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不對勁[年代] 第183節
胡小文就針鋒相對過來說:“那你怎么不說你們把著我們老程家的錢一直不松手這件事兒呢!說我們不和你們一條心之前也不先摸一摸自己的良心,你們不也一直防著我們的么!” “好啊,我就知道你們一直惦記著這個呢……”程玉溪聽到那些話,立馬就沖著胡小文嚷嚷開了,甚至還瞪向了邊上一直作壁上觀的程玉銘和程玉衡,“你們就看著她這樣是吧?” 程玉衡根本不插話,程玉銘倒是裝模作樣地沖著胡小文喊了下,“好了,你少說兩句?!?/br> 胡小文和程玉銘結婚多年,實在太清楚程玉銘的性子了。 她聽出來程玉銘的不以為意,就立馬繼續沖鋒陷陣道:“干啥要少說兩句,我說的就是大實話!” “他們當初來的時候擺著一副千里尋親的架勢,其實就是為了想躲開運動,現在他們是躲開了,我們卻也被牽連了,一旦要是被人舉報或者查出來,我們全部都得給他們陪葬!我活了三四十年也不算白活,可是我們還有傳榮他們三個孩子呢,難不成讓他們三個也跟著白白被連累嗎?” 這些話也都是胡小文從程玉銘那兒聽來的,因此說的格外的順暢。 程玉銘也跟著立馬擺出了一副傷心難過的模樣,甚至還嘆了口氣。 “媽……你……算了……” 胡小文又立馬沖上來說:“你還叫她媽呢,我看她根本就沒拿你當兒子,要不然也不能這樣害你!” “你胡說八道什么呢!”程玉溪沒想到胡小文越說越過分,加上她天天和胡小文吵架,看得出來她并不是個腦子聰明的,所以很容易猜到那些話肯定是程玉銘的意思,就又氣沖沖沖他道:“程玉銘,怪不得之前村里面的人一直傳是你害了程玉衡的工作和身體呢,我原本還不信,現在看來你果然是最人面獸心的一個,為了工作和錢,你真是誰都能算計!” “你們才人面獸心呢!”胡小文是個最以夫為天的人,一直以來都把程玉銘的話奉為圣旨,畢竟程玉銘可是讀書人。 而她一個大老粗能嫁給程玉銘這個讀書人可以說是八百輩子修來的福氣,所以她絕對不能容忍有人罵程玉銘。 胡小文罵著就上去撕巴程玉溪,又是薅頭發又是用指甲撓她,“我叫你胡說八道,我叫你罵我男人,我打死你個賤皮子……” 程玉溪從小到大還沒正經和人打過架,以前也頂多是仗著身份扇巴掌,所以第一時間就被胡小文給打懵了。 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完全被常年干活,有一身力氣的胡小文給完全控制住了。 程玉溪只能尖著嗓子一邊和胡小文對罵,一邊努力學著她的樣子撕巴。 “轟——咚!” 直到實在看不下眼的林素媛抄起桌子上的暖水瓶砸了下去。 巨大的響聲和飛濺到四周的guntang的開水點子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他們的目光先是落在地上細碎的開水瓶上,但也不知道怎么的,以往總會覺得精貴的開水瓶在這一刻卻并沒有讓人膽敢開口心疼它。 他們還都幾乎同時下意識看向林素媛。 林素媛的臉上卻并不帶有任何生氣的情緒,她甚至還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沖著自回家后就一直一言不發以及邊上的程玉衡和程玉銘兄弟笑了下。 “不吵了是嗎?那現在換我來說?!?/br> 林素媛如有實質地目光一一在眾人的臉上掃過,最終定格在胡小文的臉上。 “你還不松手嗎?” 聲音很輕,但胡小文卻不知怎的就打了個寒顫,下意識松手并后退了兩步。 得到解放的程玉溪立馬就沖到了林素媛的身后告狀道:“媽……” “你也閉嘴?!绷炙劓麓驍嗨?。 然后,林素媛說:“既然過的這么不痛快,那離婚吧,我帶著玉溪他們一家單過?!?/br> 眾人:“!” “媽,你說什么呢!” 第79章 內訌 林素媛一句話直接震懾全場, 所有人連呼吸都下意識開始放輕。 自從回家后就陷入了類似自閉情緒的程知仁也總算是被喚醒了。 “你……你在說什么?”程知仁好久沒吭聲了,驟然開口下,嗓音帶著拉扯的沙啞。 