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心上人回來后 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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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明白了為什么那些文人sao客都會高歌良辰夜色,這與他過去的每一個夜晚都不同,沒有無窮無盡的審問,沒有搖晃迸濺的鮮血,沒有一張張哭泣的咒罵著的臉,只有一朵在他懷中綻放的薔薇,所有的美麗都只屬于他,每一刻他都不想錯過。 他便守到了天明。 廂房外響起吵鬧聲的時候,沈蘊玉有機會離開,但他不想起身。 他看著小薔薇在他懷中翻滾醒來,臉上的迷?;煦缟⑷ズ?,桃花眼怔怔的望著他,猜到是什么場景之后,眉黛蹙起,整張臉都驚恐的扭在了一起,抱著被子,傻在床上不會動了。 一朵可愛的小笨花。 沈蘊玉看的有趣,攬著她的手臂微微收攏,將她貼的與自己更近了些,在她發愣的時候,在她耳畔說:“石三姑娘若再不開口,江府的三小姐便要闖進來了?!?/br> 石清蓮驟然清醒過來,她趕忙高聲喊道:“逾月,嫂嫂還未曾梳洗,你不要進來!” 折騰了一整夜,她的聲音都是啞的,在廂房內響起時還因為緊張而拔高,讓門外的江逾月有些詫異。 她說的“我進來了”,并不是要進內間門,只是進外間門而已,她雖為女子,但也不會貿然進入旁人休息的內間門。 一般她的那句話,別人都會認為她是要進外間門,但石清蓮為何會認為她要進入內間門,反應還如此激烈? 她隱約間門察覺到些許 不對。 石清蓮該不會在房內做些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吧? 這念頭只是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一旁站著的墨言便走上前來,姿態恭敬的說道:“三小姐,奴婢要服侍夫人梳洗了,請三小姐移步到小廚房內,用些齋菜,稍等片刻?!?/br> 墨言還記著上次百花宴上江逾月陷害她與夫人的事,故而一雙眼緊緊盯著江逾月,江逾月只得壓下心中的好奇,轉頭跟著墨言出了外間門。 聽見江逾月被墨言領走了,石清蓮緊繃的那根弦終于松緩下來,她這才去瞧旁邊的沈蘊玉。 沈蘊玉赤著胸膛躺在她身側,興許是剛醒來的緣故,他臉上的情緒比平時多一些,一雙瑞鳳眼微微瞇著瞧著她,看上去并沒有不高興,甚至還帶著幾分慵懶之意,沖散了他滿身的鋒銳氣。 “沈大人怎么在這!”石清蓮提心吊膽,語氣壓的只剩下氣音,又湊的極近,一雙桃花眼直直的望著沈蘊玉,隱約還帶著兩分氣惱。 此事若是被發現,她死路一條。 “石三姑娘忘了昨日之事嗎?”沈蘊玉的手落到她的腰側,撫著細膩柔軟的肌理,語氣平淡的陳述:“昨日三姑娘掛了燈,沈某才前來的,沈某來時,三姑娘抓著沈某的手不松,意亂情迷,攀到沈某身上不下來,三姑娘昨日還喊沈某“好哥哥”,沈某要走,三姑娘還死死纏著,沈某的腰帶是三姑娘親手扒下來的,床笫間門,三姑娘嫌沈某慢了些,還親口罰了沈某?!?/br> 沈蘊玉頂著一張冷淡平靜的臉,說的都是令人頭暈目眩的虎狼之詞,他生的好看,那張臉有多冷,他的唇色就有多艷,更要命的是,隨著沈蘊玉那張艷色的薄唇一抿一吐,石清蓮的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了一些記憶。 她記不清沈蘊玉的臉,也記不清沈蘊玉問了她什么,但是她記得自己都干了什么,自假山那一日之后,她這身子一日比一日燒得慌,好不容易得了紓解,根本不知節制,得不著就哭,纏著人蹭來蹭去,那些畫面她自己想起來都羞憤欲死,忍不住向下一低頭。 結果這一低頭,便瞧見了她未著寸縷的身子。 石清蓮在那一瞬間門,跳河的心思都有了。 她捂著臉趴在床鋪間門,不言語了,但沈蘊玉能瞧見她的耳垂一點點變紅。 正當沈蘊玉想伸手去捏捏她那耳垂的時候,石清蓮突然埋在被子中開口道:“沈大人,我要起身了,您閉眼,不要瞧我?!?/br> 沈蘊玉的手指一頓,心口有些微堵,他還是喜歡昨日那個纏著他喊好哥哥的小薔薇。 罷了。 沈蘊玉的指尖蜷縮起來,他想,石清蓮面皮薄,易害羞,他們這還是假山之后的第一次,石清蓮抹不開臉瞧他也正常。 