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陰郁權臣弟弟后 第435節
書迷正在閱讀:崇青(1v1h)、何愿(鄉村小城1V2)、真心話就是你、靠岸、只對哥哥的信息素不過敏怎么辦(骨科 1V1 甜H)、食物鏈頂端的監護者們、和頂流親爸上綜藝躺平后、開局就較真,對面被我嚇到報警、穿成土豪的嬌氣包假閨女、八零之改嫁前夫他上司
過了一會。 李崇終于睜開眼,看著徐沖說道:“這事不好查?!?/br> 徐沖見他并沒有一口回絕,心下不由松了口氣,沒有回絕就是有希望,他忙道:“微臣知道,微臣只是不愿那個孩子辛苦多年卻只是得到這樣的結果,不管結果如何……” 徐沖說著忽然又跪了下來,俯首朝李崇的方向鄭重道:“微臣請陛下徹查,至少……給那個孩子一個公道,讓他不用懷疑自己?!?/br> 李崇看著徐沖這副模樣。 不知為何,他竟然覺得有些可笑。 他跟裴行時那般愛慕崔瑤,甚至于在她死后都念念不忘,卻置她辛苦生下來的孩子于不顧,反而是徐長猛這個局外人不辭辛苦、奔前走后,甚至不怕因此得罪他。 ……真是可笑至極啊。 “陛下……” 耳旁再次傳來徐沖的聲音。 李崇看著他抿唇沉默半晌,終于開口:“去宣莊文和、陳近遠、袁野清過來?!?/br> 這三位正是此次批改考卷之人。 馮保應聲往外退去。 徐沖也終于長松了口氣,不管結果如何,至少如今是個好開端。 “還不起來?” 李崇見他還跪著,嘖聲:“你這破膝蓋不想要了?” 徐沖嘿嘿一笑,這時候倒是也有閑功夫和人說起家常來了。 他一邊說著沒事站起身,一邊道:“這陣子七秀給我弄了個艾灸的古法,已經很久沒疼過了?!?/br> 李崇見他此刻一臉婚后高興的模樣,全不見從前和姜道蘊剛成親時的憋悶樣子。 不禁也有些替他高興。 正欲說話,卻見馮保忽然又急匆匆走了進來。 只好停聲。 目光看向他,等著他出聲稟報發生何事。 “陛下,袁大人來了?!瘪T保躬身上前與李崇說道。 這話一出—— 不僅李崇有些驚訝,徐沖也十分意外。 兩人對視一眼之后,李崇開口說道:“讓他進來?!?/br> 馮保忙應聲走了出去。 很快殿中便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袁野清依舊是那身官袍,卻不似平日那般整潔干凈,神容也頗有些憔悴。 他今日在禮部待了許久。 足足一個時辰,他與那位蔣大人一起翻閱考卷,卻根本找不到他當初批閱的那份考卷,有那么一剎那,他甚至以為自己當日怕是做了一場黃粱夢。 根本沒有這份考卷,一切只是他的臆想。 可事后他突然萌生想法,又與蔣大人一同數了下考卷。 ——便發現今次考卷只有九百九十七份。 除去之前登記在冊,未能參考的那些學子之外,還少了一份。 當時袁野清便察覺出不對了。 只是那時他并未表露于面,交待蔣大人先不要把此事說出去之后,他又親自跑了一趟陳家和莊家,找到陳尚書和莊學士,問了他們可否當初有批閱過那份考卷。 都得到了沒有的答案。 袁野清便清楚問題大概是出在他這了。 他又立刻著人去喊來貢院的那位宋吏,從那位老吏的口中,他知道當日他來拿卷子的時候,那份卷子便不見了。 那位老吏聽他詢問還十分奇怪,表示道:“當日門前那兩位侍衛小哥還與小的提了一句,說您夜里審查到一份考卷十分滿意,可小的在拿走考卷的時候卻并未看到有高分的卷子,不過當時小的也只當是那兩位小哥熬了一夜熬糊涂了,便也未曾多問?!?/br> 事情到這已然十分清楚。 有人趁著他睡著的時候偷偷拿走了這份考卷,試圖瞞天過海。 也的確差點被他弄成功了。 倘若他不是一時興起想去禮部看看這份考卷的主人究竟是誰,或許誰也不會知道曾有那么一份考卷。 袁野清平生最恨有人在科舉一事中搗鬼作亂。 他曾深受其苦,自是不愿再有明珠蒙塵,所以在了解清楚事情的經過之后,他便立刻進宮了,也不顧當時天色已晚。 而此時。 外面天色早已漸漸黑了。 