林素媛和他分開兩輩子, 又見識了他如今丑陋的外在和險惡的內心,以及實在愚蠢的表象,反倒也有些害怕他們將來又會做出什么讓人意外的事情來,最后再連累到她。 因此,林素媛還算耐著性子又把話重復了一遍, “我說和你離婚, 我帶著玉溪一家單過, 你們幾個以前該怎么樣, 以后還是繼續吧, 我再也不參與了?!?/br> 即便程知仁已經經歷過和徐如月的離婚事件, 但那時候的他對徐如月的態度是巴不得甩掉, 更何況他那時候也有了更好的林素媛這個選擇, 且離婚雖然會讓人說嘴但最受影響的其實是女人, 所以他并沒有把第一次的離婚放在心上。 更何況那時候逼著他和徐如月離婚的還是程建功, 徐如月本人倒是一直處于被動的狀態。 所以他不會去多思多想,只會覺得自己終于脫離了徐如月這個讓他深陷的泥淖。 可如今再聽林素媛居然也說出來這句話,程知仁就真的震撼了。 自古以來,國人的秉性都是勸和不勸分, “離婚”即便都被寫進法律了,但卻沒有真正走進民眾的內心,包括程知仁這個已經離過一次婚的人。 程知仁下意識覺得林素媛瘋了, “你要和我離婚?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一個女人, 年紀還這么大了,你和我離婚了后誰還敢要你, 你瘋了吧你!” “我看你才是瘋了,我腦袋清醒的很?!绷炙劓乱搽y得和程知仁吵架起來。 程知仁又說:“你清醒,你可別忘了你的身份有問題這件事,沒有我,你會成為村里面被批,斗的第一個!” 林素媛冷笑。 她本來就對程知仁他們的期望值一降再降,如今又親眼見證了他們這些一直生活在一起的都能彼此之間互相陷害和敵視,就更不會妄圖這些和自己分別三四十年的人再對自己產生所謂的感情。 不過都是為了她手里的錢罷了! 林素媛就說:“我什么身份,我是一名正宗的上塘村的普通的社員,我還能有什么身份?!?/br> 程知仁幾個:“……” 這話說的,一時間竟然讓人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反駁了。 林素媛卻沒管他們,又繼續說:“反正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們去大隊部找隊長,把離婚的文書給寫了?!?/br> 程知仁:“……” 擰眉半響,程知仁才依舊帶著不敢置信的神色問道:“你來真的?” 林素媛道:“那不然呢,我都這個年紀了,指不定哪天兩腿一蹬就死了,我還能跟十八歲的小姑娘一樣和你置氣,等著你來哄我?” “我又不是腦子有病?!绷炙劓聦嵈驅嵉赝虏?。 程知仁再次被林素媛的陰陽怪氣給噎的接不上話茬。 其他人畢竟是晚輩,一時間也不好插嘴這個話題,暫時就只能干瞪眼看著。 好一會兒后,程知仁才算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繼續說:“你聽聽你現在說的話,你也知道你年紀不小了啊,那你還當著這么多孩子的面說這些烏七八糟的話,真是越來越沒譜兒了?!?/br> 林素媛:“……” 林素媛翻了個白眼,她以前怎么沒發現程知仁的嘴這么賤呢。 林素媛正要張嘴就聽見程知仁再一次開口說:“你也不想想你到底什么身份,和我離婚后,你還能過的好嗎?” 林素媛再一次無語,好一會兒后才勉強憋出來一句,“我什么身份?我剛才說了,我就是上塘村的一個普通社員?!?/br> “行了,別裝了,我們誰不知道誰啊?!背讨室馕渡铋L,“你真以為你資本家的身份能埋的那么嚴實嗎?” “我要是資本家,那也是因為我嫁的男人家里是資本家,和我……”林素媛說著又忽然覺得沒意思極了,畢竟程知仁的目的簡單明了,就是通過打壓她來達到他不想要離婚的結果。 所以,她現在這樣試圖和程知仁把所有的道理都講清楚是不可能的,因為程知仁不是在和她講道理,而是利用各種胡攪蠻纏來維護自己的利益。 當然了,同時也是在貶低她。 “程知仁,我不是傻子,也不是你的前妻徐如月,會被你這些話嚇到,你完全明白你的目的?!?