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韻藍,你發什么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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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即將要面臨的法律懲處,趙誠率先慌了。 以往他也不是沒有搞過別的女生,對方被他威逼利誘發生關系后,哭哭啼啼的有,破口大罵的也有,但無一例外,最后都可以用錢來搞定。 他知道姜柳不能靠錢收買,否則他就不會被他爹送到外面親戚家去讀書了,但她不在乎錢,總得在乎名聲吧?而且她還是從大城市來的,難不成等到她離開檀山的時候,身上還得背個“被人搞過的破鞋”這一標簽,正是因為趙誠是這么想的,所以在倪韻藍找上他之后,他立馬就答應和她聯手,打算好好整一整這對“jian夫yin婦”。 可是……他慌亂地瞥了眼神色不變的倪韻藍,心里生出些憤憤來,明明當時是她出的餿主意,現在自己這邊急得要死,她倒還像個沒事人一樣,好啊,既然她這么冷靜,那就別怪他把這口鍋朝她扣過來了! 是她!都是她主使的!我就是一時沖動,被她慫恿了幾句就回來了,你們別搞錯了,我……趙誠越說越激動,眼看著他就要上前去拽倪韻藍,兩個民警便立馬把人帶下去冷靜了。 接下去還有筆錄要做,他這個狀態可不行。 詢問室里又安靜了下來,但沒有人的神經是松懈下來的,民警在詢問倪韻藍的時候,她眼睛卻只盯著另一側站著的那個人。 無論民警問她什么,她都不肯說,直到民警覺出點貓膩,將陳暗帶到她面前,問她和他是什么關系時,倪韻藍那張紋絲不動的臉上,才出現了一絲裂痕。 有一縷意味不明的笑從這條裂紋里鉆出來了,她朝陳暗頷了頷首,語氣輕佻,他呀,他是我男朋友。 陳暗剛皺起眉,就聽見姜柳在身后駁斥道,你胡說什么?他怎么會是你男朋友! 眼看著姜柳要從椅子上站起來,姜蕙心連忙拉住她,你別激動,警察在問話呢。 姜柳咽下胸口怒意,順著姜蕙心的意又重新坐了下來。 民警轉頭問陳暗,她說的是真的? 陳暗搖搖頭,否認了,民警明白了,正想板起臉,讓這個屢屢不配合的小姑娘老實點,就見她盯著門口來人的方向,一字一句咬得很清楚,像是要讓所有人,一字不落的都聽到。 她說得對,你都沒和我睡過,你怎么會是我男朋友? 倪韻藍譏諷道,但一轉眼,她便已換上了另一副模樣,她笑得很是愉悅,這是她自昨晚以來所露出的第一個笑容。 不過陳暗,我很好奇,昨天晚上你把她帶走后,你們去了哪,都做……了些什么? 她故意把那個“做”字拖得很長,像拽著一根小尾巴,在地上拖拽出一道濡濕的痕跡。 姜柳氣得直接破口大罵,倪韻藍,你發什么瘋! 倪韻藍見她中招,趕忙又激了一把,她故作驚訝,所以你承認了,你和他…… 她點到為止,但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了她未開口的意思,姜柳又氣又急,正要甩開姜蕙心的手沖過去,就見兩道身影一前一后踏了進來,竟是姜山海和陳冬燕。 姜山海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姜柳一眼,旋即便來到陳暗面前,他手攥成拳,正要好好收拾一下這個“欺負了”姜柳的小子,有人卻比他更快了一步。 陳冬燕高高地揚起手掌,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了陳暗一巴掌。 混賬!就算是談戀愛,也該知道分寸! 這一個巴掌,直接就阻止了姜山海不知輕重的拳頭,這短短兩句話,也直接挑明了姜柳和陳暗的關系,間接性地幫陳暗撇清了“欺負人”的嫌疑。 雖說兩人年紀尚小不提倡早戀,但頂著“戀愛”名頭發生的關系,至少是在雙方都自愿的情況下。 陳冬燕語氣很生硬,但目光一落在陳暗那張被打紅了的臉上,便擋不住眼神中淌出的疼惜。 但戲要做足,她扯了扯陳暗的手臂,要將他帶走,陳暗卻不肯,知子莫若母,陳冬燕哪會不曉得陳暗的心思。 她嘴上罵罵咧咧著,卻是悄悄地同陳暗講道,你留在這,不但幫不到她,還會讓她的處境更難堪,你自己想清楚。 陳冬燕說到這個份上便不說了,她等著陳暗自己做決定,陳暗的目光卻越過她,與她身后那道急切焦灼的目光對上了,陳暗一對上姜柳的眼睛便懂了她的意思,她寬慰地朝他笑笑,又朝陳冬燕站著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是她沒事,他可以放心地同陳冬燕先回去。 陳暗神色黯然地點點頭,他朝余火未消的姜山海深深地鞠了一躬,隨后便被陳冬燕給拉走了。 而倪韻藍癡迷地盯著那道逐漸消失的背影,腦子里想的卻是昨天晚上在檀山旅館的201房間里,陳暗一把推開赤身裸體的她,他轉過臉去沒看她,卻終于肯大發慈悲地回答她上次的那個問題。 為什么不能接受我呢,陳暗? 因為我媽做這種事,是走投無路,是因為要養活我這個拖油瓶,而你做這種事,是自輕自賤,自甘墮落。 他沒說出口的那句話是,我怎么可能放著天上的月亮不摘,而去路邊采一朵人人皆可得到的野花? 而現在,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派出所大門外,倪韻藍也只肯在心里嗤笑一聲,她跟陳暗,究竟是她愛而不得犯賤呢,還是他愛得可憐又卑微才更犯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