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外室上位記 第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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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鎏堂內。 府醫替杜丹蘿看診了一番后,便愁著臉向齊老太太稟告道:“夫人往后下地走路和說話都十分困難,能從大火里保下一條命已是十分不易?!?/br> 杜丹蘿先是被齊衡玉推撞在了桌案邊角,腦袋處受了重傷,再因吞入了數不勝數的黑煙,腦袋愈發遲緩滯愣,神智也不會恢復成以往清明的模樣。 這一輩子應是就要癡癡愣愣地落下去了。 齊老太太一聽這話便長嘆了一口氣,對府醫說:“勞煩您診治一場,紫雨,你親自去送大夫出府?!?/br> 于齊老太太而言,杜丹蘿瘋癡一輩子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結局,她既不用死,頂著一個名存實亡的正妻名頭也礙不了齊衡玉的眼,這般不必得罪皇家。 實在是癡傻的妙! 那府醫一聽齊老太太的話風,便知齊國公府沒有想為杜丹蘿診治的意思,她這癡病并未到無藥可醫的時候,全看主子們愿不愿意讓她恢復罷了。 只是他不敢牽扯進高門大戶里的陰私,當即也只能悻悻然地收下了紫雨遞來的診金,悄然離開了朱鎏堂。 他與紫雨一前一后地走在九曲十八拐的回廊上時,正巧迎面遇上了疾步而來的齊衡玉,遙遙一瞧便見他英武挺朗的身軀外染著幾分凜然的怒意,面如冠玉、氣勢斐然,不愧是名動京城的齊小公爺。 且他待人也并非是那等高高在上的清貴模樣,覷見府醫之后,倒也頓住步子向他點頭示意了一番,而后才越過角門,走向了朱鎏堂的方向。 府醫愣在原地瞧著他漸行漸遠的矜貴背影,忍不住嘆了一句:“齊小公爺瞧著便與那些紈绔子弟們不一樣?!?/br> 這時紫雨臉上也浮現了幾分與榮有焉的驕傲,只笑道:“是了,咱們家的世子爺除了子嗣上單薄一些,再沒有什么不好的地方?!?/br> 說起子嗣,那府醫便憶起了京城內傳的沸沸揚揚的流言蜚語,只道:“世子爺膝下只有個庶女?” 紫雨笑意一斂,一邊領著府醫往外院走去,一邊說道:“雖只是個庶女,可世子爺疼的卻和眼珠子一樣。那婉姨娘雖出身不顯,可咱們世子爺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一個人?!?/br> 她這話也只是點到即止,齊老太太不愿為杜丹蘿多費心思,往后便只讓這府醫為杜丹蘿診治,讓他明白一些齊國公府的隱情,也能減少些事端。 只要這府醫腦子活絡些,便能明白她話里的深意。 果不其然,聽完了紫雨的這一番話,府醫便凝神思索了起來,直到離開齊國公府前,都不曾再出言多說一句。 * 而此時的齊衡玉已走進了朱鎏堂內。 齊老太太正被秦嬤嬤扶著在庭院里消食散步,一側身便瞧見了立在院門口的齊衡玉,祖孫兩人視線交匯,卻是由齊老太太先退卻一步笑道:“衡玉來了?!?/br> 秦嬤嬤笑著道:“怪道老太太晨起時有了些胃口,原是算到了世子爺要來給您請安,你怕被世子爺數落,這才用了一碗梗米粥?!?/br> 這話說的十分討巧,既是想緩和齊老太太與齊衡玉之間緊張的關系,也是從側面告訴齊衡玉,齊老太太近日身子不適,提醒他不要在這等時候與齊老太太硬頂起來。 