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外室上位記 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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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顯國公府也對與齊國公府的這樁婚事極為滿意。這不,龐氏與屠令備了厚禮登門,在齊老太太跟前也是一副和善奉承的模樣,話里話外更是對齊容枝贊不絕口。 胡氏也熱絡地與龐氏攀談,幾句話的功夫便把龐氏哄得眉開眼笑,只把胡氏當成此生知己一般,只說:“我若是能和jiejie日日待在一處,這日子也就過的沒有那么煩悶了?!?/br> 胡氏聽得此話后便赧然一笑,瞧了眼只知悶頭喝茶的李氏,心里怨怪起了這位長嫂的不解風情,若是個知情知趣的人,此時闔該插進來說上一句“等你們成了親家,不就能時常湊在一處了?”這樣的玩笑話才是。 可她偏像個木愣子一般一句話都不說。 胡氏沒了法子,只好用充滿贊賞地目光望向屠令,并滿目真摯地嘆道:“屠公子儀表堂堂,英武俊朗的模樣在京城的世家公子里也可謂是數一數二,meimei可真是好福氣?!?/br> 一旁端坐著的齊容枝面上不顯,心里卻嗤笑著飛速地瞥了屠令一眼——大餅臉、細眼睛、塌鼻子,就身量還算高些,即便穿了這等昂貴的錦衣玉服,也斷然比不上的她的薛哥哥。 薛哥哥如今雖還是只是個秀才,可以他肺腑才情,明年春闈必能高中。且薛哥哥一表人才,俊儀萬千,只著素衣立在漫天花樹之中,便如墜落凡間的仙靈一般耀眼奪目。 屠令,除了出身高貴些,有哪一樣都比的上她的薛哥哥? 齊容枝對屠令嗤之以鼻,可胡氏卻對這個準女婿萬分滿意,揚起的嘴角從龐氏和屠令進門以后就沒放下過,且她暗中還給齊容枝遞了好幾個眼色過去,讓她對屠令熱絡一些。 可齊容枝卻仿佛沒有瞧見胡氏的眼色,只一味地盯著手里的茶旋兒瞧,意興闌珊的模樣里染著幾分隱隱的不耐。 她本就生的靈秀別致,今日又是特特精心打扮過的品貌,翠釵簪于烏發之上,勾出一雙似水似煙的明眸,小巧玲瓏的鼻子下是不點而紅的粉唇,再配上那冷艷的仿佛一縷青煙的模樣,直把屠令的心鬧得怦怦亂跳。 龐氏也是過來人,一瞧便知齊國公府的這位嬌嬌小姐沒瞧上他的兒子,可她的傻兒子卻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她這幼子自小便極為貼rou,也沒學旁的紈绔公子們去花樓或是收用粉頭、外頭,如今家里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雖則樣貌差了些,可人卻是個知冷知熱的。 她也不是個嚴苛的婆子,將來等齊家小姐進了門以后,必會把她當成親女兒般疼愛,絕不刻意磋磨。 龐氏與胡氏交換了一番神色后,彼此間也生出了幾分要結親的默契,齊老太太見狀便對屠令說:“屠公子還沒逛過我們府上的內花園吧?便讓枝姐兒帶你去瞧一瞧吧?!?/br> 齊老太太發了話,齊容枝也不敢不從,她不情不愿地從扶手椅里起了身,朝著屠令斂衽一禮后道:“屠公子跟我走吧?!?/br> 說著,也不等屠令回話,便一頭往外扎去。 惹得胡氏臉色一變,又不得不為她說好話道:“我們枝姐兒就是性子燥,都快出閣了的人了,還是這般直來直去的性子。將來也不知道什么樣的婆母能容得下她這樣的性子?!?