左右石清蓮在江逾白與他之間門選了他,和離也只是時間門問題,今日之后,石清蓮要食髓知味,離不開他了。 他日后多喂兩次,再白眼狼的貓也能給喂熟。 想到如昨日一般的美好夜晚他日后可以夜夜享用,沈蘊玉胸腔處堆積的不滿又消散了些,他點頭道:“石三姑娘起吧,沈某不看?!?/br> 石清蓮從床褥間門抬眸的時候,瞧見沈蘊玉閉著眼靠在床頭。 他的發絲沒盤,長長的垂落與肩后,柔和了他太過凌厲的眉眼,他上半身沒蓋被,能清晰地看見精壯勃勃的肌rou,他并不像是高壯武夫一樣肌rou隆起,而是如同鋼刀般精煉,勁瘦中透著千錘百煉的力量感與美感。 當他靜靜不動、閉著眼任人隨意打量,再配上他那張玉色天成的臉的時候,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 但石清蓮可不會對他放松警惕。 她清楚地知道沈蘊玉那張皮囊下面的惡劣本色,兇悍狡猾,獨.斷專橫,擅弄權揣測,多疑反復。 她才不會被沈蘊玉表現出來的溫順所迷惑,沈蘊玉一直待她有禮,無外乎是因為當日假山時對不起她,有那么一點淺薄歉意罷了,她要是蹬鼻子上臉,沈蘊玉一只手就能擰死她。 這樣的人,千萬不能多加招惹。 而且,也不知道沈蘊玉現在查康安查的怎么樣了。 石清蓮飛快穿好衣裳,待她穿好衣裳后,她看著床上依舊閉著眼的沈蘊玉,猶猶豫豫的道:“昨日是清蓮冒犯大人,一夜時間門,可會耽誤大人公務?” 沈蘊玉閉著眼,看不見人,只能聽見她遲疑的聲音,想起昨夜石清蓮纏著他手臂時,委委屈屈的說“怕他生氣”的樣子,沈蘊玉心口都軟了三分,只道:“未曾耽誤沈某公務,昨日之事,本就是沈某應當的。 “ 石清蓮微微松了一口氣,心想沒耽誤公務就好,趕緊把康安摁下去,叫康安再也起不來,她也好和離。 和離了,她就能擺脫江逾白,也就能光明正大養小倌,不用跟沈蘊玉摻和了。 沈蘊玉只以為她是見他沒生氣才如此寬心,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果然,石清蓮已經愛慕于他了,否則怎么會如此在意他的情緒呢? 幾句話間門,石清蓮已走到了門口,她轉身與沈蘊玉道:“大人,我先出去,您且快些收拾好,莫要被人瞧見了?!?/br> 沈蘊玉以前每次聽見這句話,都會點頭應聲的,他以前都說,“只要石三姑娘不想,江大人就永遠都不會知道”,但今日,他靠在榻間門,閉著眼道:“石三姑娘莫怕,既是沈某做下的事,縱是東窗事發,也定保石三姑娘無礙?!?/br> 石清蓮當時心里揣著一肚子的慌亂,她自問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但確實是比不上沈蘊玉膽大包天,被人堵到屋內了連氣息都不曾亂一下,她是驚的心臟亂跳,現在走出門時都覺得腳軟,自然也沒有多去管沈蘊玉說什么。 廂房的門嘎吱一聲打開,又輕輕地關上,石清蓮背對著沈蘊玉離開,自然也沒看見她跨出門時,沈蘊玉驟然睜開的、凝望著她背影的眼眸。 他像是一頭狼,盯著肥美的獵物。 她走到小廚房門口,聽到里面江逾月在與雙喜說話時,心口的混亂才壓下去。 江逾月正在與雙喜訴苦。 石清蓮一共就倆貼身帶著的丫鬟,墨言跟個鋸嘴葫蘆似的,八竿子打不出一句話來,倒是這個雙喜生了一張巧嘴,幾句話就引開了江逾月的話匣子。 “這幾日家里雞飛狗跳的?!苯庠聡@氣道:“金襄郡主鬧得越來越厲害了,她好歹也是郡主,剛入門又沒幾天,不好弄得太難看,還得惦記著定北侯的面子,惹不起,我便只能躲出來了?!?/br> “這些時日,大哥又不知道在忙什么,根本沒回江府,江照木日日在院中與金襄面對面,人都瘦了一圈,金襄一發瘋,整個江府都不得安寧?!?/br> 江逾月說:“我也受不了了,但我一個女子,不能像是大哥一樣在外忙公務,江家本家又在西北的老家里,我不想回去 探親受苦,京中也沒什么別的地方能讓我躲避,一來二去,便也拿“給太后祈?!睘槔碛?,跑到佛院來躲清靜?!?/br> 說話間門,江逾月掃了一眼門外。 本來,她只是想來拜會一下石清蓮,露個臉,做個場面,然后便去另一個院子里自己待著的——她自從之前被石清蓮狠狠坑過一次,心中一直記恨著,就算是明面上不表露出來,但也沒辦法演出來毫無芥蒂的親熱,且石清蓮是長嫂,又掌家中開銷,深得她哥哥的喜歡,她處處斗不過,所以只能盡量避開石清蓮。 但今日她不想走,她總覺得石清蓮的廂房中有秘密,所以想硬耗著,找機會進去瞧一瞧。 