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言 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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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明天就回去了?” “嗯?!?/br> “那我跟他們一起吧,你都不來了我還待在這兒干嘛?我也走了?!蔽铱焖僮隽藳Q定,起身把衣帽間的行李箱拖出來,攤在地上就開始往里頭裝衣服,“他們怎么回去?飛機?” “高鐵轉火車?!?/br> “那得坐多久,幾十個小時?太累了。你跟小鳶說,讓他們和我一道坐飛機回去?!迸履Υú豢?,覺得我寵孩子,我緊接著道,“小鳶一個人就算了,他還帶著一個小朋友呢?!?/br> 鍛煉賀南鳶可以,但連客人一起鍛煉就過了吧。 摩川想了想,覺得也是這個道理:“那我打電話給他?!?/br> “你就說是你的主意?!辈蝗晃遗沦R南鳶那小兔崽子又犯倔,不肯接受我買的機票。 “知道了?!?/br> 掛了電話,我繼續往行李箱里塞衣服,自己的東西,帶給摩川的東西,還有菀姨要我帶給嚴初文的東西。 今年郭姝待在棚葛,沒回家過年,嚴初文不好留她一個女孩子在研究院,便也沒回海城。 晚上吃年夜飯的時候,我以為菀姨總要數落幾句嚴初文,結果她不但沒生氣,還滿臉笑意向我打聽郭姝的事。 猛然間,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好像有了合理的解釋,恍然大悟,醍醐灌頂,我突然就理解了當初嚴初文發現我和摩川之間有事時的感受——嚴初文?郭姝?他倆?!什么時候的事兒?? 菀姨知道我每隔兩個月就要往棚葛跑,干脆就把要寄給嚴初文的東西讓我帶去了。 都是些厝巖崧沒有的海貨補品,海參、燕窩,還有兩盒阿膠,想都知道菀姨這些東西真正是要給誰的。 手機微震,摩川發來了賀南鳶和那位小朋友的身份信息。 小朋友原來叫“米夏”,這名字還挺符合他性格的,像夏天一樣熱烈。 我快速買了三張明早的商務座,將航班信息截圖給了摩川。 幾分鐘后,他打來電話,說已經把截圖發給賀南鳶了。 我以為他又要說什么麻不麻煩的客套話,他這次卻沒說。 “你怎么不說麻煩我了?”他說了我煩,他不說,反倒引起了我的好奇。 “因為我發現只要我說了,你就會不開心?!彼徛暤?,“我不想你不開心?!?/br> 他竟然察覺到了,還以為他沒發現呢…… “也沒到不開心,就是不喜歡你跟我這么客氣?!蔽逸p咳一聲,“一家人的,什么麻煩不麻煩的?!?/br> 這話以前總聽菀姨說,還是第一次自己說出口,怪不好意思的。 我很快轉移話題:“冬天的衣服厚,我都要塞不下了……這幾天棚葛冷嗎?那你多穿點,別又咳嗽了……我跟你說小嚴同志有情況,我今天……” 聊著聊著,時間不知不覺過去,忽然電話那頭傳來“砰”的聲音,聽著像誰家在放煙花。 “研究院的方向?!蹦Υǔ鲩T查看情況,給我拍下一張從山上往下拍的煙花照。 看了下時間,剛過十二點,新的一年到了。 嚴初文這小子可以啊,還挺浪漫。 “新年快樂?!蹦Υǖ穆曇舭橹⑷醯娘L聲涌進我的耳朵里。 “新年快樂?!蔽逸p輕蹭了蹭貼著臉頰的手機,“明天見?!?/br> “明天見?!?/br> 掛了電話,我對著自己碩大的行李箱沉思起來,回想著還有沒有什么東西忘了放進去的。 這一想,還真有。 拉開床頭柜,我將里頭十幾盒001一股腦塞進行李箱,一下子,本就滿滿當當的箱子變得更滿了。 我覺得有趣,拍了張照發給摩川。 他不知道是不是睡了,一直沒回我。 大年初一,微信成了大型拜年現場。各種聯系的不聯系的人,零點一過,都冒了出來,開始群發新年短信。 我挑了幾個簡單回復了“新年快樂”,輪到孫曼曼時,愣了一下。 她的信息一看就是自己編的,滿滿全是誠意。 【哥,新年快樂!希望你新的一年身體健康,事業順利,遠離小人!我和mama歡迎你隨時回家吃飯!】 柏齊峰在蔡律師的勸說下已經認罪,如無意外,今年應該就能判了。由于他認罪態度好,孫琳又愿意退繳贓款,蔡律師表示大概率能夠從輕判處。所以這幾日孫曼曼也像是放下了心頭重擔,重拾笑顏。 【新年快樂!新的一年,祝你和阿姨平安喜樂,健康順遂。哥哥永遠是你堅實的后盾,你想做任何事盡管放心大膽地去做。只要你快樂,我就會支持你的所有決定?!?/br> 十點多的飛機,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七點多就到了機場,一邊吃早飯一邊等賀南鳶他們,而摩川應該是醒了,信息也在這時姍姍到來。 【有客人在,你克制一些?!?/br> 我挑了挑眉,壓根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不要?!?