/br> 龐氏聞歌弦知雅意,便立時笑著對胡氏道:“meimei這兒倒有一樁極好的婚事要說給jiejie聽呢?!?/br> * 此時的內花園中。 齊容枝走了幾步路,便回頭瞧了一眼實在“難以入目”的屠令,心頭憋悶之感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只頓在原地等著屠令走到她身邊,抬首時恰好瞧見屠令赧然不已的面龐,他裹著喜意的眸子不敢落到齊容枝身上,整個人顯得極為局促不安。 若是映在旁人眼里,至多是覺得這位屠公子生了副單純不已的性子,可偏偏齊容枝對他厭惡不已,霎時只覺得他這副惺惺作態的模樣令人惡心至極。 “屠公子自個兒在這里逛一逛吧,我昨日睡時著了涼,如今只覺得肚子疼的很兒?!闭f著,齊容枝便捂起了自己的肚子,一味地裝疼要避開屠令。 可屠令卻把齊容枝這般躲懶的話語當了真,只擔憂不已地問她:“可要尋個大夫來瞧一瞧?” 齊容枝擺了擺手,不耐煩地說道:“屠公子不必擔心,我去凈室一趟就能好?!?/br> 這話一出,屠令剩下的關心之語也只能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 齊容枝匆忙離去,屠令便立在齊國公府內花園里的漫天梅林里,笑著賞了賞嬌艷無比的紅梅,乏善可陳的面容上浮現幾分恰到好處的暖意。 身旁的小廝瞧了他傻樂的模樣,忍不住說話道:“這齊四小姐可真沒有禮貌,我們爺也是客人,她倒先派拍拍屁股走人了?!?/br> 屠令卻為齊容枝說話道:“齊小姐是鬧了肚子,我在這兒等一等她,她應是很快就會回來了?!?/br> 只是這一等,便等了足足一個時辰。齊容枝不見了蹤影,屠令臉上的笑意也漸漸地落了下來。 眼前的紅梅仿佛失去了光彩,在冷風中站了一個時辰的他也漸漸地明白了齊容枝的意思。 她并不愿嫁到顯國公府來,也不愿嫁給他。 小廝瞧了眼屠令頹喪的面色,便只能溫言相勸道:“三爺,咱們先去找太太吧,在這冷風口立下去也不是個法子?!?/br> 話音未落。 久不見兒子與女兒的龐氏與胡氏以及齊老太太一行人也緩緩走進了內院,正巧在回廊上瞧見了呆立著的屠令。 一瞧屠令泛白的臉色,龐氏的臉色立時便耷拉了下去,方才的言笑晏晏與和善溫柔霎時不見了蹤影,只皮笑rou不笑地說道:“令哥兒,陪著你來內院的齊小姐呢?怎么就留你一個人站在這里?” 胡氏臉色極不好看,瞪了身后的重紅一眼,并道:“你們姑娘昨夜鬧起了肚子,如今應是在凈室里坐著。還不快去把她請來?” 重紅忙點頭應下,立時繞去了直廊,往齊容枝所在的院落里走去。 胡氏則在龐氏身旁賠笑,好話說了一籮筐,龐氏陰郁的臉上才浮現了兩分笑影,她道:“如今天色冷,齊小姐還是要多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br> “這是自然?!焙闲Φ?。 齊老太太卻是裝聾作啞,一點也不摻和到這些一團亂麻的事中來,至于齊容枝到底中不中意屠家公子,她不在乎,胡氏也不在乎。 兩家的親事已是板上釘釘,只要她還有一口氣,便必須嫁去顯國公府。 等了兩刻鐘,前去傳喚齊容枝的重紅才火急火燎地趕回了胡氏所在的回廊上,她額上遍布著細細密密的汗珠,眼神中的慌亂更是難以遮掩,只是她到底是個懂輕重的丫鬟,便朝著胡氏勉強一笑道:“姑娘肚子鬧得狠了,連站也站不起來?!?/br> 龐氏一聽得此話便禁不住心中堆積著的怒意,冷哼一聲后嗤笑道:“如此看來倒是我們來錯了時候,那便改日再登門拜訪吧?!?