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主被迫遣回鄉下后(重生)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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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殊文不緊不慢把鍋洗干凈,拎回舊屋打算用鍋燒熱水。 生火一事讓他犯愁。 今日雖然放晴,但周遭許多叢草樹木的根葉都還濕著。柴火太濕生不出火,冒出的煙霧嗆得林殊文兩眼水光閃爍。 他小心抱起濕柴放在角落等它們自然晾干,由于無法生火,他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忙活一兩刻鐘的功夫,林殊文摸著腹部,把剩下的半塊米餅吃完。直到眩暈感逐漸消退,打算繼續出去沿周圍尋些干草。 干草方便生火,還能墊在木板床上躺著軟和一些。 * 春耕農忙,路上幾乎遇不到人。林殊文張望的幅度極小,能不與人打交道就盡量避開。 “哎,你誰???跑來這兒作甚?” 說話的人說完放下手里的牛繩,動作利落地跑來攔住林殊文的去路。 “偷牛賊?!” 林殊文心頭一驚,抬起臉和來人對視:“我、我并非偷牛賊?!?/br> 攔路的放牛郎虎目睜大,呆呆望著面前的少年。 “你、你是誰???” 放牛郎沒見過這樣好看的同齡人,說話結結巴巴。。 林殊文左邊耳朵不好,被人一驚一吼之后,開始有點疼。 他偏過身,小聲解釋:“我才搬進村里?!?/br> “??!”對方一拍額頭,“你就是叔父他們說的假少爺?” 林殊文垂低眼睫。 放牛郎忙道:“俺不是那個意思?!?/br> 又解釋:“方才俺誤會你是偷牛賊了?!?/br> 眼前的少年白生生的,又瘦,眼睛垂著,能看清纖長濃密的睫毛。 放牛郎呆道:“俺叫莫布,你可以叫俺阿布?!?/br> 說完還傻笑一聲:“林公子,你要尋什么???” 林殊文想盡快自己呆著,便告訴對方他想找些干草。 莫布道:“曬谷場就有干草,邊上曬的可以抱走一兩捆?!?/br> 林殊文:“……” 他不好意思白拿別人的東西。 莫布道:“都是村里人天晴的時候隨手曬的,怕哪家缺少干草用,誰有空經過了就割幾捆先曬著,誰家需要就自己拿,鄰里之間相互幫襯,不費什么功夫?!?/br> “要不你在原地等等,俺去給你拿兩把過來?!?/br> 莫布走的時候發現林公子隔著距離跟在自己身后,轉頭瞧見對方半垂的雪白下巴,如同身后有只雪白漂亮的小貓驅步跟著,心跳莫名加快。 實在是好靈俏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待修待修,謝謝大家~ 第4章 林殊文專注看路,加之刻意避開別人的視線,就沒覺察莫布頻頻回頭瞅著自己。 八寶村地廣,往前是良田數畝,水渠支流充足,往后還有許多畝專門種樹的地,這些都是莫布在路上主動與林殊文說的。 莫布道:“不過這方圓數里的地并非咱們的,更不是官家的,除了按人頭固定分到的官地,其余的地,聽村里老人說都是位一大地主的?!?/br> “這一帶的村民只要上縣府衙登記入冊,憑著紙契,再找村長核實,可以便宜幾成租這位大地主的地。但樹木種出來了都給他們,價錢按成色算?!?/br> 周圍幾個村子的住民除了打理自家分得的田地,剩下的都在種樹。之所以愿意做佃戶向地主租地種樹,皆因為有固定的進賬,無論種出多少,地主都收。 用官田種植農物,上交的賦稅比較多,若碰上季候突然變化,當季的作物收成就會遭受影響。 一場大雨、寒霜、暴雪,極有可能讓農戶們白干幾個月。 雪雨風霜,對牢固扎根在山里生長的樹木沒有那么大影響。 莫布指著山野的方向:“聽老人說有些木頭的品種很值錢,專門供給皇宮造宮殿,制作各式各樣的房屋器具,或者讓大戶人家掏錢買,每一根木的價錢咱們十幾年都掙不來?!?/br> 但一般農戶少有機會能和地主獲取珍稀樹木的苗子,周圍一帶的幾個村莊,能種中上等稀木的人家,五根手指都湊不夠。 莫布又道:“每年有許多農家跟村長報名次,再由村長把名籍交給替地主代管的管事,好苗子給哪戶人家需要層層篩選,一不定年年都選得上?!?