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心/風流俏寡婦:仙君別太愛! 第2節
“還請高人救救我萬城百姓!” “好說?!鄙VZ咽下口中桃子糕,含笑抬手拂了拂。 “只要夫人能開出讓我滿意的條件?!?/br> 跪在地上的柳夫人一聽這聲音,又年輕又細軟,像極了十幾歲的少女,不由得抬頭,倒吸一口氣。 在座的哪里是什么她想象中的高階修士,居然是個十幾歲的臉生小丫頭! 梳垂髻,穿錦衣,裹斗篷,身側甚至立著一柄傘。全然是一副凡人高門閨秀的模樣! 柳夫人爬起身來,滿臉羞惱,努力壓著怒火。 “你是誰家丫頭,這般沒輕沒重亂揭榜!這里不是你能胡鬧的地方!” 桑諾也不生氣,只笑瞇瞇地問:“夫人是打算以貌取人,真的不怕得罪我嗎?” 她聲音清靈如水,很是溫柔。 柳夫人卻一愣,到底是在考慮一個問題,她或許真的有些本事呢? “姑娘可清楚您揭了榜,是要誅殺一只千年大妖的,這種任務,看著姑娘您……您當真可以?”柳夫人放軟了語氣,卻還是試探著眼前少女的實力。 桑諾聽了如此疑問,卻是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腮,靦腆地說道。 “我也知道我生得如花似玉,人間富貴花,看著不像是做這種累人粗活的,但是沒辦法,誰讓我也有一時心善,愿意拯救蒼生的時候呢?!?/br> 柳夫人傻了眼。 眼前揭了榜的人,一眼看著像是個純良無辜的閨閣少女,可哪家溫柔純良的少女能這么不要臉的夸自己? 一時間居然讓柳夫人無法分辨眼前的少女到底是涉世未深太傻,還是……太深不可測。 柳夫人情急之下,一咬牙:“好,只要姑娘能解了柳家的困,姑娘所求無論是什么,我柳家都豁出去給您辦到?!?/br> “好啊,先給我一萬靈石?!鄙VZ毫不客氣地伸出手,戴著白絲手套的手掌朝柳夫人攤開,她等不到靈石,抬眸,晃了晃手掌提醒道,“定金,柳夫人不懂規矩嗎?” 開口就是一萬靈石!柳夫人眼前一昏。深深懷疑自己這是遇上了騙錢的混子了!。 可這姑娘不管是不是騙子,她也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柳夫人立刻吩咐下去,搜羅了足足一萬靈石裝進芥子袋中遞交給了桑諾。 桑諾滿意地顛了顛芥子袋,塞入自己的懷中,而后才不管柳夫人咬著牙在胡思亂想什么,她緩緩起身,松開傘上的紅繩,撐起傘來。 “去看看你家如今的情況吧?!?/br> 桑諾自稱體弱不愿走路,令柳家準備了一頂步攆,她撐著傘坐在步攆上,四個人抬著她繞柳府走了足足半個時辰。 柳府很大,分了幾個院落,有嫡系子嗣和門徒,也有旁系子嗣外門弟子,雖是深夜,卻也都得知有人揭了榜,這是能挽救他們性命的要緊人物,眾人紛紛夜中起身悄悄在廊中翹首以盼。 桑諾懶懶坐在攆上,傘沿下視線一晃一晃,掃過中庭茂盛的草叢,寒霜里開著的艷紅色花朵,以及整個柳家無處不在的妖氣。 此處是被一只大妖徹底標記了。 “你聞到了嗎,死亡的氣息?!?/br> 桑諾頭頂傳來一個拖著尾音的低語。 她抬起頭,舉在頭頂的傘悄然張開滿是利齒的嘴。 桑諾面不改色移開視線,她的注意力落在剛剛一晃而過的漆黑廂房,并未搭理這個聲音。有趣,柳家居然有妖族和半妖。 被無視了,手中傘微微晃動,那個聲音跟著尖銳起來。 “那是千年大妖的印記!這里所有人都要死!你什么都得不到!” 夜色越深,桑諾越冷,她坐在步攆上都感覺凍得臉頰疼,一圈看下來心中已經有數,令底下門徒將她抬到該休息的地方去。 柳夫人牽著自己年幼的兒子全程跟在桑諾的步攆身后,心急如焚。 桑諾在廂房門外下了步攆,撐著傘在原地喘著氣。 明明在寒風里吹著,她的額頭卻冒出薄薄一層汗露,面頰微微泛粉,瞧著就是一副弱不禁風的病態。 桑諾緩緩收起傘,她吐出一口氣,手中的傘卻并不安分,繼續用尖銳的聲音刺耳地嘶吼。 “你追了一路什么都得不到!柳家人根本不信任你,你得不到你想要的!” 好煩。 桑諾面無表情給傘系上紅繩。 柳夫人再怎么急切一切已成定局,只有眼前這位少女會成為唯一的救命稻草,如果她不是,那也無可奈何,頂多是多死一個人。 “姑娘,”柳夫人充滿期待啞著嗓子問,“你當真有把握打贏那妖怪?” 