齊衡玉果然放緩了語調,也陪著齊老太太在庭院里賞了爛漫的春景,而后才與她一起走進了明堂內。 齊老太太遣退了所有伺候著的丫鬟們,只留了秦嬤嬤一人在側端茶遞水。 她悄悄瞥了一眼齊衡玉冷凝肅穆的面色,心里知曉他是為了杜丹蘿的事而煩心,先索性說道:“方才府醫來稟告過了,杜氏撞到了腦袋又受了一場驚嚇,往后連下地走路也困難無比,只怕是會一輩子癡傻下去?!?/br> 齊衡玉聽后只是擺出了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既不驚訝也不喜悅,連對杜丹蘿的恨意也消弭了個干凈。 齊老太太只在心內嘆息了一番,便有商有量地與齊衡玉說:“她都成了癡傻的樣子,難道你還非要與她和離不成?她往后再沒有本事興風作浪,你只需挪個院落出來,再派幾個人嚴加看守她,陛下那里就能搪塞過去了?!?/br> 說著,齊老太太又喝了一口參茶,忍著澀意說道:“再說了,若是你執意要與她和離,將來再娶個身份高貴的繼室進來,你那心頭rou不知要吃多少苦頭,倒不如讓杜丹蘿擔個虛名,讓你那婉姨娘執掌整個后院,豈不是更合你的心思?” 這已是齊老太太深思熟慮之后的最好的法子,也是為了補償如清所受的苦痛,才愿意松口勻給婉竹一些管家理事的權利。 只是齊衡玉卻固執的好似鐵了心要與齊老太太對著干一般,頓了半晌之后,便見他動手解開了自己的外衫,露出單衣上滲出血跡的傷口來。 齊老太太忙從紫檀木扶手椅里起了身,蹙眉問:“什么時候受的傷?”說著,便要讓秦嬤嬤去把魯太醫請來。 可魯太醫正在碧桐院里照顧著他的妻女,齊衡玉又怎么愿意將他調過來為自己看診,他當即便自嘲一笑道:“祖母是明知故問,這兩日我不曾出過齊國公府半步,偌大的宅院里,也只有一個人敢動手傷了我?!?/br> 齊老太太也猜到了是杜丹蘿才會這般膽大包天地刺傷齊衡玉,她明白齊衡玉的意思——杜丹蘿不僅入門四年無所出,當初剛成婚時更是清高自傲地不肯與衡玉圓房,下毒害死了她的孫女,樁樁件件都是罄竹難書的罪行。 只是太后不止一次地透露出幾分要保下杜丹蘿的意思,陛下雖發落了遼恩公府,卻沒有剝奪杜丹蘿清河縣主的位份。 和離一事,實在是鋌而走險。若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齊老太太不愿意拿齊衡玉的前程去賭宮中貴人們的心思。 “衡玉?!饼R老太太作勢要勸解齊衡玉,卻見方才還端坐著齊衡玉已面露凜然的怒意,整個人仿佛籠在了無邊的陰郁之中,出口的每一句話語都染著歇斯底里的怨氣。 “祖母的心里只有權勢和地位,八meimei活生生的一條命和孫兒受的這點傷,您根本就不在乎。還有如清,她還這樣小,連話都不會說,卻險些被人毒害而死,可您既不為八meimei和她尋回公道,反而還要包庇著那個心狠手辣的人。孫兒只是不明白,您到底是我們的祖母,還是杜丹蘿的祖母?”齊衡玉從未用如此狠厲的語氣與齊老太太說過話。 可齊老太太一而再再而三地為杜丹蘿開脫,已然是將齊衡玉的心踩在了地上反復碾壓,剝離了血rou之后只剩幾分徒然的痛感。 臨到此時,他已不是為了要在齊老太太尋個公道,而是不明白他們這些孫女孫女對齊老太太來講到底意味著什么? 傳承權勢的工具?還是如傀儡一般的子嗣? 他不敢去深想,只能強壓著心頭的不解與憤恨,對齊老太太說:“皇家是何等的態度孫兒心里自有分寸,祖母您若是把八meimei當成孫女,把我當成你的孫女,就不要再包庇杜丹蘿。孫兒定要與她和離,還要讓她血債血償,賠八meimei一條活生生的命?!?