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 第75節
書迷正在閱讀:到我辦公室來一下、我的馬甲都奉我為神明、(海賊王NP,H)我不想成為全偉大航道的女人、女王的男奴【女S男M,主從】、雙喜(重生)、重筑2005、縱情、我全家都不對勁[年代]、桂花刊、把蟲族吃到瀕危[星際]
煙塵為掩護,火光為護盾,他驀然回頭,指尖甩出一枚孤單又弱小的電子,孤絕地沖著趙景栩擊打而去。 他沒有想過可以打中,可那電子像是被人牽引著,轟然加速,在濃郁到嗆鼻的大火中,撥煙破塵而去,竟直直地擦過趙景栩的側臉,留下了一道極淺的傷口。 夏旦兩手抓緊了方宸的肩,臉上難掩激動,滿是黑灰的臉蛋也掩不住清亮的眼睛。 “犯人逃出來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被困在房間中的士兵胡亂地撲騰抓人,夏旦趕緊抓著方宸的左手手腕,指了方向,兩人如同滑手的魚,在一片混亂中鉆進了巷道。 趙景栩的人一路追擊,可仿佛有人在掩護著他們逃跑一般,路障頻發,磁場紊亂,他們最終還是跟丟了。 “行了,回吧?!?/br> 趙景栩拾起路上丟下的電磁發生器,朝他們揚了揚手中的散碎零件:“這是進化部的儀器,一般哨兵很難抗衡?!?/br> “那副部長,我們就這么算了?” 趙景栩把玩著零件,唇邊揚起一絲玩味的笑:“我只是放出一只餌,并沒有打算真的抓到這個人??墒?,葉既明的反應太大了,反而印證了我的推測?!?/br> 他看向遠方,攥緊了手中的零件。 “我們的葉部長,果然在隱藏著什么?!?/br> ==== 方宸拉著夏旦竭盡全力沿著小路奔逃,直到身后再沒有腳步聲追來,才扶著墻,單膝跪了下去,捂著唇,無聲地咳嗽著。 夏旦臉上的激動早就散了,她半蹲在方宸身邊,手足無措地擎著手掌,咬著下唇,不知道該怎么扶著他,才不會弄疼他。 “我說了,不用擔心我?!狈藉酚檬终泼鴫Ρ?,勉強撐起了身體,將自己的手遞給了夏旦,“不過,大概是失血過多,我有點看不清了。麻煩你,扶我一下?!?/br> 夏旦沒有猶豫地握住了他的手,剛要邁步,方宸卻忽得問道:“這一路上,你...看見溫涼了嗎?” 夏旦歪了頭,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又努力回想了半天,搖了搖頭,表示沒看到別人。 “他沒來?”方宸視線模糊,眼神也因此有些僵直,卻依舊皺了眉,朝著某個方向看去,聲音有些低啞,“你確定嗎?” 站在不遠處的溫涼再三確認,自己應該是單向鏈接方宸,而方宸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可,那雙視線仿佛穿透了一切,毫無阻礙地照向他。 溫涼心口一悸,不知是勉強壓下的舊傷卷土重來,還是被什么情緒觸動了心弦。 他緩緩閉上眼,放輕呼吸,完全將自己的存在抹去。 方宸似有所感,向左前方淺踏一步,可那絲精神信號仿佛是幻覺,在呼吸間輕易消散。 夏旦擔心地抓住他的手臂,又晃了晃。 似被人拽回了現實,方宸臉色更加蒼白,勉強彎了唇:“算了,走吧?!?/br> 方宸才知道,溫涼并沒有在等他,這一切不過是他一廂情愿的幻想。 在隧道里也是,現在也是。 第七十二章 比慘 工會宿舍與教學大樓門口拉起了警戒線。 每一個入口都配了幾名穿戴嚴正的守衛,他們正用傲慢懷疑的眼光掃過所有進入的人,還不停盤問著行跡與相應的證明材料。 夏旦跑遍了所有入口,可都戒備森嚴,沒有偷溜進去的可能。 她又跑回了方宸的身邊。 那人明顯狀態越來越差,臉色白得嚇人,垂著頭,目光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旦給他擦汗,小心翼翼地拉他的手臂。 方宸稍微抬了頭,象征性地彎了彎唇,表示自己還清醒。 “...現在進不去也沒關系。等到晚上,守衛困倦了,戒備也就松了,我們...到時候再想辦法?!?/br> 表達依舊很清晰,只是嗓音啞得過了分。 夏旦覺得以他的狀態已經撐不到晚上了。 她悄悄地趴在一幢小房子后面,觀望著街上形色的人,左顧右盼,最后,大眼睛驀地一亮。 