殿中也開始有宮人默默點起了宮燈,袁野清一路大步走來,神色陰沉難看。 見圣上于寶座之上安坐。 袁野清正要向他請安,余光一掃,卻見殿中還有一人。 待看清他是誰人之后,袁野清不由神色微頓,但也不過片刻,他便又收回視線和李崇長揖道:“陛下,微臣有事稟報?!?/br> 李崇見他步履匆匆、神色難看,心中忽然滑過一個念頭。 “袁愛卿可也是為了科舉一事而來?” 袁野清滿身的怒氣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倏然一頓,他神色微怔,甚至不受控制地抬起頭看向面前不遠處的圣上,震驚道:“圣上怎么知曉?” 又想到圣上說的那個“也”字。 也? 所以還有其他人早知道這事了? 袁野清的目光忽又落在徐沖的身上,如今殿中只有他。 難道是他……? 徐沖同樣一臉震驚地看著他。 很快,袁野清便瞧見這位從前一向對他橫挑鼻子豎挑眼的誠國公竟然一臉激動地站起身,看著他問道:“你查出了什么?” 他這樣的反應讓袁野清更為驚訝怔楞。 過了好一會,他才回過神,與徐沖同樣拱手之后,他看著李崇答道:“陛下,今次考卷少了一份,有一份學子的考卷不在其中,臣懷疑是有人故意拿走了這份考卷!” 錚錚之音剛落。 耳邊就傳來了徐沖的聲音:“……果然是這樣!” 徐沖事先曾想過無數個可能,其中便有這個可能,只是真的從袁野清的口中知道這個答案,徐沖還是氣憤不已,他怒攥著拳頭沉聲道:“到底是誰要害阿郁!要是讓我查到,我——” 后面的話礙于李崇在場,沒有說出來。 阿郁? 是那份考卷的主人嗎? 袁野清心下一動,忽然想到那位住在誠國公府中的裴家二公子好似單名就是一個郁字。 難道…… 袁野清心下微震。 若是他沒記錯的話,那位裴二公子今年才不過十六。 袁野清既驚訝自己竟然就找到這位考卷的主人了,也驚訝這位考卷主人的年紀竟然那么小,他最初看那份考卷的時候,以為這位考生怎么也該有二十出頭了。 心下如何震驚,袁野清暫且未表。 而是就著徐沖的話繼續往下說:“微臣查過所有的考卷,發現不僅原卷不見了,就連譽寫的卷子也同樣不見了?!?/br> 他又與二人說道這份卷子不見的時間。 “先前來時,我曾去陳府和莊府問過陳尚書和莊大學士,他們二人并不知曉這份考卷,微臣又問過當日來收卷的老吏,他也未瞧見。以此可以推斷,當日這份考卷是在我入睡之后,老吏過來收卷之前沒的?!?/br> “那人想必十分熟悉這位考生的字跡,他先通過字跡找到原卷,而后又按照原卷找到譽寫過送到我們這邊批改的卷子,最后把兩份卷子全都拿走,試圖以這樣的方法瞞天過海!” 袁野清即便早已知曉,但再次訴說此事還是氣憤不已。 他近來本就消瘦不已的臉頰緊繃著,薄唇也緊抿著,待說完,便又朝李崇的方向長作了個揖:“除了微臣,當日微臣門前守著的兩位侍衛以及那位老吏,如今都已被微臣著人看護起來,陛下何時想見都行?!?/br> 說罷。 他又忽然一撩官袍跪了下來。 “此時罪在微臣,倘若當日微臣能再小心、仔細一些,也不至于讓賊人偷了卷子?!?/br> “袁愛卿不必如此?!?/br> 李崇說著讓馮保親自把人扶起來,等袁野清起來之后,他才又沉聲說道:“再小心也抵不過有心之人,不過原本的卷子已經不在,除了愛卿之外也無人再看過這份卷子,空口無憑,到底無法作為根據?!?/br> 李崇一邊說一邊轉著手中的佛珠,長睫微垂,遮住眼底的眸光。 徐沖一聽這話,下意識要說那份卷子的事,但想到來前悅悅說的那番話又只能住嘴。 即便郁兒有默寫的本事。 可原卷不在,縱使袁野清看過又有何用,誰又會相信? 旁人只會覺得是他們勾結串通。 他心中忽然一陣無力。 沒想到事情還是只能走到這一步。 所以只能這樣眼睜睜看著郁兒和今次的秋闈失之交臂了嗎? 徐沖不知回去該如何與郁兒說起這個結果,縱使之后找出害他之人,又有何意義?失去的終究是回不來了。 徐沖沉默地站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