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 第118節
書迷正在閱讀:到我辦公室來一下、我的馬甲都奉我為神明、(海賊王NP,H)我不想成為全偉大航道的女人、女王的男奴【女S男M,主從】、雙喜(重生)、重筑2005、縱情、我全家都不對勁[年代]、桂花刊、把蟲族吃到瀕危[星際]
“就說電磁發生器炸了?!蹦侨撕莺莸?。 “這...” 小個子還在猶豫,那人卻已經拎著刀上前,用刀抵著溫涼薄薄一層的雪白皮膚。 溫涼一點都不慌張,唇角微微上翹,甚至有些可惜,方宸沒有醒著看到這過于精彩的一幕。 小個子跺了跺腳,推開那尖銳的刀鋒,從兜里掏出另一只加了鎮定劑的營養液,捏著溫涼的側臉,直接從喉嚨里灌了進去。 “咳...咳咳...” 無色液體沿著溫涼下頜滾落,一滴滴在白襯衫上暈開,看得人眼睛也暈眩。 “先迷暈,先...別殺。要不然耽誤時間。要不,等大家都晉升了,再處理這些?” 小個子畏縮地擺手,似乎想要留一條生路給無辜的人。 同伙咬了咬牙,回望鐵磁體,也知道事情輕重緩急,于是暫時同意了。 溫涼舔掉唇邊藥漬,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而后,眼睫沉重地垂了垂,與方宸背靠背地昏迷在一處。 小個子抹了把汗,趕緊丟了手中的玻璃藥瓶,默默地站在隊伍最后,降低存在感。 夜風沙沙,無邊寂靜。 戒律底線與唾手可得的晉升前途,在黑夜的遮掩下,前者脆弱得不堪一擊。 呼吸重得嘈雜,心跳也擾人思緒。 幾人隊伍里,終于有人率先開口,干巴巴地發問。 “上嗎?” 沒人回答。 過了幾秒,有人按捺不住,問了同樣的問題。 “上嗎?” 即使冒著能量在體內爆炸的極大風險,即使頂著工會條律犯錯,但在誘人的利益面前,猶豫就是最大的不敬。幾人低啞地應了一聲,腰齊刷刷地彎下,伸出雙手,埋頭于能量堆里,再無猶豫。 人性本來就抵不過第二遍拷問。 第一百零一章 他不會 風里的味道似乎不太干凈。 方宸輕輕咳嗽,眉頭微蹙。 “犬科動物鼻子都這么靈?”溫涼帶著笑意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你聞到什么了?” “...腐爛的東西?!?/br> 方宸略帶嘶啞地開口,意識慢慢回籠,發現手腳竟然都被牢牢地捆了起來。 他斜靠在溫涼懷里,像是被拴住的獵犬,在主人懷里安憩。 “...溫、涼?!?/br> 方宸的怒氣值快要達到頂峰。 “噓,別說話?!?/br> 溫涼食指輕輕擱在方宸的唇畔,卻反被狠狠地咬了一口。 指腹上一圈鮮紅的牙印,整整齊齊,溫涼看著那咬痕,甚至笑了一笑,像極了面對家寵的溺愛,滿是俯視的上位者姿態。 他輕輕摸了摸方宸氣得隱隱發抖的唇角,壓低笑音,說:“咬傷了他,心疼的,不還是你嗎?” “不,你想多了。等他回來,最懊悔的,應當是他,而不是我?!?/br> 方宸的反駁很理智,沒有預料中的暴跳如雷,溫涼頗有些意外,低頭看著懷里的人。 方宸微微挑了唇,攻擊性強烈地瞇了瞇眼睛:“你最好主動放開我。在我恢復體力自己掙脫以前,你還有機會糾正錯誤?!?/br> 方宸的話十分平靜,但溫涼并不懷疑,一旦那只小狼被解開束縛,第一個就會沖過來咬斷他的喉嚨。 “你不殺我,也不跟我一起死?,F在,連讓我抱一下都不肯?你以前,從不這么冷漠?!?/br> 溫涼從身后抱著方宸,雙手環著哨兵勁瘦有力的腰,把頭埋進了他的肩窩,用熟悉的聲線說著方宸并不知曉的從前。 方宸緩緩閉了眼,宛若磐石,不動也不說話。 饒是如此,溫涼還是能從方宸壓抑的喘息中讀出那人的憤怒、羞恥、殺意和委屈。 溫涼嘆口氣,說。 “...你為什么不信我?你就是他?!?/br> “我不是他,你也不是他。我和你,兩個替身,沒什么交流的必要?!?/br> 主賓交錯,時空記憶紊亂,誤解與隔閡讓兩人之間誕育不了任何信任。 溫涼卻完全了解他的哨兵的倔強與決絕。 他一旦認定的事情,就不會輕易改變。 