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兔眼迷離 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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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這么早就回,我話還沒說完呢?!?/br> 綠梔飛快的撲上來把石亓手扯開道:“你怎么這般抓著我家小姐”。自家小姐還是個閨閣少女,被人傳出去,哪里說得清啊。同處一室她就很擔憂了。 薛凌道:“不妨事,我們先回吧?!?/br> “你這回了什么時候再出來啊”。石亓巴巴的問,他還有好多事想說啊。 “我既在京中,亓哥哥出了門,就在這臨江仙等著,我自然就來啦”。說罷拉著綠梔下了樓。 傍晚的風還凜冽,薛凌猛吸一大口,脾肺間都是涼意,才把剛剛那股子周身不適壓下去。 上了馬車,綠梔就止不住的絮叨,什么孤男寡女,私相授受。薛凌也懶得聽,她在想著今兒有沒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大多字句都是蘇夫人教的,表情小動作,自然是模仿的齊清霏。 世間美色有千萬種,她這張臉自然不能干些妖艷的勾當,索性往天真無邪走。想著想著,突然覺得好玩起來,這可不就是自己以前想過的樣子,穿了衣裙,懵懵懂懂的撒嬌。 “我的小姐啊,你有聽奴婢在說什么嗎”。綠梔覺得自己作為一個下人,說這些已經逾矩了,生怕薛凌生氣,沒想到薛凌聽著聽著倒笑了起來。 “不妨事的,你也知道我姑媽家是做生意的,以前,我得跟著馬車出門,與那位小王爺早就認識,你不也瞧著了么?!?/br> 綠梔這幾日已經知道了蘇府的生意大,不懷疑薛凌說的話,卻還是忍不住規勸道:“到底商人不重名,小姐回齊家,不也就是想給自己求個好姻緣么,若讓外人瞧了,對小姐聲譽不好?!?/br> 好姻緣?薛凌越發覺得好笑,齊府這一院子不會都是這么想的吧,她這幾日都在想著齊府辦事不便,要找什么借口趕緊脫身了,還好姻緣。這綠梔是好意,但也太聒噪了。 “你莫cao心這種事,我進齊府不過是了了梅姨心愿,不定那天又走了”。 “???” “走也帶著你”。薛凌又補了一句??偹懵淞藗€清凈。 “這石亓出門可有什么異常事”。魏塱睡前不忘召今天作陪的太監來問,梁羯安定是大事,一可震懾鮮卑,二顯他為帝政績,馬虎不得。 “回萬歲爺,這小王爺吃喝玩樂,開心的很,還看上個姑娘?!?/br> “姑娘?什么姑娘?” “就……” 太監沒說完就被魏塱打斷了,他不關心啥姑娘,目前又沒公主適齡,管他羯族有什么虎狼心思,實在要,宮女臣女賞一個就是了。 “罷了,年輕氣盛,隨他去吧。別惹出其他亂子來就成?!?/br> ------------ 第74章 燈如晝 薛凌進了門,院里風平浪靜,她就知道這幾日齊世言怕一直在宮里陪著大佛,哪有心思管她這小妖在不在。 第二日,石亓早早就出了宮,說是反正沒什么事,要去臨江仙喝茶,石恒攔不住,這個弟弟寵壞了,只得交代侍衛盯緊點。 石亓到了臨江仙,覺得點心甜膩膩的,吃不下。等的煩躁,也不覺得茶難喝了,灌了一壺又一壺,太陽都掛到頭頂上了,還不見薛凌,氣的一把把杯子摔了,就知道這個羔子不可信。耽誤自己游玩的時間。 薛凌今日睡到早膳時間都過了才起,她不懂,蘇夫人卻再三交代第二日不要露面,一個好的將軍,就要善于納能人善言。這事兒明顯是蘇夫人擅長,所以她說啥自己就聽啥。 起來隨便吃了點,漱了漱口,綠梔才道:“五小姐來敲幾回院門啦,我都說小姐沒起,這會子起了,要不要去請她?” 好事啊,總算學會敲門了,薛凌拍了一下腿,這事兒就欣慰多了,對著綠梔道:“請什么請,你喝口茶的功夫,她自己個就來敲?!?/br> 今天也不覺得煩了,想想齊清霏可不算得上自己半個師父,好歹尊重些,不然哄不住石亓怎么繼續往下走。 綠梔也笑了,這五小姐就喜歡黏著三小姐,才多久啊,比自己同母的jiejie還親,不知道是為啥。道:“那奴婢去備些兩位小姐愛吃的零嘴兒來”。只要自家小姐不出門,她就千好萬好,做啥都樂意,莫說來個五小姐,就是五個小姐都來也沒事。 “亓哥哥”。薛凌想著昨日樣,不自覺抖了一下身子,干脆趴到軟榻上。