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陰郁權臣弟弟后 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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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瑯聽到這話還是有些沒忍住撇了撇嘴,他當然還生氣,他聽到姜道蘊的名字就沒法不生氣,他這輩子最厭惡最恨的就是姜道蘊了,知道她現在在外面,他就恨不得出去把她趕走,別說讓她進府了,就連他們的大門,他都不想讓她站著! 可他不想惹阿姐生氣,所以徐瑯還是忍耐地抿了單薄的嘴唇,然后看著云葭問道:“阿姐想見她嗎?” 如果阿姐想見,他可以忍耐。 云葭其實并無所謂見不見的,她對姜道蘊早就沒什么感覺了,失望不再、怨恨不再、愛意和期待自然也早就不在了。 她來或是不來,對她而言也就那樣。 只不過她畢竟是長輩,外祖母外祖父又都還在人世,倘若日后讓他們知曉難免他們左右為難、心生哀愁,那兩個老人家一輩子無愧于天無愧于地卻總覺得愧對他們一家,上輩子因為不在燕京沒能勸阻圣上放過他們家讓外祖父自責了許久,之后阿爹和阿瑯出事更是讓兩個老人大病一場。 她可以無所謂姜道蘊如何,卻不能不管那兩個自幼疼愛她的老人。 何況拒之門外也不像話,外面來來往往那么多人,回頭傳出什么名聲,吃虧的終究還是他們自己。 她知道阿瑯的心結,也怕他看到姜道蘊后更加生氣,收回覆在徐瑯頭上的手后,她便與他說道:“她畢竟是長輩,既然來了便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你若不想見她就先去書院,可好?” 徐瑯自然不肯就這樣離開。 阿爹心里還有那個女人,阿姐又向來心軟,他要是不在,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受那個女人的欺負?!他冷著臉說:“我不走!” 他說話的時候看向門外,眉目陰鷙聲線低沉:“我倒要看看那個女人今日過來究竟要做什么!” 他非要如此,云葭也勸不動,便也沒再勸。 她跟岑伯說:“岑伯,去請袁夫人進來吧?!彼@一聲迥然過往的稱呼,徐沖陷入回憶中未聽見,徐瑯還在生氣也沒注意,只有岑福一個人聽到了。 他豁然抬頭,不敢置信地看向云葭,看見的卻只有一張溫和從容云淡風輕的臉,在他不敢相信的目光下,她似乎知道他在驚詫什么,卻也只是溫和地與他一笑:“去吧?!?/br> 第50章 你如今可如意了? 姜道蘊還坐在馬車里。 側窗的卷紗簾被丫鬟卷起,露出外邊的風光,從姜道蘊所坐的位置望出去,正好看見那塊金漆黑底的誠國公府的門匾,那是太祖皇帝親賜,上面還雕刻著屬于太祖皇帝的私印。 明德。 底下廣開的兩扇承襲了百年歲月的朱紅底漆大門上還飾有九排金漆門釘。 時下有一條不成文的條規,大門上門釘的路數多少代表著這個家族的地位和名望。 例如普通官宦人家大多為五路門釘,這還不是所有官宦人家都能裝飾門釘的,不僅得看你的品級還得看你家中的條件,像曹家這類新秀自是沒法的,如袁家,袁野清這般品級頗高但自身并無多少家底,也不會以門釘裝飾門面。 而像好的那些。 宗室皇親的大門大多裝有十路,至于皇宮則代表最高等級十一路,誠國公府的九路門釘在燕京城中雖不算獨一份,但也稱得上稀缺,足以代表徐家在燕京城中的地位,亦或是說曾經的地位。 朱紅大門往外壘下的八個臺基也有別于鄰屋的地面,由中心臺階與兩側垂帶共同構成階梯形式,也是時下最流行的垂帶踏跺,歷來臺基越高也代表著這個家族越厲害。 再往下臺基兩邊還坐立著兩尊石獅子,遠遠看去,威風赫赫、十分威武。 而兩邊磚墻則一路往兩側延伸,瞧不見邊際,這一塊用磚墻包圍的地方都隸屬于誠國公府。 