/br> 眼瞧著齊衡玉越說越激動,到最后甚至克制不住泛紅的臉色,倔強著質問齊老太太。 齊老太太本就因這兩日的變故而大病了一場,她自詡著是在為齊國公府籌謀來路,也是為了齊衡玉的青云官途而殫精竭慮,誰曾想落在齊衡玉的眼里卻是她冷血無情,不把孫兒孫女當人看待。 秦嬤嬤擔憂不已,想出聲緩和一下朱鎏堂里的氣氛,卻見齊衡玉擺出了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態度,她頓時又不敢多言什么,只朝齊老太太遞個眼色。 如今外頭有不少人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齊國公府,且整個齊國公府就靠著齊衡玉一人頂立門戶,老祖宗縱然有千萬分的難言之隱,也不能在此時讓世子爺冷了心才是。 多少世家大族衰敗,便是從骨rou離心開始的? 太后和陛下的態度曖昧不清,杜丹蘿又犯了瘋癥,不小心“病死”也是常有的事。 老太太是該狠下心做個取舍才是。 齊老太太高居在紫檀木太師椅里,身上各處都泛著酸痛,又因齊容月的死而狠狠地傷心了一場,整個人早不似從前那般康健硬朗。 而齊衡玉的這番話著實是傷透了她的心,齊老太太僵著身子朝齊衡玉望去一眼,瞧見了他怒意冷厲到不容置喙的模樣,便哀哀戚戚的嘆了一聲,隨后說道:“祖母老了,這齊國公府往后還得靠著你來頂立門戶,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不必來過問祖母了?!?/br> 這便是齊老太太向齊衡玉妥協了的意思。 直到這句話落地之后,齊衡玉的雙頰處才恢復了幾分血色,他朝著齊老太太行了個禮,順便把要讓婉竹挪居去松柏院一事說了。 齊老太太連和離一事都應允了下來,自然也不會在意這點挪居屋舍的小事,且退一萬步來說,只要齊衡玉不提出要把婉竹扶為正室,其余的小事她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 “這些小事你們自己做主,她既不嫌棄這屋子被杜丹蘿住過,便讓她搬進去就是了?!饼R老太太有氣無力地說道,分明只過了一刻鐘,她臉上卻是布滿了滄桑之色。 齊衡玉卻是朝著齊老太太斂衽一禮,嘴上只道:“孫兒會讓人重修擴建一番松柏院,連院里的太湖石和造景池都改掉,一應賬目都從孫兒的私賬里走?!?/br> 齊老太太又豈會在意這一兩千兩銀子,她瞧了眼下首喜不自勝的齊衡玉,便道:“都隨你吧?!?/br> 眼見齊老太太面如疲憊,齊衡玉便也起身告辭,臨去前他的背影瞧著終于不再孑然孤寂,走向碧桐院的步調里透著蓬勃般的生氣。 他想,讓婉竹住進松柏院是第一步。 終有一日,她會成為松柏院的主人,成為他的妻子,與他生同衾死同xue。 作者有話說: 松柏院的位置在齊國公府的正中央。 地理位置好,院落又大,住進去的人身份又不一樣,所以齊衡玉才會這么執著地讓婉竹住進去。 第80章 三更 鏡音大師藏了婉竹的畫像。 婉竹醒來的時候外間的日光已爬上樹梢, 正好照亮了隱在支摘窗后的羅漢榻。 她環顧四周,便見唐嬤嬤正抱著如清在臨窗大炕上玩虎頭鞋,聽得羅漢榻上的動靜, 如清便轉了轉黑葡萄似的瞳仁緊緊盯著婉竹, 也不知是不是生了一場病的緣故, 瞧著也比從前黏人幾分。 如清朝婉竹伸了伸手后, 婉竹便一把抱起了女兒,摸了摸她的額頭后問唐嬤嬤等人:“清姐兒昨夜里可有發燒?” 關嬤嬤瞧著婉竹一副氣力不濟的模樣,便去外間把爐子上溫著的安胎藥端了過來,又拿了一碟淋著青梅醬的蜜餞, 供她喝了苦藥后凈嘴用。 