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嫡女 第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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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玄鶴哪里是聽麗姝話的人,他還要沖上來,麗姝也不管了,直接要上手拉架,吳玄鶴嚇了一跳,他沒想到麗姝這么猛,往后退了一步。 眼見這般,鄭灝才拉起吳玄鶴上來道:“走,我們一起去春暉閣坐坐?!?/br> 吳玄鶴被鄭灝推搡著走,宋明霽瞪了吳玄鶴一眼,又甩袖離開。麗姝則讓家里的管家過來清掃此處,又囑咐道:“今日他們不是起了一點小爭執,你們可不要到處亂說,若是我聽到有人議論,哼,我不處置,我讓大伯父來處置你們?!?/br> 要說傅氏的事情為何一直沒有透露出去,也無人懷疑,就是因為劉家兩代錦衣衛,這樣的家庭無人敢置喙,下人也和別家不同。 劉家的姐妹即便有些爭執,也只是口頭上的,從不會下藥或者如何。 …… 可是吳玄鶴為何那么生氣呢,宋明霽在劉家作為大姐夫,平日也是以兄長身份自居,現下兩人打成一團,還好很快被分開,前面的姐妹們居然不知曉。 但麗柔已經明顯不和麗嘉說話,麗姝來了之后,她坐在中間,倒也不提方才兩位連 襟打架之事。只是說起家中失竊的事情,讓姐妹們若是有蛛絲馬跡一定要告訴她。 麗嘉率先道:“你就放心吧,你姐夫在五軍都督府,別的地兒不敢說,但是上京人家他了解的清楚?!?/br> 倒是麗柔問起:“三jiejie,有沒有可能這未必是外人偷的?你們家里有沒有自查?!?/br> 麗姝點頭:“暗暗的都查了一遍,只是不好把親戚們的行李都翻開,現如今我們想著他們偷了總會拿出來,說實在的這顆珍珠本身倒是不一定多名貴。但主要是它存在的意義不同,如果有人要偷了,絕對是要出手的?!?/br> 麗柔點頭:“倒是這個理兒,這些人也是黑了心肝,連老人供奉的東西都偷?!?/br> “可不是嗎?我們老太太這把年紀,平素最信的就是禮佛的事情,現下在家是茶不思飯不想,我們也沒辦法?!丙愭肫疣嵗戏蛉诉@樣,也覺得無解。 在麗姝和麗柔說話時,麗嘉就一個人坐著,只顧吃茶。 偏這個時候麗貞進來了,麗貞如今成婚后,每次看到她都仿佛是一件珠寶展示臺似的,所有的衣裳的花紋必定繁復,所有的首飾從來都不帶換樣兒的。 其實麗柔也不喜歡麗貞,麗貞是那種喜歡讓人伏低做小的,只要別人伏低做小,她就喜歡。原本麗柔敷衍她一二也算不得什么,但是自從吳玄鶴教她許多后,她也和以往不同了。 不,也不能說和以往不同,其實她一直都是這樣的性子,只是姨娘讓自己藏拙罷了。正如相公所說,姨娘她是妾室,做低伏下是本分,可她是劉家正經的主子,何必如此? 麗姝和麗貞關系也一般,此時麗嘉就拉著麗貞很是親熱。 她一來就沒有好話:“剛剛我怎么聽說大姐夫和四姐夫打架了?這是出什么事情了?!?/br> “沒什么事兒,我讓人拉開了,酒喝多了難免一時興起?!丙愭苕偠?,也覺得麗貞多嘴,來娘家吃頓飯,看場戲就回家了,這不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嗎? 麗柔非常緊張:“三jiejie,他們打架了?玄鶴他有沒有怎么樣?” 以前麗姝只覺得麗柔霧里看花,對誰都沒有太多真心,現下短短幾個月沒見,卻發現她對吳玄鶴的關心不似作偽,故而她道:“沒多大事,他們剛扭在一起,我 就差人拉開。我看是一時喝多了幾杯,扭打起來了,我讓你三姐夫帶他們去聽戲了?!?/br> 其實論吳玄鶴和岑時放相比,吳玄鶴反而人品還好點,他雖然風流些,但性格直爽多了。岑時放這個人心機太深沉,喜歡人的時候不擇手段,若不喜歡了,怕是被他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麗姝說完,麗柔又吩咐丫鬟過去。 