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心上人回來后 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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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imei莫哭了,哭花了臉就不好看了?!标戯w鳶臨走前,還叮囑著:“meimei明日定要做出大家閨秀的樣子來,才能叫趙姨娘安心?!?/br> 陸姣姣連連稱是,送陸飛鳶走了、她獨自一人回了房后,才覺出身后陣陣涼意,衣衫都被冷汗浸透了。 她娘,也就是趙煥宜,陸飛鳶口中的趙姨娘——根本沒有什么舊疾,都是她拿來忽悠陸飛鳶的。 陸飛鳶順著她的話往下說,讓她心中越發確定,今天跑了的那個就是她娘。 他們一直不讓她見她娘,只有一個可能。 她娘在來了陸府之后,就知道陸府的打算,定是不同意陸府的做法,隨即被陸府關了起來,后來又找機會跑了。 她娘沒跑之前,不會幫著陸府人說話,陸府不敢讓她們母女相見,她娘跑了之后,陸府找不到人來給陸姣姣看,所以只能再三推辭。 陸姣姣提著裙擺腳步輕輕的走到窗口向外探,就瞧見門外看守她的人從兩個小丫鬟換成了兩個五大三粗的粗使婆子。 這是防備她再跑。 陸姣姣垂著眼眸重新坐回床榻上,心中越想越憤恨。 陸家人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她塞給永寧侯世子,以此來保住陸飛鳶了。 偏生她一個弱女子,逃也逃不出去,就算是逃出去,也告官無門——她現在還算是陸家人,之前她來陸家的時候,陸家人直接拿了她們的戶籍,將她們定成了陸家人,這就成了陸家的家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告到哪里都沒用。 陸姣姣緊咬著唇,粉拳重重的捶打了下床鋪,竟然硬生生被逼出來一絲狠勁兒來。 既然陸家人非要把她當棄子用,拿她的命去換陸飛鳶,那就別怪她回頭反咬一口了! 永寧侯世子是吧? 明兒我非得把陸家的天捅給你看! 陸飛鳶從后宅小院里走出來時,身后還跟著兩個貼身丫鬟,其中一個丫鬟低聲說:“姑娘,這泥腿子滿嘴胡話,您可千萬別受她蒙蔽,誰能找人找出府里去?咱們可有門房?!?/br> “我知道?!标戯w鳶臉上還帶著溫潤笑意,她輕輕扶了扶步搖,粉嫩唇瓣吐出來的話卻滿是淡漠:“她也知道我定是騙她的,但那又如何?她逃不出我陸府,注定要為我做擋箭牌,若她聰明,日后陸府還能予她庇佑,若她非要折騰,那便去永寧侯世子府里隨意折騰吧,到時候永寧侯世子府里的人自有法子懲治她,左右永寧侯世子要的是與右相聯姻,去的是那個女子,永寧侯世子不會在意的?!?/br> 一個沒有娘家支撐的女子,日后到底是何下場,那就不得而知了。 兩位丫鬟隨即低下頭:“姑娘英明?!?/br> “你們二人回去之后去查一查,到底是誰在陸姣姣面前露了風聲,叫陸姣姣升起了逃脫的心思?!标戯w鳶攏了攏水袖,語氣輕柔:“打殺了去,藥啞了賣進窯子里?!?/br> “是?!?/br> 次日晨時,天方大亮,陸姣姣就被幾個嬤嬤揪起來梳洗打扮。 她從沒走過這么多道繁雜的工序,從頭到腳全都被修繕一遍,每一根鬢發都被細心打理,陸姣姣被打扮好了后往銅鏡前面一站,都有些不認得她自己了。 她穿上了一套火紅色的襦裙,頭戴了一串金色步搖,渾身艷麗,裙擺行走間如同層疊的牡丹墜落,好一朵人間牡丹花。 