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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雄兔眼迷離在線閱讀 - 雄兔眼迷離 第4節

雄兔眼迷離 第4節

    抓著個下人套了兩句。方知府中常年沒有小輩,薛老夫人身邊兩個侍女,打小孫女一般疼。逢著初一十五,薛老太總會往城里義莊布施飯菜。今兒去的便是其中一個小桃兒,不知路上何事招惹,哭哭啼啼著回來,一會把自己掛到了房梁上去。等人發現,胸口都涼透了。

    薛老太當時哭成了淚人,敲著拐杖問同行的人是怎么回事。隨著去的七嘴八舌湊了個大概。大抵是小桃兒下馬車的時候,江家公子正好經過,回頭多看了幾眼。不一會就來了幾個跟班樣的人纏著問小桃兒是哪家丫頭,要討了去給江家少爺做小,這輩子榮華富貴等等渾話。小桃兒一干女侍本是出門布施,一個侍衛也沒帶,一個馬車車夫被按著連頭都抬不起來。

    小桃兒左右閃躲不得便急了:“我是將軍府薛老夫人的貼身丫頭,你們還不放開我?!?/br>
    幾人一聽倒是住了手,卻往小桃兒臉上吐了一口,狠狠道:“還以為是以前的將軍府呢,給臉不要臉?!?/br>
    京城之人耳聰目明。薛弋寒處境,怕是只有薛家一老一小還蒙在鼓里。小桃兒自小在薛老夫人身邊長大,哪兒受過這種委屈,回到府里又羞又急,都沒跟薛老夫人提,撿了根白綾就掛了上去。

    薛凌聽的糾結不已,又想不出這點破事怎么就命都不要了。薛老夫人本只是傷心,沒曾想薛弋寒回來聽聞此事,只道江少爺沒做什么逾矩之事是小桃兒過于性烈。怎么也不能上門問江家要個說法。幾輪對話下來,薛老夫人就將面前茶水點心砸了個干凈,痛罵薛弋寒懼國公府權勢。

    薛凌見此事半天還不收場。只得走上前去秉了薛弋寒:“父親既不方便去,就讓兒子代勞。孩兒年齡尚小,又無功名在身,斷不會有人說我薛家以勢欺人。也請祖母寬心,孫兒定要江家少爺給個說法?!?/br>
    薛老夫人連聲道好,拍著桌子讓薛凌即刻就去,絲毫不顧薛弋寒喝斥不要參合。薛凌回屋拿了柄劍,未叫馬車。只想著順路轉轉。

    薛凌從未去過江國公府,好在這名頭頗響。少有人不知,她一路問著,一盞茶也就到了。薛凌回來幾天,也是見過薛老夫人身邊倆姑娘,但她不知哪個是小桃兒。只知道兩個都比微微她年長些,不知是何原因,薛凌看見些嬌俏姑娘便覺得艷羨不已,覺得身上釵裙音容無一不好看。

    是故,她決定去江府問問。固然是為了薛老夫人那爛攤子,她跟薛弋寒近兩年生分,共事起來卻十分默契。在邊關便是如此,一旦薛弋寒稍有為難,薛凌就堂而皇之的站了出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薛凌實在有些想不得小桃兒把自己掛了起來。她甚少接觸女子,回來除了街上擦肩,見得最多的也就是府里來回幾個丫頭。偶爾晚間聽得幾人打鬧逗趣,都覺得真好。那般巧笑玲瓏,她不知道,要什么時候才能擁有。

    突然聽說人沒了一個,心頭是有些火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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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皇城事

    到了江府,伸手扣了幾下大門,立馬有個小廝開了門。

    見薛凌孤身一人,卻沒直接讓她進去。只露出個腦袋問:“公子找誰,焉知這是國公江府,可有名帖相邀?”

    薛凌施了一禮:“在下薛府薛凌,前來拜會江家大少爺,煩請通傳一聲?!?/br>
    薛凌老實著報了薛府的名頭,只打算進去說道說道,最好江家少爺上門陪個不是,這事兒也就了了,雖是有些不忍,但薛凌亦知,販夫走卒在王孫公侯面前,一條賤命又算得什么事。

    沒料到江府下人嘴里嘟囔:“薛府什么時候有個薛凌,阿貓阿狗的也來攀扯少爺?!闭f著啪的一聲就合上了大門。

    薛凌聽得門上響動,知道是里面的人在上門栓。當即一腳就踹了去,門應聲而開,門后的人被彈出老遠。薛凌進了門站定冷冷的看著:“江國公府好大的架子,怪不得有人敢當街調戲女兒家?!?/br>
    小廝翻身爬起,見鬼般的大喊:“殺人了殺人了?!?/br>
    片刻七八個侍衛就圍了上來??上嵲诓簧踔杏?,薛凌無意傷人,劍都懶得拔,只反轉騰挪著閃避。偶爾舉著劍鞘擋一下。一陣叮當。就一堆人出來喊了“住手”。

