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嫡女 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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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些話她不會說,只是不和麗貞多說什么。 晚上,鄭灝過來接她回去,麗姝一看見他就活了過來,鄭灝笑道:“今日告訴你一件喜事?!?/br> “何事???”麗姝問起。 鄭灝就道:“你說你生辰那日要出門去,上香我覺得不好,感念寺在山上,積雪甚多,所以呢,我找人定了一個地方。在竹屋前能聽簌簌的雪聲,我們能夠一起堆雪人,賞雪,還有吃烤rou?!?/br> “別請人來?!丙愭瓘娬{。 鄭灝點頭:“放心?!?/br> 麗姝上前就抱住他的胳膊,一路上恨不得掛在他身上。 這么多年過生日,她最不喜歡和一大堆關系一般的人坐在一起,還要虛情假意不說,她的生日宴還要摻水,因為下一個麗嘉的生日宴比她盛大。 果然到了生辰那日,她被蒙著眼睛到一個地方,原本她以為的就是竹門看雪,沒想到居然在的地方看似是竹門,但門口掛著琉璃風燈,大抵是點的鯨魚油,風雪吹起來風也不滅。 竹門之上又是透明幾乎可見雪落的水晶瓦,門口的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音,里屋卻極度的暖和,甚至穿一件單衣都夠了。 竹門內則收拾的非常精致,全部是麗姝很喜歡的,毛茸茸的軟塌,各色蘭花牡丹在周遭圍著,仿佛 置身于花海之重。 前面的幾案上擺著珍饈美食。 鄭灝悄悄的在麗姝耳畔道:“等會兒l夜里,融融的燈下會更好的賞雪景?!?/br> “我們今夜都不回去嗎?”麗姝問道。 鄭灝點頭:“那是當然,你不愿意同我共度良宵嗎?” 麗姝搖頭:“我太愿意了,真是沒想到,我居然過了這樣的一個生辰?!庇浀们笆赖倪@一日,她那日出嫁到了于家,長途跋涉的緊,居然新婚當晚被下了迷藥,隨即就放入墜入地獄一般。 這輩子的她卻和心愛之人共度生辰,麗姝被鄭灝拉出來,鄭灝示意道:“來,給雪人畫上眼睛?!?/br> “好?!丙愭闷鸸P,替雪人畫了眼睛。 仿佛畫龍點睛一樣,雪人瞬間變得憨態可掬了。 他們品嘗著美味佳肴坐在榻上賞雪,麗姝覺得很輕松,她頭一次覺得,哇,人生太美好了。 倒了一杯葡萄酒,麗姝舉杯敬鄭灝:“多謝你為我的生辰花費心思?!?/br> 鄭灝也舉杯和她的杯子輕輕一碰:“沒有你平日對我花費的心思多,又替我孝順爹娘協助娘打理家業,平日對我吃喝飲食比我自己都上心,這些都是應該的?!?/br> 二人一飲而盡,又相視而笑。 多飲了幾杯,麗姝微醺了,她看著鄭灝道:“前段時日,麗貞嘲諷我說我進門比別人早,卻還沒有孩子,其實我知道你是長子長孫,我應該早些有身孕才對的。但是我就是覺得,沒有又如何呢?” 鄭灝很少聽麗姝講這種心事給他聽,他們夫妻平日都是交流一下字畫,或者家務事怎么處理就成。 故而,鄭灝聽她說這些,其實很心疼:“沒有也不會如何啊,多的是人搶著當我兒l子,到時候咱們在族里讓那些聰明的乖巧的站在你面前任你挑選不就成了?!?/br> 麗姝皺了皺鼻子:“說假話,到時候你肯定要納妾的?!?/br> “胡說,哪個男人自己不愿意,會被按到床上去的。若是你像我娘那樣懷孕差點去一條命,生下來的兒l子又不康健,比起母子受損,我寧愿你好好地陪我?!编崬Φ?。 麗姝又舉杯,連說了三聲:“好好好。其實聽你說這些,我就很滿足了?!彼攘艘槐?,又似乎昏昏欲睡。 不知道是不是做夢,聽到有人在她耳邊呢喃。 你怎么知曉我所說并非是心中所想呢??! 第 81 章 過完生辰后,麗姝偶然發現自己的個子好像還長高了一點,自從過了十三歲之后,她就長的很慢了,麗姝在穿衣鏡前轉了一圈,很是滿意。 出門去婆母處請安時,見到了譚氏,譚氏近來日子不好過,幾千兩銀子都沒了。鄭清似乎也同她爭吵過,譚氏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麗姝抿唇,同她一處進門。 