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ㄅ鞯膫涮ニ麐?第58節
“照顧”這兩字咬字極為重,說得恍如有深意似的。 “就買了束花?” “不然呢,”顏暮將花遞過去,顧寅這個時候已經能熟練地下床插花了,他爬起來,完全看不出當時受傷的痕跡,仿佛已經徹底脫胎換骨,就連修剪花的手指都格外鏗鏘有力,“難不成因為你是包過一層樓的客人,我的禮物也應該格外豐盛些?” 女人明媚的雙眸緩緩流動,坦率而直接道,“再說,你也就是偶爾過來,不能天天照顧我生意的?!?/br> 顧寅很難想象,明明這個女人一開口就是功利的話,但她的周身仍然散發著那種屬于善良而又正義的人才會有的光輝。 “我嫂子太為我cao心和發愁了,你別介意?!?/br> “我介意應該也沒有什么用,”顏暮并沒有明說,但是她饒有興致看著經過顧寅之手,頓時變得板板正正的花朵,“畢竟,我有的時候也很難理解你嫂子的思維?!?/br> 顧寅開口,“不妨你陪我演場戲,也算是遂了那群人的心愿?!?/br> “之后的報酬都好談?!鳖櫼蟾胖李伳菏莻€不為所動的女人,對于賺錢的能力比世上絕大多數的男人要強,但是他還是以玩笑的口吻道出了他躍躍欲試的自以為并不光明的想法。 是試探,亦是心底的期盼。 他知道自己得不到他想要的回應。 “抱歉,我覺得太尷尬了,”顏暮如實相告,“如果我和你的家人并不相識,我想我或許會愿意演上兩場,逢場作戲而已嘛,但是你嫂嫂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有什么無法逃脫的誤會,最后傷了你嫂嫂的心?!?/br> 她說得是這樣順理成章。 顧寅輕笑,“你好像對于其他女人的關心和在乎,遠勝于對我?!?/br> 顧寅說著他不愿意承認的事實,但是顏暮身上就是非常自然地有著這樣一種精神,他對于男性的不在意,對于女性慈愛的目光,放在任何人身上他會想這個人是否過分極端,但是這在顏暮身上一點也不違和。 而作為男性的一員,很不幸的是自己得不到她任何的偏袒。 “我嫂子是想撮合我們?!?/br> 顧寅故意把話說得直白,他也沒有適時從顏暮臉上讀懂害羞或是不安,她冷靜無比,而又那么強大地說,“那你覺得我們適合嗎?” 顧寅冷了很久,久到連顏暮覺得顧寅也應該排斥這個答案的。 他像是故意的,他知道正中自己下懷的答案,他原本也有替他們推掉這些不必要的煩惱的能力,可是,他偏偏卻說,“我覺得我們是天作之合?!?/br> 顏暮笑道,“哪些方面?” 顧寅的理論能力似乎不必他的抓捕行動能力要差,他吐露出一長段話來,“比如說,你有孩子,我沒有;你結過婚,我沒結;你會賺錢養家,我追求正義……” “好牽強的答案?!鳖伳翰蝗掏虏?。 他像是也是為了取悅她才說出這些不著邊際的話來,而就算到他們談話的最后,他也沒有說出真正匹配的內容來。 顧寅該怎么表達。 他無法忘記那個夜晚他看見女人穿著細長的高跟鞋,如何在男人之中毫不猶豫地退場的,他也時刻記得,她在莊子里,是如何提醒她根本不需要男人的出手相救的。 他不能說,第一眼他是難得看見了女性身上的棱角。 那是她尖銳的地方,也是與眾不同的地方。 當然他也不得不承認,男人的確是視覺動物,包括今天捧著花來的她,身材曼妙,人美艷而不可方物。那是一種成熟的美,是歲月沉淀過后的,她足夠柔軟,又足夠強大。 當他得知她的無意以后,顧寅并沒有和普通男人一樣狂躁,并且口出惡言。 他對著背道而馳的他們,還能繼續回應起她說的牽強道,“是吧?” “等會我會和顧彬說清楚的,讓他別干這些蠢事,”他心虛于自己在醫院足足多住了兩天,這時候卻只能說,“我再觀察一二,不出意外明天就能出院?!?/br> “好?!?/br> 聽她的聲音,似乎甩開了什么大麻煩。 顧寅冷淡的性子絕對也說不出“你明天不來送送我”的傻話,他就是單純覺得如顏暮一樣的女人,決計在生活里有她自己的安排,而自己從未真正出現在她的清單上。 這一點,他比大多數人都要有自知之明。 顏暮說得自然,“我明天要去三亞,走不開,就不過來接你嘍?!?/br> 顧寅干脆站起身來,又不知道在屋里轉悠干什么,重新躺下,“腿好了,我還不至于四處要求人幫忙?!?/br> 但他洗滌還是有過意思不確切的希望的,“那來年,我去你的酒店,有什么特殊安排嗎?” “不是吧,顧寅?”顏暮其實完全沒有往那方面想,但她就是想看看顧寅是不是也有害羞無奈的時刻,免得人躺在病床上還一副警察巡視四周的模樣,“我們是正規酒店,你腦子里在想什么啊,我怎么可能給你安排女人呢,且不說我和你哥哥嫂嫂認識,你自己當警察的,難道你不知道這是違法的嗎?” “我的意思是有個果盤什么的?!