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心上人回來后 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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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清蓮抱著衣裳坐了片刻,然后慢慢的爬上了床榻,拿著床榻上的被子把自己給蓋住,然后在被子開始換衣服。 沈蘊玉便端著茶杯,看著被子里的石清蓮拱來拱去,時不時還探出白嫩嫩的指尖來,將被子外面的衣裳全都扯進被子里面去,然后在被子里蹬腿,翻身,像是頭搖著尾巴尖兒、圓滾滾的小狗崽子,偶爾將被子掀大了點,就趕忙緊張兮兮的扯回去,笨拙又可愛。 他的指尖加重力道,捏著那天青纏釉的杯壁緩緩地捻,盯著那一層鼓鼓的被子瞧。 石清蓮在被子的遮蓋下,吭哧吭哧的換衣裳,換了一刻鐘,終于把自己折騰妥當了,夏日炎炎,縱然衣衫輕如蟬翼,但也讓她出了一身薄薄的熱汗,她一撩開被子,便覺得一陣涼爽。 馬車內,沈蘊玉正端坐在椅子上,見她出來了,也未曾多瞧她,讓石清蓮緊繃的心舒緩了一點,她整理著裙擺,坐在床榻邊上,問沈蘊玉:“我這個模樣,行嗎?” 沈蘊玉像是才注意到她換完衣裳了一般,抬起眼眸,神色冷淡的看向她。 月白色的薄紗襦裙裹著她柔 媚嬌嫩的身子,露出一截漂亮的鎖骨和纖細的脖頸,牙白的蓬軟紗織外袍裹著她纖細的手臂,露出一截纖細的、白的脆生生的手骨和嫩的發粉的指尖,外袍紗裙掩蓋下,露出一點小腿與玉足,天蠶絲勾勒出曼妙的曲線,她忐忑的坐在原地,輕輕摁著著自己的發鬢,似乎擔憂自己的頭發被刮亂。 她的臉在被子里捂了太久,已經泛起了淡淡的紅,春潮帶雨,總讓人記起她在床榻間失神,抓撓他手臂時的模樣,她大概是承受不住沈蘊玉的目光,所以稍微偏過了臉。 沈蘊玉望著她瞧了半晌,無甚波瀾的點頭,道:“石三姑娘的模樣沒什么問題,左右你是要戴斗笠的?!?/br> 石清蓮便放下了心——確實有不少姑娘在與男子出去的時候戴斗笠,雖說大奉順德年間民風開放,但若是男女接觸的時候,因某些原因談不成,卻又被人知道了正在相處,會耽誤雙方相看下一個,故而都會遮掩稍許,戴斗笠很正常。 石清蓮安心的戴上了斗笠。 馬蹄噠噠,馬車搖晃,行駛了大概一刻鐘左右,他們到了馬球場。 這馬球場在外京的一處郊外莊子附近,這里是許家的地方,原先是一片良田,后來被許家改成了馬球場,京中馬球風靡,不管是男女踏青還是朋友游玩,都會來這邊轉轉,故而許家的馬球場日日都有人相約,時常是三五好友結伴一起來,然后發現馬球場的人都互相認識——能在內京玩兒馬球場的,都是有些身份的,尋常人家連門都摸不進來。 馬球場占地極大,一眼望去足有百畝,有專門種植修剪的草坪,馬球場旁邊還有建造的觀景臺與涼亭,在馬球場不遠處,還有一家修建好的,為人落腳的客棧,客棧的遠處有一個占地很廣的馬廄,以及一片跑馬場,如果不想打馬球,也可以去騎馬。 石清蓮以前未出閣的時候,隨著她嫂嫂來過許家馬球場兩次,她那時年歲尚小,來馬球場也不是來相看人,是真的來玩兒的,只是她君子六藝學的一般,騎術很差,故而沒有上馬球場,而是去租賃了一匹矮腳馬,在跑馬場由馬場的馬奴牽著跑了片刻,頗為有趣。 她撩開車簾往外瞧的時候,便瞧見了一大堆適齡男女聚在一起,都是一身騎馬裝,干凈利落,英姿颯爽的模樣,因著長輩不在,所以言談都 很隨意,氣氛松弛。 