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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雄兔眼迷離在線閱讀 - 雄兔眼迷離 第36節

雄兔眼迷離 第36節

    第80章 等閑

    收拾了東西,薛凌拎著被劃破的貂裘大氅心疼了一下,她還是頗喜歡這玩意兒,怪可惜的,剛剛下手輕點就好了。丟到旁邊椅子上,正要關門,齊清霏哭的花容失色跑了進來。后頭跟著是貼身丫鬟水杏,也氣喘吁吁的,一臉癡呆相,看著被嚇的不清。

    薛凌心里咯噔了一下,還沒問,齊清霏一看到她就把手搭上來口齒不清的喊:“三jiejie,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水杏也在后面拼命點腦袋道:“對………。我們殺人了?!?/br>
    不知道這是嚇哭了多久,齊清霏手上又濕又粘,分不清鼻涕還是眼淚,又確實帶了點血。該不是石亓倒霉的出門碰上了這位吧,薛凌瞇縫了眼睛。

    齊清霏在齊府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下氣的時候,江玉璃也在一個烏漆嘛黑的街角痛的齜牙咧嘴。抽噎著連跟著的小廝都不耐煩,道:“我說二少爺,這就幾枚針,不嚴重。那劍都沒破皮,就一點淤青。你可別耽擱著了,老爺知道你偷溜出府,小的也跟著倒霉?!?/br>
    江玉璃又嚎了兩聲,嚴不嚴重的另說,他生下來就身嬌rou貴,手指掉個皮都要修養兩三天的,剛剛那些針全部沒入大腿,只剩個尾巴尖,滲出來的血嚇的他直接暈過去了。更不說一開始還被那女子砍了好幾劍,好在那是個唬人的破爛玩意,衣服都沒破。

    這一想,更痛了,站都站不起來。

    “這也不知是哪家的女子,下手這么狠”。跟著江玉璃的自然是他貼身小廝懷周。江玉璃是個雅人,身邊跟著的都是往好聽了叫。這會正數著手上一堆銀針感嘆。

    他家少爺不正經他是知道的,但遇到女子兇成這樣就沒見過,剛剛人多,被擠散了一盞茶功夫,遍找不見,沒想到在街角看見一人倒地上,旁邊兩個妙齡姑娘一手血拼命按。仔細一瞧,那衣衫不就是他家少爺嗎。

    懷周還以為少爺出了什么大事,高呼了一聲“少爺”,倆姑娘看見有人來,風一般跑了。

    懷周顧忌著江玉璃傷勢,顧不得追,上前扶起來江玉璃查看了一番,才放下心。還好只是暈了過去,就是腿上滲的血有點嚇人。其實也不是什么重傷,就是些銀針,插的深了些,還有點多。足有二十枚左右,一大片的滲血,可不就看著嚇人。

    知道自己少爺嬌貴,想想沒準是嚇暈的,要是醒來了,自己拔針都不好拔,干脆先拔了再說,沒想到才拔了幾枚,江玉璃就醒了,一見是懷周,嚎的慘絕人寰。

    于是,剩下的只拔一枚,停半刻,本就耗了在這耗了半天。拔完江玉璃又念叨自己胳膊廢了,懷周一看更是氣的說不出話,這皮都沒破,看著像是被木棍之類的東西打了,只是有些微微淤青。

    一沒出血,二沒骨折,怎么就廢了?

    懷周道:“我說小少爺,你非要溜出來就罷了,還要去招惹人良家女,還要在這坐多久啊,再不回少不得被老爺發現?!?/br>
    “我這腿上手上都是傷,我怎么走,我流這么多血,死了算誰的?!苯窳б稽c起身的打算都沒有。

    這個疼,他生下來就沒受過。何況,哪有什么良家女,那是個賊。

    自從那晚有女賊進了自己院子,爹就不許自己出門,這已經快一月了,憋的他心頭日日如有七八只貓在抓。

    今天好不容易上元燈節,京中才子佳人誰不上街吟詩作賦,一會月神。吃罷晚飯,就說自己要埋頭苦讀,實際偷偷溜了出來。這般良辰美景,沒三五知己煮酒烹茶已經是荒廢了,若還要悶死在院子里,他哪里活的下去?