    原是此刻正值江家晚膳,一屋子老少都在聽下人說是有匪人,就都走了出來。瞧著七八個侍衛拿不下薛凌,尷尬不已。

    薛凌全然不認識京城誰是誰,停下來站那對著人群施了一禮:“小生薛凌見過江國公。晚輩有禮了?!?/br>
    江閎冷冷的回答:“你是薛弋寒的小子,既無名帖,也無通傳。闖我江府,傷我侍衛,有的是哪兒的禮?!?/br>
    薛凌確認了江國公身份見他說的疾言厲色,知是有心壓她一頭。不卑不亢的回到:“不知江家大少爺是哪一位,今日我家侍女在街上承蒙少爺遙遙一顧,回到府上便懸了梁子,祖母年邁見不得這番慘劇,傷心之下臥床不起。煩請江少爺給個說法?!?/br>
    江府人丁眾多,但嫡出的正室少爺,只有一位。眼見江國公狐疑的眼神掃到自己身上,江玉楓趕緊站出來拱手到:“爹爹明鑒,孩兒白日是見過一清秀佳人。一時唐突,貪看了幾眼??蓴酂o逾矩之處,實在不知這等禍事何起?!?/br>
    薛凌搶白道:“江少爺自是君子作風,只手下走狗不良。事已自此,煩請江少爺行個方便,過薛府與祖母一敘。只當是哄著老人歡喜?!彼龑嵲诓簧瞄L這等虛與委蛇的場面,強撐著回顧太傅老頭講的言辭之道,盡力把話說得委婉。

    江國公卻笑出了聲:“薛小子的意思是想從我江府拿人?莫不是拿這天子腳下當你西北薛家。便是薛弋寒到我面前也不敢這般托大??茨氵@架勢,知道的說你薛家勢威死了個奴才也這般風雨,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江府逼死你三代單傳的親妹子。我江家事兒,自有我江家了。治下不嚴,也輪不到你薛小子在此饒舌。且先滾回去。明日一早江府自有銀兩送上,憑你薛府要買什么奴才,便是要買了翠羽樓的頭牌給你爹續弦。江府也不皺下眉頭?!?/br>
    薛凌本來舌頭大,一聽江國公嘴里沒個干凈,當場就精神百倍,她邊關多年,除了武藝百家所長,渾話也是集南北大成,連魯文安都討不到便宜。

    當場就對著江國公身邊華麗夫人一揮手:“原是江府財大氣粗,薛凌唐突。不知國公這位續弦當初買的價值幾何,我回去秉明父親,提前備個收據,明日與國公也好銀貨兩訖,互不拖欠?!毖α枰徊戮椭瓏磉叺膽钦》蛉?,只嘴上輸不得,指鹿為馬說是青樓妓女,巴巴的問江國公多少錢。

    江國公大怒:“放肆,給我拿下?!?/br>
    薛凌見江國公撕了臉,干脆再無遮掩,長劍出鞘:“國公府除了狗仗人勢盡是酒囊飯袋,只求江少爺幫我一把,去薛府哄我祖宗一哄,她哭的我腦仁都疼。我薛凌承了這個情,定然得空幫你江府訓訓下人權當報答?!?/br>
    江國公也算朝堂中流砥柱,此刻被薛凌嘴上占盡了便宜。偏府內家丁當真無用,完全近不得薛凌身。直氣的他口不擇言:“好個薛家畜生,盡然欺到我江府門上,真當這京城沒有王法?!?/br>
    又叫“楓兒,給我拿下他?!?/br>
    江玉楓答了一聲是,便湊上來叫江凌:“薛小少爺,且先住手吧,非是我不去,此事和我實無干系,”

    薛凌見他一派正人君子相,又說的誠懇。本有心要住手,轉而又記起府里薛弋寒跪著,滿地的碎瓷片。只得對江玉楓道:“在下亦是為人子,父命不敢違,還請江少爺行個方便?!?/br>
    江玉楓一聲得罪了,劍就到了薛凌眼前。

    雖然知道顯貴之子多會兩招防身,但薛凌倒是不曾料到這個江少爺竟是武藝頗精,幾招下來絲毫不落下風。立馬就上了心,想著今夜無論如何要把江玉楓帶過去。

    兩人兵來將擋的過了數十招,等摸清了江玉楓路子,也就辨出到底差了她些,這是她第一次與不熟悉的人交手,且年歲長她許多,就頗有些自得。又想起自回京就貪玩,也是好幾日不曾練武,看著江玉楓也不像惡人,就想再切磋切磋。

    江玉楓卻自己跌在地上腿上鮮血如注。薛凌嚇了一跳。她根本沒下重手,便是誤傷江玉楓,斷不會造成如此嚴重后果。

    江國公沖了過來扶住江玉楓,急忙著叫人帶下去止血。怒視一眼江凌便喊:“暗影,把這個賊子給我拿下!”