說話間門,江逾月便聽見石清蓮的聲音自旁傳來:“逾月怎的來我這了?” 石清蓮踏入小廚房,便瞧見江逾月坐在桌前說話,她拿出長嫂的派頭來,江逾月便顯得越發小心甚微。 她們二人的關系實在是不大好,就算是互相坐在一起,氣氛也都怪怪的,江逾月一時也想不通找什么理由去石清蓮的廂房看,只得寒暄幾句,便尋了理由出去了。 石清蓮目送她出去。 她分的院子與石清蓮也不相鄰,隔了一片竹林,兩個院中由一條小道連通,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待到江逾月走了之后,石清蓮懸在胸口處的那顆大石頭才落地,她隱約間門覺得江逾月的到來似乎沒那么簡單,她若是想躲避金襄,有的是法子躲,何必非要躲到正德寺來? 這念頭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她走回到廂房內時,小心的伸手一推門,便只看見了一個干干凈凈的廂房。 原先凌亂的床榻已被整理捋直,那么多荒唐的痕跡一點都瞧不見了,隨之消失的還有她的一件小衣。 石清蓮記得這件小衣的下場,山中生火煮水必引人耳目,故而,沈蘊玉拿它草草的擦了他們倆人的身子,湖綠色的柔軟綢緞沾染上了濃稠白漿,被沈蘊玉折疊過幾次后,放置到了一旁。 他大概是怕石清蓮不方便處置,女子貼身之物沾了男子的東西,就算給貼身丫鬟洗都會暴露,故而直接拿走了。 空蕩蕩的廂房里,石清蓮雙手背后、摁著門板,片刻后,伸出一只手摁在了眉眼間門。 她早想過 會有跟沈蘊玉滾到一起的這么一天,沒想到來的這么快,她現在只希望,沈蘊玉不要發現她利用他的事情。 沈蘊玉這人薄情寡恩冷心冷肺,陰險狡詐心深如海,他可負天下人,天下人不能負他,他若是知道石清蓮是故意接近他、利用他,石清蓮怕她第二日就會墜湖而亡。 她得趕緊想辦法,在沈蘊玉沒懷疑她之前,徹底把康安帝姬弄倒臺,然后及時抽身。 這是一把刀,握好了所向披靡,握不好,反傷自身。 清晨,鳳回殿。 康安帝姬睡到天明,自床榻間門醒來,心情頗好的裹著天蠶絲被子抻了抻手臂。 她昨日在鳴翠閣見過了秦霜見給她推薦的那位東倭商人。 那個商人頗為油嘴滑舌,但并不惹人討厭,且恰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她只需要動用一點點小小的權利,給這個姓周的商人提供一兩條路,她便能收獲很多銀錢,然后用這些銀錢,去賺更多的銀錢。 有了銀子,她才好辦事。 她知道這個東倭商人做的是走私的生意,但是她不在乎,不就是賣一些私鹽嗎?又能惹出來什么事兒呢,左右這整個天下都是他們季家的,她從她弟弟手中分來一些又如何! 大丈夫辦事不拘小節,她要比大丈夫更強,更不必在意這些小事。 等再過半年,她便能給何采再提一提位置,說不準再過幾年,何采便能做最年輕的刑部尚書了。 只要她手下為她賣命的人足夠多,她還怕沒有權勢嗎?有了權勢,錢財便如潮水來,她想辦什么辦不成? 一個個念頭在她的腦海之中飛快劃過,她只覺得眼前一片美好,她想要的,都正在向她奔來。 思考間門,她的后脖頸漸漸發癢,她沒太在意這些,伸手抓了兩下,然后喚來宮女為她梳洗打扮。 太后的壽誕快到了,她近日來一直在練一曲孔雀驚鴻舞,打算在太后的壽誕宴上跳,梳洗后,她換上衣裳,在院中獨舞。 只是不知為何,她曬過太陽之后,身上全都癢的難受,她便回了殿中沐浴,她沐浴時,還聽見殿中的小宮女道:“帝姬,許家三嫡子又來邀約您了,帖子已經送來了,說是要邀您去打馬球?!?/br> 小宮女道:“您要去嗎?” 康安懶洋洋的泡在池湯內,道:“要去?!?/br> 許家三嫡子,許青回,是她挑選出來的“未婚夫”,許家是文人出身,滿門簪纓,許青回性子溫和,喜好山水,無心朝政,科考幾次不中后干脆就不考了,只領了個閑差,出身雖好,但無實權,雖有些妾室,但只要她一句話,就都得遣散,此后為她守身如玉,但凡敢找妾室,便要被她罰跪抽打。 若是她只是個尋常帝姬的話,這確實是她最好的選擇。 但她看不上。 見識過江逾白的手段與聰慧,她忍不得任何蠢笨平庸的男人,攀巖過高峰的人,又怎么能甘心躺在泥溝里? 她要,自然就要最好的。 不過,她看不上也得去,江逾白與她說了,她需要先穩住順德帝和太后,讓他們倆以為她想要嫁人,江逾白才能在暗中琢磨抽調,為他們以后的日子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