鄭夫人私心是希望麗姝能多開解譚氏的,畢竟她是宗婦是長嫂,不能只有自己的小家,但似乎麗姝對她的暗示怎么都有些聽不懂。 而麗姝則認為若非是譚氏自己貪婪,也不會闖禍,自己當作不知道,反而保存譚氏體面,若是開口說多了,她又沒錢賠給譚氏,豈不是無緣無故招惹一個敵人。鄭夫人有她為人處世的方法,麗姝也有,她不會公開違抗婆婆的命令,但是也不會真的完全按照她的意思去做。 因為她知道她站住腳跟,靠的也不是譚氏。 今年因為公公官位沒了,鄭家只和本家親戚和近親們往來,或者有的是鄭灝的同僚,估計并不是很多。 鄭夫人就笑道:“今年咱們就不請戲酒了,你們看呢?” 麗姝當然覺得很好,公公辭官了,還在家里大肆宴賓客,豈不是告訴眾人鄭家依舊歌舞升平。故而,她笑道:“反正兒媳都聽娘的,如此,咱們娘兒們幾個也自在些?!?/br> “是啊?!弊T氏附和了一聲。 鄭夫人點頭。 雖說不辦戲酒了,但年還是要過的,鄭夫人本來就有些畏寒,如今冬天,愈發僵硬,但還是撐著在囑咐婆子們。 麗姝看了譚氏一眼,知曉鄭夫人這是一篇慈母心,否則,不會這么大年紀,還要撐著管家。因為在嫂子手底下過活,和在自己親娘手里過活,到底是不同的。 鄭清的病都是用珍稀藥材養著的,譚氏和鄭清的份例也是雙倍,甚至譚氏這次遭事兒,鄭夫人私下興許也貼補了的。但若麗姝當家,明面上興許一時規矩不變,但時日久了,她們會有自己的兒女,作為哥哥和嫂子,未必愿意這般對弟弟花錢如流水。 平心而論,這個想法沒錯,所以麗姝也根本沒提出要管家的事情。 若鄭夫人身子骨不舒服了,她也就幫襯幾日,但并不 好越俎代庖指手畫腳,甚至連人手都不安插。 這點鄭夫人就和齊mama夸過麗姝:“她才真的是大家族里教出來的女孩兒,從來清清白白的,和她爹爹一樣,很是正直?!?/br> 所以即便麗姝沒有去開解譚氏,鄭夫人也能夠釋然。 比起麗姝還不能掌家,麗貞進門就已經掌家了,岑夫人直接把對牌交到麗貞的手上:“聽說你在娘家也是跟著管家的,你娘也是上京有名的能干人?!?/br> 麗貞看見那對牌,心道婆婆和公公如今已經是勢同水火了,幾次三番都能知曉兩人吵架。岑時晏那個野種帶著他那個泥腿子妻子,有一點兒不好都要怪罪在婆母身上,如今把對牌給自己,正好她能坐穩這個位置,將來誰不看她的眼色。 況且,論起管家來,她是一點兒也不害怕。 她舔了舔唇,心中早已允了,但也不敢拿。 岑夫人又是何等人,何嘗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故而笑道:“放哥兒媳婦,你一進門,我就看你樣樣利索,我上了年紀了,你若害怕,只管有事回我就是了?!?/br> 麗貞原本進門就想顯能,眾姐妹中,大jiejie麗嘉身上都虧了,宋侍郎雖然是倉場侍郎,但這幾年日薄西山,家中運轉大jiejie還得填嫁妝進去。二jiejie到底是商人婦,平日靠著曾劉兩家能夠蹭一蹭,曾家老太太不行了,二房遲早分出去,她現下也根本沾不上管家的邊兒,最多就是在二房幫幫忙,或者去曾家長房幫忙。 三丫頭就更不用說了,她婆婆人雖好,但管家始終握在手中,三丫頭嫁過去快一年肚子里沒貨,也當不得家。 麗柔倒是運氣好,進門幾個月就有了身孕,但吳夫人悍勇之名眾所周知,聽聞麗柔有孕不到一個月,婆母就送了兩個丫頭來服侍。 還聽說麗柔在吳家,被嘲諷是睜眼的文盲。 哪里比得上她過來就是侯府世子夫人,現如今當家管事,對牌在手里,她緊緊握住。 岑夫人又道:“我們這府上很是該有些規矩了?!?/br> 麗貞躊躇滿志的就出去了,等她出去了,岑夫人才道:“老爺把體己給了他那個私孩子,又說他重情重義,我呸。他們院子里的份例是放哥兒他們的雙倍,只打量我是個傻的不成。如今大奶奶管著家,我看的出來 ,她是個眼底不摻著沙子的,到時候鬧起來才好呢?!?/br> 她的親信胡mama就道:“可這樣大奶奶得罪了老爺,豈不是不好?” “你看她的樣子,進門就那么些嫁妝,自持家世不凡。又有老二老三家的,喜歡在中間拱火,若是不讓她碰壁,她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如今缺的哪里是管家的人啊,我缺的是正經的嫡孫?!