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夏來信 第19節
宋聽眠從來沒玩過臺球,現在進了球,有一種勝利感,而這種勝利感,是一次不夠的。 這不,她玩上癮了。 抱著球桿圍著臺球桌走著,一桿又一桿的打了起來。 不知道玩了多久,一旁的江燼突然開口了:“宋聽眠,一會兒去唱歌?!?/br> 江燼不是詢問的語氣,而是通知。 宋聽眠打球的手頓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玩嗨了,連忙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 已經這么晚了嗎? 宋聽眠眉頭皺了起來,同江燼道:“很晚了,江燼,我得回家了?!?/br> 江燼:“晚嗎?” “快要十點鐘了?!彼温犆唿c頭,神情很是為難,“我得走了?!?/br> 話罷,宋聽眠放下了手里的球桿。 她正準備走向沙發區去拿書包,江燼卻突然一個箭步沖過來,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宋聽眠,我讓你走了?”江燼厲聲道,手上一用力,將宋聽眠拽到了自己面前。 宋聽眠覺得奇怪:“我走還得你同意嗎……” 江燼原本正玩在興頭上,剛聽她要走就有點不開心。此刻又被反問了這么一句,臉色倏地沉了下去。 但他也知道,她這樣的乖乖女,家里一定不會允許她玩到凌晨再回去。 不過這樣輕易放她走,江燼又覺得不甘心。 打量著宋聽眠,江燼狡黠一笑,起了逗她的心思。 “不然呢?”江燼說著話,不動聲色地伸出雙手,撐在了臺球桌的邊沿上,將宋聽眠圈進了懷里。 “你、你做什么?”宋聽眠被他突然靠近的舉動給嚇到了,下意識往后退去,可身子已經碰上了臺球桌。 “不做什么?!苯瓲a慢慢彎下腰,平視起那雙小鹿般靈動的圓眼,調笑道:“你想回家可以,先叫聲哥哥聽聽?!?/br> “???”宋聽眠有點沒反應過來。 江燼:“你叫聲哥哥,我就讓你回家?!?/br> 宋聽眠不明白:“我們差不多大,我為什么要叫你哥哥?” 江燼撇撇嘴,沒解釋,反倒威脅起她:“叫不叫?” 宋聽眠著急回家,只能硬著頭皮張開嘴巴,十分生硬的從喉嚨里冒出了那兩個字:“哥、哥哥……” 江燼不滿意:“我沒名字?” 宋聽眠咬咬牙:“江燼……哥哥……” 江燼繼續挑刺:“聲音太小,聽不見?!?/br> 宋聽眠覺得這人簡直是腦袋被門夾了。 讓她叫哥哥才放她走就算了,她明明叫了,還非說聲音小。 氣惱著,宋聽眠攥緊了手心,很是羞恥的扯開了嗓子:“江燼!哥!哥!” 江燼這回笑了:“還挺乖?!?/br> 宋聽眠因為難為情,臉頰早已紅透。此刻只低著頭,小聲詢問他:“我現在能走了嗎?” 江燼:“要不你再叫一聲?” “叫了我就送你回去?!?/br> 宋聽眠實在是忍不了了,氣急敗壞地一把推開江燼:“江燼,你、你不要臉!” 第15章 長夏 ◎哪里不正經◎ 宋聽眠是跑出去的。 跑出去的那刻,恰好碰上拎著零食袋回來的陳昭然,兩人肩膀碰肩膀地撞了一下。陳舒然下意識想罵臟話,一抬頭發現是宋聽眠,硬生生把臟話卡在了嗓子眼變成了一句:“小綿羊,你怎么跑出來了?” 宋聽眠看他一眼,抱緊懷里的書包,匆匆道:“我先走了?!?/br> 宋聽眠大步往外跑去。 陳舒然喊道:“欸!你別走??!零食還沒吃呢!” 身后又突然疾步沖過來一個人,撞了他一下。 