/br> “俺還聽說那位大地主很有頭腦,反正不光咱們村周圍的地,其他地方連種藥材、種果樹的有,地主還是名大商人,生意遍布酈朝呢?!?/br> 林殊文稍微傾過右耳認真聽莫布說話。 像林家,只以收租為手段,莫布嘴里說的這位地主,究竟有多少地?不光收租子,還收種植物,更甚至名下的生意遍布酈朝? 林殊文被勾起一絲好奇,欲言又止。 話沒出口,就聽莫布說道:“曬谷場就在這兒,俺去拿捆干草給你?!?/br> 眼前有塊空地,地上用麻繩分隔出一塊一塊的范圍,有幾塊晾曬農物。旁邊零散的落著幾張木板凳,干草到處都曬。 莫布抱起一捆,正欲往少年懷里塞,動作生生停住。 他訕笑:“林公子,你的衣裳干凈,抱懷里要弄臟了?!?/br> 又自告奮勇:“我給你送回去成不?” 林殊文怎么好意思讓對方事事幫自己?親人朋友間尚且講究禮節,何況對方于他只有陌生人關系。 他輕輕搖頭,伸手接過莫布懷里的那捆干草,份量沉甸甸的。 淺色眼瞳的眸子宛若兩顆明亮的寶石,望著莫布:“多謝?!?/br> 莫布一時忘了回應。 林殊文抱緊懷里的干草走出幾步,悄然回頭,和莫布呆怔的虎目對上,連日來蒙著少許陰翳的心緒忽然輕快了些。 他聲音輕輕的:“莫布,真的很感謝你,這份恩情我會記在心上?!?/br> 莫布“啊”一聲,想追著再問,林殊文道:“別叫我林公子了,喚我林殊文就行?!?/br> 莫布傻笑:“噢!” * 林殊文抱著干草回到舊屋,一半鋪在木板床上,躺下試了試,毛刺扎著腰背,遂又展開落在床尾的外衣鋪開。 墊著干草躺在布料睡覺比睡在冷冰冰的木板上舒服點,林殊文抱起剩下的另外一半草物走向石灶,先生火,然后把鍋里的水燒熱。 他擔心晚上潮冷,走出院子外,沿四周繼續撿了一些細長的草枝木枝。 冬春時分夜色來得早,村里更是如此,窗外很快暗下。 整個村莊靜悄悄的,不像城內街側兩邊會懸起燈籠照明,時辰再晚點,周圍就會漆黑不見五指。 林殊文喝了幾口溫熱的水,把細長的干樹枝帶到床尾。他用火炭燃起一小撮干草,再把樹枝搭在燃燒的草堆上。 火光映得少年一雙淺色眼瞳明亮,他簡單洗干凈手腳,除開鞋子躺回床上。 少年瘦弱的身子籠在外衣里,又是一個雨夜,今晚能借助火堆取暖。 林殊文不敢起夜,所以晚上控制了喝水的份量。 少年一雙眸子盯著火堆出神,漸漸合起。 自從上輩子被遣回鄉下開始,時至今日,一股疲累始終揮之不去,林殊文沾了會兒床,很快沉沉睡著。 翌日,雨后天晴。 舊屋里的火堆不知何時熄滅的,林殊文能拾撿到的干柴火太少,火堆燃不了多久,是以在簡陋的環境下睡一宿,林殊文剛醒就染了風寒。 八寶村一帶適合種植農物,每年的雨水十分充沛。 昨日夜間有雨,林殊文雖烤了火,病況卻愈發嚴重,胸腔和鼻子一陣堵塞。 他使勁揉了揉通紅的鼻尖,腦子嗡嗡沉沉的。 病后容易脫力,林殊文從剩余的三塊米餅取出一塊,就著水細嚼慢咽。 習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過去生病總有人貼身照顧。 如今身邊空無一人,林殊文強忍眼眶的濕意,眼眸大抵紅了,他連忙眨了眨,咽在嘴里的米餅嘗不出什么味道,味如爵蠟。 這種時候沒什么能挑剔的,他平時少食,怕再次餓暈,盡力張大嘴吃了半塊米餅才停下。 至少,重活一次的他不該再讓自己死在覓食的路上。 林殊文做了幾次深呼吸,平復心緒后收拾昨夜燒過的火堆,準備再去河岸接點清水回來燒。 幾日沒有沐浴,這會兒他想燒熱水擦身子。 屋外,正有人交談。 林殊文側耳細聽,遲疑須臾,站在門后隔著縫隙看見莫布。 莫布和周圍的村民說話,臉上笑呵呵的,他把村民送走,站在林家舊屋的籬笆門外張望。 林殊文站在院子里,放大了聲音問:“莫布,怎么是你,有什么事情嗎?” 莫布撓撓耳朵,少年努力揚高的聲音在他聽來就跟貓叫似的,輕聲細氣,聽完心里還會泛癢癢。 他傻笑一聲:“天微微亮就跟阿父下田做了會兒農活,路過這道就來看看你?!?/br> 林殊文盯著腳尖,慢慢挪了幾步,朝籬笆門走近。 他問:“莫布,你知道附近哪里能撿到更多干柴么?” 莫布聽少年悶悶的嗓音,不由關懷:“夜里著涼了?” 皮色黝黑的少年盯著林家破損的籬笆門,窺見林殊文容色憔悴,暗暗心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