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陰郁權臣弟弟后 第3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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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云葭到時候選擇一力承擔。 云葭似乎有些猶豫,但看著裴郁望向她的目光,還是點了點頭,輕聲應了好。 按照往常時候。 如今離桂榜出來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倒是正好在父親成完婚后了,這也是云葭原本打算的時段。 “對了?!?/br> 裴郁想到一事,忽然說:“我今日在街上碰到一個長得很像袁野清袁大人的少年,袁大人他會不會……” 云葭一愣。 等反應過來,知道裴郁說的是什么意思,云葭下意識搖了搖頭:“不會,他與她從小一起青梅竹馬長大,不管他對我們一家造成了什么傷害,但在這件事上是無從摘指的?!?/br> “大千世界,可能人有相像也不一定?!?/br> 裴郁聽她這樣說也就沒有多想。 他今日本也只是匆匆一瞥,并未看太久,這會也就只是牽著云葭的手不在意地說道:“那許是我看錯了?!?/br> 第351章 考卷 貢院。 自打秋闈結束,袁野清被天子授予這等差事之后,他就日夜待在此處,沒再出去過。 這對袁野清而言,倒是讓他短暫地松了口氣。 回京已經有一段時日了,可日日面對蘊娘,他卻還是沒辦法把那件事和盤托出。起初是見蘊娘身體不好,不敢告知她怕惹她傷心難受,可后來日夜跟蘊娘和兩個孩子待在一起,看著這副和睦融融的模樣,他就更加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他怕這一說,有些事就再也回不來了。 也因此,能抽出一段時間離開蘊娘和兩個孩子,一個人,袁野清其實是松了口氣的,要不然袁野清真不知道整日在家中面對蘊娘和兩個孩子,他會怎么樣。 為官十余載。 袁野清無論何時,面對何人何事,他都心性堅定,從未更改過初心。 也正是因為他這個性子和不畏強權的模樣才會在這個年紀就坐上這個位置,如今又被授予批閱恩科這樣的機會。 可在這件事情上,他卻第一次成了小人、成了逃兵。 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蘊娘和兩個孩子,他也同樣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那個孩子。 不管怎么樣,那個孩子是無辜的。 夜已經深了。 袁野清批閱了一日,已經有些頭暈眼花了。 兩旁燭火通明,里面的蠟燭已經更換過一次。 燭火隔著薄薄一層紗罩,永不停歇地燃燒著,桌上那一沓考卷已經批閱完,袁野清暫且先揉著眼睛站起身,打算稍稍歇息片刻。 他起身踱步到窗子旁。 推開漆紅槅窗,窗外無人,只有門前有兩個守衛不辭辛苦地站著崗。 聽到里面傳來的動靜,還以為袁野清有什么需要,忙恭聲詢問:“大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袁野清道:“無,我休息一會?!?/br> 門外侍衛聽他這樣說,自然沒有旁話,只又說了一句:“大人若有什么吩咐,盡管同我們說?!?/br> 在貢院的這些時日—— 為了以防有人互通消息,或者勾結串通,三個批閱卷子的大人都是不在一道的。 人也不準出去。 一日三餐和起居住行都只能在這間屋子里完成。 但除此之外對他們卻是格外縱容,幾乎是到了有求必應的地步。 前幾日那位翰林院的莊大學士半夜忽然想吃走馬巷王娘子家的烤豬蹄,也有人為他不辭辛苦大老遠去買來。 還有那位吏部的陳尚書…… 他對吃的倒是不挑剔,但對一應住行卻是要求頗多。 大到被褥枕頭、小到香料、墨水,都有專門的癖好,非用那些不可,若不然就睡不好。 相比于那位莊大學士和陳尚書,他們屋里這位袁御史對他們已是十分優待了。 平日都是給什么吃什么,從來也沒主動要求過他們什么。 倒是讓他們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恨不得他要求點什么,要不然,他們這也太輕松了。 袁野清答了聲好。 外頭再無別的聲音,袁野清便閉上眼睛享這一時片刻的安寧。 秋日夜里的風已經有絲絲涼意了。 此刻輕輕拂在他的臉上,讓袁野清頓時覺得清醒了不少。 他長舒一口氣,把心中的濁氣盡數吐出,但舉頭望月,他心中的愁緒卻不減反重。 