    想是京里來了羯人,這街上的花樣更多了些,人也摩肩接踵的。江玉璃更是看的詩興大發,防著被好友認出來傳到江閎耳朵里,就把自己常用的白玉面具換了個普通的戲臉,在各燈謎鋪子前大顯威風,惹的一眾人叫好。

    這一走神,懷周也被擠散了。到處沒瞧見人,就想著到街口等他。

    這個時候齊清霏也剛好把倆jiejie甩開,帶著自己丫鬟水杏往街角走。

    水杏心里毛毛的,道:“小姐,我們非要來這做什么”。

    齊清霏舉著劍,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揚名青史了,另一只手甩著那個兔子腰佩,走的趾高氣昂道:“你傻啊,人多處哪有強盜。咱不得道小巷轉一轉,抓幾個江洋大盜,也好叫爹看看什么叫巾幗英雄?!?/br>
    水杏覺得自己再不拉住這個瘋子,大家都要完,扯著齊清霏不動。道:“小姐,我覺得這樣太危險,咱回吧?!?/br>
    齊清霏也拼命拉扯:“你這個膽小鬼,你不去我自己去?!?/br>
    倆人拉扯的起勁,手上東西晃來晃去。江玉璃從旁邊經過,走了幾步又往后退。

    那個姑娘手里拿的是什么?那他媽不是他的兔子嗎?

    那百分之百是他的兔子,琉璃郎君的名頭不是白叫的。他雕出來的東西千金難求,這一對兒兔子正是自己的手筆,怎么能認不出來。幾塊小玩意倒在其次,里面的機關是自己看的雜書,又花了重金求師傅安置來保命的。這兔子,就是那晚女飛賊拿走了,這個姑娘,不是賊,那也知道賊在哪。

    拿了贓物,還敢出來大街上晃蕩。

    自己的東西,各種關竅,江玉璃是知道的,防著這小丫頭狗急跳墻,就沒上前,看齊清霏拉扯了一會繼續走,自己就跟了上去。

    按理說,以齊清霏的水準,斷然發現不了后頭有人跟著,但是江玉璃的水準更差,三五步就被前頭倆人發現了。

    水杏哆哆嗦嗦的喊:“小姐,有…。有人跟著咱?!?/br>
    齊清霏剛剛還躊躇滿志,這會子一聽,不知道是激動還是緊張,也開始抖。道:“你…。你怕什么……我……我有劍…。我”。她沒說自己還有保命符。

    三個人又走了幾步,到了拐角,齊清霏覺得不能再走了,好歹這離人多處還近,萬一有個啥,好呼救。

    江玉璃但凡有一丁點經驗,也知道遇上拐角,就離墻遠些走,但他對這事一竅不通,面不改色的往前走,反正京中姑娘都喜歡自己,這個先好言問幾句,看看是不是那個賊。

    他剛出個頭,齊清霏竄出來,二話不說劍就砍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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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等閑

    還是薛凌教的從右肩膀往左小臂處劃拉,擋就順勢往上刺喉嚨,不擋就砍了胳膊,連上半身一起削掉,聽的齊清霏又是怕又是喜歡。

    奈何這百般武藝一點也沒用上,她力道小,那劍又鈍,砍在胳膊上就被擋住,根本劃不動,連衣服都沒破。

    江玉璃愣著,齊清霏也愣著。江玉璃是挨了一下沒反應過來,齊清霏是嚇的。這劍,這劍沒用,這個匪人怕是要把自己怎么樣了。于是開始尖叫,一邊叫一邊揮劍拼命砍江玉璃右胳膊,人嚇急了,動作都比日??煨?,瞬間就砍了七八劍。

    江玉璃也開始叫,痛的。他細皮嫩rou,這劍是鈍,這不就跟木棍一樣嗎?連挨了這么多下,自己來干啥的都忘了。

    一聽他叫,齊清霏更慌,扔了手上劍,捏起那倆兔子就開始在江玉璃身上找位置。

    江玉璃一看就知道完了,他開始還想著這姑娘沒準不知道其中關竅,合著懂了個十成十,也不知道里面針有沒有被換過,萬一沒換,那是有毒的。趕忙用手移來移去的擋,嘴里才喊出個“別”字,大腿就瞬間麻了一片。

    其實流血不多,一枚針能滲出來多少,就是一大片地同時開始滲血有點嚇人。江玉璃瞅了倆眼,不知道是痛的還是嚇的,指了指齊清霏,想說點啥又沒說出來,然后義無反顧的倒了下去。

    齊清霏和水杏握著倆兔子抖作一團,抖了半天還不見江玉璃爬起來,而且腿上血越來越多,衣衫濕了一大片

    水杏問:“小姐………他………他不會死了吧?!?/br>
    齊清霏抖的愈發嚴重,她要抓賊,沒想殺人啊。趕緊跪下來,看江玉璃怎么樣了,然而緊張處連死人活人都分不清,想了想就在那拼命推搡。又去看江玉璃大腿處。密密麻麻的一片,她也不敢拔,這玩意兒,這玩意釘人身上怎么這么可怕啊。