麗嘉則把頭別過去,不知道和麗貞說些什么。 這一頓飯也吃的很詭異,麗姝依舊不太清楚麗嘉和麗柔之間發生了什么,麗貞是吃完飯就去找徐夫人說話,麗姝一直到回去家后問鄭灝,鄭灝也搖頭。 “兩個大男人說話也是刀光劍影的?!?/br> 麗姝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誒,我讓你沖過去拉架的時候,你怎么裝傻?” “???”鄭灝仿佛才想起來。 “別裝傻,你還是趕緊說了吧?!丙愭紵o語了。 鄭灝這才道:“那不是因為我怕他們不小心誤傷我嗎?平日我刮胡子都生怕弄傷我的臉,那兩個五大三粗的,萬一打到我了怎么辦?” 麗姝非常生氣:“那別人要是打我呢?” “那我肯定沖上去啊?!编崬敛华q豫道,又低聲哄著她。 另一邊麗柔也小心翼翼的替吳玄鶴擦拭傷口:“幸好被三jiejie分開了,要不然這可怎生是好呢?” 吳玄鶴卻虎著臉,抬起她的下巴:“敢動我的女人,就是死路一條。更何況麗柔你是我妻子,我一定要保護好你?!?/br> 自從前兩個月他身患惡疾,一向對自己寵愛有加的母親只嘴上說的好聽實際上棄若敝履,幸虧是麗柔守在他身邊日夜照顧。他這個人興許算不得什么溫軟的好人,但是自詡非常有識人之明。 這年頭,看上他身份外表財富權勢的女子多之江鯽,但是真心對他好的,連命都不肯要的,少之又少。 恰好妻子算是一個。 麗柔想起那日的事情都還有些后怕,她和大jiejie爭執之后,后來宋大人致仕,宋家分家鬧成一團,她還是去了,畢竟小時候大jiejie對她很好很是關照。尤其是那時,她生母只是個姨娘,又不受寵,是大jiejie常常送吃的穿的給她,于是她還是去了。 就是沒想到, 去了那里之后,她先和大jiejie說了幾句話,本是好心想去看看外甥女,卻沒想到見到了岑時放。 據說是岑時放知道她過的不好,所以特地懇求宋明霽夫妻見她一面,正好被來接她的吳玄鶴,吳玄鶴見宋明霽夫妻遮遮掩掩本來就懷疑,又見麗柔因為不愿意和外男待在一處,跑回來正好三人對六面。 吳玄鶴壓根不需要她解釋,就知道是他們搗什么鬼,今日大抵是為了她。 麗柔有些受寵若驚,她知道他有很多缺點,為人風流,冷眼旁觀,甚至還仗著家世欺負其他國子監的貧寒學子,但是唯獨對她是沒有半點對不起的。 “不過,你三jiejie居然還要親自上前拉架,她的性子倒是和你不同?!眳切Q一笑。 麗柔也笑道:“是啊,我三jiejie是不是很潑辣,她小時候就很厲害的,年紀很小卻做課長,我們誰若是背不出書來,她是不管誰的,只把名單交上去,把我們打的哇哇叫?!?/br> 吳玄鶴和鄭家主母有些姻親關系,對鄭家的事情也知之甚詳,比起麗柔的膽怯小心,他這位姨姐聽鄭家人說起都說是很有氣勢也有主母氣象,當年他和宋明誠關系不錯,知曉成親王世子居然非常愛慕她,不僅如此,連宋明誠本人也對她似乎有幾分愛慕。 表兄鄭灝是何等人才,這樣的人物對她傾心不已,足以見她的手腕了。 今日之事,尋常女子早已嚇的哇哇叫了,她倒好,居然讓人直接撥開,還準備用她那雙尖指甲似乎來拉自己,自己若是不從,恐怕要用長指甲薅了,看著讓人有些膽寒。 此時,麗姝正用鳳仙花汁液在染指甲,原本她只想染手指甲,偏鄭灝哄著她道:“染腳指甲吧?!?/br> “干嘛呀?那多費事兒啊,染手指甲就花了兩個時辰呢?!彼鰦?。 鄭灝見她的玉足嫩如豆腐,一雙美腿猶如玉柱一般光滑細膩,莫說是情場浪子了,就連他這種對房事并不非常熱衷之人都動了心。 他甚至圍在麗姝身邊打轉,只是自以為自己做的不明顯罷了。 麗姝作為一個從小就知曉自己容貌極好的女子,現下看夫君對自己迷戀,心中自然是很得意的。 于是,她也提出一個小要求:“等會兒你替我染腳指甲才好?!?/br> 鄭灝抬眸望向她,一貫保守的他心里仿佛有什么破土而出,讓他既有點害怕,又有點期待。 麗姝輕輕的推了他一下:“怎么,你不答應?” “好?!编崬f完還有點害羞。 麗姝真的覺得這個人也太純真了一些,手段十分之一都沒使出來,居然就如此服帖,自己聲音稍微嗲一點,他就百依百順。 但這樣也正好符合她的意,她很了解自己,她其實性子有點強,就不能找那種同樣性子霸道的,這樣二人過遲早出問題,還好鄭灝真的是讓她撿到寶了。 