她本生了一張嬌憨可愛的臉,但給她點妝的嬤嬤用艷色的黛粉修飾了她圓鈍的眼、拉長了她的眼尾,又在她額前描了一株金,讓她看上去憑空多了幾分貴氣,最后用口脂點唇,為她勾出幾分媚,微風一起,裙擺搖曳,當真是艷色濃墨,如天邊晚霞,堪稱人間絕色。 劉嬤嬤老早就等到了門口,待陸姣姣畫好妝容后,便驅散了眾人,語重心長的叮囑陸姣姣:“今日場合極為重要,四姑娘是個聰明人,莫要自毀前程,若是當真惹怒了貴人,哎,這高門大院,磋磨人的手段多著呢?!?/br> 京城里的人說話都喜歡藏一半,讓人自己去猜剩下的意思,陸姣姣不算太聰慧,但也能聽得懂劉嬤嬤未盡的話。 好吃好喝把你當四姑娘伺候 著,你最好自己識相,但如果你非要自己找死,誰都救不了你。 這些貴人們啊,明面上把你捧得高高的,給你好吃的好喝的,但是就是不把你當人看。 當條狗,當只鳥,喜歡了捧過去逗一逗,不喜歡了,直接一腳踢開。 這還不夠,他們還要這只狗感激涕零,滿地打滾的感謝他們賞下來的一塊rou,昂起臉來笑對他們的所有嘲諷。 憑什么?就因為你們有權有勢、出身高貴? “謝謝嬤嬤提點,姣姣心領了?!标戞熘?,垂著眼眸,以劉嬤嬤的角度,只能瞧見一截白色的后脖頸,又細又白,像是湖里剛撈出來的藕一般。 極致的紅與清冷的白,艷色與雪色間,她是第三種絕色。 劉嬤嬤心下滿意,轉身領著陸姣姣出了院門,經過了花園,最后等在了前廳的回廊前等著,她們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才等來了陸飛鳶。 陸飛鳶今日著了一身淺藍色留仙裙,梳著簪花鬢,面妝清淡,神色恬靜,當真是雨后青云色,遙遙立山間。 遠遠瞧見了陸姣姣,陸飛鳶的視線在陸姣姣的臉上定了一瞬,指尖都忍不住用力的絞了帕子。 她早就知道陸姣姣好看,但卻沒想到陸姣姣今日顏色竟這般奪目,簡直要將她都比下去了。 但陸飛鳶轉瞬一想,陸姣姣自然是好看越好,左右是替她去頂永寧侯世子的親事的,以后也爭不了她的風頭,今日且先讓一讓她。 “四meimei?!标戯w鳶上前執起陸姣姣的手,笑著拉著陸姣姣往前廳走。 “今日來了許多我的閨中密友,一會兒引著你見見,她們都是很好相處的人,一會兒見了都叫jiejie就好?!标戯w鳶細聲細氣的說著話,那關切的神態,仿佛生怕陸姣姣受了委屈似的。 青蘿裙擺蕩過刻著浮雕的紫檀木回廊木扶手,繡鞋踏過纖塵不染的大理石磚,伴著陸飛鳶一聲聲的叮嚀,陸姣姣終于從后門入了前廳,從花枝重疊中,窺到了百花宴的一角。 陸姣姣從沒見識過這種場面。 陸家的后花園中有一片湖泊,湖泊中養著一片白色清蓮,蓮下是碧綠的蓮葉,葉下有紅色錦鯉游過,波光粼粼間,映著一片天光。 湖泊上有涼亭 ,亭上坐著一些貴女,正在談笑說話。 湖泊旁邊擺著一條長長的桌子,桌子圍成了一個圓,在桌上諸位旁邊,有用玉石雕刻出來的山,有一人高,桌上竟修出了一條水渠,山上一落水,水渠就涌動起來,帶動了水渠上的木制菜盤。 遠處有一片竹林,還有人在竹林處彈琴,遠遠一望去,竹葉被吹起的颯颯聲音與琴聲混在一起,如聽仙樂。 “這是流水宴?!标戯w鳶見陸姣姣盯著那玉山挪不開眼,不由得譏諷的勾了勾唇角,指尖捏著江南錦絲團扇蓋住了下半張臉,轉身引著陸姣姣往涼亭那邊走,一邊走一邊用眼尾晲著陸姣姣眉間的金紋,捏著聲音說:“收收你的眼神,右相府中的四姑娘,縱是養在山間,也不能這般沒見識?!?/br> 她話說出口后就有些懊惱,下意識地瞥了陸姣姣一眼,見陸姣姣飛快垂下眼眸、沒什么不高興的反應后,才放下了心。 