桑諾被吵了一路的耳朵,脾性快要壓不住了,她嘴角一勾,沖著柳夫人笑得甜甜地。 “沒把握哦?!?/br> 眼看著柳夫人僵在原地,桑諾轉過身干脆利落地關上廂房的門。 這樣整個柳家都要忐忑不安一整晚了吧。 “你快死了,等你死了,我要扒了你的狐貍皮當腳墊,剜了你的血rou碾碎!” 廂房內沒有點蠟燭,只有一縷陰氣極重的月光半照著窗,透過的一縷微光勾勒著桑諾的身形輪廓。 映照在墻上的影子,狐耳一動一動,蓬松的狐尾悠閑地甩來甩去。 被紅繩拴著的傘擠出一副五官,張狂地一張嘴一開一合,露出一口利牙。 “如果讓柳家知道你現在的身體已經瀕死垂危,你猜他們會做什么?是扒了你的狐貍皮,還是抽了你的骨?” 也不知是哪個字觸動了桑諾,她直接抬手將傘干脆折成兩段。 一聲痛苦嘶吼含在嘴里,拖長了尾音哀嚎。 兩截傘在地上翻滾。 桑諾抬腳直接踩了上去,正好踩著傘上長的五官。 “我死之后你愛怎么扒皮都行?!鄙VZ心平氣和地低頭和它說,“在我死之前?!?/br> “你得乖?!?/br> 第2章 六月十五,晨起落雨,雨水滴滴聲中,還伴隨著廂房外的長廊來來回回的踱步聲。 桑諾側倚著貴妃榻一動不動,一夜未睡的她面色蒼白,唇上卻格外紅潤。 經過一夜的自我修補,傘身中段多了一圈密密麻麻的絲線,傘倒吊在門頂處,晃來晃去給桑諾匯報。 “柳家人在你門外來來回回走了快一個時辰,真有耐心,咦,這個女娃快走不動了,要摔了要摔了嘖,被這個男娃娃扶住了……” 壞心眼的傘好似沒有發生昨晚和桑諾的沖突,興致勃勃圍觀柳家人的舉動。 “壞狐貍,你一句話唬得他們整夜不敢睡,現在也不敢來攪擾你。你真的太壞了?!?/br> 桑諾只簡單做了一個抬頭的動作,唇角就溢出了一絲血跡。 她淡定地用絲帕擦去血,垂下手的時候,手指尖粉潤的指甲,也隱約有了一絲血跡在往外滲出。 傘絮絮叨叨了幾句后,驟然住嘴,等桑諾急急喘了幾口氣,才冷不丁問:“你的身體還堅持得了兩天嗎?” 桑諾疲倦地閉上眼。 夜中不得安眠,身體的虛弱日漸增加,她動一下都能感覺到五臟六腑在出血,渾身疼。 疼得讓她甚至回憶起了很早很早的時候,她也有過的一次疼痛。 “不一定?!?/br> 她說的是實話。就她目前的身體狀況,還真難撐兩天。 傘從門口跳到貴妃榻來,兀自抖了紅繩,撐開傘面。 傘飛速旋轉幾個圈兒,越變越大,傘下,數不清的菌絲垂落,將桑諾所在之地籠罩起來。 菌絲一點點爬滿桑諾的身體,伸進她皮膚下層。 桑諾半瞌著眼任由菌絲的肆意,她裸露在外的肌膚,微微泛起一層粉。 片刻后,菌絲收回。傘悻悻地落到榻上。 “你這身體破敗的,來個人推一下就得碎一地骨頭?!?/br> 桑諾還在點頭附和:“嗯,小孩子推一下我都抵擋不住?!?/br> 傘又開始了絮絮叨叨:“都怪你,非看上了人家千樓樓主的骨頭,骨頭拿到了手,也用他的魂骨養了你三年的身體。但是你現在好了,被千樓殺手追殺了整整三年,你三年都沒弄到魂骨,身體沒法修復,現在都破爛不堪了?!?/br> 桑諾聽著心煩,但她為了減少身體的損耗,選擇躺著不動只動了動嘴。 “不虧?!?/br> 的確不虧。 她的身體自從百年前起,就比旁的狐貍要衰敗的快。幸虧她狐族的天賦可以用旁人的精魂修補,這么些年她靠連坑帶騙,著實弄了不少修為頗高的魂骨來蘊養身體。勉勉強強活了百年。 而她的不虧,則是因為千樓樓主此人修為著實深不可測,和她打賭輸給她一截魂骨后,她僅靠這一截骨頭,吸取精魂都能度過三年。比之前那些只能蘊養她幾個月不足一年的魂骨,好的太多了。 雖然,千樓樓主是個玩不起的,從哪之后追殺了她足足三年。 桑諾忍不住輕嘆。 哎,要不是他脾氣太差,她還真的想回頭再去騙他一截魂骨。 她的身體真的要撐不住了。想活下去,現在只能干一票大的。 在此之前…… 桑諾勉強坐起身,將芥子中的一顆白色骨珠取出,閉眼汲取骨珠上殘存的,稀薄地,幾乎察覺不到的一點點魂氣。 那不放過一絲魂氣的摳搜樣,讓傘看著都覺著她可憐,大發慈悲決定等她死掉再動手。 “柳家人還在門外?!?/br> 桑諾休息了片刻,勉強恢復了一點氣力,她將扔在榻上的斗篷披上,而后唇無聲動了動。 “來都來了,我要柳紹的魂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