自當年跟著清哥回京述職被阿瑯趕走,姜道蘊已有幾年未曾再登過誠國公府的大門,如今再見,竟生出一抹恍如隔世的心境。 她目光怔怔望著外頭。 其實兩年前云葭及笄,她這個做母親的本該來的,她也的確在母親面前應允云葭要親自過來看著她長大成人,不僅如此,她還要為她加釵笄著華服。 那日姜道蘊也的確起了個大早。 她自來不愛與京中婦人來往,無論是當年為誠國公夫人時還是后來成為清哥的妻子,對于京中那些宴會她向來是懶得參與,一群整日只知道道長短聊八卦的婦人,她實在懶得與她們來往,同她們說話浪費時間,她還不如多看一本書。 何況也沒人逼著她去參加這些。 年少還在閨中時,母親倒還會帶著她去外面走動,但這些宴會大多也只是給未成婚的少男少女提供了相看了解的機會,之后知道她與清哥定情,她也就懶得管她了。 可云葭及笄那日,姜道蘊特地早起隆重打扮了一番,為得就是以最好的面貌看著自己的長女長大成人。 可臨到出門,阿嫣忽然又犯哮喘。 她的病每次一犯就跟要命似的,她那一顆揪起來的心全被她牽絆住,阿寶又嚇得大哭不止,偏偏清哥那時還不在府中,她一個頭兩個大,哪里還想得起來云葭的及笄? 事后她亦后悔,原本想登門與云葭致歉,但想到國公府的情況,想到徐沖也在京中,若是碰見難免尷尬,便只能把人請到姜府。 還好。 云葭并未責怪于她,甚至還頗為懂事的與她說“沒事,阿嫣的身體最重要”。 想起長女,姜道蘊的眉眼不禁又柔和了許多,她這長女向來懂事,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惱徐沖連累她至此,又恨裴家這般待她,她的長女本該前途坦蕩一帆風順,偏被他們……不過沒事,等日后把云葭接回府中,她自會為她cao持一切。 裴家算什么? 裴有卿又算什么? 這天底下好兒郎那么多,她自會為她的云葭覓得一個好夫婿。 姜道蘊暢想著以后的事,想著家里哪兩間房可以給云葭和阿瑯使用,這樣想著,不由又覺得袁府還是小了一些,這也沒法,燕京寸土寸金,那宅子是清哥后來買的,自是比不過圣上御賜的姜府,更比不過承襲了三代榮耀的誠國公府。 不過她記得隔壁好像有要賣宅子的打算,等回去她便讓王嫗派人去看看,若是真要賣,她倒是可以趁機買下來,回頭把墻壁砸掉再把兩個府邸打通,地方大了,不僅能給阿嫣阿寶再折騰出一片玩樂的地方,還能給云葭再單獨弄個書房。 她記得云葭從小就喜愛讀書。 還有阿瑯,她知他自幼習武,還能給他也弄出一塊地好好習武。 不過即便習武也不能荒廢了文藝,他如今這般沖動莽撞就是學了他那個父親,姜道蘊向來不喜歡武夫,她還是希望他能走父親和清哥的路,日后好好科考入翰林,做一位有才之士。 “夫人?!?/br> 外面傳來王嫗的聲音,“岑?;貋砹??!?/br> 王嫗是姜道蘊身邊的老人,當年跟著姜道蘊進府,對徐府眾人自然也熟悉。 當年她其實是想留下來的,她是姜母賜給姜道蘊的老人,對云葭和徐瑯兩姐弟感情自然也不一般,姜道蘊那時也是這個意思,她雖然嘴上說不愛云葭和徐瑯,但說到底他們也是她的孩子,她不可能真的一點都不替他們打算……要是日后徐沖另娶新婦,誰知道她的新婦會如何對待那兩個孩子? 有王嫗在,自是能看管一二。 可徐沖不肯,他讓她走就走得干干凈凈,別留下一點東西,她無法,只能帶著王嫗等人離開了。 還好徐沖并未娶新婦,這兩孩子也算是健康平安地長大了。 眼見岑福走近,喚她“袁夫人”后與她說:“姑娘請您進去?!?/br> 姜道蘊下意識覺得這個稱呼不對,日前她來時,徐府眾人也是這般稱呼她的嗎?姜道蘊忘了,她也未曾多想,輕輕嗯聲,道一句“知道了”。 丫鬟挑起車簾,姜道蘊被王嫗扶著走下馬車后跟著岑福進府,所見風光與記憶中并未有什么不同,若說有什么不同,也不過是府中的樹木更高大了一些,有些陳設老舊了一些。路過東院的時候瞧見一株從院子里延伸出來的柿子樹,姜道蘊想到什么,腳步忽然一頓。 “夫人?” 王嫗不知她怎么了,陪同她一道停步后順著她的視線往前看,便瞧見不遠處便是那位老國公夫人仙逝前所住之處。 