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心/風流俏寡婦:仙君別太愛! 第86節
抱歉,是他對拒絕桑諾的無奈。但是留下她,是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 桑諾不禁瞪大了眼。 剛剛說的那么誠懇,也像是對她有很大的愧疚,怎么輪到真正行動上,就變了樣? 只能說謝落秋不愧是阿九,騙子,他才是大騙子! 這下給桑諾氣著了,她咬著唇怒瞪謝落秋,可男人?歉疚歸歉疚,絕不松口送她離開。 桑諾當即就想?到謝長翎之前說的話。 “你要留下我,可沒有這么容易?!?/br> 謝落秋沉默良久,磕磕絆絆說道:“哪怕……一天?也行?!?/br> 桑諾抬起下巴:“你知道的,我是狐貍,天?生愛熱鬧,一天?不聽戲不打?個牌不和人?圍一圈說閑話,根本待不住?!?/br> “你這里,一天?都留不下我?!?/br> 謝落秋的懸絲境就算做的再像一個凡人?的居所,可這里住著他,就沾染上了數百年?的清冷和寂寞,就連飄在空中的梨花,也都是一成不變的,沿著固定?的方?向被吹落。 甚至于桑諾站在前庭,身側不遠處就是放著魚竿的溪流,她卻聽不見溪流的流水聲。 這里的一切仿佛都是被禁錮在某一個時間中,無人?經?過就仿佛凝固。 就像是謝落秋一樣。 或許百年?的時間對他來說,不過是彈指一瞬的不變。 謝落秋抿唇。 小狐貍愛不愛熱鬧他猜也能猜出?來??伤热贿@么說,就是不愿留下的托詞。 有托詞總比沒有好。 “你等我?!?/br> 謝落秋深深看了眼桑諾,抬袖一揮,身化如水消失。 桑諾眨了眨眼。 什么意思? 等他做什么? 桑諾雖然不知,但心中總有些微妙的感覺。 就這么被謝落秋抓了來,又禁錮在這猶如死?地的懸絲境。 她轉身。 “吼——” 臥在石桌下的三?首虎站起身來,朝著桑諾吼了一聲。 她嫌棄地瞥了眼三?首虎。 都不熟悉還湊上來亂吵亂叫,一點都沒有禮貌。 桑諾可不打?算真的留在這里等謝落秋回來。 回來做什么?兩個人?面面相覷,看著他的那張臉,勾起她全部的記憶嗎? 何必自我折磨,在不能徹底解決他之前,桑諾真的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觸。 懸絲境看起來只是一個山間小院,走出?去卻很大。 桑諾走到懸崖邊,意外地發現此處居然沒有路。 上次謝長翎明明是帶著她從這離開的。 但是這懸崖也不是幻境,懸崖邊歪歪的長著一顆巨大的榕樹。傾斜到半棵樹幾乎是橫躺的。 那榕樹的樹枝被垂在懸崖的藤蔓纏繞,藤蔓上開著嫩黃色的小花,給幾乎垂垂一死?的榕樹染上了一分色彩。 這里沒有路?那謝長翎從哪里帶著她離開的? 桑諾走到懸崖邊,那顆巨大的榕樹似乎經?歷了太多的歲月,枯燥的樹皮上寫滿了過去的痕跡。 桑諾想?要離開只能往前走幾步試試。她想?了下,抬手將發髻上的菌子取了下來。 菌子化作一把水墨傘,她撐著傘,一步步踩上了榕樹的樹干。 腳下是真實的。桑諾一手撐傘,一手提裙,在巨大榕樹的樹干上,傾斜著慢慢往前走。 身后是三?首虎似乎急了,追了過來跳上樹干,三?個腦袋爭先恐后來咬她的裙擺。 桑諾低頭瞥了三?首虎一眼。 “別像你主?人?一樣討厭,放開?!?/br> 三?首虎聽得懂也不敢放。畢竟三?首虎是靈寵,和主?人?心意相通。雖沒有人?族的感情,卻知曉一種叫做執著的東西。 