她暗暗警告自己,不能再這樣說話了,她不能流露出一點點對陸姣姣的敵意,她今天必須得在外人面前把陸姣姣捧的高高的,才能顯出來這個四姑娘在府中“受寵”,到時候把她配給永寧侯世子,才會讓別人覺得他們右相府沒糊弄永寧侯世子,面子上才過得去。 陸飛鳶念頭才轉到這里,她們倆就已經走到了涼亭前面,亭內的姑娘們全都望了過來,面露笑意,不動聲色的打量陸飛鳶身后的陸姣姣,這一眼望過來,每個姑娘都不自覺的調整了自己的儀態。 背挺得更直、下頜昂的更高、就連捏團扇和帕子的手都輕微的調整了姿勢,雖說面上沒說話,但一個個都是如臨大敵的望著陸姣姣。 這一身衣裳首飾,沒有百兩都是下不來的,這般奢華,想來定是陸飛鳶那養在外面、身子不太好、只有過年才會回來的四meimei了。 以前陸飛鳶和她們說她有個meimei,生的十分美的時候,她們還不大信,眼下見了才知道,竟真的這般耀眼奪目,雖說一片艷紅,但并不顯得俗媚妖態,反而灼灼其華如夜中流火,明亮的叫人一眼就能瞧見她,陸飛鳶這般顏色在她身旁,都被壓的稍顯黯淡。 這樣漂亮的小娘子,在京城里都是排得上前三的,出身也好,若是再有些才氣,那可就要名冠京城了。 “這位就是□□姑娘吧?” 先和陸姣姣打招呼的是個體態豐盈、面若銀盤的姑娘,笑起來有兩顆小酒窩,生的不是十分好看,但勝在和善,跟陸飛鳶的關系也最好。 “我是常家的三姑娘,常挽月,我與你jiejie歲數相當,你喚我一聲挽月jiejie就好?!背M煸逻€主動過來拉住了陸姣姣的手,顯然是在主動領著陸姣姣走進這個小圈子。 陸姣姣本人自然沒這個面子,人家是看在和陸飛鳶的情分上,才主動出來給陸姣姣做臉面的。 “挽月jiejie好?!标戞锨靶辛艘粋€側身禮,動作行云流水,側首俯身步若蓮花,一舉一動都頗為賞心悅目。 常挽月心下也難免嫉妒,但面上的笑更溫和了些,拉著陸姣姣和旁邊的幾位姑娘都見了禮,最后,才拉著陸姣姣坐下。 “哎呀,我這meimei一來,都沒人搭理我了?!标戯w鳶在旁邊假裝吃醋的說了句酸話,臉上卻笑的格外開心。 陸姣姣越受歡迎、越出風頭越好,只有陸姣姣足夠優秀,才能配得上永寧侯世子。 眼看著陸姣姣也算是聰明,一直都很乖巧,看起來沒什么問題,涼亭外邊還有丫鬟嬤嬤看著,陸姣姣也鬧不出什么來,陸飛鳶就動了點其他的心思,開始在四周觀察來往的客人。 旁邊的幾個姐妹也開始調笑陸姣姣,但是不管這些人說什么,陸姣姣都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兒,時不時害羞的笑一笑。 常挽月心想,瞧著是個明媚灼灼的人,不成想竟是個文靜害羞的性子,也好,這樣好拿捏一些,太聰明的小娘子玩起來煩,就像是陸飛鳶,一個人長了八百個心眼子,和她說話都要小心三分,累得慌。 她們一行人坐在涼亭上才說上一炷香的時間,陸飛鳶就起身告辭了——她要去迎客。 這百花宴是沈夫人親辦的,來往的女眷賓客自然也都是沈夫人一手迎送,這種場合,陸飛鳶作為嫡女,自然可以出現。 迎客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可以認識很多人,也可以讓別人認識她,這次的百花宴就是為了捧陸姣姣的,所以陸飛鳶對宴席上的事兒沒有多少興致,她反而想多認識一些夫人,或者說,她想讓那些夫人們多看看她。 她也快到要出閣的歲數了,之前一直因為永寧侯世子的婚約而不敢相看那些少年郎 ,現在,她總可以出去看看了。 