她還瞧見了不少熟人,都是待字閨中的姑娘和正當時的五陵少年,一些馬奴正牽馬過來給他們,也有人自己去馬廄挑馬。 “今日是許家三嫡子辦馬球賽,邀約了很多官家子女,別怕,三娘隨沈某逛便是了?!鄙蛱N玉把石三姑娘改成了三娘,免得被人聽了名去,他先一步撩開馬車車簾,伸出手到石清蓮面前,道:“下來吧?!?/br> 沈蘊玉把石清蓮扶下來的時候,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 沈蘊玉身為天子孤臣,是與在場的少年們的父輩、叔輩一樣的官場人,偶爾會赴一些大臣們比較正式的宴會,比如慶功宴、壽誕之類的盛宴,雖然歲數只長他們不到十歲,但也儼然是兩個階層的人,這還是沈蘊玉第一次來他們這種年歲不大的少年人們組的馬球局。 所以看見沈蘊玉從馬車上扶出來個柔弱的小美人兒的時候,他們都疑心自己看錯了人。 “這得是誰家的姑娘???”某家的小公子擲地有聲的用手里的馬鞭敲另一只手的掌心,道:“瞎了眼跟他相看!” 沈蘊玉之前連抄三家朝臣,那血漫在麒麟街花崗巖的地面上,連著三天才被沖洗干凈,他踏著滿地血水走出來時,那一臉煞神降臨的樣子,現在回想起來還記憶猶新,這樣的人,怎么會有姑娘喜歡? “說不準不是官家女?!迸赃呉灿腥说溃骸皼]瞧戴斗笠呢?” 說話間,那從馬車上走出來的女子露出了全部身形。 她面目掩蓋在薄紗下,看不分明,但一眼望去形如青鶴般挺拔俏美,手腕處的肌膚在陽光下耀著水泠泠的瓷器釉光,身上穿的是綾羅鮫人紗,腳下踩得是最昂貴的蜀錦云緞淺口屐,纖纖柳腰,扭動起來時衣擺飄揚。 雖沒瞧見臉,但一眼瞧過去,光是這身姿就足夠動人。 石清蓮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隔著一層薄紗,遠遠地瞧見一幫人在遠處杵著,抻長了脖子瞧著他們,她瞧見熟人,多少有些心虛,又恰好下馬車,便整個人都壓向沈蘊玉,本能的拿沈蘊玉的身子當抵擋。 沈蘊玉將她接了個滿懷。 小薔薇的腰肢細的一只手就握的過來,他的手肘一壓,便將她單薄的背都摁在了懷中。 沈蘊玉喜愛這種 將她完全掌控在手中的姿勢,更喜愛她此時躲避在他懷中的模樣,她只能依附于他。 他的手掌不斷用力,試圖將這朵嬌嫩薔薇揉進他的胸膛里。 石清蓮被他的大力壓的輕哼一聲,埋在他的脖頸間問:“大人,怎么了?” 細小溫熱的氣息和不安的聲音從側頸處傳來,沈蘊玉面不改色的答道:“似是有人覺得三娘眼熟,在瞧您呢?!?/br> 石清蓮被驚得魂飛魄散,她可是已嫁女,就算是要和離,面子上也得弄得漂亮好看,若是她被人認出來了,她死路一條了! 她手臂一緊,想也沒想的抱緊了沈蘊玉,把自己整個人貼在他的懷中,聲線發顫的道:“大人,您,您可別叫他們瞧見我的臉?!?/br> 被她抱上的時候,沈蘊玉的胸膛緊繃了一瞬,然后才語氣平淡的回:“三娘放心,沒人敢從沈某的手里搶人?!?/br> 石清蓮這才稍稍安心了些,緩緩地從沈蘊玉的懷中挪開了。 她挪出沈蘊玉胸膛之后,抬眸看向沈蘊玉的臉,本想問沈蘊玉“您要我配合您做什么嗎”,卻望進了沈蘊玉一雙暗沉沉的眼。 那雙眼如同深淵怒海,瞳孔中翻騰著她看不懂的晦意,懾的石清蓮渾身一僵。 但下一瞬,沈蘊玉便挪開了目光,遠遠地望了一眼馬場,道:“三娘想騎馬嗎?沈某帶您去跑馬場走一走?!?/br> 好似剛才要吃了她的目光都是錯覺一般。 “好?!笔迳徟鲆暽蛱N玉的目光,干巴巴地咽了咽唾沫,道。 