    懷周終于找到了他家少爺,只是,是躺在地上的。

    齊清霏拉著水杏落荒而逃,臨走不忘把那倆兔子帶著。殺人是要坐牢的,越想越怕,這就一路哭到了薛凌院里,好在今晚齊府沒啥人,就守門一小廝瞧見了。反正見怪不怪,不敢多問,這院里五小姐誰不知道。

    齊清霏已經說不出個完整話,薛凌問了好半天,水杏才戰栗著把事情講完。這府里幾個小姐的丫鬟,可不就是她最倒霉,自己小姐天天闖禍,這要是真死了人,老爺難道不幫自己女兒幫丫鬟嗎?說不定自己要被拉出去頂罪,砍首也有可能。她明明比小姐怕多了,還要被這個三小姐逼問。

    薛凌嘆著氣把齊清霏拉起來扶到椅子上,又從她手里把那對兔子扯了出來。里面的銀針確實全空了,問題是這玩意對準胸口怕是也難致命啊,怎么能弄死人了?

    想了一下道:“你們對準他眼睛了?”

    齊清霏哭的一抽一抽的,趕忙回答道:“沒有。沒有,他腿,我射的是他腿,流了好多血,他就死了?!?/br>
    水杏在一旁把頭點的如啄米:“對…對。他就死了?!?/br>
    腿,就是把腿砍下來也死不了這么快,怕是嚇暈過去了,哪家的毛賊膽子這么小。薛凌翻了個白眼,趕緊拿帕子給齊清霏洗了把臉,指天發誓那個倒霉鬼一定沒死才把她給哄出去。

    關了門才發現兩只兔子都沒拿走,看來真是嚇的不清。薛凌拎起來在眼前晃蕩,兔子這動物果然只能吃,其他無論做什么都沒好事。萬一明天齊清霏還緩不過來,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江玉璃在地上癱了好久,最后懷周實在沒辦法只得找了馬車,走到離國公府近點的地,又親自當馬把自家少爺背進了屋。

    江玉璃在燈下一看,好家伙,更覺得自己命不久矣,非要懷周抬著才上了床。

    懷周拿鹽水來仔細處理了江玉璃腿上針眼,又在胳膊淤青處涂了些藥酒。沒好氣道:“都說少爺不要出門,出門就算了,又不好好跟著小的走”。自家這個少爺啥都好,就是忒嬌氣了些,這些個傷能有多重,大少爺習武身上傷比這嚴重多了都能撐著,這位倒好意思暈過去了,醒了還連路都不走了。

    “你這說的什么話,你是少爺,我是少爺,你不緊跟了我,倒叫我跟著你”。江玉璃抬起胳膊剛指了懷周一下,又趕忙放了下去。就是疼的,周身都疼?!澳阙s緊走,走走走,我要睡覺了?!?/br>
    “少爺你可悠著點吧,仔細著藥油味明兒被夫人聞出來”。懷周念叨著退出了屋子,不忘幫江玉璃把門帶上。

    江玉璃瞧著外面安靜了,又一把掀開被子,瞧著大腿處。這可不就是他的玩意兒嗎?這小丫頭片子倒是有本事。

    這么久沒事,針上是無毒的,那一定是全部換過了。從針眼來看,用的針和他放進去的一般無二,也就是對這個東西了若指掌了。

    看身上服飾還有丫鬟,該是個正經小姐,京中大把姑娘,自己都見過的。便是養在深閨的金枝玉葉,也少不得什么詩會游園要露面。再不濟,有這個本事,該小有薄名才對,怎么自己一點印象都沒。莫不是年齡還小,家里看管的緊?

    仔細回憶了一下,又覺得那夜來自己房里的賊似乎比今晚遇到的身量高出許多,身手也明顯不是同一人,不知這對兒兔子到底是賣到這人手上的,還是哪來的。

    燭火搖曳處,好些人失了眠。江玉璃曾覺得那晚來他房里的女子熟悉感甚重,說與懷周,懷周只道:“這京中哪個姑娘與少爺你不熟?!?/br>
    不是的,那種熟悉感事后回憶起來,有些莫名其妙。就好像這個人與他………與他血脈相通,在娘肚子里就認識,參與了他所有的人生。這段時間一想起來,就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面具已去,躺床上拿左手揉著自己臉,那些溝溝壑壑睡覺也沒去除過。

    世間上怎么會有這么一個姑娘。

    莫說姑娘,就是………就是別的,也不可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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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章 等閑