    王公貴族誰家沒藏幾個高手保命,沒等薛凌想明白,四個國公府暗衛就沖到了面前。薛凌念著這不是殊死之事,江家也不會拿她怎樣,便沒有搏命。加上又一對多,很快就被按在了地上。

    沒曾想江國公拎著劍走上來陰惻惻的說道:“薛弋寒家的狗崽子倒是養的好,敢來我江府咬人。你爹沒給你講過,這皇城不姓薛?”

    薛凌本是要說她未傷江玉楓,但此刻被人按在地上,她生性倔強,而且想來江國公也不會信。干脆不說話。

    “你想留哪只腿?你既傷了我兒,便一腿換一腿。當是我兒也傷了你。便是薛弋寒鬧到皇上那,我也有理可說?!?/br>
    江閎把劍壓到薛凌下身。貌似只等薛凌吭聲就要切下去。

    薛凌喘了一口氣面不改色的答:“右腿?!?/br>
    江國公笑聲詭異,劍柄處微一用力,江凌左腿根處就見了血。疼痛這玩意不可避,身體本能的哆嗦了一下。劍卻并未持續壓入,江國公又追問:“可想好了,畢竟這世上重生無術?!?/br>
    薛凌只道是江國公有心折磨她,干脆回到:“請國公下手快些。我還要回薛府向父親復命?!?/br>
    劍反而從身上移開了“把她給我綁了丟水牢里去去薛府通知薛弋寒來接人”。江國公拎著劍吩咐一句,便去了房內看江少爺傷勢。

    薛凌長出一口氣,她賭贏了一把,江國公到底不敢真的把她腿切下來。只這一晚當真不好過。江府的水牢有她齊胸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腿上傷口雖不重,但泡水里著實難受。

    薛凌又想不起江玉楓究竟是如何傷了腿。只希望天快些亮,薛弋寒早些過來撈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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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皇城事

    薛弋寒當真來得極早,同來的,還有一場潑天的荒唐。

    說來湊巧,第二日正是十五不用上朝。薛弋寒竟帶著一眾人抬一大紅棺材,一路敲鑼打鼓,歡天喜地的送了過來。

    說是義妹許了江家,生是江家人,死是江家鬼。嫁妝都抬了好幾筐子。江國公有心要攔,但實在無人是對手,連棺材沿兒都摸不到。薛弋寒權拿江府做無人之境,將嫁妝棺材一并停在了花廳。

    等魯文安把薛凌從水牢里撈出來,正趕上看薛弋寒手底下人壓著江玉楓拜堂。

    棺材蓋已掀開,只遙遙見得里面姑娘合眼躺著。鳳冠霞帔,除了有些慘白,與生前無二,當真像個新嫁娘。薛凌有些瘆得慌,覺得不對,又說不上哪兒不對。

    薛弋寒不是能干出這種事的人,何況昨日還想著息事寧事,今朝就如同換了顆心,莫不是見她徹夜不歸,情急之下便發了性。這般思量著,心里又多了些酸楚。父親總是護著她的。

    她泡了一夜,在魯文安手上搖搖欲墜,江家的人也好不到哪兒去,以江家之地位,此事實在奇恥大辱。江國公被人制住連口齒也不復昨日凌厲,只氣的大喊:“薛弋寒你欺人太甚,圣上面前。我要參你一本!”

    待按著江玉楓拜完堂,薛弋寒回身拿劍公然指著江國公問:“我欺你如何”!

    鐵血鎮北多年,一朝張揚盡顯,江國公在薛弋寒面前真真不止矮了一截。

    薛凌卻眉毛鼻子都哆嗦,這不是她熟悉的父親。想著是不是自己的慘狀嚇著了薛弋寒,以至于這般反常。同朝為官,文武刀劍之事怕是今古少見。趕緊跟魯文安說:“魯伯伯我不要緊的,你勸著點父親?!?/br>
    魯文安眼見薛凌臉色慘白,只恨自己不能砍江國公兩刀,巴不得薛弋寒怒火把江府燒了干凈。根本懶得理薛凌的擔憂。

    薛凌正不知這場鬧劇如何收場,門外御林鐵衛就踏著馬到了。

    為首的,是霍家霍云昇,霍家是新帝登基的最大支持者。當初奇貨可居,而今自然位極人臣?;粼茣N今年弱冠有二,頗有些好皮囊。新帝登基之后,便是御林軍首領,御賜皇城帶刀。薛江兩家這檔子事兒,他來似乎也合情合理。

    自門外下了馬,霍云昇進來朝著薛江兩人施了一禮道:“不知兩位大人何事嫌隙。二位皆是我朝肱股之臣,若有不和,只恐國本不安。陛下一聽此事,憂心不已,還請隨我進宮一敘?!?/br>
    江國公先按奈不?。骸澳銇淼恼?,薛弋寒藐視王法,仗勢欺人。天子腳下公然行兇。你身負皇城安危,莫不是就這般任他為非作歹?”

