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首輔大人的打臉日常 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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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 少年越跑越近,那個熟悉的面龐映入寧星玥的眼簾。 “裕兒?” “裕兒!” 少年撲入寧星玥的懷中,親昵的呢喃道:“阿姐,裕兒好想你?!?/br> 寧星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懷中的觸感異常的真實和溫暖,她低下頭,埋入少年柔軟的發頂。 是熟悉的冷梅的香味。 她伸手緊緊將少年鎖在懷中,纖長的手中輕輕為少年挽起耳邊的碎發,“裕兒,你是不是也很想阿姐,所以才進入了阿姐的夢中?” 隨后身邊傳來另個熟悉的聲音,“公主,樂承將皇上平安送回來了?!?/br> 至此,寧星玥緊了緊懷中之人,裕兒單薄的身軀骨頭硌得寧星玥手臂有些疼。 一滴guntang的淚水墜落在裕兒的頸窩。 “裕兒,阿姐好想你?!?/br> “阿姐,我有些喘不過氣了?!痹号牧伺膶幮谦h將自己箍在懷中的手臂。 寧星玥佯裝生氣地瞪了裕兒一眼,而后慢慢將他從懷中釋放出來,一只手與裕兒的手十指相扣,生怕自己一松手,裕兒又會從自己的身邊溜走。 她轉身看向候在一旁的樂承,“這是怎么回事?那日我明明親眼見到蕭逸鴻將長劍刺入裕兒的胸膛,為何如今裕兒能毫發無傷的站在這里?” 樂承依舊面色沉穩,單膝跪地,回寧星玥的話。 “那日臣趕到之時,整個皇宮都亂作一團,御花園更好被重兵把守根本沒有機會能進來,那時臣本是想要潛伏在那里等待機會,進來救主子,可沒曾想,過來一會兒,臣便看見皇上滿身鮮血被人抬了出來?!?/br> “當即臣便跟了過去,瞧見那群侍衛將皇上拋到了一堆尸體之上,在周圍澆上了油準備一同燒了去。正當侍衛準備點火之時,劉理出現了,他將先前要點火的侍衛支了出去,將皇上從尸堆上抬了下來,放在安全的位置,而后才將尸堆付之一炬?!?/br> “待劉理走后,臣趕緊跑到皇上身邊,發現皇上的懷中揣了一封信,上面寫著一個北國的地址,并留言讓臣十五日內一定要將他殺掉,方能解皇上身上所中之毒?!?/br> “離開之前,臣本想來跟公主捎個信,但是那時明月殿駐守著太多的錦衣衛,而皇上的病情不容耽誤,所以當即臣便帶著皇上出發一路北行,期間有神秘人出手相助,在第十一日的時候送上了緩解毒性蔓延的解藥,最后臣終于趕在十五日內殺掉了那個蠱師,解了皇上的蠱毒。我們才能得以平安歸來?!?/br> 寧星玥心疼地看了看裕兒,又轉頭看向樂承,“可知幫助你的神秘人是何人?” 樂承搖了搖頭,正欲回話,一個聲音打斷了他。 “那神秘人是我家主子的暗衛?!?/br> 第65章 寧星玥和樂承齊齊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是劉理。 “你先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蕭逸鴻讓他的暗衛給裕兒送藥?” 劉理面色疲憊, 意志消沉,雙眼木然地看著眼前的廢墟,目光隨著一片飄零的黃葛樹的枯葉搖搖晃晃落地在亂石頂上。 “宮宴那日, 其實長公主也中了蠱毒……” 寧星玥雙目圓瞪,似是明白了什么,她抿著唇, 靜靜等待劉理接下來的話。 “李明亮以長公主的性命威脅主子,一命換一命,當時主子完全沒有猶豫,吞下了李明亮遞給他的蠱毒, 換取了長公主的解藥。其實這個藥主子再清楚不過了, 因為那與當年先皇去世時中的毒如出一轍?!?/br> 劉理吸了吸鼻子, 強行壓制住自己哽咽的嗓音。 “當年, 父皇不是患急病去世的嗎?”