如今家里還不知道。 星洲那邊又有路青看著,倒是不必擔心什么。 可貢院并不是長久之處,他總要出去的,等批閱完這批卷子,他也就到了要去面對現實的時候……屆時無論如何,他都得跟蘊娘把此事說了。 要不然他對星洲也不好交代。 只是想到這,袁野清就覺得頭疼欲裂,指腹搓揉著疲憊至極的眉心,袁野清又重新閉上眼睛,長嘆了口氣。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聲音:“這是新拿來的卷子?” 袁野清聽外面侍衛這樣說便知道這是又有新的卷子送過來了。 他不愿讓人瞧見自己如今這副模樣,便收回手負于身后,等聽到門外又傳來一聲“袁大人,宋吏送卷子來了”。 “進來吧?!?/br> 他應了一聲。 外面應了是,很快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衣著整潔的老吏走了進來。 “袁大人?!?/br> 老吏進來之后先放下手里的東西跟袁野清拱手作了個長揖。 “嗯,桌上的卷子已經批閱好了,你拿走吧?!痹扒逭f了一句。 老吏應聲。 把手里的考卷拿過去,又把桌上的考卷拿過來,簡單翻閱了一番,他問袁野清:“今年的考生,大人可有滿意的?” 袁野清清醒過來了。 他合上窗,重新過來了,聞言便說:“尚無?!?/br> 老吏顯然也不是第一個聽到這個答案了,他笑著跟袁野清說道:“莊大人和陳大人那邊也是這么說的,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選出幾十個,這一年年的,咱們北方這邊的學子倒是越來越差勁了?!?/br> “南邊多文人,古來南邊比起北邊就要更重視些科舉,能人多也不足為奇?!痹扒遄约阂彩悄线吶?,還是文人最多的臨安人。 不過他自己倒是并不覺得南邊學子就一定要壓過北邊的學子。 對他而言都是一樣的。 無論是什么地方的學子,最終都是為大燕效力。 “以前也不是沒有北邊比南邊厲害的先例,之前就有幾屆狀元出自北邊的?!彼终f了這么一句。 老吏這么多年一直在貢院,自然也是知道這些的。 他點點頭,還想跟袁野清再說幾句,見他眉眼疲乏,便也未再多言:“那您繼續看著,我把這考卷送到陳大人那邊去?!?/br> “夜深,燭火熬眼,大人再看會也就歇息吧,這還有段時日呢?!?/br> 老吏走前又勸了一句。 袁野清沖人溫和一笑:“多謝老丈?!?/br> 老吏笑著搖了搖頭。 拿著東西走了。 考卷采用的是糊名法和謄錄。 考生考完之后,先著人把關于考生的名字、籍貫全都封印起來,以防被人提前知曉身份,又因為這些年參加秋闈的宗親士族也越來越多了,堵不如疏,一味地在朝中找那些無根無基的清流也不是法子,何況也難保有人提前傳遞字跡的,便又多了一項謄錄。 考卷封印起來之后由專人把每一份考卷謄錄下來,然后再把這些謄錄的試卷送到批閱考卷的大人手中,由他們批閱。 每一份考卷需要三位大人一起批閱打分,最后由人統算分數,把最好的那些考卷送于宮中由天子親自查閱,再定名次。 這一項工作,耗時之長、用人之多,可謂是十分復雜。 可挑選人才本就不易,也因此在這其中能夠脫穎而出的那些學子本就要比其余待詔、封蔭或是經由別的途徑選拔的人才要高人一等。 內閣之中也多是由翰林院所出的學子。 也就有了“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的說法。 雖有老吏勸說。 但袁野清還不困,他這些時日都是困到極致才能入睡,與其耽誤時間,倒不如把時間花在正途上面。 他又喝了一口冷茶,清醒了一些便繼續翻看起這次送過來的新卷子。 他早年在南方當過差,也見過南方學子平日所做的文章、策論,說句實話,他這幾日看下來,實在沒有一份考卷能讓他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又看了幾份,也都是中規中矩,八股做得不錯,策論卻差強人意,至于應用文就更是差強人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這些考卷可能要送至宮中由天子查閱,用詞皆是小心、謹慎,生怕寫錯一個字便獲了罪。 袁野清看得直搖頭。 他能理解那些學子所思所想,從前他參加科考的時候也曾與同窗探討此事。 曾經就有學子因為說到了真正的民生問題,讓天子震怒,徹查所處之地的官員,雖說那篇文章飽受贊揚,可那位學子卻并沒有入仕,反而還被人打壓了,最后郁郁不得志。 但袁野清覺得苦讀多年,本就是為了一展心中抱負,若只是做那隨波逐流的水,又有什么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