但薛凌還是莫名覺得身體里血一熱,然后再也移不開眼睛。 “落兒不要看的太明顯啊”。齊清猗不知薛凌怎么突然呆掉了,趕緊提醒道。 薛凌回了回神,拉著齊清猗站到一邊,道:“讓她們先走?!?/br> 齊清猗不知為何,卻依言放慢了腳步,裝作孕婦不適,移到邊角。薛凌抓著齊清猗,看著霍云謠一行人從面前經過,右手開始不聽使喚想要甩出平意。 夢里大雪撲面而來,她跪在地上想要喊阿爹,喊魯文安,喊一切她認識的人,嗓子卻不聽使喚,翻來覆去只有“我的饅頭”這幾個字。 她的饅頭,她的饅頭捧著一堆賀禮和霍家兩位小姐與有榮焉般的進了駙馬府。 明縣那張壓在自己胸口的臉,又一次壓入自己腦海里。薛凌捂著自己嗓子,覺得那句“是我的饅頭…”馬上就要從喉嚨里自己跑出來了。 齊清猗渾然不知薛凌為何突然跟見鬼了一樣,焦急的拍了兩下她的背道:“落兒,你怎么了”。 薛凌聽見有人喊“落兒”。誰會這么喊自己呢,只有阿爹和魯伯伯喊過,他們終于找到了自己了嗎?這夢終于到頭了 薛凌沒看見薛弋寒,也沒看見魯文安,只看見已經嚇出了眼淚的齊清猗站在自己面前。再看門口,那一行人已經徹底進去,連個背影也瞧不著了。 “進去吧”。薛凌冷著臉道。左手搭上右手手腕,捏的手背青筋暴起。那個人,應該是霍云昇手底下頗兇的狗,怎會混進這來了??磥碜约翰徽疑先?,他也自會湊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