婉竹蹙著眉瞧了眼這黑黝黝的濃藥, 苦著臉對關嬤嬤說:“嬤嬤就饒了我吧,我是昨日太擔心清姐兒才會暈了過來,如今已無恙了?!?/br> 誰知關嬤嬤卻剜了她一眼道:“姨娘都是做娘的人了,怎么還這般不小心。魯太醫替您把了脈, 查出您已有兩個月的身孕了,只是因太勞累的緣故見了紅, 如今正要好生養胎呢?!?/br> 這話一出,婉竹也愣愣地怔了許久,她知曉關嬤嬤不是個愛信口開河的人, 魯太醫也醫術精湛了得, 絕不會鬧出誤診之類的事來。 可她十日前明明見了紅, 怎么會有了身孕? 驚訝過后, 婉竹的心里才漸漸地生出了些喜悅, 這次她再沒有理由不喝關嬤嬤遞來的安胎藥。 如清摟著婉竹的脖頸不肯被唐嬤嬤抱走, 婉竹便只能一手抱著女兒, 一手喝下了苦藥。 這一日過后, 容碧和碧白皆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婉竹,監督著她每日服下三碗安胎藥,白日里只許她躺在貴妃榻里歇息,用完膳后方才扶著她往內花院散步消食。 齊衡玉則是早出晚歸,有時玄鷹司事務繁忙,他怕晚歸時吵醒了婉竹和如清,便干脆宿在了外書房里。 六月入夏。 婉竹一味地吃喝休息,關起門來陪著如清說笑玩鬧,因她小心謹慎的護著自己的肚子,也按時服用魯太醫開好的安胎藥,這一胎便也穩穩當當地保了下來。 李氏時常來碧桐院瞧自己的孫女,閑時還會與婉竹說一說安胎的事宜,得知婉竹這一回懷孕格外愛吃酸的東西后,便笑道:“我懷衡玉的時候也是這樣?!?/br> 婉竹倒是不強求孩子是男是女,都是她十月懷胎辛苦孕育的血脈,也都是上蒼賜予她的珍寶。 黃昏之時,齊衡玉興沖沖地趕回了碧桐院,手里還拿著蓮心院的圖紙。松柏院院門處的牌匾已改為了“蓮心院”,他還特地從江南請了個專精園林的造景大師cao刀蓮心院的布局。 婉竹對此倒是極為淡然,只是她隱隱察覺出幾分齊衡玉的意思來,便也不愿在他這般熱切的時候潑他冷水,所以面上始終洋溢著恰到好處的笑意。 住進蓮心院,便是要把她推到齊國公府的長輩們面前。 是為了在下人面前抬高她的身份,也是為了扶正一事而鋪路。 婉竹明白齊衡玉的苦心,時常去小廚房里做了糕點,讓靜雙帶著去玄鷹司。 齊衡玉吃的盡興,吃完還不忘數落靜雙道:“下回夫人再塞給你糕點,你就說不要,省的讓她如此勞累?!?/br> 靜雙訥訥一笑,只能應下了齊衡玉的話。 七月里。 月姨娘所生的麟兒滿了兩歲生辰,齊國公特地拿出了小半副的身家,為幼子辦了場聲勢浩大的周歲宴,只是這周歲宴擺在了安國寺里,且靠了個佛祖庇佑的名頭,只有相識的人家趕去赴宴。 齊衡玉只讓落英送了份厚禮過去,卻是不愿意親自去安國寺跑一趟,倒是婉竹收了月姨娘的帖子后,不好推辭。 既是婉竹想去赴宴,齊衡玉也只能撂下手邊的事務,陪著婉竹一同去了安國寺。 宴畢時正是日落黃昏的時候。 齊衡玉與婉竹在佛前為如清和肚子里的孩子誦經祈福,而后便相攜著走到了山花爛漫的后山處,微風將扎根于地的山花吹得搖曳生姿,婉竹闔上眼嗅了嗅沁人的芬芳,回身對齊衡玉笑道:“許久不曾到外邊透氣了?!?/br> 自她有孕之后,一應出行都有丫鬟和嬤嬤們嚴加看管,人日日地悶在碧桐院內,實在是分外無趣。 秋水似的明眸瀲滟著妍麗的風姿,襯著那滿山漫野的山花,顯得格外清雅動人。 齊衡玉笑著捏了捏婉竹的柔荑,像勸哄如清般哄著她道:“等這一胎生下來,我帶你去江南賞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