主?人?執著與她。 三?首虎死?死?咬著桑諾的衣擺不松口。 桑諾拽不出?來衣擺,無法再上前一步,她垂眸,抬手凝了一團靈氣。 三?首虎尾巴都夾緊了,還是不敢松口。 下一刻桑諾一團靈氣打?在自己?裙擺上。 裙擺布料撕開,三?首虎咬下三?塊布料,她趁機快走幾步,直接走到了榕樹的傾斜之處。 低頭一看,懸崖下是云霧繚繞的萬丈深淵。 懸絲境到底處于何處,她居然直到現在也弄不明白。 這一刻桑諾忽然明白了,有時候謝長翎也還是有些用?的。 她撐著傘,提裙在纏繞著巨樹的粗壯藤蔓上坐下。 藤蔓似乎有自己?的意識,悄悄用?藤條碰了碰桑諾的手背。 這可能是桑諾來到懸絲境后,除了三?首虎唯一一個有自己?靈識的存在了。 她低頭,順著藤條輕柔的力道,用?手陪它玩了玩。 在這萬丈深淵下面,是當初謝長翎帶來離開的路嗎? 桑諾不知道,也不是很敢賭。她空無一物的時候,什么時候上賭桌都可以。 當她有了一些東西時,反而會?畏手畏腳。 罷了,大不了等謝落秋回來后再試一試。 桑諾一個人?坐在懸崖邊撐著傘發呆。 “狐貍,我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本优づつ竽蟮貜膫忝驺@出?一張臉來。 桑諾頭也不抬。 “猶豫就不要說了?!?/br> 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說,還要說出?來引誘人?。 傘還是一股腦說道。 “我感覺韞澤仙君就像是愛著你一樣?!?/br> 說完這句話,菌子怕挨揍立刻將自己?的意識藏了起來。 桑諾抿著唇,沉默了。 她想?反駁,但是想?了想?,當年?的她也會?被無微不至的阿九所引誘,一門心思覺著他愛著她。既然如此,現在的謝落秋一些行為讓根本不懂的菌子誤會?,似乎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別說愛這種事,存在我和他之間,沒得讓我想?笑?!?/br> 桑諾輕聲說道。 被無知蒙騙一次就夠。 她也是和阿九分開后才知道,原來不是無微不至的照顧,沒有底線的縱容,分別不了半刻的親昵,都是愛情。 還有一種可能。 是有目的而來。 阿九……是為了她而來。 為了她的心臟。 桑諾的手不禁捂著自己?的胸口。 胸口下空空蕩蕩,那曾經?熱烈地,為阿九跳動過的心臟,被她親手剖了出?來。 許是在放空思緒中時間過得很快,桑諾依稀察覺到身后有了些動靜。 隔著遠遠地,她聽見了煩擾聲聲的熱鬧。 她耳朵一動。 似乎有謝長翎譚智沅等人?的聲音,但是除了他們的聲音,還夾雜著一些誠惶誠恐,陌生的聲音。 “桑前輩!” 遠遠地,謝長翎似乎發現了坐在懸崖邊的她,有些奇怪地喊著她,“您在做什么?” 喊的是桑前輩,那就不能桑果了。 桑諾緩緩起身。 起身之間,被傘遮擋的粉裙化作白衣,兩個花苞髻自然垂下,身量也在短暫時間內恢復到她原本的身高身材。 她抬起傘沿。 懸崖邊,白衣狐族少女眼神淡漠,輕輕淺淺掃過,一晃即收。 懸絲境里多了不少的人?。 以謝長翎和譚智沅為首的,都是和桑諾認識的弟子。 甚至還有東門遲,以及眼睛都快睜不開的琉瓶。 站在他們身后的,還有一些穿著胥離山弟子服的年?輕修士,以及看起來格外潦草快人?一步坊的醫修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