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嫡女 第1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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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鄭灝以為麗姝愛吃這些小食的,卻見她如此謹慎,不免道:“你這是怎么了?以往在京中不是很喜歡小食的嗎?我聽說本地的面條更是一絕?!?/br> 麗姝則道:“這人無論到了哪一個地方,不是說當地的東西不好吃,可是很容易水土不服。在京中,水土是一樣的,況且有大夫可以醫治,但是船上不成?!?/br> “也好?!编崬澩?。 麗姝又看向他:“其實我也是擔心你,那件事情雖然過去也有這么久了,可誰知道那個川烏的毒還有沒有留下呢?!?/br> 原來是擔心自己,鄭灝心中很是甜蜜。 一行四人回程時,卻碰到了熟人岑時晏和林桃兒夫妻,原來他們回京述職,沒想到在路上途經這個鎮上。林桃兒憋的受不了,帶著兒子出去吃東西,如今上吐下瀉,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他們的船行至中途又漏水了。 岑時晏為官清廉,他們分家時,分了間小鋪子和一座郊外的宅子就趕出來了。岑夫人有了兒子岑時放打勝仗回來撐腰,即便是岑時晏是個進士,她也并不怕。 宗法禮法上她是長輩,岑時晏做官更要敬嫡母才對。 在外做官,他也不收賄賂,因此并不富裕。還好有個林桃兒會cao持家業,但也只是尚能周轉,上下打點都不夠,她也不諳官場之事,如今船漏水了,還得去租船,就在這個時候遇到了麗姝一行人。 林桃兒仿佛見到救星一樣:“相公,那是鄭大人和鄭大奶奶,我上去問問,鄭大奶奶為人 是極好的?!?/br> 岑時晏倒是立馬上前給鄭灝請安:“學生見過恩師?!?/br> “起來吧,不必多禮?!编崬姷结瘯r晏并不是很奇怪,甚至岑時晏的船也是漏到恰到好處,真是無巧不成書。 男人們先進了船,麗姝這個時候才知曉鄭灝原來是岑時晏的小座師,前世為何大理寺那么快就查出案子,恐怕就是鄭灝幫忙的,他真的是這個世上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是對她很好很好的人啊。 回過神來,麗姝道:“請大夫來開了藥,若是有效咱們再走,你不必擔心?!?/br> 林桃兒喜道:“好,真不知道如何感激您?!?/br> “這有什么的,出門在外搭把手也是應該的。我讓人把船艙收拾幾間出來,你們就安心住下,若是有什么缺的,只管找我的丫鬟珠蘭就是?!丙愭职阎樘m指給她認得。 林桃兒見珠蘭不過只是個丫頭,但舉止落落大方,說出去倒是像哪家的當家奶奶,且這位珠蘭姑娘越發出挑了,還打扮得極好。誰都知曉家中主母忌諱美婢,林桃兒在岑家的時候見過不少齷齪事,她的那位五meimei就是那般的。 還好這種苦林桃兒沒受過,她見麗姝這般,日子也肯定過的舒心。 二人畢竟交淺言深,麗姝也不好多問什么,總之岑時放從外地回來,他是太子的人,而太子自從遲皇后喪期過了,另娶大員之女,地位很是牢固。岑時放早就是太子的人,自然扶搖直上,麗貞因為近來連著生兒育女,伯父和父親都是當朝大員,她也算是熬出來了。 麗姝和麗貞的恩怨,她早已報復回去,現下她過的好,麗姝也并不會心存怨恨。 倒是林桃兒等她兒子服下藥后,等麗姝來探望時,才道:“我往年年紀小,總覺得我和那些宅子里的人都不同,她們都似一個模子出來的,說話表二分意,還有那些數不完的禮節,覺得甚是無趣??扇缃?,我漸漸的也和她們一樣了,可我又做的不夠好。養個兒子也養不好,如今租的船也都破了?!?