/br> 林素媛壓下想要掀開程知仁的天靈蓋的怒火,再一次強調說:“那現在就去離婚,等我沒了你的庇佑后真成了被□□的資本家后,我再來求你,到了那時候,你再這樣高高在上的指摘我,我絕不還口了?!?/br> 程知仁再一次被噎。 林素媛卻轉身就往外面走。 真是的,她大概和程知仁他們呆久了,所以腦子糊涂了,居然想和他這種又蠢又壞又毒的人講道理。 有這個時間,她不如找地方多歇會兒呢,說不定還能少生點氣,方便將來多活兩年。 見到林素媛是真的動了,程知仁才瞬間緊張起來。 “你……”他試著開口,但是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最終,程知仁只能拍著桌子說:“不行,我不同意?!?/br> 林素媛這才嘲諷地看著他,“怎么,現在不怕我這個資本家給你們一家人帶來危險了?” 勉強休息過來的程玉溪立刻插嘴道:“真是當婊,子還要立牌坊,明明心里面想要算計錢,嘴上卻是一套一套的,總說他們吃了虧,好像全天下都對不起他們一樣?!?/br> 程玉溪的一句話又把原本一直安靜的程玉衡和程玉銘兩家給扯了進來,尤其是剛剛才動過手的胡小文更是怒氣沖沖地瞪著她,只是礙于林素媛剛剛發怒的樣子,她敢怒不敢言而已。 程玉溪則是仗著現在有人撐腰,又繼續說:“怎么,我說錯什么了嗎?” “我們來之前的就不說了,就說你們這一次干的好事兒不就是為了巴結上程建功一家,可惜就算是這件事,你們不也還在互相算計?!背逃裣钦嬗X得他們掉價死了,又連續“嘖嘖”了好幾聲才繼續道: “二房拼命賣好巴結,大房害怕二房將來占便宜就背地里把事情捅出去,還有看見人家小孩子手上有手表就趁機想要哄騙結果卻被小屁孩戳穿的,然后整件事情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聽聽看,現在外面還在罵呢!” 程玉溪是個會說話的,輕飄飄的一句又讓一屋子的人的腦子又重新聚集在家里面目前最丟人的事件上面。 程知仁的一張老臉再次被氣的通紅,程玉衡一家因為告密而不得不縮在一邊,只有程玉銘一家還勉強算是正常。 因此,胡小文又搶先說:“你少在這兒胡說八道,我們家可是什么都沒干,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老大家搞出來的,要不是他們家小心眼讓程傳璋偷偷捅了出去,現在也不能這樣!” 不管怎么說,反正程知仁這個當爹的不能說,那就釘死程玉衡一家子就是了。 反正他們兩家早就撕破臉皮了,是不可能和好的,那還不如徹底將他們打壓下去。 程知仁以往也確實習慣性偏向程玉衡一家,但今天的事情確實丟臉,并且還破壞了他的計劃不說,還勾起了以前的事情不說,現在就連林素媛也在和他鬧離婚,實在讓他的心里憋著好大一股氣。 程知仁就立馬瞪向程傳璋詰問道:“誰讓你把家里面的事情往外面說的?” 程傳璋雖然是個壞脾氣,但年紀不算大,在程知仁這個大家長面前還是慫的。 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就只能把目光轉向程玉衡和程傳家求救。 胡小文見狀又開始插嘴說:“還用說嗎,傳璋一個小孩子哪能想到這些算計,肯定是家里面的大人教的??!” 楊月琴一直都是程玉衡家里面的隱形人,從來都不參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這個大人是誰也就不言而喻了。 程玉衡就算再不想開口也不得不開口和胡小文吵架道:“你又胡說八道什么呢,家里面的男人說話哪有你一個女人插嘴的份,老二,我看你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連個女人都管不好!” 程玉銘就說:“大哥,我倒是覺得這話糙但是理不糙,你自己做沒做,自己心里也有數?!?/br> 老程家的大房和二房之間的矛盾又處在一觸即發的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