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的愛他,又怎么會為我動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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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囂夜色逐漸淡化模糊,陳暗的視線里,唯一清晰的只有姜柳那一張一合的嘴唇。 他雙手交迭在桌前,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姜柳也不再吃東西,她目光帶了點呆滯,不是那種飽食后血液涌向胃部的呆滯,更像是因為餓了太久后的疲軟乏力,但她對面的氣壓太低,導致她也無法再繼續進食了。 這個時候,陳暗忽然輕笑了聲,他把自己低垂的目光重新投落在姜柳身上,他傻乎乎地問她,所以你不開心,是怕我的出現,會阻礙你成為吃穿不愁的富太太? 姜柳猶豫了片刻,沒否認,對。 陳暗卻一掃剛才的頹態,他身子前傾,往她那處湊近了些,笑起來的時候兩排牙齒白得像是糯米,他眼底閃過一抹狡黠,可是姜柳,如果你真的愛他,又怎么會為我動搖呢? 姜柳心一顫,她刻意回避的那點東西被他毫不留情地戳穿,她臉上的尷尬躲閃不及,只好硬著頭皮否定道,你想多了。 陳暗正欲趁著這點“上風”趁勝追擊,卻見姜柳拿起自己的手機,邊往外走邊說道,我吃飽了,回去吧。 陳暗知曉她在刻意回避,但又拿她沒法,只好起身跟上。 回去的路上,姜柳沒有再摟上陳暗的腰,她兩手撐在摩托車身旁側,電摩速度慢,她這個看似不安全的動作,倒也不真的具有什么危險性。 晚風撩人,風里夾雜了點干凈的書墨香,下午中四班上圖畫課,姜柳在畫紙上涂涂抹抹,身上便沾了點紙墨書香,這香味像是已具備了自由意識,不受控地往陳暗鼻子里鉆。 也不知是被這味道蠱惑了心智迷了眼,還是年少時為了和姜柳坐在一起,假意稱自己近視的那句謊話在此刻兌了現,他竟沒看到前路正中央橫著塊石頭。 隨著撲通一聲,二手電摩老馬失蹄般地剎住了車,姜柳一個沒防備,前胸便直直地撞上了陳暗的后背,少年已成長了男人,原本嶙峋的后背也凸顯出了肌rou線條,她的柔軟貼上他的彈性,像磁鐵的陰陽兩面牢牢地粘合在了一起,一時間誰都沒有動彈。 等姜柳緩過神來,便飛速地跨步下了車,她摘下頭盔,明明什么都不懂,卻偏要半彎著腰,去查看電摩前面那只正在癟氣的輪胎,怎么辦,還能騎嗎? 她問陳暗,卻沒看他,泛紅的耳朵在夜色的遮掩下勉強可以蒙混過關,陳暗反應過來,將電摩靠邊停好后,便蹲下身來查看前胎的癟氣情況。 石塊鋒利,劃破了輪胎皮,但好在前胎皮厚,陳暗估摸著還可以再撐一段路。 姜柳靠過來,怎么樣了? 陳暗沒留意姜柳的靠近,他側過臉,問題不大,就是要……但話卻被她臉部的溫熱觸感給攔在了喉嚨里。 他沒嗅到那陣書墨香越靠越近,她也沒料到他會忽然轉過頭,兩人不期然撞上,他的臉擦過她小巧挺翹的鼻尖,力道不大,但她仍捂著泛紅的鼻尖,羞惱地跺了下腳,沖他不客氣地喊道,陳暗! 陳暗后知后覺地連退兩步,他嘴里一個勁地道著歉,眼里的星光卻遠勝過頭頂那片星空。 這是他在淮海見到她以來,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嬌態的一面,一如年少模樣。 但姜柳的嬌憨只有短短一瞬,片刻之后,她便又是那個“不近人情”的姜老師了。 這一次,不等姜柳催促,陳暗便主動拍了拍電摩后座,招呼她道,走吧。 接下來的路程里,陳暗卯足了勁,卻還是在離帝景小區幾百米的路上被迫停下了車,前胎茍延殘喘,看樣子只吊著最后一口氣了,陳暗把姜柳放下車,正要停好車步行送她回家,她卻對他揮揮手,算是做了道別。 陳暗目送她漸行漸遠,心中沮喪無處發泄,只好憤憤地踢了腳破輪胎,因為他知道,“再見”的意思是,期待下次還能見面,而她說的那兩個字卻是“走了”,意味著她不想再和他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