溫涼又將方宸抱得緊了些,像是緊緊纏著木架的柔軟青藤,讓人有種纏綿的窒息。 大抵是這個懷抱太過患得患失,方宸眼光斜瞥,竟真的望見了溫涼泛紅的眼角。 ...他是,在哭? 方宸喉結微微顫了顫,說不上是什么心情,只覺得復雜難言。 溫涼一系列瘋子行徑都沒能讓他服半分軟,這近乎凄冷的一抱,倒讓方宸生出點不忍來。 他失去了哥哥,每每心痛難忍;溫涼失去靈魂共鳴的哨兵,想必只會比他更痛苦。 他遇見的溫涼,沒有過去的記憶,性格灑脫自由,像束不住的風,沒有牽絆,故而招搖而溫和;而現在覺醒的這個溫涼,滿是過去的痛苦,性格扭曲,怕是被哥哥的死一直困在了從前。 方宸半是自嘲、半是認命地笑了一聲。 他絕望地閉了閉眼,抖著手,勉強勾了一下溫涼冰冷的手掌心。 僅僅是這一個妥協的動作,就仿佛抽干了方宸全身的力氣。 溫涼將他抱得更緊,耳語纏綿,絲毫沒有哭過的嘶啞,反而帶著熱乎氣的挑逗。 “這么簡單,就放下了對我的戒心?” “……” 方宸動作一頓,被玩弄的惱怒和恥辱卷走了所有的同情。 而溫涼明顯沒有停下的意圖,還在方宸耳邊兀自笑語。 “之前還在懷疑,是我殺了你‘哥哥’;現在,只是因為我稍微露出了點脆弱,就把懷疑拋到九霄云外了?經歷了那么多,怎么還是那么容易心軟?” “……” “你不是向導,無法真正與他人共情。你讀不懂別人真正的想法,你的善良,都是基于自己的想象。你覺得我脆弱,是因為你也不夠堅強。你看著我,其實就是在看自己,看著,你在我身上的自我映射?!?/br> 見方宸沒有回應,溫涼便捂著方宸的手,兩人體溫很接近,一樣的冰冷。 溫涼另一只纖白的手挑開方宸的襯衫,捉著方宸的手指,慢慢深入,輕輕按揉著他腹部被李堯善打出的淤青。 “你的善良太脆弱,不堪一擊。當你被打這一拳的時候,你在想什么?” “……” “讓我聽聽你的心?!?/br> 溫涼貼近,用溫熱的唇貼著方宸的耳廓。熱流涌入耳道,像是吹散了細細密密的蒲公英,帶著篤信的話搔著方宸的意識,輕敲著方宸搖搖欲墜的精神壁壘。 “嗯,不解,失望,疑惑,委屈。是啊,你其實也知道,人與人的信任比紙還脆弱?!?/br> 方宸呼吸壓抑急促,而溫涼愛憐地用手指摩挲那人的唇角,極具同情地嘆了口氣。 “自欺欺人的善良?!?/br> 挑以憤怒,澆以同情,戳以痛處。 溫涼為方宸獨家定制的精神牢籠,十分契合,幾乎是貼著方宸的弱點而建,無言的倒刺,一根根扎進方宸的心底,毫不留情。 溫涼微笑,夜風拂過他的眉眼,像是花瓣尖輕顫,美得朦朧,可方宸只覺得背后一陣陣發寒。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溫涼俯身吻住。 冰涼柔軟的唇瓣堵住了方宸的呼吸,而獨屬于溫涼的味道像漲潮的海水淹沒方宸的喉舌。 他像是溺水,越掙扎,越沉溺。 他的五感被溫涼蠻橫地塞住,仿佛被按在了泥沼里,口鼻被封住,耳畔只剩下急促的心跳聲。 而溫涼帶笑,仿佛向滿身泥濘的他伸出了一根呼吸管,那是一片沼澤里唯一的生還希望。 方宸拒絕承接溫涼施舍而渡來的氧氣,直至缺氧到暈眩,可驀地,一道極具壓迫的精神指令自穹頂而下,伴著一聲極閑適而愉悅的笑,劈開了方宸嚴防死守的堡壘。 “張嘴?!?/br> 方宸紅著眼眶,沖冠怒意化為唇舌間血腥味極重的喘息,而他不得不像個旁觀者,看著雙唇不受控制地為溫涼而開。 他猛地閉了閉眼,近乎于同歸于盡地,將牙齒重重落下。 “嘶...” 溫涼輕觸著被咬傷的嘴角,唇間一點朱砂紅,像極了愛情的灼烈。 方宸卻冷冷笑了一聲。 吻技不錯。 可惜。 沒有尊重的吻,只該是鮮血淋漓的。 “不要抵抗。如果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盼望你平安幸福,那,只能是我?!?/br> “呵?!?/br> 招牌冷笑適時上線,方宸幾乎按捺不住后面接踵而至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