陳昭然又準備罵臟話,剛發了個音節,卻看到江燼和自己擦肩而過,步履匆匆地朝著宋聽眠離開的方向走去。 “欸?”陳昭然納悶,喊了一聲:“阿燼,你怎么也走了——” 結果前面這兩人沒有一個回頭,也沒有一個理他的。 陳昭然疑惑地撓撓后腦勺,拎著零食回了負一層。 “他們怎么回事???”剛見到舒戈和林織,陳昭然就問起方才的情況。 舒戈聳聳肩:“你來晚了,沒看到剛剛的精彩一幕?!?/br> 陳昭然茫然,拎著零食袋坐下:“什么精彩一幕?” 舒戈:“阿燼,讓他那小同桌喊她哥哥,不喊不讓走?!?/br> 陳昭然驚到了:“我靠???那她喊了嗎?” “當然喊了?!笔娓暾f,“結果你猜怎么著?阿燼讓她再喊一聲,然后那小綿羊,罵他不要臉?!?/br> 陳昭然一聽就樂了:“哈哈哈哈哈哈,所以他剛是追出去哄人了?” 舒戈:“應該是吧?!?/br> “完蛋嘍?!标愓讶黄财?,笑道:“我看阿燼這次可是要栽跟頭了?!?/br> 舒戈:“怎么說?” 陳昭然一幅看白癡的模樣,說:“你見過他什么時候主動撩別人了?撩就算了,還知道把人家惹生氣了跑去哄?!?/br> 舒戈想了想,確實沒見過:“阿燼不會對那小綿羊有意思吧?!?/br> 陳昭然:“我看八成是?!?/br> 話音落下,旁邊一直沉默著的林織突然站了起來:“你們先玩吧,我累了,回去了?!?/br> 陳舒然詫異:“這就走了?” 林織嗯了一聲。 舒戈連忙站起來:“小織,我送你?!?/br> 林織擺擺手:“沒事,我叫了司機來接我?!?/br> 她拿起手包,道了句再見,走了出去。 舒戈瞧著她的背影,神色暗了下去。 另一邊,追出來的江燼還是晚了一步。 只見宋聽眠隨手攔了路邊的出租車,頭都不回的上去了。 江燼站在路邊,看著車子揚長而去。 月色濃重,喧囂的馬路吵的人頭疼,心更是難靜。 江燼點了支煙,準備抽完再回去,卻倏地碰上了從游戲廳里出來的林織。 江燼瞥她一眼,隨口問:“不玩了?” 林織點點頭,扯開嘴角沖他一笑:“累了,回去睡覺?!?/br> 江燼丟了一句行,就沒再說些什么。 兩人并肩站在路邊。 林織在等車,江燼指尖夾著那根燃燒的煙,縱然和林織拉開了一段距離,但夜風拂過,帶著不知名的野花香和煙草氣,一并吹向林織。 林織不喜歡煙味兒。 但因為是江燼,她沒覺得難聞。反而默默往他身邊挪動了一小步,私心的想要多沾染一些他的氣味。 就這樣站了一會兒,林織忍不住了。 “江燼,我想問你個事兒?!绷挚椘^頭看他。 她平時都喊他阿燼,今天這一聲,讓江燼有些錯鄂。 他吸了口煙,慢悠悠吐了出去,抬眸看她:“什么?” 云霧縹緲中,林織對上那雙狹長的眼。 四目相對,卻是無言。 停了半晌,林織想問的話終歸還是沒能說出口。 “算了,沒什么?!绷挚椃艞壛?,沖江燼笑笑。 恰逢其時,她叫的車停在了路邊。 林織邁下了路邊的臺階,轉身沖江燼揮了揮手:“我先走了?!?/br> 宋聽眠以為江燼雖然惡劣但應該是個還算守約的人。 但卻沒想,自己高估了江燼。 星期一,江燼好像壓根不記得有作業這回事似的,各學科代表找他收作業時,他都是睡眼惺忪的從臂膀里抬起頭,茫然地問:“作業?” 再然后,江燼連身子都懶得直起來,只隨手從桌兜里撈出幾張試卷,丟給課代表:“自己找?!?/br> 課代表翻了又翻,有些難為情道:“要不你趕緊補一下,補完了再交吧……” 宋聽眠原本在旁邊和陳曼閑聊,聽到這句話,她偏過頭朝著江燼的桌面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