贬蛉藦奈聪脒^放權,現在還不到放權的時候,她最怕的是岑時晏的妻子和自己的兒媳婦聯合,因為岑時晏那個媳婦林桃兒,雖然是個貧家女兒,卻不知有什么魔力,府里上下都很喜歡她。 麗貞拿著對牌出去時,正好見林桃兒帶著兩個丫頭,她那兩個丫頭一人抱著一盆花,不知道往哪兒去。 二人迎面走來,麗貞就道:“弟妹這是去哪兒?” 林桃兒面上有兩個梨渦,人總笑著,眼神里透著一股機靈兒,她就笑道:“我種了兩盆山牡丹,正好去給姑太太。大嫂你知道么,用山牡丹的根皮二至三兩燉rou吃,就能治貧血頭暈呢?!?/br> 麗貞只覺得多和她說幾句話仿佛就能感覺到一股貧賤之氣,不知道怎么說,她怎么能與這樣的人為妯娌,就是個野丫頭還喜歡裝可愛。 娘還說什么麗姝和她那個弟妹譚氏相處的不錯,無論如何,譚氏好歹也是官家千金,這林桃兒算什么。 麗貞撇嘴,看了她一眼,搖搖頭離開。 林桃兒出身未必好,人卻機靈,挑挑眉:“這個大嫂看起來不識貨?!?/br> 她旁邊兩個丫頭嚇的臉都白了,“二奶奶,您就少說幾句吧,世子夫人娘家可是錦衣衛指揮使,她叔父又是河道總督,可不是一般人家?!?/br> 林桃兒卻不在意:“好了,你們都說了幾百遍了,我知道了?!?/br> 她去送了山牡丹給姑太太,又回去敲核桃,這些核桃她小心翼翼的放在碗里,是準備給岑時晏吃的。年少時的岑時晏因為讀書太過辛勤,所以少白頭嚴重,就是她替他敲核桃,如今岑時晏看起來才很好。 不一會兒,岑時晏從外回來,她二人青梅竹馬,林桃兒趕緊把核桃遞給他。 岑時晏卻非要分一半給她,才肯自己吃下,他笑道:“你今兒做什么了?” “也沒做什么,就是早上起來看小 雀兒打架,給姑太太送了兩盆山牡丹,中午我多吃了一屜豆腐皮包子,可好吃了,我還給你留了兩個?!绷痔覂盒Φ?。 岑時晏跟小時候一樣,一把就把核桃倒進嘴里“嘎嘣”一下就吃完了。 林桃兒就道:“怎么,你近來怎么總出去呢?” “桃兒,太太讓老爺把我的籍貫轉到順天府,正因為如此,我可能要重新從從縣試開始考?!贬瘯r晏道。 林桃兒搖頭:“你已經是秀才了,再重新考,你可以么?” 岑時晏笑道:“不試試怎么知道,我也不怕這些。她以前害死我娘,如今又一心一意的阻擋我,殊不知人唯獨有真憑實據,才會走的愈發長遠。我能接受她趕我們出去,但是殘害我娘的事情我不會忘卻?!?/br> 說完這些,他看著林桃兒道:“你知道嗎?近來我結識了一位故人?!?/br> 林桃兒笑道:“是誰?難道還有我不認得的?!?/br> “你還真的不一定認得,是鄭狀元,我先前上京時,因一時沒有認親,故而在感念寺徘徊,結識過一位博學的青年。只我不認得他是誰,只知道他為人博學多才,后來是因為大哥成婚,我才知曉這位是鄭狀元居然是大哥的連襟。原本我想他們是連襟,我的身份于他到底尷尬,只是沒想到前幾日我去感念寺,正好碰到鄭狀元在陪住持下棋,我們聊的很是暢快。他現在是翰林院的修撰,知曉我如今跟著王先生學春秋,他替我引薦了一位春秋的大家,還送了幾本書給我?!贬瘯r晏如此道。 林桃兒道:“那他人還真是不錯?!?/br> “我倒是聽說不止于此,聽說我那大嫂為人驕橫跋扈,在家姊妹不和,在宋家門前當場和鄭狀元之妻嘲諷起來?!贬瘯r晏也覺得非常離譜。 現下還只是世子夫人,她的姐妹還是嫁到滎陽鄭氏做宗婦,她都如此肆無忌憚的想嘲諷就嘲諷想罵就罵。殊不知日后當了侯夫人,又是何等的氣焰囂張。 林桃兒道:“所以,鄭狀元希望你得勢,日后就能打壓大房?” 岑時晏擺手:“也未必人家有這個意思,鄭狀元此人看起來風光霽月,況且人家就是愛才,這也是陽謀,又沒有用什么陰私手段?!?/br> 林桃兒雙手托腮,感嘆了一句:“侯府也太復雜了?!?/br> 岑時晏笑道:“我說過的,我母親慘死的事情我會找到真相,不僅如此,我還答應過我娘,要為天下老百姓都找到真相?!?/br> 進侯府,他就是來找證據的。 麗貞可不知道這些,她開始了在娘家管家的那一套,先召集人過來,把不聽話的打一頓立威,再發號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