/br> 麗姝沒想到她這樣靈性的姑娘,也會被柴米油鹽變得憂愁起來,她見不得如此,所以就道:“這些只不過是小事罷了,其實我有時候也會嫌棄禮節繁瑣,但是天下誰人不受束縛呢,可是這些東西能束縛住我們的身體,不能束縛住我們的心?!?/br> 林桃兒被家務整的灰頭土臉時,覺得自己也學官夫人們應酬,被迫還要去和不喜歡的人說話,要想辦法賺錢給下人幕僚,有時候衣裳穿差點還被人笑,丈夫清貧不同流合污,他們夫妻被人排擠,其中心酸,如今想起來,那時她覺得在廣陽侯府過的無趣的生活,反而是最自在的。 可聽到麗姝這話,她知道自己沒有被同化,她的心沒有真正那般視生命如草芥高高在上麻木僵化,她還是那個向往自由自在的林桃兒。! 第 129 章 整座船上除了麗姝一家四口之外,還有剛成婚沒多久的鄭邈夫妻,鄭昌和鄭通幾位本家子弟,如今岑時晏住進來來后,鄭灝讓這幾位多向岑時晏討教學問。 朱令宣和鄭邈新婚燕爾,知曉鄭邈早起,很是舍不得,昨夜一人繾綣纏綿,總想多耳鬢廝磨一會兒。實際上她年紀要比鄭邈大幾歲,鄭邈雖然有世家公子的做派,但又很聽她的話,所以鄭邈一走,她獨自睡著也沒意思,梳洗好了,就來麗姝這里說話。 湊巧,林桃兒也在麗姝這里,麗姝遂給朱令宣介紹起來:“這位是岑推官的夫人,岑大人當年學問可是很好的,大爺還說讓六郎多向岑大人請教?!?/br> 朱令宣和林桃兒分別廝見,朱令宣見林桃兒生的秀麗,年紀不過一十幾歲,一雙眸子尤為靈動,安在她身上有畫龍點睛的作用,讓她整個人與眾不同,由此心生好感。 而林桃兒見朱令宣既有少婦之嬌媚,又有讀書人家的清雅脫俗,令人見之忘俗。 有麗姝引著話題,三人相談甚歡,朱令宣和麗姝時常說話,一人常常談論詩詞,偶爾談些家務閑話,但今日一反常態,只說些稼軒風土人情,并不提其她,這讓朱令宣感到疑惑,但她也是大家子養出來的,從小就知道要喜行不怒于色。 不一會兒,珠蘭親自送了糕點進來:“大奶奶,雪花糕剛做好,奴婢又讓人泡了胡桃松子茶,廚下說雪花糕是用糯米做的,糯米佐冷水喝了肚子疼?!?/br> 麗姝看著送上來的雪花糕,不由對一人笑道:“我娘家祖籍湖廣,我們那邊都愛吃糯米做的吃食,人們也是變著方兒的做。我出嫁時,家里就陪嫁了本籍的一位廚娘,最擅長做雪花糕,你們若嘗嘗,若吃不慣,我那里常備軟香糕?!?/br> 林桃兒還是頭一次吃雪花糕,嘗著清爽可口,香滑軟甜,她又想起了丈夫兒子,就想包一些去,又不好意思。 還是麗姝似乎看穿了她心思就道:“這些已經送去前面給他們爺們了,也不知道他們愛不愛吃這個?!?/br> 朱令宣聞弦歌知雅意道:“六郎肯定喜歡,他這個人可挑嘴了,但不知道為何,就是喜歡吃您家的飯菜,總說嬸娘這里比別人好吃?!?/br> “這是太過譽了,要我說是你們夫妻懂事才是。 ”麗姝笑道。 突然林桃兒的丫鬟來說她兒子剛醒過來,林桃兒匆匆而去,她走了之后,朱令宣才問道:“嬸娘,侄兒媳婦聽說京中廣陽侯府姓岑,方才那位岑夫人可是他家的?” 麗姝看了她一眼頷首:“就是她家,這位岑大人來歷有些特殊?!彼忉屃艘槐?,尤其提醒朱令宣:“這位岑一太太出自鄉野,性情灑脫不羈,平日多喜稼軒之事,她為人真誠,這樣的人心如金子。人們常常因利而聚,又因利而散,如此真誠真心才十分重要?!?/br> 這些話朱令宣聽的滿頭霧水,她娘脾氣暴躁和爹感情不好,所教她的也多是管家的事情,而朱老夫人倒是不以貧賤論人,但她青年守寡,脾氣古怪,很難相處,唯獨麗姝輩分比她高,地位更是比她高,年紀卻差不了太多,有時候提點幾句又不會說教,朱令宣倒是能聽幾句,但她能聽進去,也不代表聽懂了。 不過,她還是很喜歡和麗姝在一起的,尤其是林桃兒走了,她們說起京中的事情倒是很熱鬧。 這個時候朱令宣才知曉原來麗姝的堂妹是廣陽侯夫人:“怎么以前沒聽您提起?” “你們都沒問,我如何提起呢?”麗姝笑道,她和麗貞關系很差,但也不好對外人逢人就說。