/br> 胡氏先是瞪了一眼重紅,而后便親親熱熱地攀住了龐氏的胳膊,制住了她欲往回廊的另一頭走去的步子,并道:“meimei再等等,jiejie這便讓人去把枝兒請來,讓她親自給jiejie賠禮道歉?!?/br> 說著,她便對滿頭大汗的重紅說:“腿軟了又怎么樣?多叫幾個婆子,抬也要把她抬來?!?/br> 胡氏順風順水了這么些年,也只有在這個嬌慣壞了的女兒身上才會吃幾次癟。 只是一向沉穩識大體的重紅卻面露難色,額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正巧滴落在她擺在胸前的一雙手上。 這時,胡氏終于瞧出了些端倪,連打定了主意不愿吭聲的齊老太太也皺著眉道:“算了,枝姐兒身子弱,既是鬧肚子鬧成了這樣,便讓她改日再去顯國公府給龐太太請安吧?!?/br> 齊老太太發了話,龐氏卻也不得不給齊老太太一個面子,當即便不情不愿地說道:“既如此,晚輩便帶著令哥兒先回府了,改日再登門像老太太請安?!?/br> 本以為此事就能這般順順利利地遮掩下來,胡氏也滿臉歉疚地陪著龐氏與屠令走出內院,正巧在一重垂花門旁撞見了個面生的男子,他衣襟散亂,胸膛遍布紅痕,一瞧便知是在齊國公府的內院做了什么勾當。 這一剎那,胡氏被劇烈的震爍和惱怒之意逼得停下了呼吸,她認出了眼前的男子便是與齊容枝互通過書信的薛白川,臉色黑如鐵鍋,一向能言善辯的嘴也仿佛沒了聲響。 龐氏也是浸yin在內宅許久的婦人,一雙慧眼見過多少陰私算計,如今一瞧那男子慌慌張張的神色,心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此時她尚且還沒有把這男子往齊容枝身上想去,胡氏也拼了命地要先把龐氏和屠令兩人送出齊國公府去,她才好遮掩這樣的丑事。 只是不巧,齊容枝身邊的貼身丫鬟映雪卻急急忙忙地從桐花門后跑了出來,將一小袋銀兩遞到了那男子手里,那男子分明是瞧見了龐氏等人卻不肯挪動步子,映雪卻是不曾瞧見胡氏。 “這是我們姑娘前幾個月攢下來的月例,都給薛公子帶走。姑娘只有一句話要我帶過薛公子?!庇逞┎挥傻匕言拤旱土藘煞?,還未說話口時,眼角的余光正巧瞧見龐氏、胡氏與屠令三人。 映雪手里握著的銀袋子倏地砸落在了地上。 作者有話說: “薛哥哥”肯定是故意的。 故意的讓龐氏和胡氏發現,齊容枝就一定會嫁給他。 這里面有多少女主的手段呢? 只是毀了齊容枝的名聲 婚事還遠遠不夠,胡氏是真的惹錯人了。 第52章 二合一 “讓她名聲盡毀?!?/br> 從映雪立著的垂花門望向龐氏和胡氏所在的回廊一角, 其間有不少蔥蘢的翠枝攀騰而上,這好遮住了她望向胡氏的身影。 直到龐氏脹怒得滿臉通紅的面龐出現在她眼前,胡氏怒到極點的質問聲也隨之砸了下來, 映雪才愣愣地望向這兩位錦衣玉服的貴婦人, 覷見了龐氏身后立著的屠令, 才知曉她犯了一件何等離譜的錯事。 胡氏的眸子里淬著毒又冒著火, 若是視線如刀,此刻映雪早已被她鑿了個七竅流血。 “meimei?!彼懔合履枪缮坏呐?,朝著龐氏揚起一個討好的笑意,只是她的胳膊方才攀到龐氏的皓腕旁, 卻被她已大力揮開。 不消胡氏開口, 龐氏冷笑著的話語已幽幽然地飄了出來,她說:“難道我兒就一定要娶你們齊國公府的小姐不成?既是齊四小姐已心有所屬,那我們顯國公府便斷然不敢高攀齊小姐?!?/br> 她話音里透著nongnong的譏諷之意,擺明是結不成親并要結下仇來一般。 胡氏死死地攥住了龐氏的繡擺, 卻一時之間卻也不知該如何為齊容枝開脫,便只能紅著眼哀哀戚戚地對龐氏說:“meimei可要饒我們枝姐兒一命啊?!?