岑福也聽見了動靜。 他停步回頭,倒是不知道姜道蘊在想什么,語氣如常問她:“袁夫人,怎么了?” 姜道蘊看著那株柿子樹開口:“我過會能給老夫人上柱香嗎?” “這……” 岑福猶豫道:“袁夫人回頭還是問姑娘的意思吧?!?/br> 對于這個回答,姜道蘊倒是并未感到不妥,她如今到底是外家婦了,當初又跟徐沖鬧成那樣……可她的確想給那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好好上柱香。 嫁給徐沖的那幾年,那位老人是真的拿她當女兒一樣看待。 她從來不會給她樹立規矩,還總護著她,每次院子里的柿子樹結了柿子還會邀她過來品嘗,然后握著她的手笑著和她說“柿柿如意”,也正是為了她那份難得的慈和,她后來才愿意為徐沖生下那一雙孩兒,以免老人膝下無子孫相伴。 當年離開徐府,若說她最愧對的其實并非云葭和徐瑯,而是那位老人。 姜道蘊還記得自己拿到和離書離府的那一天,過去拜別老人,穿著素服頭發花白的老人坐在羅漢床上看著跪在地上的她,她沒有像從前那樣起來扶她握著她的手與她說笑,而是看著她長長嘆了口氣。 斜陽照進漆紅色的檻窗之中。 姜道蘊聽到頭頂傳來老人的聲音:“蘊娘,你現在如意了嗎?” 清哥死而復生,她又和徐沖解除夫妻關系,很快她就要嫁給清哥了,她豈會不如意?她當然如意,可不知道為什么,那日聽著老人沙啞的嗓音,她竟無聲垂落眼淚。 清淚在地上積累成一小灘水痕。 姜道蘊任眼淚從雪白臉上滑落,而后她淚眼婆娑看著老人哽咽道:“老夫人……” 老人輕嘆,她終是起身,再一次走到她的面前扶起她,空氣中有金色的塵埃在她們身邊漂浮輕晃,老人像從前那樣遞給她一個柿子,而后與她說:“你既所求皆如愿,那么日后就像這樣璀璨明媚地活下去吧?!?/br> 那是老人最后一次扶起她,也是她最后一次和她說話。 如今還未到柿子時節,延展到院外的那株柿子樹雖枝繁葉茂,卻不見金燦燦的柿子,姜道蘊壓下心底波動的情緒,然后回看岑福:“回頭我去與悅悅說?!?/br> 她倒是慶幸。 幸好不是去問徐沖的意思,要不然她這口還當真是有些不知道該怎么開才好。 還好是悅悅。 她相信悅悅一定會同意她的請求。 第51章 袁夫人,請過來坐吧 姜道蘊并未注意到自己這句話后,岑福面上一瞬間閃過難言躑躅的神情。 “走吧?!?/br> 她收回視線。 之后一行人未再于別處停留,直到走到內院的堂齋才駐步。 岑福與姜道蘊說了句“勞袁夫人稍等”后便先往里通傳,這一會功夫,云葭三人也早已恢復如初,早膳自然是吃不下了,早在岑福出去那會,云葭就已經讓人先行撤下了,屋中隨侍的侍女婆子也都被云葭打發走了。 此時堂齋僅剩下一家三口。 看到岑福進來,一家三口也各有變化,徐沖是不自覺身形緊繃握緊了拳頭,他似是想回避,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往外看,徐瑯更是直接冷著一張臉站了起來,他繃緊胳膊咬緊牙關,一臉仇視地看著外面,唯有云葭依舊靜靜地坐在一旁,神色未改。 等聽岑福說完,她便頜首開口:“請人進來吧?!庇謷呦蛏磉叺男飕?,與他說,“阿瑯,坐下?!?/br> 徐瑯抿唇,但與云葭四目相對還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了。 對徐父,云葭卻并未開口多言,長輩的事,由不得她這個做晚輩的來置喙,她只是親自給徐父續了茶,然后輕聲喚他:“阿爹?!?/br> “嗯?” 徐沖回眸,神智卻顯然還有些不清,呆呆看著云葭詢問:“怎么了?” 云葭把面前的茶杯輕輕往他那邊一推,放于人面前后與他溫聲說道:“阿爹喝茶?!?/br> 徐沖垂眸掃見這一盞清茶,渾噩的思緒這才恢復如初,他輕輕嗯了一聲,端起茶盞喝了一口以平自己心中起伏的思緒。 之后岑福一出一進,姜道蘊便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