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言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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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卓笑嘻嘻說他突然有個朋友搬家要他幫忙,這會兒又來不了了,只能晚上來,讓我不用等他。 我聽他周圍環境嘈雜,有男有女,明顯是又在外面玩,卻也沒計較,告訴他知道了便掛斷電話。 到了晚上,劉老師組織大家圍爐夜話,一名男生正說到他親身經歷的靈異事件,明卓到了。 他擠到我身邊,貼著我坐下,一邊聽一邊湊到我耳邊撒嬌著道:“好可怕哦,晚上我都不敢一個人回去了?!?/br> 他身上濃郁的香水味熏得我鼻子很不舒服,我稍稍拉開與他的距離,喝了口易拉罐里的啤酒道:“你想過夜也行,但不能洗澡,而且要三個人一個帳篷?!?/br> 他噘了噘嘴:“三個人?還有誰???” 我看了眼對面在跟劉老師說話的摩川,吐字道:“層祿人?!?/br> “摩川?”他愣了下,眼里映照出跳躍的火光,笑道,“那他應該不會介意的?!?/br> 十點多的時候,一部分人回了帳篷休息,但大部分人仍在火堆旁喝酒聊天。明卓扯了扯我袖子,說自己想去方便,問我要不要一起。 他說話時,有意無意瞟著遠處黑黢黢的樹叢,眼角眉梢都帶上一層朦朧的媚態。 我又不是傻子,他上廁所問我要不要一起,我當然不會以為他單純是想和我并排撒尿。 “沒興趣?!蔽一沃掷锏囊桌薜?。 “好吧……”他的失落毫不掩飾,松開手,重重踏著步走開了。 我發現,娃娃臉也好,明卓也好,似乎都不太明白我的“試試”是什么意思。 試試就是試試,試試能不能產生感情,試試能不能合得來,試試有沒有必要在一起……而rou體關系,是試過后沒問題才會考慮的。 明卓不止一次明示或者暗示我,就算沒有很深的感情也可以做了再說,做著做著就有感情了,實在讓人懷疑他跟我交往的目的性。 縱然外界總傳我玩得花,人也渣,但無論是對哪一段感情,我從來都是認真的。認真地想要喜歡上他們,也認真地嘗試成為一個合格的男友。 因而當我發現明卓離開的時間已經遠遠長于一個正常的時間時,才會出于擔心,起身前去尋找。 微涼的風吹過面龐,激起體內的酒性,讓身體變得灼燙。我踩著枯枝爛葉,朝著明卓離去的方向一路尋找,最后在靠近一處溪流的地方,聽到了隱約的人聲。 “你不是……柏胤的戀人嗎?” 摩川? 聽到自己的名字,我沒有冒然出聲,轉而放輕腳步,小心往聲音處靠近。 樹林之外,摩川赤著雙腳站在清澈的溪水中,月光打在他的臉上,讓他的肌膚呈現出一種泛著冷色的白。他可能前面正在洗漱,向來扣到底的扣子解開兩個,領口直開到鎖骨下方。 而上個廁所就消失不見的明卓,此刻正無比諂媚地跪在岸邊,像條狗一樣一步步爬進溪水中。 “他啊,就是空有其表,哪像您啊……”他涉水而過,爬到摩川腳邊,臉龐輕輕蹭過對方的大腿,“頻伽,神仙……可憐可憐我吧,我不要多的,就讓我舔舔您,親親您,摸摸您……” 我扶著一截樹干,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有一瞬間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喝到假酒產生幻覺。 “我還不是頻伽?!蹦Υ?,平靜地陳述。 明卓笑起來:“那不是更好?在成為頻伽前,您可以嘗試更多快樂的事。您要是不喜歡男人,可以把我當成女人?!?/br> 我知道男人可以很爛,但沒想到能這么爛。 我受到巨大的沖擊,不自覺往前邁了一步,發出了一點響動。明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yin蟲沖腦,完全沒有察覺,但摩川第一時間朝我這邊看了過來。 