/br> 不管親事成不成, 若是這消息傳到了外頭,齊容枝的名聲毀了,她們齊國公府也尋不到什么好。 龐氏卻是冷笑著對屠令說:“令哥兒, 咱們回府?!?/br> 分明是一句話都不想與胡氏多言, 她大力地甩開了胡氏的桎梏, 與屠令和一群仆婦們一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齊國公府。 陷入震爍中的胡氏這才堪堪地回過神來, 她噴火般的眸子落到映雪身上后, 幾記響亮的巴掌已摑在映雪白皙的臉頰上。 “給我打三十大板, 再發賣到窯子里去?!?/br> 映雪捂著臉連哭也不敢哭, 下意識地想討饒, 卻被胡氏身后那些人高馬大的婆子們給制住了雙臂,再用腌臜的帕子死死地捂住了映雪的嘴。 處理好映雪后,胡氏便對身邊的嬤嬤說:“去把我這些年攢下來的體己都清點一番,盡快送去顯國公府?!?/br> 那嬤嬤也知曉茲事體大,并不敢拖延半分。從胡氏手里接過了私庫的鑰匙后,便匆匆地離開了回廊。 * 云嶺院內。 齊容枝已由丫鬟們服侍著換上了一身干凈的衣衫,此刻她烏發如瀑布般垂在腦后,不必上什么脂粉,素白的兩靨處便漸漸地浮現出了一陣騰云偎霞般的紅暈。 瓊織瞧了她這副小女兒羞赧的情狀,雖由滿心滿語的話想勸,可卻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四小姐是陷在了“情”字里,所以瞧不穿那薛公子的本性。她也不聽丫鬟們勸解,硬是要與薛公子一同進了耳房。 瓊織在外頭等了一刻鐘,聽得里頭響起小貓叫喚般的嗚咽聲后便知大事不妙,只是等她走進耳房時,齊容枝的清白已全然交付給了那位薛公子。 可氣的是齊容枝根本不聽丫鬟們半分話語,也不去深想薛百川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齊國公的后院,也不去追究他在婚前與她有肌膚相親一事是否真的尊重她。 瓊織這些外人卻瞧得極為清楚,這位薛公子哪里是真心愛慕齊容枝,分明是想與她在婚前有了首尾,這才好將這位齊國公府的四小姐娶進門去。 她們這些丫鬟們也難辭其咎,為了保下一條命,也不得不為這兩個人遮掩。 齊容枝正沉浸在無盡的歡喜里時,胡氏已帶著仆婦們氣勢洶洶地走來了白嶺院。 一進門,胡氏便沉著臉讓婆子們把伺候齊容枝的丫鬟們綁了起來,并讓人關緊門窗,派人去二門處守著風聲,不讓任何人泄露白嶺院的半點消息。 齊容枝本就心虛,眼瞧著胡氏一副怒不可揭的模樣,她便訥訥地垂下頭,硬著頭皮說道:“母親好端端地綁著瓊織她們做什么?” 胡氏瞧著眼前貌美靈秀、清雅出塵的女兒,心里不知掠過了很等復雜的情緒,可不管情緒如何更迭,凜然的怒意總是占了絕大部分。 “是我平日太縱著你了?!焙仙锨耙徊?,不由分說地便往齊容枝的臉頰上狠狠地扇去了一巴掌,這也是齊容枝出身至今頭一次挨了胡氏的打。 她本就是個嬌嬌弱弱、沒受過半點風霜的閨閣女子,一向被胡氏捧在手心里疼愛,什么時候遭受過這樣的屈辱? 齊容枝盈盈的水眸里立時滾下淚來,她捂著自己挨了打的右側臉頰,哀哀切切地說:“娘為什么打我?” 胡氏一瞧女兒這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心腸便驀地一軟,她到底是不舍得再打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只指著齊容枝罵道:“我問你,你剛才是不是和那個薛百川廝混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