她開始思考自己那里得罪了沈蘊玉,想不出來,卻又不敢掉以輕心,因為剛才沈蘊玉看她的眼神實在是算不上良善,她在想自己是不是什么時候漏了馬腳。 她思索的時候,沈蘊玉已經帶著她走到了馬廄前,挑了一匹玄烏色的高頭烈馬。 這馬比石清蓮都高,是從漠北引進來的純種大駒,被馬奴扯著韁繩過來的時候還在高聲嘶鳴,蹄子對著地面的草坪踩踏,一踏便是一個小坑,若是踩在人身上,怕是一蹄子就能踩斷骨頭。 “這位公子?!瘪R奴并不認識沈蘊玉是誰,他只以為沈蘊玉是尋常公子哥,他一邊費力的壓制住烈馬,一邊道:“此馬才剛送來馬場,野性未馴,唯恐傷了公子姑 娘,不若換一匹?” 馬奴弓腰賠笑時,沈蘊玉已一手摁上了馬頭。 那馬剛才還是桀驁不馴、逮誰踢誰的模樣,被沈蘊玉伸手一摸,卻立馬安靜下來了,蹄子也不刨了,響鼻也不打了,任由沈蘊玉牽著韁繩,溫順的跟著走,瞧的馬奴嘖嘖稱奇,好話一籮筐的說:“公子當真是人貴命重,馬兒都不敢與您放肆?!?/br> 沈蘊玉單手抱著石清蓮于懷中、飛身上馬,石清蓮穿著蓬松裙擺,不方便跨坐,便側坐與馬上,依靠在沈蘊玉的懷中。 這馬果真是一匹好馬,行如奔雷電弛,沈蘊玉坐在上面人若磐石般堅固,手臂緊緊地箍著她的腰,用以固定石清蓮隨馬顛簸而起的身子。 她依于沈蘊玉胸前,能聽到他的心跳聲,習武之人氣息綿長,血氣充足,心臟跳動的聲音格外清晰,如同擂鼓一般“怦怦”的鉆入她的耳朵。 她還想著沈蘊玉之前看著她的眼神,心里發慌,嘴上便閑不下來,總想找些話來說,試探沈蘊玉對她的態度,幸而隔著一層薄紗,沈蘊玉也瞧不清她的臉,她不必擔憂被沈蘊玉瞧見她細微的表情變化。 她緊緊靠著沈蘊玉,問他:“沈大人也信人貴命重的說法嗎?” 坊間總有這樣的流傳,說是那些貴人們生下來便是不同的,皇權天定,君位神授,如康安一般,生來便是命格極貴,紫氣東來之人。 而下面的人生下來便是辛苦命,要勞累,要奔波,要永生都抬不起頭來,日復一日的在繁重的苦活中掙扎,被權貴與官老爺傾軋,人卑賤如螻蟻,惶惶的在地面上為了幾兩碎銀卑躬屈膝,奴顏諂媚,忙碌終生,縱然因為某種原因得了一場潑天富貴,但最終也要還回去,那身輕骨頭,受不住這些好東西。 她問完之后,便聽見正在縱馬的沈蘊玉低笑了一聲。 他一開口,胸腔都跟著嗡嗡的震,石清蓮聽著他的心跳與震動聲,在風中與馬蹄聲中起伏。 “那有什么人貴命重,不過是這馬上有一根橫骨,捏住了它的橫骨,它便會乖乖俯首聽話,小三娘,對待畜生,只要捏著它的命脈,它便再也猖狂不起來了?!鄙蛱N玉的語氣近乎輕柔,卻隱隱帶著幾分意有所指:“三娘,別看它現在溫順,方才,它可要踢你呢,但凡你柔上一分,它 便要硬上三分,對畜生,不能心軟?!?/br> 石清蓮覺得他在指桑罵槐,但是又不知道他在隱喻什么,只好假裝自己聽不懂,幸而她本來就長了一張貌美到看起來就沒什么腦子的臉,裝傻很合適。 而這時,沈蘊玉突然提了馬速,馬蹄噠噠向前跑過,風吹起她的面前薄紗,她趕忙伸出兩只手摁住薄紗,她摁著薄紗的時候,正巧聽見前面一片吵鬧聲。 她從薄紗縫隙中抬眼去看,原是三個人糾纏在一起——康安帝姬與許青回共乘一騎,本來在濃情蜜意的走過,結果不知從哪里飛過來一個馬球,一球砸在了許青回的臉上。 馬球是用上好的皮毛縫制而成,十分沉重,砸在許青回的臉上,直接將他的發鬢都砸的散亂垂下,江逾白縱馬前來,給許青回賠禮,言明“一時失手,都是意外”。 許青回是個外表頗為風流,瞧著有些閑云野鶴、淡泊名利的溫和模樣的男子,生了一雙杏核單眼皮,看起來沒什么攻擊力,江逾白給他致歉的時候,他趕忙伸出手還禮。 