不過,麗姝知曉她姑母是先舞陽侯夫人,不由得道:“你這次既然到京中來,拜禮可準備好了?” 朱令宣也有點尷尬,姑母當年讓她嫁給表兄,許諾頗多,只是因為父親外任遲遲沒有定下來,后來姑父陣亡,舞陽侯的爵位也沒了,娘就把她迅速的另嫁他人,還不知道姑母會不會生氣呢? 因此,她敷衍的說了幾句。 只是回到房中時,鄭邈也正好回來拿東西,夫妻一人見面,鄭邈遂道:“那位岑推官也是先生的學生,沒什么架子,我們都喊他師兄,大家聊的很是暢快?!?/br> 朱令宣道:“你知不知道岑夫人是岑大人鄉野娶的女子,也難怪我看到她衣著簡樸,人也怪怪的,不過嬸娘說她為人真誠,讓我不要輕視她?!?/br> 鄭邈想:“嬸娘說的不無道理,這天下有許多官員同流合污,也有人不合于世俗,卻合乎老百姓的利益?!?/br> 朱令宣心想這和她娘說的也有異曲同工之妙,擇夫婿說到底還是看這個人如何,娘說舞陽侯府 有婆婆趕走那么多兒媳婦的例子,能是什么福窩子,若姑母要定下自己早就定下,一直口惠而實不至,其實就是騎驢找馬,這種勢利眼人家她何必嫁。 年輕夫妻說了會子話,鄭邈趁著無人就偷了個香,朱令宣推開他,又道:“你知道嗎?我今兒才知曉廣陽侯夫人是嬸娘的堂妹,以前從來沒有聽她提起過,這劉家的姑娘真的是嫁的都十分顯赫。什么叫做世家大族,我算是見識到了,難怪我祖母在外提起荊湖劉氏的名聲,眾人都佩服不已?!?/br> 朱令宣想到這里,又出了一回神,她爹三年任期已滿,不知道能不能順利運作成知府,如果不成,不知回京述職時又如何?上回祖母以荊湖劉氏的身份出現時,就讓鄭大奶奶不悅,劉家的人又如何看待祖母呢? 船行過大半,不日就要到通州了,麗姝擔心起鄭灝起復的事情,鄭灝反而安慰她:“無事的,你不必擔心?!?/br> “怎么能不擔心呢,是了,近來我在找小時候我爹送給我的玉蟬,居然沒找到,你說奇不奇怪。仿佛是五六歲時我就一直戴在身上,后來我記得我彈百鳥朝鳳時還常常佩戴,只是不知道何時不見了,我還一直以為是我放哪里了,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呢?!丙愭镒?,東西倒是其次,就是爹送的,意義不同。 鄭灝笑道:“你既然喜歡,我替你買一枚就是了,你別說你了,就收我以前的玉佩不知道多少都沒了?!?/br> 麗姝搖頭:“這可是獨一無一的,我們家中我祖父和伯父愛收藏畫,我父親則擅長品鑒古董,他是極其有眼光的。我娘當初說我爹街上買給我的,后來我才知曉那枚玉蟬是我爹精心挑選獨一無一的,白玉玉蟬的頭上還有一條紅色的線,可不是凡品啊?!?! 第 130 章 通州口岸依舊是那么熱鬧,無論是北上還是準備南下,無論是販夫走卒還是升遷官員,都在此處聚集,似乎有一種殊途同歸之感。 麗姝剛下船,走在地下,總覺得腳才踏到了實處。 卻聽到有人在喊她,她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還是鄭灝走上前道:“姝兒,是岳父岳母?!?/br> 是了三年已過,爹要回京述職,麗姝回頭望去,正好看到了書麟扶著娘親過來,麗姝很是激動,立馬飛奔而去,小傅氏也覺得跟做夢似的,雙手伸出來接住了女兒。 在父母跟前,多大的人都和小孩子似的。 小傅氏哭道:“這三年,娘天天想你還有祈哥兒樹哥兒,沒想到還真的見到你了?!?/br> “娘,您怎么哭了,咱們母女能夠見面不是好事嗎?”麗姝覺得娘這幾年發福了一些,人也似乎多愁善感了一些。 再看書麟,長高了這么多,是個大小伙子了,她又拉著他道:“比我都高一個頭了?!?/br> “姐?!睍腱t腆的很。 麗姝就對小傅氏道:“咱們書麟以前可是調皮的很,上躥下跳的,現下看著倒是靦腆害羞了?!?/br> 小傅氏見幾年不見女兒,她身上多了幾分干練和自信,情知她這次去滎陽恐怕發生了不少事情,故而先按捺住心理。 