泛著層銀芒的雙眸準確捕捉到我,他發現了我。厭惡,輕蔑,還有憐憫,我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些情緒,但不知道是針對我的,還是明卓的,或者是我們兩個的。 我屏住呼吸,與他對視著,血液涌上頭頂,熱度在臉部擴撒,他仿若能看破一切的目光讓我在這詭異的境況里一秒更比一秒難堪。 他好像在說,你看,我沒錯怪你吧,你們同性戀真的很惡心。 指甲摳進樹里,我一時有些分不清,明卓和摩川到底哪個讓我更生氣。 “我不喜歡女人,也不喜歡男人,更對別人用爛的東西不感興趣?!比粲袑嵸|的視線劃過我的臉,再次落回腳邊的明卓身上,摩川說出這樣刻薄的話時,臉上甚至還帶著笑意。 “別這樣說嘛?!泵髯垦銎鹉?,濕漉漉的手攀上摩川的褲腿,像蛇一樣吐了吐自己的舌頭,不甘放棄,“很少有人用過我的嘴,您可以試試,真的,我的口活兒很好……” 眼看他那手就要去摸摩川的襠,我再也忍不下去,一撐樹干,沖出去對著他身側就是一腳,將人踹到了溪水里。 “你發春發夠了沒?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人家什么人,能看上你嗎?”說著我看向摩川,冷笑道,“是吧,神子大人?” 第24章 我真的真的沒有亂搞 摩川用指尖輕輕拭去眼下被濺到溪水,臉上那點些微笑意已然不見。 “確實看不上?!彼f。 “柏……柏胤?”明卓狼狽地從溪水里慌忙起身,總算是記起用他上面那個腦子思考了,“沒有,你誤會了,我們什么也沒有!” 只是上面那個腦子看起來也沒有很好用。 “我這輩子,最恨見異思遷的渣男?!蔽覐乃飺炱鹨粔K比拳頭還大的石頭,顛了顛,森冷地望向他。 明卓嚇得要死,一步步后退:“食色性也,人之大欲。是你逼我的,我也不想這樣……你,你別過來!” 連這套說辭,也是那么符合渣男的刻板印象——自己沒有錯,錯的永遠是別人。 腦海里充斥著憤怒,而酒精更催化了這種憤怒。 誰不好找?偏偏是摩川……偏偏是摩川! 我抓著石頭就要沖上去,卻在發力的一瞬間被人從身后拽住了手腕。 身后也只有那一個人,然而我實在不懂他為什么要攔住我。 “放開!”自由的那只手一拳就上去了,結果也被輕松截住。 腳下全是大小不一的石子,我一個不穩踉蹌著往前栽去,撲進了摩川懷里。 “你喝醉了?!?/br> 耳廓有細軟的風拂過,我撇過臉,試圖掙脫。摩川手上的力道猛地增大,我立馬整條胳膊都麻了,悶哼一聲,手上的石頭應聲脫手,砸入溪流中。 “我……我先走了!柏胤,等你明天醒了咱們再細聊!”明卓一看這架勢,哪還有不跑的?一連串踏水聲后,周圍只剩風聲、水聲,以及我和摩川彼此的呼吸聲。 明明只比我高了一點,手腳也就長了那么幾厘米,力氣為什么能差這么多?我納悶地想著,卻直到無處發泄的憤怒漸漸蟄伏也一籌莫展。 “放開我?!蔽彝碎_一些,再次要求。 這次摩川沒有遲疑,一下子松開了五指。 揉著隱痛的右手手腕,我迅速拉開與他的距離:“他是他,我是我,你別以為所有同性戀都跟他那么不要臉?!边@事冤有頭債有主,明卓走了,我也沒想要找其他人的麻煩,就打算今晚的鬧劇到此結束了,“回去了?!闭f完,我平靜地轉身離去。 才走幾步,背后傳來摩川的聲音:“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想讓人覺得你們是一類,就多走正道,離垃圾遠一點?!?/br> 我難道是喜歡才專門挑垃圾交往的嗎?憑什么每次一出什么事都只怪我? 混蛋,都是混蛋! 蟄伏的怒火瞬間噴涌而出,很難說是因為酒精,還是積怨太深,我怒吼著轉身沖向摩川,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拳落在了他的臉上。 他順著慣性趔趄兩步,臉被打偏到一邊,唇角沒一會兒滲出鮮血。 “我他媽以前送錢送糖給你的時候,你怎么沒嫌我垃圾?同性戀不是正道,你的路才是正道是嗎?”我腦子根本沒在思考,所有的話語直接脫口而出,比的就是誰更刻薄,“你高貴,你了不起!