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主被迫遣回鄉下后(重生) 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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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著手心的頭發胡思亂想片刻,驚覺在自己的注視下,所看之處愈發猙獰。 林殊文嗓子憋緊氣:“嚴、嚴融之,你怎么這樣啊……” 嚴融之重新把澡巾蓋下,無可奈何:“寶寶,誰讓你一直盯著瞧?!?/br> 林殊文支支吾吾:“你胡說?!?/br> 話音剛頭,手指還稍微用力地抓了一下對方的頭發。 嚴融之俊氣沉穩的眉宇微微一蹙,嘴邊卻仍含笑:“好,是我在胡說?!?/br> 林殊文連忙松手,歉聲問:“揪疼了么?” 嚴融之嘆道:“無妨?!?/br> 林殊文又下意識往澡巾蓋住的方向瞅了瞅,驚呼聲被他急忙咽回肚子。 他羞于去看澡巾落下之處一瞬間的驚人變化,支支吾吾道:“我、我先回房,剩下的你自己洗?!?/br> 望著林殊文落荒而跑的背影,嚴融之搖搖頭,對澡巾蓋住的地方置之不理。 除了林殊文,他什么都不要。 ****** 倒春寒這幾日兩人一直居于院中,待春色漸濃,四周慢慢回暖,閑置養了整個冬季土壤吸飽水份,農忙的時候也到了。 林殊文在飯廳用完早飯,之后到院里看他準備的種子,除了種子,還要跟莫布家買些菜苗。 迎面而來的春風捎帶著濕潤的水汽,林殊文把蓑衣都穿上了。 他整理斗笠,很快,瞥見嚴融之走近。 嚴融之半蹲,摸了摸他的褲腿, 林殊文老實道:“褲子多夾了一層棉,不會冷著?!?/br> 又遲疑地問:“你來么?” 嚴融之:“去半日?!?/br> 林殊文問:“那賬本……” 嚴融之:“午后回來再看?!?/br> 林殊文將另一身寬大的蓑衣遞給對方,抿起的唇忍不住彎了彎。 地里早就熱鬧起來了,趁田里有水,村民早早就拎著苗子下田插種,男人女人齊齊干活,連小孩都沒空閑。 林殊文那塊地荒草長到半膝高,他和嚴融之打算先鋤草。 莫布拎著裝了不少菜苗的竹籃過來,看見兩人鋤草,也下了地幫忙。 冷冬已去,過去幾個月窩在家中取暖的村民在春忙時碰面。 莫布扯了扯自己能捏出rou的臉,想起一早碰面的同齡伙伴們,不由感慨:“殊文,過個年大伙兒都胖了,怎么你都沒變樣呢……” 他們在家里怎么捂都沒捂白,腰上和臉上的rou更是多了一圈。 反觀林殊文,膚色又白又嫩,氣色也好了不少,即使穿著厚實的春襖,絲毫沒有笨拙的感覺,依然能看出少年的身量是纖細輕盈的。 不光莫布帶來了菜苗,徐哥兒鄭哥兒也各自拎了兩籃苗子過來,遙遙喊道:“先生,這是阿娘叮囑送來的菜苗子?!?/br> 看見林殊文正在理田,兩個哥兒跟莫布一樣下田搭了把手。 多幾個人幫忙,田地的荒草很快鋤干凈,午時前就把籃子里的第一批菜苗插/完了。 林殊文向莫布和兩個哥兒表示謝意,正欲給些錢,莫布和哥兒們搖頭:“這點苗子不值幾個錢,安心收著吧?!?/br> 尤其是莫布,他家年前收到林殊文送的棉布棉鞋和手爐子,氣候越冷才越知道那幾件東西的好處,被阿父阿娘念了幾個月,送來的一點菜苗連個手爐子的錢都夠不上。 在河邊洗干凈手,目送莫布他們趕回各自的田地忙活。 林殊文忽然牽住嚴融之:“我想回舊院看看?!?/br> 他望著山野四周家家戶戶熱鬧下田的忙碌之景,忽然有些失落。 “原來聽說爹娘是在外頭過世的,可連他們的墳地在何處都不知曉?!?/br> 作者有話要說: 待修。 第70章 那次林殊文意外被王勇綁走后, 舊院更換了門鎖,且讓人定期進來清掃。 穿過小院進門,林殊文坐在堂屋的凳子上一言不發。 想起他的小菜田, 便轉去門外看,荒草讓人清理過了, 種下的蒜苗香料冒出青芽嫩葉,林殊文靠近, 伸手撥了撥幾顆蒜葉。 身后另一道陰影籠下,嚴融之半蹲在少年身側。 “有心事?” 林殊文平日想什么很輕易就能從眼里看出來, 他的喜怒哀樂, 猶如寫在白紙上。 聽嚴融之這么問,他沒多猶豫,點頭承認。 嚴融之把將要被林殊文扯壞的蒜葉子解救出來,順勢握住掌心里這只柔軟的手。 “能不能同我說說?!?/br> 林殊文仍盯著蒜苗的青葉子,輕聲開口:“嚴融之,我原來對阿父阿娘所想甚少, 盡管他們生下我,可我出生的以來的記憶,都是跟那邊的林家有關?!?