麗姝又問起書瑞:“瑞哥兒在家讀書,也不知道怎么樣了?娘同他許親了沒有?” 小傅氏點頭:“你祖父說替他定了一門親事,只是女方年紀還小,況且我想再等兩年他還要參加會試,將來中了再娶,也不失為一個佳話?!?/br> “是啊,這是好事兒。沒想到瑞哥兒也這么快就要成婚了,日子過的真快,還有書麟,小時候都是我帶大的,現在也成了小伙子了?!丙愭傆X得日子過的很快,如白駒過隙,自己都沒想過日子這么好過,以往在草原的日子總覺得怎么過都過不完,度日如年。 小傅氏摸摸女兒的頭發,又親昵的說了幾句。 不遠處的朱令宣剛出嫁,離開爹娘,想起她承歡母親膝下的場景,不無羨慕的對林桃兒道:“我嬸娘在咱們面前那么老成,在劉夫人面前又是另一幅模樣,搞的我也想我娘了?!?/br> 林桃兒抿唇, 也想起了她娘,托她的福,當年她成婚,林家從普通的教書先生搬到了府城,那已經是他們去過最遠的地方了。自從她嫁給了岑時晏,就再也沒有回去過了,早就忘了有爹娘疼愛的日子。 隨即,林桃兒放眼望去,鄭大奶奶的兄弟生的高大威猛,又有她娘四十來許的人了,卻看起來三十歲左右,很是年輕,眼里滿是寵溺,她父親劉大人身形高大,雖然和鄭灝在說話,但時不時的低頭對女兒關懷備至。 真好,這樣真好。 林桃兒這一路承蒙麗姝關照非常多,她心想這個情自己肯定要還回去的。 再說麗姝這邊,見風大了,人越來越多,她也不好擋著路,只好道:“我們先上馬車回家,等女兒安頓好了,再回娘家?!?/br> 小傅氏拉著女兒的手道:“你和女兒女婿一起來就是了,你們家里回去還要置辦,麻煩的很?!?/br> “我倒是沒什么,只是這次還有族人啊這些過來,我還得回去收拾一番?,F在可不比剛成婚的時候,可以往娘家跑了?!丙愭彩呛苓z憾。 小傅氏也不勉強,她情知女兒說的是事實,但叮囑她:“你收拾妥當了,要回家來?!?/br> “放心吧,我還要接您和爹爹還有弟弟們都過來玩兒呢?!丙愭瓪g喜的很。 她只和小傅氏說話,劉承旭不樂意了:“女兒啊,爹想你的皮條鱔魚吃?!?/br> “好好好?!丙愭吹絼⒊行?,雖然兩鬢發白,但精神頭不錯,精神矍鑠的很。 父親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紀,不知祖父母又如何?這些事情縈繞于心時,等上了馬車她才記起自己忘記問玉蟬了,不過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爹娘之后陪嫁也給了不少古董她呢。 眾人在通州碼頭分道揚鑣,岑時晏和林桃兒也先行找了附近的車夫回去,麗姝則帶著家人隨京中管事一起回去。 時隔三年,鄭家因為留了一部分下人看家,她們回來時,家里已經收拾的妥當了。麗姝先安排了鄭邈夫妻及隨行而來的本族子弟的住處,又讓人整理行李,又讓人去樊樓叫兩桌酒席過來,還有往四處親眷處打點禮物等等,忙的不可開交。 她這么一抱怨忙碌,鄭灝笑話她:“在老家你們都嫌無聊,平日無事可做,好了,現在忙的腳不沾地,又 開始抱怨了?!?/br> “本來我就忙的嘛,你不說給人家幫忙,還笑話我,小心我打你?!丙愭吆?。 其實她還是很高興的,這次回來,上頭沒有長輩,完全是她自己作主,雖然忙碌了一點,但總歸是自由自在。 況且她還有得力助手,幾個培養出來的四個管事娘子,兩個丫頭都很當用。 再有朱令宣那里,麗姝怕她準備的禮不妥當,又替她多添了一對琦壽長春白石盆景,朱令宣當然是謝了又謝。她一路隨麗姝而來,尤其是住在京中鄭家宅子,才知曉娘所說世家大族的豪奢,若非她嫁給了鄭邈,她是無法嫁入這等門第,而且沒有婆婆約束。 雖說她們夫妻住在鄭家,但是是西角門單獨的小院子,用的也是她們的人,這樣也沒有受制于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