二人這一夜甚至有些忘乎所以,鄭灝也不再克制,麗姝更是覺得做女人今日真好,真是滿足極了。 天色已明,麗姝慵懶的躺在鄭灝懷里,總覺得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怎么聞都聞不夠。 “你說今天那顆明珠能找到嗎?”麗姝問。 鄭灝嘆道:“誰知道呢,我倒是想審審,但是娘是不許的。家中若是搜查起來,豈不是先懷疑親戚們?!?/br> 這樣很難理解,明明這珍珠最容易偷的就是自家人,但是鄭夫人卻不從自家人開始搜起。 麗姝坐起身道:“親戚又如何?好親戚才是親戚,如果是為非作歹的親戚,那也算親戚啊。要我的話,知道是誰偷的,把他送官都成。你娘啊,就是太講人情了?!?/br> “你小心一點,怎么敢在背后編排婆婆,萬一被人聽到怎么辦?不過,也許是外面的人偷的也不一定?!编崬侵獣缘锛易逵^念都很重,若是先懷疑親戚們,查出來還好,若是沒查出來,親戚也斷了,這就結仇了。 麗姝點頭:“也是,其實這顆珠子固然是很珍貴,但你們之所以有出息,靠的也是自己的努力,正所謂人定勝天,非鬼怪神力之作用。所以,即便沒有這顆珠子,也會仕途順暢的?!?/br> 素來正經的鄭灝在她耳邊道:“沒有那顆珠子,也有你這里的珠子啊?!?/br> 麗姝聽的半邊身子只覺得酥軟,又推了他一下,“胡說什么?!?/br> “娘子,你對我真好?!编崬畯娪辛Φ膿е愭难?。 二人又去鄭夫人處,鄭夫人替婆母查找珍珠的事情,自然愁眉不展,見麗姝過來,麗姝說昨兒回家和伯父說了,鄭夫人也是面露感 激。 “你二弟今兒病情總算是穩定下來了,我這心里總算是舒服多了?!边@些年鄭夫人總愁眉不展,也是因為鄭清的病情。 鄭灝道:“等會兒我去看看清弟,弟妹在旁伺候嗎?” 鄭夫人點頭:“她這幾日日夜都在你弟弟身邊伺候,之所以你弟弟的病情有好轉也多虧了她?!?/br> 鄭灝心道這譚氏怎么又積極起來?因此,他對麗姝使了個眼色,讓麗姝去一探究竟。 自從鄭灝和麗姝在院子里掛了牌匾叫天然居之后,鄭清和譚氏也效仿他們,打了一塊牌匾叫陶然居。 麗姝從鄭夫人這里請完安后,就去了陶然居,譚氏剛喂完藥出來,見麗姝過來,倒是很客氣。 “大嫂來我這里是稀客,我這里的茶也不知道大嫂能不能喝慣?!?/br> “怎么喝不慣,你當我一直都是吃貢茶的啊。小時候我父親清廉極了,我能吃一杯好茶都阿彌陀佛了。就是后來回到京里,才好些的?!丙愭⑽⒁恍?。 譚氏聽說過劉承旭為官清廉,官員這么多,她能了解這些,還是當年她上京發嫁時,有人說修了新河,新河通暢正是劉承旭主持的。 真好,都是做官大嫂的爹都是做的官人盡皆知。 譚氏放下手中茶盞,又抿了抿唇:“大嫂,我家二爺的病已經好了許多了,請你放心吧?!?/br> “真是辛苦你了,是了,裘姨媽來了嗎?”麗姝問道。 譚氏搖頭:“她老人家來做什么,再者,她在守寡到底不便。在咱們這個家里,最重視的不就是這些嗎?” 這些話無不說明譚氏的不滿,可麗姝就反問:“難道弟妹在家就沒有男女大防不成?” 譚氏一噎,“有,當然有。我爹未中前,在家開館,收了不少弟子,但從來不許我們去前院,小時候我最高興的事情就是走親戚,那樣我才能出去了?!?/br> “書香門第教書育人,一貫最讓我佩服,也難怪頭一次見到弟妹時,弟妹身上一股書卷氣?!?/br> 譚氏聽了這話有些走神。 麗姝看出了一些不尋常,她又隨口說起老太太的珍珠:“你說這可怎么辦?老太太茶飯不思,太太也找不到,真不知道是誰拿走了?” “那等寶 物,覬覦者許多,光天化日之下失竊,難說的很?!弊T氏道。 “你說的很有道理,就是覬覦者太多,所以誰都有嫌疑?!丙愭敝钡目粗?。 譚氏見麗姝盯著她,不免有些緊張:“大嫂不會懷疑我吧?” 麗姝搖頭:“我懷疑你做什么,你又拿珠子干嘛呢?” 以往譚氏總把衣裳搭配的很好,現在她卻穿的寡淡素凈,這還沒出正月,居然就這般素淡,不太符合她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