/br> 大概快九點的時候,兩個小家伙也到了候機室。 “叔!”米夏一如既往的活潑,“叔你好早啊,你幾點來的?” “一個小時前?!蔽艺f。 賀南鳶那小子也是一如既往的不理人,把我當空氣。 他都能和米夏做朋友了,討厭我就絕對不是因為我海城夏人的身份。我再次確定,他必然是發現了些什么。 海城飛山南要五個小時,再從山南坐車去棚葛,又要兩三個小時,等我們一行人到鹿王廟的時候,都已經是下午五點多。 因為有行李,我直接讓司機繞了點路,從后山上去,直接把車停在了廟門口。 摩川一早等在了門外,見我們下了車,便讓賀南鳶帶米夏放行李去。 我看米夏進去了,作勢也想跟,被摩川擋在了外面。 “我沒讓你進去?!彼酆?。 我拄著行李拉桿,只當沒看到:“為啥?你以前說廟里不招待夏人讓我住別的地方就算了,現在米夏不也進去了嗎?” 我當然不是真的想進去,一共就那兩個房間,真讓我進去了我都不知道跟誰擠。我就是……想招惹他,喜歡看他拿我沒辦法的樣子。 他立在臺階上,與我對視幾秒,垂下眼簾:“你俗欲太多?!?/br> 唉?現在是嫌棄我俗欲多了是吧?自己餓得眼冒綠光的時候是一點不記得了。 “這可是你說的?!蔽抑噶酥杆?,拖著行李箱轉身就走。 研究院里,郭姝外出辦事未歸,就嚴初文一個人在,給了我審問他的好機會。 “小嚴同志,看不出你啊,不聲不響地盡干大事?!蔽野演乙套寧У难a品都塞他懷里,“我還以為你過年都要留在棚葛是因為愛學術,結果你是愛師妹?!?/br> 嚴初文笑得有些靦腆:“都愛,都愛?!?/br> 兩個人站陽臺上吹冷風,我抽煙,他講自己對郭姝的感情,當中見到賀南鳶和米夏倆小孩在外頭閑逛,打招呼聊了兩句。 郭姝晚飯前回來了,看到我給她帶來的一大堆東西,一開始怎么也不肯收。我告訴她如果她不收,我是絕對不會再背回去的,并且要她自己去跟菀姨說,她沒辦法,只好謝過我收下。 本以為,我不過去,摩川晚上遲早是要發信息過來問的。誰想他這次竟然忍住了,到十一點都沒消息。 不是真的睡著了吧? 我背上背包,輕車熟路地上了山,面對神廟緊閉的大門,絲毫沒有氣餒,轉頭就攀上了高聳的圍墻。 大殿里有扇窗戶,摩川總習慣留一道縫隙透氣,我一直覺得這個習慣不太好。 手指從底部探進窗戶里,輕輕一撥,卡扣便松了。打開窗戶,我靈活地翻進殿內,反手又將窗戶合攏。 我一直覺得這個習慣不太好,因為實在太容易給人可乘之機。 試著擰了擰摩川的房門,發現能擰開,我心里嘆了口氣。這是他另一個更不好的習慣,外面的門鎖了,就不愛鎖里面的門。冬天還會關門關窗,夏天的時候經常把門敞著睡覺,窗子也會開著透氣。 是,棚葛的治安是挺好,犯罪率低,沒有誰會作死來偷層祿人的神廟。但防范意識還是要有,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掀開門前的珠簾,我推門而入,動靜不算小,一早驚動了摩川。 “誰?”黑暗中,他坐在床沿,聲音沉冷,卻沒有過多的敵意。 “你說是誰?”我將背包連同大衣一起脫在進門的地方。 跨坐到他腿上,我湊過去就要吻他,被他伸手抵在了胸口。 “孩子們都在……” “他們都睡后面,又不會過來?!?/br> 他還是低著我:“萬一晚上起夜……” “廁所離這兒那么遠,他們怎么可能會發現?!蔽椅兆∷氖?,指尖刮擦著他的手背,壓低聲音朝他耳朵里吹氣,“我自己弄好了,你可以直接進來?!?/br> 他手指猛地一抽,原本是推拒的姿勢,轉瞬成了抓攥。 只是,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看來還得下猛藥。 “頻伽,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既不可得,為何不享受當下?”我拿《金剛經》里的句子惑他。 他的手蜷曲得更厲害了些,顯然是動搖了。 “你要是真的不想,那我也不勉強你?!蔽罩氖滞髮⑺氖帜瞄_,我從他腿上起來,“我知道,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的一廂情愿?!?/br> “柏胤?!彼曇敉鲁?,終于開口。 我不理他,去撿地上的外套。 他追過來,在黑暗中握住我的手,我裝模作樣地掙了掙,他直接將我大橫抱起,丟到了床上。 翻滾了一圈,我還沒過夠戲癮,撐起身就要下床,被摩川整個壓上來,牢牢吻住。 親吻間帶上了點惱怒,動作較平時粗暴,啃咬的力度也更為兇狠。 我計謀得逞,心滿意足地環抱住他,奉獻出自己的脖頸:“唔……不是說我俗欲太多嗎……那你現在在做什么?” 我的語氣并不收斂,他輕易便能聽出我的得意,當然也就能推出,我剛才的一切行為都是為了逼他就范。 他一口咬在我的頸側,手掌沿著腰線往下,扒掉褲子:“閉嘴?!?/br> 我痛得倒抽一口氣,但仍然沒學乖,甚至是變本加厲:“……頻伽,背叛山君的滋味……是不是很爽?我也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