康安帝姬在一旁用團扇掩面,一雙眼左瞧瞧右瞧瞧,似乎正在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兩個男子的表情。 看見江逾白表面謙遜有禮背地里踢球砸人、為她爭風吃醋的樣子,康安帝姬心里受用的很。 而這時候,沈蘊玉抱著石清蓮,踩著馬蹄“路過”了。 石清蓮瞧見江逾白和康安的時候,腰間都跟著發麻,指尖滲出冷汗,緊緊地抓著沈蘊玉的腰帶。 她若是知道康安和江逾白也在這,她她她哪敢跟沈蘊玉來??! 江逾白對她何其熟悉,萬一瞧出來端倪怎么辦! 因此,她越發貼近沈蘊玉,恨不得把自己塞進沈蘊玉的懷里。 沈蘊玉勾唇,目光凝望著江逾白,緩緩地攬住了她的腰。 而這時,江逾白剛剛從情敵的臉上收回視線、抬起眼眸來,正好看見沈蘊玉騎馬走過來,居高臨下的望著他的臉。 分明沈蘊玉的表情還是和往常一樣沒什么情緒,但不知道為何,江逾白瞧了一眼,就從他的眉眼中瞧出來一股囂張跋扈、挑撥尋釁的模樣,隱隱還有些莫名的得意。 在看見沈蘊玉的時候,康安帝姬立刻與江逾白對了一個眼神,他們倆 都記得沈蘊玉當日將江南受賄案翻出來,狠刺他們倆一刀的事。 而一旁的許青回瞧見了沈蘊玉,又趕忙無知無覺的給沈蘊玉行禮:“沈大人,早?!?/br> 五個人,只有許青回一個倒霉鬼被蒙在鼓里,其余人都揣著一肚子心眼,在外面蹦的歡實。 “許三公子,早?!鄙蛱N玉抱著石清蓮下馬,先給這位腦袋冒綠光的許公子見了禮,然后又含笑望著江逾白道:“沈某與未婚妻同游,恰逢諸位,不若一道去客棧休息片刻,飲些茶水?” 沈蘊玉說這些的時候,江逾白掃了一眼沈蘊玉懷中的女子。 雖戴著斗笠,但光天化日之下卻與沈蘊玉摟摟抱抱,兩人半個身子都貼在一起,當真是有傷風化。 且,他也未曾聽說那家姑娘于沈蘊玉訂了婚——沈蘊玉在朝中的名聲很爛,他文官武官都抓,甚至太監都杖斃刑審,朝中的人見了他都避之不及,就連人人厭惡的東廠太監都不愛跟他搭邊,沒有一個人會把自己養的女兒嫁給他的。 因為這已經不止是名聲問題了,還有站隊問題,若是尋常錦衣衛便罷了,沈蘊玉他可是錦衣衛的頭子,堂堂的指揮使,不知道多少陰私在他手里握著,跟他摻和上婚事,沒好處的。 大概是個商戶女子,亦或是沈蘊玉在外面養的外室。 江逾白擰著眉,想收回視線。 他平日里對這種女子根本沒什么興致,但今日他望了一眼后,不知為何,總覺得讓他格外在意。 他的目光從沈蘊玉未婚妻的身上搜刮而下,從她纖細的身姿看到她掩蓋在水袖下若隱若現的半個粉嫩指尖,越看越覺得眼熟。 他到底在哪見過這個女人? 而這時,一旁的康安已經開口道:“好啊,既然沈大人相約,那就一道走吧?!?/br> 江逾白垂眸沉思,不說話,唯有旁邊的倒霉鬼許青回笑著捂著被砸傷的腦袋道:“是極是極,今日能遇到兩位大人,真是巧,我得叫酒童溫兩壺好酒才行!” 石清蓮默默地掃了一眼許青回——這人就沒瞧出來不對嗎!沈蘊玉什么時候會主動邀約人一起走了?江逾白這球怎么好死不死就砸他腦袋上?江逾白跟沈蘊玉有仇滿朝文武都知道,你怎么就看不出來?康安帝姬看你那眼神跟看烏龜王八蛋似的,你還在那笑呢! 好家伙,就這腦子,綠帽子戴腦袋上了他還以為康安跟他鬧著玩兒呢! 而就在這個時候,石清蓮眼前一晃,康安帝姬穿著一身紅艷艷的騎馬裝,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隔著一層面紗,一臉笑盈盈的試探道:“哎呀,你就是沈蘊玉的未婚妻啊,不知是何方高人,能拿得下我們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