    薛弋寒亦不遑多讓:“江國公府逼死我薛府義女,府上私設刑堂,扣留我兒。還請霍總領也給我個說法?!?/br>
    他二人互相揭短,薛凌愈發覺得不對。有心要叫薛弋寒,卻瞥見霍云昇遙遙看了她一眼后才對著薛江二人道:“晚輩豈敢在兩位大人面前放肆,將軍與國公家事,自有圣上做主。還請隨我走一趟,車馬皆已備好,莫讓圣上久等?!?/br>
    待薛江二人上了馬車,霍云昇又對著一屋子人道“還請諸位也散了,真有冤屈,自有刑部大門敞開。此事不了,在下也難交差”。而后轉身離去。但一眾御林軍卻未散,顯然是在等魯文安一行人滾蛋。

    兩位主家既已離去,這場戲也該結束了。薛凌瞧著江玉楓跌在地上,腿上鮮血又出,竟無人來扶。心中那股子不安更甚,只覺得整件事都透著詭異,只想早些散場。

    魯文安抱著她兀自不忿,出門之前暗暗又踹了江玉楓一腳。不知為何,江玉楓卻沒發出半點聲音。

    回了薛府,薛凌用了些膳就趕緊回屋睡了過去,主要是怕薛老夫人會哭死在她面前。等晚間醒轉,薛弋寒竟在她屋子里。見她醒來,也未多言,看不出什么異常。只叮囑了一句“下次不得魯莽”。

    薛凌床上藏得盡是些女兒家東西,被這一嚇就忘記思量這事兒到底哪兒不對。

    今日仔細一想那具棺木里哪他媽是什么桃兒杏兒。如果不是她那個病秧子弟弟薛璃,她立馬從這船上跳下去。

    怪不得自那日后她再未見過薛璃,只說去求醫。自己回京心猿意馬了幾日,當顆棋子都反應不過來,還當的拼死拼活。

    這一想又氣的想立馬回去。但薛凌又摸不透其中關竅,江家何苦與薛家以兩敗俱傷之勢做這場局子,有朝一日真相大白,只怕九族難安。

    薛凌所料不差,又有些細微差別。棺木躺著的,當真是個小桃兒,二八芳華。待江國公和薛弋寒一被請走,便被御林衛連棺材一起在亂葬崗燒了個干凈。

    戲總是要做的全套。亂葬崗飛灰四散之時,棺材夾層里的薛璃在江家錦塌軟枕上緩緩把眼睛睜開。

    江夫人淚濕衣襟,不能自已:“玉璃醒了……”

    倆個丫頭也雀躍歡呼:“二少爺醒了?!?/br>
    世上再無薛璃,他日名動京城,乃是江家琉璃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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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皇城事

    這世上皇權更迭,有人得,便有人失。更何況,金鑾殿上那位并不是欽定的真龍天子。

    社日當晚宮內外皆無半點異樣,若說當今新帝篡位,那也是兵不血刃的好手段。

    深宮禁苑之事已無從查起。前太子,現如今的陳王殿下半身不遂,自新帝登基以來,只漏過一次面。于群臣面前山呼萬歲,請新帝允他謝絕國事,安安樂樂當個殘廢。

    新帝痛哭不已,只言定是自身有負上天,失父,又失其母,如今長兄病體,他日夜錐心之痛。

    于是金鑾殿上烏壓壓跪了一片,陛下仁孝,保重龍體。一時間朝堂之間,君臣情深。

    然個中風雨,又有幾人不知呢?前太子多年無一紕漏,盡得人心。便是昔日霍家,又有幾分把握能肯定最終龍椅上坐著的,是當今陛下?,F下形勢逼人,文武百官念及當初對太子太過推崇,只恨下不了手把自己膝蓋切下來長跪以表家族臣服之心。

    只是,總有那么幾家,便是把心臟挖出來獻上,仍要擔心如今的天子肯不肯要。既如此,就不得不自個兒把腦袋剖了想辦法。國公府、薛弋寒、禮部侍郎……誰在名單上,原是家家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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