反正沒什么事,她又不能真像個小姐去做些女工活兒。 伸手到桌子上隨手扯了個什么下來,還不是本百家姓。這齊世言把她隨口胡謅倒當真了,找了好些百家姓孤本來給她。 果然一會兒,齊清霏就跳著腳來院里,開口就是悶氣:“怎么三jiejie就見天的往外走,我出個門就要娘親允許,忒不公平了?!?/br> 薛凌爬起來,把冊子丟回桌子上道:“你出門做什么?!?/br> 齊清霏晃了晃腰間兩只兔子,道:“除暴安良,替天行道”。她得了這個寶貝,玩了好幾次,都是些死物,心里就癢的不行。要是能上街遇到個壞人就好了,這樣才能試試真正的威力啊,偏偏她出門太難了,總不能對著府里人用吧,想起這個,就難過的很。 “太平盛世,哪來的暴,行什么道”。薛凌把齊清霏手指拿開,理了理腰佩的穗子,還不忘拿衣裙皺褶掩一掩。這個祖宗,早知道還是不給她好。她道:“讓爹爹夫人瞧見,該給你收走了,你可別供出我?!?/br> “嘻嘻,娘親見過了,還夸我手變巧了,做出這么精致的腰佩,她哪曉得個中厲害?!饼R清霏正得意著,突而又變了聲調,撒嬌道:“三jiejie,你再教我點劍吧,就你前幾日那兩下就行”。她舉起手上劍:“你瞧,劍我都準備好了?!?/br> 這府里居然還能有劍?薛凌接過來瞧了瞧,是把奇奇怪怪的裝飾劍,覺得眼熟,卻記不起在哪瞧見的,左右下午也是無事,就應了齊清霏。 兩人關了院門,齊清霏耍起來,居然有點天賦。薛凌教的不難,一招一式學的還挺像。 以前覺得女兒家衣服不方便,今天看著齊清霏,又是另一番景象。少女衣裙翩飛,柔中帶剛。體力緣故,才一會臉上就染了了紅暈,桃腮帶笑更惹人憐。 若不是……。若不是那些,自己可以過很久這種日子的,薛凌想。 “有機會我替你尋把真劍來,你這哪來的”。兩人歇下來的當口,薛凌問齊清霏。話一出口又有點后悔,給把劍不定惹出什么亂子,偏她一時就沒忍住,這齊清霏怎么沒生在軍營里呢? “是娘親供奉的文殊菩薩手里拿著的,我也覺得不好,你可快點給我換一把啊?!?/br> 薛凌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她說這玩意兒這么眼熟。 石恒一大早就見自己的弟弟來回的瞎轉悠,不知道在想些啥,問道:“你不會是又想出去玩吧,今日皇帝安排了瞧瞧梁朝絲織?!?/br> “我不出,也看厭了”。石亓恨恨的說。昨兒他哪也沒去,就賴在臨江仙吃喝,連那羔子毛都沒抓著一根,氣的牙癢癢。難不成今日還去等一天? “你這般生氣做什么?梁國的人有什么不周到?” “我哪有生什么氣,我覺得這地兒呆煩了,不如咱帳子里好,我們什么時候回?!?/br> “要來也是你,要走也是你,且還有好幾日,多大個人了,父王看見,少不得抽你?!?/br> “哼”。石亓繼續踱著步,他就是一口悶氣出不去。 薛凌編了一串瞎話,才沒讓齊清霏跟著來,自己攜了綠梔,仍是在臨江仙雅間喝茶。她倒是來早了,沒看見石亓人影,或者說,石亓不來了。那就不好辦了,得另想法子。 可來不來的,也得在這耗一天,這破事誰說的準呢。 石亓還是出了門,他以為跟薛凌說話就費事,跟其他人說話更費事,中途告了個罪,又溜出了宮墻,這次沒石恒看著,連侍衛都沒帶。他也是大好男人,哪要人見天跟著。 出門前還在想,自己今兒就偏不去那臨江仙,腳卻不聽使喚,直直就往著這邊來了。 薛凌居高臨下,看得清楚,嘴角勾了一下。這人,莫不是真的像蘇夫人所說心悅于她? 騙來的,那也能歡喜幾刻啊。 趕緊坐到桌子前,裝著漫不經心在烹茶水的樣子。 門沒關,石亓一上來就瞧見薛凌了,今天又換了副裝扮,鵝黃色的衫子掩著淺青色里衣,柔荑在一堆茶具間來來回回。他又有那種奇怪的感覺,就是自己手腳不知道怎么放,才能讓眼前人注意到自己。 偏偏他在門口站了好一會,這該死的羔子還沒發現。只得自己走進去,粗聲道“你昨兒怎么沒來”。問完又覺得自己丟了身份,眼光瞟向別處道: “好在我也沒來”。 ------------ 第75章 燈如晝 按蘇夫人的意思,這會應該順坡下驢,不要拆穿他的謊言,說些爹爹不許,女兒名聲之類的遮掩過去。偏薛凌瞧著石亓這樣,有點忍俊不禁,就看不得旁人拿自己當傻子忽悠。斜了眼道:“你沒來怎知我沒來?” 這羔子怎么又變了個樣,石亓看著薛凌突然不是那副可憐相了,還有心思為難自己,霎時惱羞上了臉。走到桌子前,把盤子里茶具全部推到一邊道:“我怕你在這等我,特地讓底下人來傳個信”??