目標,垃圾桶里露了半截的灰色毯子。 沖刺! 一團小旋風刮過街道,瞬間又消失無蹤,徒留在街角微微震顫的金屬垃圾箱。 懷里的毯子附著濃厚的霉味,夏旦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興沖沖地跑回方宸的身邊,作勢要給他披上。 潔癖嚴重的方宸本想阻止,但他只是手腕微動,便壓了下去,無聲地接受了夏旦的好意。 ‘你放心,這種毯子很暖和,以前我撿過?!?/br> 夏旦小心翼翼地在他手掌心寫了幾個字,隨即臟兮兮地彎了眼睛,露出一只小虎牙。 方宸垂眸看她,隨即,用左手輕輕揉了揉夏旦的發頂。 “好?!?/br> 被信任的夏旦眼底涌著歡悅。 她正琢磨著要去翻另一只垃圾桶的時候,忽得,正在晨跑的柴紹軒從她面前跑過。 她抬手一薅。 柴紹軒的腰間一涼,風嗖嗖地自褲帶處灌了進去。 他捂著襠,氣憤地后轉,抬手就要朝著某個偷襲者打去:“誰敢打爺爺我...” 巴掌扇了一半,轉頭看見笑出小虎牙的夏旦,手僵在空中,轉而捂住自己手肘處的牙印,仿佛看見夏旦就能想起前天晚上被咬時的疼。 “你還敢出現在爺爺我面前??”柴紹軒拎起夏旦的后衣領,齜牙喘粗氣的樣子儼然是一只狗子。 夏旦甜甜地朝他笑,拽著他的手臂搖晃。 柴紹軒:“……” 可惡,下不去手。 氣餒的柴紹軒把夏旦拎得近了點,像抓著一只臟兮兮的兔子似的,嫌棄一瞥,隨即怔住。 “咦?小丫頭的臉上怎么弄得青一塊紫一塊的!”柴紹軒擰了眉頭,“前天晚上不還咬我咬得挺起勁兒的嗎?” 夏旦點點頭,然后撲棱著手腳,示意他放自己下來。 柴紹軒依言照做,結果被拽著手臂,七扭八扭地走了一段小路,在一堆架子后面看見了同樣臟兮兮的白臉狐貍。 哦,現在該是灰臉狐貍了。 柴紹軒忍笑忍得眼睛變形,最后忍不住抱著肚子,蹲在地上放肆大笑。 “終于有人看不慣你那副拽兮兮的樣子了!快,小丫頭,快告訴我,是誰那么有正義感,爺爺我要去寫一封感謝信,親手給他...” 他邊拍大腿邊笑,結果對面響起一聲微啞的輕哼。 柴紹軒條件反射地閉了嘴,而后,撇了撇嘴,走到方宸面前,湊近了,用手肘懟了懟他的后背:“都半殘了,還拽給誰看?喂,到底誰打的,我真的好奇死了?!?/br> 方宸微微側了臉,而后,用沾滿鮮血的手掌給柴二哈肚子上蓋了個戳。 “你說呢?” 柴紹軒:“??” 方宸將手肘搭在他的肩上,略帶血腥氣的呼吸灑在柴紹軒的耳畔。 “工會禁止私下斗毆。我說,總指揮官的兒子帶頭打人,影響更惡劣吧?” 柴紹軒一個暴怒:“我沒有!還有,少扯我爸!我跟他好幾年都沒說過話了!” 方宸無所謂地說:“我好像從生下來就沒見過我爸,還要比嗎?” 柴紹軒:“……” 可惡,比強比不過,比慘竟然還比不過! 白臉狐貍欺人太甚?。?! 柴紹軒氣鼓鼓地想要甩下他不管,可方宸牢牢地勾住了他的肩。 “打人的事,我不跟你計較了。但,你至少要把我們送去醫務室吧?” 柴紹軒原地炸毛:“什么?!我哪兒打人了?!誰看見了!” 一只臟兮兮的小手幽幽地舉了起來。 柴紹軒咬牙:“小丫頭??!” 方宸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帶路吧,少爺?!?/br> 柴紹軒:“……” 這特么怎么聽都覺得在喊狗。 柴紹軒揉了一把臉,決定以后再也不外出鍛煉了。 晚上鍛煉被咬,早上鍛煉被訛。 健身有毒。 柴紹軒拉著夏旦的手,氣吼吼地走了幾步,轉頭看見方宸還在原地,抱臂,視線垂著地,不知道在干什么。 “喂,你倒是走??!” 夏旦著急地扯了扯他,打了一通意味不明的手勢,柴紹軒也看不懂,只好抓著頭發走回原地,自暴自棄地抓著他的手臂。 “前天晚上送溫長官去,今早又送你去一趟,真當爺爺我是救護車??!” 方宸微微抬起下頜,用模糊不清的視線掃過柴紹軒的臉。他抿了抿唇角,試探地問道。 “...前天晚上,是你送溫涼回去的?他的傷,很嚴重嗎?” 柴紹軒不情愿地解釋道:“啊,他看上去還行啊。把他送到醫務室,就上床睡了,看著沒啥事,睡得可香了。倒是你,傷得比他重多了。我說,你們惹到誰了?需要爺爺我出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