你嫌我惡心,我還嫌你虛偽呢!” 攥住摩川的衣襟,冰涼的溪水飛濺而起,我再次揮拳,他卻沒有再讓我打到他。 扣著我的胳膊,他反手將我按進了水里。 腳下的溪流其實很淺,連鞋面都沒不過,可由于我撲騰得太厲害,沒一會兒衣服、褲子,甚至連頭發都濕了。 “你記得我?”我的話讓摩川錯愕,而他的反應也讓我確定,他早就認出了我。 “對啊,我一直記得你……”右手被制不能動彈,另一只手泡在溪水里,指尖插進細沙中,一點點握緊,我嗤笑出聲,“但跟你一樣,因為覺得你太討厭了,所以才故意裝不認識你!” 我不知道我的話有沒有刺痛他,不過他的壓制確實有一剎那的松懈,就像是……怔住了。 而我并沒有錯過這一難得的反擊機會,手在沙里用力一撐,扭身便將摩川壓到了水里。 上下位置調換,我騎在他身上,急促喘息著,兩只手牢牢抓握住他的手腕,舉在他腦袋兩側。 “我幫過你,你就這么報答我嗎?”我緩緩俯身,逼問道。 摩川此時渾身衣衫濕透,襯衫紐扣在扭打中也被扯掉了一顆,導致衣襟敞得更大了,若隱若現地露出他的胸膛。而唇角的血色化在水中,好似一團鮮艷的口脂。 凌亂又困頓,完全不同于平日里的他。 “我道過謝了?!比欢劾锊豢锨暮輨艃?,倒是和十一歲那年我遇到的少年一模一樣。 他這樣理直氣壯,反顯得我好像在挾恩圖報一樣。 對啊,他都謝過了,我還想怎么樣?讓高貴的神子和我手拉手做朋友嗎?我配嗎? “行吧……”我直起身,這回是真的不再憤怒了,“我幫你一回,又揍你一拳,算是恩怨兩清了。以后橋歸橋路歸路,你別來我面前討嫌,我也不去你面前招煩,怎么樣?” 長長呼出一口氣,我松開他的手,從地上起來。 他跟著起身,水滴順著他的發絲滴落下來,他蹙眉抄了把頭發,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是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復:“我們上同一堂選修課,還有一個共同的朋友?!?/br> 他低著頭一顆顆解開扣子,將襯衫脫下后一點點擰干。朦朧的光線下,他身上的每一塊肌rou都沾染了水色,順著紋理起伏,隱沒在下腹。 我身上穿著件t恤,又薄又透,被水一浸全都貼在rou上,濕冷一片。也管不上剛剛打完架的兩個男的在小溪邊赤身相見有多奇怪,我學著他的樣脫掉衣服,邊擰邊道:“不得已要見面的場合,你就繼續演唄?你不是挺會嗎?” 把t恤當毛巾那樣擦了頭發和身體,再次擰干后,我朝半空甩了甩,重新穿上走了。 還好包里我特地多帶了套衣服,回去后偷偷進帳篷換了,沒驚動任何人。 喝了酒又洗了頭,腎上腺素飆升的時候沒覺得什么,等靜下來就開始頭疼了,外頭還在歡聲笑語,我已經撐不住鉆進了睡袋。 摩川什么時候回來的我都不知道,反正睡著的時候帳篷里是一個人,醒來后帳篷里仍然只有我一個人。要不是他的睡袋有使用過的痕跡,我都要以為他昨晚沒進來睡過。 酒醒后,我對前一晚的事多少有些后悔,不知道自己怎么跟摩川發起瘋來了。但事已至此,我也拉不下臉去跟他道歉,便只好這樣算了。 反正關系一直不好,也不在乎更差一點。 實踐活動結束后,我就跟明卓分了,之后再也沒見過面。我知道他是海城人,但我們統共就交往了兩個月,一學期都沒挺過,自然也沒能摸索出對方在海城的活動區域。 況且,都快十年了,誰能想到這家伙突然就跳出來了?不早一天,也不晚一天,偏偏就是今天。 煙一支接著一支,慢慢在煙灰缸里堆積成山。不知過了多久,炒菜館的門從里面被推開,和摩川一起的那行人吃完飯出來了。 我一下坐直身體,緊緊盯住大門,但直到那些人走出十來米,摩川都沒有出現。 走了?不可能啊。 我滿心疑惑,差點要進店里一探究竟,那門被一只骨節修長的手再次推開,摩川出來了。 他站在路邊,并不往海大方向走,看著像是在等車。我發動車子,緩慢滑行到他面前,探出身子問:“你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