囱α柚欢⒅徽f話,又趕緊換了個話題:“不要喝這玩意了,我難得來一次,你且帶我出去走走,見些新鮮東西?!?/br> 薛凌支棱了腦袋笑道:“好呀”。她今兒綠梔都沒帶,可不就是要陪著這位爺花天酒地?最好是灌醉在翠羽樓,省了自己事,也省了蘇夫人事。堂堂羯族小王爺死在女人床上,說出去,也怪不得誰吧。 “那你坐著做什么,還不起來隨本王走?!?/br> 今兒才初九,年味還濃的很,街上好些店家舞獅頭還掛著。石亓很是興起,嘰嘰喳喳說的薛凌厭煩,這狗比齊清霏話還多。 “你們漢人的玩意兒是多,咱部落里那草葉子有人高,就沒見有誰會編這玩意兒”。石亓手上拎著的是只草編的蚱蜢,他本是要買那個最大的展翅雄鷹,沒奈何今天沒侍衛跟著,自己提著覺得有失身份。 “是啊,這個可好玩了,我也喜歡”。薛凌把這句話咬了幾遍,還是沒說出口,在那憋得分外難受,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原以為千好萬好的東西,裝了兩日,就裝不下去了。 人哪有什么固定想要的樣子,人就是犯賤,拼命想做自己不能做的事情,比如現在她就巴不得自己是薛凌,能喊石亓這狗滾遠點。而不是齊家嬌滴滴的三小姐,在這裝蠢賣乖。 石亓見薛凌在那不說話,問道:“你怎不說話,我瞧你今兒不太高興,啥也不喜歡?!?/br> 薛凌又掛了笑臉,道:“我……我身上沒銀子”。 石亓那種怪怪的感覺又涌上了心頭,這羔子初見丟了那一包金銀價值不菲,今兒裝起窮來,但他一見薛凌可憐兮兮的樣子,就想吞口水,捏了捏手上蚱蜢道:“我…我有…你看上什么隨便買?!?/br> “當真”?薛凌沒料到石亓這態度,一時間心里話藏都藏不住,問完覺得自己眼神語氣都不對,趕緊低下頭咳了咳,道:“這樣不好?!?/br> 她實際想的是,這樣好的很,一來敲一筆,別人的銀子花起來不心疼,有用的沒用的都可以買,能玩就玩,不能玩送人也好,二來把主動權抓自己手里,堵住這狗那張嘴,不要那么多廢話。 “當真…當真”。石亓力道大的把手里草蚱蜢都捏扁了。 買東西好啊,買東西好。雖然今天沒帶人,但京中有點名氣的店自然有小二送到齊府,薛凌一點都不愁。 石亓覺得姑娘氣息突然就活泛了起來,是他遇見過的那個人了,和她走那天的一模一樣,眉梢眼間,盡是張揚。翻身上馬,一去天涯。他當時是要問一句的,又啥都沒問出來。 “走,大爺帶你見識好東西”。薛凌拍了一巴掌石亓肩膀,一張臉笑開了花,然后自己跑在了前頭。這個狗太好騙了,元宵一定約的出來,干脆放肆些,不要太為難自個兒。 “你個雜……”。石亓也是一放松,就不自覺的想用熟詞,還好閉嘴的快,薛凌也跑遠了幾步,啥也沒聽見。 東街的松糖,西街的麻花,南街的胭脂,北街的釵。都買了一遍,這些小零碎不大,薛凌抱著七八個盒子走的搖搖晃晃。今天石亓出來的晚,這會日頭已經沒一半了。 “我幫你拿些”?石亓空著手覺得怪怪的。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都是些普通玩意兒,薛凌卻不知道自己為何舍不得丟手,送都沒讓人送,自己抱著樂得不行。 她整十七了,前十四年都是那個平城少爺,吃點糖也要被薛弋寒念叨沒點男子氣概,有人買胭脂水粉這些事從哪說起? 偏整個平城的糖都緊著薛璃吃,后院病秧子的屋里,常年是新奇玩意堆著。人未必有多想得到一樣東西,卻無法平衡有人覺得自己不該得到。 這三年好像一切都是自己說了算了,又不缺銀子,京中什么東西沒買過??勺约鹤鲑\一樣藏起來的玩意,怎么比的上有人在陽光底下說:“你喜歡就拿去?!?/br> 你喜歡,你喜歡就拿去,她在店里晃著那只步搖,其實廉價的很。銀子成色不過如此,裝飾的絹花也不是什么好布料,流蘇用的珍珠更是坑坑洼洼的,自己來,估計都懶得沾手。 可她才多盯了兩眼,石亓就拿出來遞到手上道:“你喜歡就拿去”。不是蘇夫人那種陰陽怪氣的樣子,甚至是平城那邊特有的爽朗聲調:“你喜歡就拿去?!?/br> 是個姑娘了,真正活成了個姑娘。 “你不用吃些東西再回去?”石亓覺得天還早,不知道薛凌怎這般急。 “不吃了,玩的太晚,爹爹要罵的”。 “你們漢人就是規矩多,我們羯族,天被地床,哪兒不可歇”。 “你們羯人就是不知禮?!?/br> “你怎么能這么說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