    千里之外的安城雖遠不如京中熱鬧,但月是一樣的月。守城的一干人等也都加了餐,有rou有酒,暢快的很。

    魯文安覺得那夜糧草案子的真相已經摸無可摸了,上了個茅廁出來就煩的很,叼了根草坐那發呆,不想回人多的地方。

    自朝廷設立兩城監察使來,沈霍兩家互有安插人在對方城里?;魬a丟過來的人中,就有安魚---魯文安。

    他聽霍慳說了安城糧草失竊一事,自告奮勇要過來,表面話說得那叫一個花團錦簇,只要霍慳肯幫忙找兒子,要他上刀山下火海眼睛都不會眨一下?;魬a本就懷疑著這個人,正是故意說與他聽,想借此事兒試探一下,自然二話不說就應了。

    這一來就快月余了,魯文安是什么人,三教九流爬起來的油混子。其他人還被諸多防備的時候,他就開始和底層的人開始稱異姓兄弟。這霍慳派來的都是些什么蠢貨,不去與當晚值夜的卒子打交道,天天拿個熱臉貼上頭人的冷屁股,好像有多少銀子能買通這城官兒的命樣。

    他主動過來,不僅僅是要討霍慳的歡心。平安二城,是他守了幾十年的地頭,比頭上虱子數還門兒清。這胡人能不動聲色偷了糧草去…除了暗道,還能會飛不成。

    暗道,就是出了內賊。他跟隨薛弋寒多年,平安二城固若金湯。想到這個就氣從中來。這個狗日的,若不是有人吃里扒外,就是沈家為了陷害霍家,故意搞這檔子事。無論是哪個原因,他都忍不了。若是查出來了………若是查出來,他先讓那個人好看。

    幾個帶頂的官兒守口如瓶,架不住底下人多口雜,魯文安數日前就已搞清了,胡人正是走的暗道。奇怪的是,居然是用的藥,最后只死了一個人。

    以他對胡人的了解,這就太不尋常了,那群狗腦子轉不過彎,只懂得喊打喊殺,既然是有內jian,這戲該做的更像才對。偏偏他找了好幾人都是從頭暈到尾的,莫說內jian長啥樣,連胡人長啥樣都沒看清,全是憑著死掉的那個人身上刀口說的。

    眾口一詞,藥又下的不動聲色,十足十的出了內jian樣子,但事后這件事并未鬧出啥風波,定是這中間又出了什么岔子。是沈家自己畏罪,還是突然收手不陷害霍家了?他嘴皮子功夫好,偏偏腦子不好使,覺得自個兒怕是查不清楚這樁無頭公案了。

    而且來之前,是做好了那人會再動手的準備。動才有破綻,不動,這上哪去找。這個就蹊蹺的很,偷著腥的貓兒只偷一次,他活了這把年紀還沒見過。

    “安兄弟,你一個人呆這做什么。營里來了幾個姑娘,我跟你說,那個滋味兒,今晚不禁酒,你也去樂一樂啊”。說話的是侯三,他也是那晚守糧的一個。

    “樂什么樂,你是不是缺銀子,我給你,你自個兒去吧,別煩我”。魯文安擺著手道。

    侯三坐了下來,他都樂兩回了,安城監察使跟著來了十來二十個人,說是一道關注城況,可誰看的上啊,都不知道懷的什么心思,見了當官的點頭哈腰,對他們這些卒子就沒好氣。都是雜毛,還擺上譜了。也就這個安魚還像個人,大家都是背井離鄉的,賺點老婆本就回了,誰跟誰客氣。

    “我去完回來了,我說安兄弟,你那點家當啥也不干,誰要都給,圖個啥?!?/br>
    “我老婆孩子都沒了,你說我圖個啥”?魯文安瞪著安魚問,又罵了一句:“狗日的胡人?!?/br>
    “你對胡人就這么大怨氣”。侯三是個市井,來軍里混點餉銀,既沒啥熱血,也沒啥志向,搞不懂這安魚一天天苦大仇深的。

    “當然大了,不然我來干啥,就是那晚安城糧草我不在,我在,我砍死幾個”。

    安城糧草一事,在城里也成了禁忌,上頭再三交代底下人不許議論,尤其是他們這幾個守糧倉的。這會魯文安提起,侯三倒不吃驚,這安兄弟是個爽快人,大家混的熟了自然也就那啥了,何況每次提起這事,這個人就要炸,一幫兄弟越發愛趁沒人的時候拿這個調笑。軍中能有多少日子,看傻子喊打喊殺也是個樂啊。

    侯三不知道的是,沈元州不是霍云昇,卻也不是薛弋寒。若不是所有人都說當晚被迷暈了,啥也沒看見。也許,這批人沒活口,畢竟,死人更可靠些。

    侯三看魯文安張牙舞爪的,突然起了別的興致,陰惻惻的湊上來問:“兄弟,我說你可錯怪人了。我有個秘密你想不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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