劉理現在所說的話跟寧星玥一直以來知道的真相相悖,她目光中掩飾不住的詫異,上前緊緊拽住劉理的衣襟, 眸底滿是戾氣。 劉理臉色蒼白,干涸的唇扯出一抹微笑,“先皇去世前,命人來傳喚主子說有要事商議,但當主子到達皇上寢宮之事, 皇上就已經暴斃,當時主子便覺得事出有異。后來經過我們的調查, 當年皇上其實是中了一種北國特有的蠱毒,那時主子便知道宮中恐有北國的jian細?!?/br> “但那時主子不想您擔心所以隱瞞下了這件事, 自己卻私下繼續調查著那件事, 看到皇上中毒之后的表現, 我們便知道,那是跟先皇中了一樣的毒。之后正好看到樂承去救皇上,于是我們便順水推舟,將解毒的辦法告知他,擔心樂承路上耽擱,期間主子還將李明亮給他緩解毒性蔓延的藥,派人送到了樂承的手中,而他自己……” 說著說著劉理的臉上布滿了淚痕。 一滴一滴guntang的淚珠砸在寧星玥的手背,她目光怔怔望向劉理漸漸低垂下的頭,思忖片刻再次回眸,將視線落在不遠處無數侍衛正在翻著的亂石堆之上。 冷風蕭瑟,寧星玥微微張口喃喃自語:“是的,他便是那樣的人。無論前路多么艱險,他都從不愿與人說起。無論受傷多么深重,他都從不會喊痛?!?/br> 忽然一個尖厲的喊聲,劃片靜謐的秋夜。 “這里有發現!” 無數的侍衛齊齊聚集過去,在一片已經燒焦的廢墟之中,一個被燒得有些殘缺的香囊躺在那里格外明顯。 這個香囊說不上做工精巧,上面歪歪扭扭的針腳卻給人一種莫名的真心。 年輕的侍衛雙手舉過頭頂,掌心中小心翼翼地托著這個燒得只剩一半的香囊。 他端端正正跪著寧星玥面前,將這個重大的發現呈了上去。 翠竹接過侍衛手上的香囊時,周身先是一僵,隨后顫顫巍巍將香囊遞到寧星玥的眼前。 當寧星玥目光劃過那個已被煙灰熏得灰黑香囊,她深吸了一口氣,本想伸手去接,可垂在身側的手仿佛有千斤重,無論如何都抬不起來。 掙扎半晌之后,寧星玥淡然垂下眸光,啞然道:“翠竹收著吧?!?/br> 寧星玥不禁在想,自己與蕭逸鴻這一生的糾葛。 愛過,恨過。 之前幾度,寧星玥都覺得自己便會就這么死在蕭逸鴻的手中,而如今他卻這樣悄無聲息地走在了她的前頭。 混混沌沌,盡是荒唐。 寒涼的秋風輕輕拂過街道兩邊的枝頭,失了青色的樹葉被微風悄悄帶動,被高高揚在空中又落下,此時一只五色羽翼的蝴蝶在夜空中格外顯眼,它穿過重重險阻最終落在了寧星玥的肩頭。 寧星玥抬起食指放在肩膀,這蝴蝶輕盈的拍動了幾下翅膀,便落在了寧星玥的指尖,輕柔的觸感,令寧星玥心中一震。 這只蝴蝶跟幼時與蕭逸鴻第一次見面時看到過的蝴蝶別無二致。 不知不覺間,寧星玥地眸底泛起一陣水霧,抬起另一只手虛虛地拂過蝴蝶單薄的羽翼。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br> “你我本非良人,你這般桀驁不馴,如今以此等方式你我天人永隔,也算是一種最好的成全罷。愿此生不復相見,愿來世各自安康” 此后的三年。 在寧星玥的輔佐之下,寧宏裕重新登上了皇位。 至此,風調雨順,國富民安,大興的國運也愈發順遂。 國民們也非常擁護他們現在的皇上和長公主。大家都十分慶幸,當年能勇敢的支持寧星玥,并為之起義,為今日富足的生活做出了自己的一份貢獻。 日復一日,冬去春來。 自從三年前,寧星玥在生辰那日發生了叛亂之后,她一直未再舉辦生辰宴。今年無論她如何勸說,皇上都想為她舉辦一場生辰宴,以彌補這三年來的空缺。 昨夜,御花園中的桃花,爭先恐后地在枝頭綻放,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下早朝之后,寧宏??吹搅巳绱耸⒕氨慵泵救?,將長公主請到御花園中來一同共進早膳。 近日來,寧星玥一直忙著南邊商會的建立,如今商會已漸漸步入正軌,她此次回京便是為了皇上那個無法推脫的生辰宴,也順便稍事休息幾日。 姐弟倆已將近歲余未曾這么悠閑地坐在一起用膳了,借在春風帶來的桃花的清香,兩人在御花園中愜意對坐。 “許久未見,裕兒好像又長高了不少,說話做事也越來越成熟。正好阿姐這幾日看來無事,便翻了翻京城貴女們的畫冊子,只覺著這些姑娘們都出落得亭亭玉立,我生辰那日都請了來,大家一起熱鬧熱鬧可好?” 寧星玥一邊說著,一邊用余光偷瞄了一眼寧宏裕。 如果父皇還在,裕兒此時不過是個十六歲的恣意少年,如今卻要將國家興盛的大任扛于肩頭。 思及此,寧星玥伸手揉了揉裕兒柔弱的發頂,似幼時那般親昵地為他挽起耳邊凌亂的青絲。 “阿姐,可別再打趣裕兒了,如今國家乃裕兒心中唯一的大事,其他事宜都向后推遲吧!” 寧宏裕耳根染上殷紅,有些羞怯的轉過頭去。 “好好好,裕兒現在是一國之君,這些小事就任憑你自行安排即可?!?/br> 說著寧星玥俏皮地拍了拍寧宏裕的肩頭,轉而面色一沉,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裕兒,其實阿姐今日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與你商議?!?/br> 見寧星玥表情如此嚴肅,寧宏裕正襟危坐,靜待寧星玥接下來的話。 “生辰宴之后,南方的商會也成型了,那時我便想要卸去身上的職務,將所有的權利歸還于你,可好?” 寧星玥表情淡淡,抬眼便對上寧宏裕眉頭緊蹙,他焦急地伸出寬大的手掌緊緊捏住寧星玥的雙臂。 “阿姐,裕兒可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只要阿姐說,裕兒便愿意改正!” 寧宏裕目光切切,死死盯著眼前之人。 寧星玥笑了笑,伸出手反握住寧宏裕捏住自己的手,將自己的溫熱的手心緩緩負于寧宏裕冰涼的手背之上。 “阿姐從小便生于這高墻宮闈之中,每日我看到的都只是這紅墻筑起的一方天地,從小便以為這天地就該是方的。而這次南下,看到那邊有別與京城的風俗文化,才知原來這天地是可以依著人們心中向往來形成各式各樣的形狀,心中莫名生出感慨。自是覺著這一生匆匆,早年我困于自己想象中的情愛的囹圄之中,后來我又被困于權勢的爭奪之中,這么多年,我也只覺身心疲乏,回頭想來,我還從未親眼看遍大興的大好河山?!?/br> 聽到寧星玥的這番話,寧宏裕緊緊捏著她雙臂的手慢慢松懈了下來。 “阿姐說得對,是裕兒太過于依賴阿姐,如果阿姐想去瞧瞧便去瞧瞧罷,山高水長阿姐行路累了就回來,無論何時,裕兒都會在這京城之中盼著阿姐平安歸來?!?/br> 寧星玥重重點了點頭,一把將寧宏裕攬入懷中,像小時候那般一下一下輕拍著少年初長成的堅實的后背。 生辰宴如期而至。 寧星玥看著寧宏裕親自為自己準備的餐食、戲臺、花卉、擺設,心中滿是說不出的欣喜。 那日寧星玥尊重寧宏裕的選擇,她并未安排京中的貴女前來赴宴,而是只是邀請了百官同來慶賀,并將自己游歷之事借此當眾宣布。 宴會之上,文武百官們都對寧星玥此番決定多次勸說,但寧星玥去意已決,便沒有任何人能影響她的決定。 晚宴之時,寧星玥便以身體不適為由,跟皇上告辭之后,就回了明月殿。 寧星玥剛剛邁入明月殿的大門,看到翠竹腳不沾地,在院中忙前忙后,收拾著此次出行需要用到的行李。 就在她進門的這會兒功夫,院中已經裝滿了四五個半人高的箱子。 寧星玥無奈地搖了搖頭,略帶責備地看向在各個房間穿梭的翠竹,“翠竹,我們是外出游歷,帶這么多東西多累贅??!” 翠竹百忙之中,從寢殿的門邊探出頭來,一臉無辜的說道:“可這已經是我精簡之后的成果了,再少,我都不知道應該要怎么收拾了!” 聽到如此回答寧星玥也不再去為難她,自顧自回到寢殿,坐在梳妝奩前,沉吟片刻,從其中一個小抽屜中,取出了一枚即將收尾的香囊,寧星玥起身坐在油燈邊上,針線翻飛,半晌后,寧星玥取出剪子將最后的線斷掉了。 一枚淺紫色繡花香囊已然躺在桌案之上。 香囊的兩面都繡著活靈活現的紫藤花圖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