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心上人回來后 第1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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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打馬而來。 他立于馬上,瞧見遠處亂成一團,順德帝與永寧侯世子栽在馬下,金吾衛侍衛與大臣們飛快去救,還有幾個大臣回過頭來,滿面激憤的看向人群中的——許青回。 許青回正跌下馬來,身后有人扶著他,他心有余悸的一邊回頭,一邊道了一聲謝。 然后就瞧見了波斯質子那張雌雄莫辨的臉和明晃晃的金飾。 他剛說出口的“謝”就像是一個耳光,回轉過來,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臉上,拍的他面色猙獰,僵立在原地。 他居然跟這個波斯質子道謝! 這個波斯質子居然接住了他! 他寧可掉下馬去摔斷一條腿! 而這時,許青回突然聽見自家老爹怒吼了一句:“許青回,你在干什么!你向陛下射箭!” 老許大人瞧見射箭的是自家兒子的時候,臉都嚇白了,這一不小心就是誅九族??!他飛奔下馬,奔到許青回面前,就是毫不留情的一個耳光! 許青回直接被這一耳光扇的打到了地上,他撲倒在地,臉色煞白。 他向陛下射箭? 不可能啊,他射的分明是鹿! 而這時,一旁的波斯王子反倒開了口,他先是對老許大人行了個禮,然后道:“回許大人的話,方才許公子的馬受驚,驟然人立而起,將許公子掀于馬下,許公子與馬上松手,箭頭失了準頭,才會射向陛下?!?/br> 波斯王子這一番話,讓周遭的人臉色都好了不少。 狩獵過程中,失手在所難免,玩弓箭的都有脫手的時候,意外都能包容,但是—— “那是陛下??!”老許大人在一旁怒吼道:“陛下若有個——你這小子,提頭來見!” 老許大人一腳蹬在了許青回的肩膀上。 而此時,順德帝也被人抬起來了,他肩膀上中了箭,那根箭貫穿了他的整個左肩膀,血流如柱,順德帝是個沒受過多少傷的人,當場哀嚎不停。 沈蘊玉正好趕到。 他的目光冷冷掃過一旁的許青回、老許大人,和安靜站著的波斯質子,冷聲道:“金吾衛中郎將,將此一人拿下?!?/br> 他指的是許青回與波斯質子。 他這次來圍獵是伴 駕,沒有帶北典府司的人,而且此時負責守護順德帝的是金吾衛,他不能越權,只能對金吾衛中郎將喊話。 金吾衛中郎將正忙著抬順德帝與永寧侯世子,方才永寧侯世子飛身撲下順德帝,兩人落地時,永寧侯世子一頭撞在石頭上,撞暈過去了。 乍一聽到此言,金吾衛中郎將尚未反應過來,老許大人便立刻開口道:“沈大人!此言差矣,我兒乃是無心之失,他縱是有錯,也不當以罪論處!” 若是被金吾衛抓了,那便是有罪了! 地上的許青回更是直接蹦起來,指著沈蘊玉大喊道:“沈蘊玉,你是因為石清蓮才如此針對我的吧?我告訴你,沒用的!石清蓮我娶定了!” 四周的人震驚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就連老許大人都怔愣的看向自己的兒子。 你他娘的在發什么瘋??? 這跟石清蓮有什么關系? 而這時,遠處的人群里傳來了一陣尖叫聲。 “娘!你怎么了?” “爹,娘暈倒了!” 人群中的石大夫人直挺挺的暈了過去。 怎么又是我家房子著火了呀! 這火怎么一次比一次大呀! 燒死算了!一家人都在,整整齊齊! 沈蘊玉根本沒看那一頭暈倒的石大夫人和石家人,他的目光冷冷掃過許青回與波斯質子,最后看向遠處擰眉走來的金吾衛中郎將,道:“中郎將,人在立于馬上、失控時,射出的箭都是沒有力道的,根本不可能貫穿陛下的麟甲與肩膀,更何況,許公子文弱之人,雙手無力,他沒有在摔倒時瞬間射箭出去的能力,除非一切早有預謀?!?/br> “沈某懷疑這是一場刺殺,還請中郎將將有嫌疑的許公子與波斯質子一起逮捕,并去尋找那匹躁動的馬?!?/br> 那匹躁動的馬,也就是將許青回甩下來的那一匹,早已跑進密林之內,瞧不見在哪兒了。 而許青回此時還在那兒高喊:“爹!你相信我,是沈蘊玉故意陷害我,因為石三姑娘對我另眼相待,他嫉妒!” 老許大人面色扭曲。 這蠢貨居然是他生的。 他想清理門戶。 波斯質子則是簡單的解釋了兩句,他 道:“許大人并不是故意的,他當時被驚了馬,我就在旁邊,看得很清楚,他沒有想要射陛下?!?/br> 但是沒人理他,他也就不說話了。 金吾衛中郎將的目光在一臉焦躁的許青回、一旁安安靜靜站著的波斯質子、許老大人、沈蘊玉的身上統統掃過,最終咬牙道:“來人,拿下許青回、拿下波斯質子!” 