/br> “所以即使知道生我的父母是他們, 也很少想起來, 對他們長的哪種模樣, 性子如何都鮮少深想過?!?/br> “這樣的我……會不會不好?” 林殊文輕嘆, 清秀白皙的眉宇添了少許憂愁。 “方才看見旁人一家子下田種地, 原來淺淡的念頭漸漸變得深刻,嚴融之, 你說會不會每年連個給他們祭墳的人都沒有?” “我、我連他們的墳頭在哪里都不知道……” 話說到此處, 少年輕愁的臉色蔓上一層迷茫, “嚴融之,你說我該去哪里祭拜他們呢?!?/br> 隨著話音,蒜苗的一片青葉終究折壞在他手上,林殊文盯著葉子失語,悄悄用手指在旁邊的土堆摳出一個小坑,再將斷開的蒜葉種在小土坑。 折/騰了一陣蒜葉子,林殊文將目標放在菜地的泥堆上,手指攪了會兒濕潤的泥巴。 嚴融之握住他的手,耐心將沾在指尖的泥土拂去。 “若殊文想,我派人出去打聽他們的消息?!?/br> 這世上除非刻意隱瞞,要找一個人的蹤跡不是難事。 一忖,嚴融之又道:“曾經我讓人留意過,大致知曉他們的住處,可這些日子未聽你提起,便不再往下尋找?!?/br> 林殊文出生之后就被調包送進林廣良家,對親生父母素未謀面,之后又經歷一世生死,從他有意無意總不愛惜自己的行徑就能看出來,林殊文會下意識回避讓他難過的舊事。 當然,他那會兒剛出生,嬰孩如何能做選擇?往后對親人怎么想或者不去想,都不怨他。 然而血緣終究是刻在骨子里的東西,心緒轉變只在一念之間,林殊文抱有念想,亦屬人之常情。 林殊文道:“過去我無法選擇,如今想找到他們見一面,哪怕在墳前說會兒話,讓他們看看我的樣子就心滿意足了?!?/br> 嚴融之口吻軟下:“好?!?/br> 答應了林殊文會找到雙親下落的請求,又把他帶到井邊,打水洗手。 嚴融之低頭,捧起少年的臉小心一吻,撫摸依然輕蹙的眉心:“莫要傷懷,我會找到他們的下落?!?/br> “……”林殊文垂眸,小聲地嘀咕了句。 “寶寶說什么?” 林殊文道:“這下又得麻煩你了?!?/br> 嚴融之眼眉揚笑:“此事簡單,”話一轉,“再說我們成了親,昨夜寶寶還伺候我洗澡,我替寶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都屬心甘情愿?!?/br> 此話一落,林殊文瞬間鬧了個大紅臉。 他腦袋順勢埋低,抵在嚴融之頸邊蹭,悶著聲含糊道:“青天白日的,咱不說這些么,好難為情啊……” 嚴融之此舉也是為了讓他輕松點,轉移心力,見他知道害羞了,自然不再提及。 兩人在舊院停留一陣,午時就回了宅子。 午飯林殊文沒什么胃口,碗里的粥被他用木勺攪弄幾番,臉色雖看不出異樣,可壓在心里的時始終沒有放下。 見狀,嚴融之到后廚拿了兩碟咸菜咸瓜干,都是林殊文之前腌制的,放一小節的干辣椒炒,就著清粥喝。 林殊文看著自己腌制的咸菜難得有了胃口,一點腌菜一口粥輪著吃,還夾幾筷子咸菜放到嚴融之面前的菜碗里,嘴邊勉強添上少許笑意。 “挺好吃的,你嘗嘗?!?/br> 嚴融之沒少吃腌菜,一來是林殊文親手做的,二來早起的時候就著清粥吃咸菜,的確比較開胃。 “對了……”林殊文主動開口,明顯有話要問。 嚴融之聽他出聲便放下碗筷,問:“何事?!?/br> 肯說話就是好的,嚴融之最不想看少年悶悶不樂的模樣。 林殊文聳聳肩膀,做出一副還算放松的神情:“還未問你出去生意談得怎么樣呢,回來只顧著照顧我,但你的事我都沒主動關懷過?!?/br> 成親過日子,不能一味索取其中一人,要互相扶持彼此關懷才能走得長遠。 這可是林殊文看書之后,并結合莫嬸莫叔悟出的道理。 鄉下人雖然不使太多道理,但他們活出了令林殊文羨慕的樣子。 田里的重活通常都是男人們去做,可莫嬸嬸每日都會在家中把飯做好送去田邊,年年月月,風雨無阻。莫叔叔去年冬日在山上采集回來的途中滾下山坡,還病了好一段日子,亦是莫嬸嬸寸步不離地照顧。 生活哪有太多大風大浪,都是些柴米油鹽的雜事,過久了,或許就枯燥了。但成婚多年的莫叔莫嬸仍是彼此最親近的伴,瑣碎平凡的雜事反而讓他們愈發關心彼此,既是枕邊人,同樣是不可分離的親人。 林殊文便決定自己也要成熟穩重些,在嚴融之需要自己的時候,能幫一幫對方。 “的確有件令我困擾的事?!眹廊谥倌炅疗饋淼捻?,微微搖頭,旋即失笑。 官海無常,生意人要揣測且穩住官場的人絕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