陸飛鳶前腳找了借口剛走,后腳常挽月就調侃陸姣姣:“姣姣meimei,你jiejie是把你丟給我們了,你生的這么好看,跟朵兒花一樣,當心我把你拐回去當我meimei,讓我日日賞看?!?/br> 四周的姐妹們也哄笑著說:“輪得到你?這么好看的meimei,我也要拐回去?!?/br> 歡聲笑語繞在四周,陸姣姣捏著手里的手帕,似乎是沒想到自己這么受歡迎,十分緊張的攪著手里的帕子,一臉受寵若驚的開口道:“jiejie們、jiejie們真好,一點都不像是我jiejie說的那樣?!?/br> 四周的姑娘們臉上的笑容都在這時僵住了,歡鬧的氣氛也因此一肅。 “是嗎?”常挽月臉上還是笑瞇瞇的,挽著陸姣姣的手臂更貼近了,語調愉悅的問:“你jiejie平日里,都是如何與你說我們的呀?” “jiejie與我說,挽月jiejie特別可憐?!标戞瘋冗^身些,抬手拍了拍常挽月的手背,細聲細氣的說:“jiejie說,你因為貌丑,被退了一次婚,在家哭了好久,jiejie還說,你愛慕的那個少年郎為她寫過詩,但是她看不上,所以直接給回絕了?!?/br> 陸姣姣這一番話落下來,常挽月的臉都氣青了。 她的顏色在這么多姑娘中確實算不上是好的,且,當初也確實被退過婚,原因是因為那個少年郎與其他姑娘私定終身了,這件事她沒告訴過別人,只跟陸飛鳶一個人提過兩嘴,陸飛鳶當時還安慰她,沒想到一扭頭居然把她的話當成笑料一樣講給別人聽。 而且,陸飛鳶居然還要說一句,那個少年郎給她寫過詩!她陸飛鳶還看不上! 這是什么意思? 她常挽月想要,但是得不來的東西,她陸飛鳶不要! 是說她常挽月不如陸飛鳶嗎! 當常挽月氣的發抖的時候,陸姣姣還是一副無知無覺、懵懂天真的模樣,乖乖的坐在原處,一臉的嬌憨,仿佛什么都沒察覺到似的。 這些事,還真是陸飛鳶親口和她說的,不過,陸飛鳶和她說這些,并不是在背地里取笑這些姑娘,而是因為這些姑娘們都各有各的痛點,陸飛鳶怕陸姣姣無意間說錯話,觸到了這些姑娘的霉頭,所以特意告知了陸姣姣這些人的一些忌諱,順便多說了兩嘴。 沒想到陸姣姣一扭頭就添油加醋,往陸飛鳶腦袋上扣了口大黑鍋。 現下這群人都以為陸姣姣是陸家的千金小姐,是陸飛鳶的好meimei,所以陸姣姣說什么她們都信,陸飛鳶這個“背后嚼舌根”、“取笑手帕交”的名聲是洗不掉了。 眼看著常挽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旁邊的一個姑娘又問了一句:“你jiejie還跟你說什么了嗎?” 陸姣姣立刻回答。 比如,陸飛鳶與她說,大理寺少卿家中姐妹不和,嫡女和庶女斗的特別狠,家中女子沒有女德,比如,工部尚書家的閨秀出門時遇到了土匪,可能名節有污,太常寺卿的姑娘出門拜佛時私會外男,保不齊肚子都大了。 就這么幾句話下來,在場的姑娘們臉色一個比一個陰沉。 因為陸姣姣說的這些人,就是她們! 而陸姣姣卻像是完全不會看人臉色一樣,還絞著自己的手帕,一臉含羞的問:“諸位jiejie知道永寧侯世子什么時候來嗎?我家jiejie說了,今日我能在此看到永寧侯世子?!?/br> “看永寧侯世子做什么?”常挽月的臉色冷冰冰的問。 “jiejie說了,永寧侯世子是全京城最好的男子?!标戞瓜骂^,輕聲細語的說:“jiejie還說,我今日要好好彈琴,技驚四座,我今日若是叫永寧侯世子喜歡我,他日必然能飛上枝頭當鳳凰?!?/br> 頓了頓,陸姣姣臉上閃過幾分嬌羞:“jiejie還說過,我以前回來過年的時候,永寧侯世子曾見過我,對我一見鐘情,有意要娶我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