涉及圣上,寧殺錯,不放過! 彼時正是千重山的初雪,雪越下越大,雪花自上而下落入人間,平等的降落到每一個人的頭上,無論是高高在上的順德帝,還是卑微低劣的波斯質子。 再小的人物,也有反擊的機會。 波斯質子垂下眼睫來,安靜地等待他的命運。 人群有序的開始撤離,順德帝被四個金吾衛侍衛用擔架抬走,金吾衛中郎將親自看管著許青回與波斯質子,其余人則沉默的跟在最后,只有一雙雙眼在不斷看來看去。 沈蘊玉則走到永寧侯世子、蕭定邦旁邊,不動聲色的將他摸了一遍。 沒找到他之前給出去的沈家令牌,但是摸到了一個蕭家令牌。 收走。 沈蘊玉微微勾唇,將這令牌揣進了胸口。 查案庖人只是沈某的天賦,這趁火打劫,才是沈某的愛好。 人群有序撤離的時候,只有一個人在原地發呆,似乎是沉浸在什么事情里面一般,一直呆呆愣愣的。 沈蘊玉遠遠掃了一眼,道:“何大人,可有何事嗎?” 何采驟然驚醒。 她轉過頭來,看著不遠處的沈蘊玉,干枯平淡的面容上擠出來了一絲生硬的笑容,道:“無礙,沈大人?!?/br> 沈蘊玉清晰地看透了她臉上的勉強與壓抑著的不安,但是他如沒看到一般,微微頷首后,提著馬韁轉身離開。 何采費力的轉動馬韁,調轉馬頭,跟在沈蘊玉身后離開,她垂著頭,不敢讓沈蘊玉看見她的臉。 她怕被沈蘊玉發現她的震驚。 她的手心都是冷汗,將馬韁都攥濕了。 她知道她現在應該表現的正常一點,和在場的其他人一樣,面露猜忌,或者一臉茫然,但是她做不到,她的心里都是她當時在康安長公主的殿外聽到的那些話。 康安長公主,波斯王子,順德帝。 她似乎撞破了一個大秘密,她不知道康安長公主要做什么,她只知道,這是弒君。 她要將這件事情挑出來嗎?如果挑出來,康安長公主必死,如果不挑出來,那康安長公主接下來還要做什么呢? 她連皇帝都敢刺殺,還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呢? 何采不知道,她突然覺得前途一片迷茫。 她最開始追隨康安長公主的時候,堅定地認為康安長公主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對的,但是她漸漸在官場沉浮了許久之后,才發覺,康安長公主不一定是對的。 長公主也有很多不好的地方,驕奢yin逸,囂張跋扈,結黨私營,甚至她現在開始倒推回最開始的事情,那一起江南貪污案,都是因長公主的貪欲而起。 她那個時候只是固執的恨沈蘊玉,但后來才漸漸回過味兒來,她想,沈蘊玉做錯了什么呢?沈蘊玉什么都沒做錯,他只是律法的執行人,錯的是康安長公主。 長公主有對的地方,但錯的地方更多。 她知道長公主錯了,還要跟長公主繼續走下去嗎? 不能跟長公主走,她又能跟誰走呢? 何采攥著手里的馬韁,雖然腳下有路,卻覺得前途一片迷茫。 她以為自己站得足夠高,就不會再有困擾,但她現在才知道,不管站多高,永遠會有困擾,且每一個困擾背后,都是一場抉擇。 她無法為康安開脫,也無法找到最初的自己。 原先那個雄心壯志,想要改變女子處境,想要為全天下的女子開一條路出來的何采,好像已經失去初心了。 今夜的千重山,注定無眠。 受了重傷的順德帝被送回到了千重殿內,由隨行的御醫診治,被帶回來的許青回與波斯質子被帶到了兩個院子內,分別關押起來,何采回了千重殿后第一件事便是去尋了長公主,同時,石家的兩個小侄女扭扭捏捏的敲響了石清蓮的門。 石清蓮當時正在廂房中生悶氣呢。 她想起來沈蘊玉白日里不理她,今天又抓著她陰陽怪氣的事兒就生氣,在屋子里來回踱步,最后撲到床上,把枕頭當成沈蘊玉一頓暴揍。 什么狗男人! 她正打枕頭打的酣暢淋漓呢,廂房的門突然被人敲了兩下。 門外的兩個小姑娘一邊敲門還一邊嘀嘀咕咕。 “姑姑睡了吧?” “不能,里面有動靜?!?/br> 石清蓮便拔高了聲音:“你們倆來干什么?怎么了!進來說話?!?/br> 她那倆沒比她小幾歲的侄女便迅速推開門進來,又將門關上,兩個小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即兩雙大眼睛期待的看向石清蓮。 石清蓮還生著氣呢,看到她們倆也沒好氣兒,只擰眉問道:“你們倆,來我這干嘛?大晚上不睡覺,找揍嗎?” 別看石清蓮是小姑,但因為年歲沒差多少的緣故,這幾個姑娘年少時總打架,石清蓮總是仗著自己大上三歲,把這倆小姑娘打的趴在地上哭。 那倆小姑娘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終于有一個侄女扭扭捏捏的開了口,她問:“小姑,你是怎么做到,讓這么多男人都喜歡你的呀?” 石清蓮疑惑挑眉:“什么東西?” 好像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