鳖櫼鷮μ彀l誓,他絕對沒有想那些不該想的,他以為是優惠,是折扣,或是一些水果。 以為那是她的特殊優待。 誰知道這個女人會往那方面想。 顏暮笑出了聲,“行行行,等我們顧隊過來,給你床上鋪滿玫瑰花,這總得了吧?!?/br> 而程影月在門外聽見了個什么床的,以為小叔子根本不需要教導,無師自通了,和顏暮親上加親的事就快要得逞了。 她這又立刻報備了他老公。 …… “這不需要,你知道我工作性質的?!鳖櫼谅?,費力地同眼前頑劣的女人一遍又一遍地解釋,那又該如何說明,難不成這么些年,他對于女人都不感興趣的么。 但是他確實如此。 他被顏暮三言兩語繞進死胡同里,這會兒不是他想上岸,就能掙扎著上岸的。 “果盤要花錢的,我們顧二少又不缺錢,”顏暮此刻徹底將自己化身成精明的商人,挪揄道,“我可以讓服務生給你折一個天鵝,反正那不用花錢?!?/br> “以后江城首富看來得是你啊?!?/br> “現在和我前夫之間還有一丁點差距,假如顧二少爺愿意投資入股,那可就說不準了,”顏暮俏皮道,“說不定明天一覺醒來我就真成了?!?/br> 顧寅:“這么會賺錢的商人,我怎么會不舍得投資,只是經商買賣的事不并不懂?!?/br> 顏暮以為這算是委婉拒絕了。 但是沒過多久,不知道顧寅從哪里的褲兜里掏出一張存折,上面是六千多萬的現金。 “你這摔的是腿,不是腦子吧?” 顏暮承認自己這么說有那么一點點不近人情,但顧寅的慷慨令她意想不到。 顧寅怕她心存誤解,這才特意說明,“單純以為顏小姐比我哥更會做生意?!?/br> “收起來吧?!辈蝗?,顏暮都不知道等會兒程影月進門該怎么說了,這是投誠還是討人歡喜,只不過當顧寅大大方方拿出來的那一刻,她感覺不算太壞。 還有那么點因為自身能力而被信賴的感覺。 第55章 第五十五天 顧寅的這筆錢分量是足的, 意義是明朗的,唯一的不確定因素是他嫂子隨時可能會出現的八卦眼神。 就算是因為這一點,顏暮也不得已嚴詞拒絕。 “心意我收下了, ”對于半個億資產, 顏暮自始至終表現得不是很感興趣,她保持著得體的明麗笑容,然后絲毫不客氣地推了回去, “多謝好意?!?/br> 她信步走到床邊,一手搭在了床沿上,“不過眼下,我并不缺錢?!?/br> 顏暮講的是實話,她剛從一場百億離婚案子里出來, 加之沈光耀的有意cao作, 導致了現如今她的身價不菲。 顧寅忍不住打破她冠冕堂話的謊話, “說得好像你缺錢的的時候會想起我一樣?!?/br> “不是想不起, 是我認為你的哥哥嫂嫂都是很不錯的人,”顏暮并不喜歡兜圈子,她坦承得無以復加,面對著側身而臥一臉爛漫的男人說,“我真不想讓他們因為我們而有了矛盾,你說是嗎?” 顧寅早已看破,卻不再戳穿,轉而笑聲清明,“看來我還可以繼續認為是顧彬耽誤了我?!?/br> 顧寅臉上的笑順應了顏暮的話術,他當然清晰地了解到以女人的驕傲, 絕對不可能為了這么一筆錢賠上自己的名譽,可見自己在她心里連個較量的資格也是沒有的。 顏暮扭頭, “走了?!?/br> 她著急要走,不想要在這密閉的空間里,與任何設定好的人和事相處,相信程影月本身并不會對此發表什么言論,畢竟今天的事她有意瞞著自己,如果海南的項目不是那么著急,那么或許她事會考慮一下和顧寅逢場作戲的,只不過很可惜,她并沒有多余的時間。 顏暮奔赴海南。 同行的還有黎柯文,他是說了自己碼頭的項目一期已經竣工,很不湊巧,顏暮上網搜索了一下真正的竣工時間,那大概是兩年前了。 所以她對黎柯文的行程安排立馬有了新的認識。 她一路上并沒有發作,也沒有拒絕飛機上黎柯文送上來的特別的羊毛坎肩。 黎柯文卻不小心自己說破了,“其實這次過去除了蒲予暉為我搭建了平臺,什么也沒有做……” 顏暮反問,說得是那樣不近人情,完全沒有看在羊毛坎肩的份上故作溫柔,她直接問,“那你忙活了一陣子到底在忙什么?” “我以前覺得人生的意義在于奮斗,可是奮斗過后,我總該要休息一陣子的?!痹救逖棚L流的面容上有著一絲見不得人的委屈,卻又在顏暮說這些的時候,不緊不慢地吐露。 顏暮調笑道,“那黎總的放松方式有點特別?!?/br> 畢竟,江城素來是華國國內內卷最為嚴重的大城市之一,人們只有從這個城市向四周逃離,去周邊城市尋找生活的透氣點。 黎柯文人到中年,絕對說不出這種什么“我就是為了陪在你身邊,多陪一陣子”的癡情傻話,想起之余就覺得一陣rou麻,直泛雞皮疙瘩。 “喜歡而已?!?/br> “年少時本來也喜歡這座城市,只不過礙于種種原因,留在了島上?!彼f得繪聲繪色,就像是曾經無能為力的少年仰望著更大城市的煙火,“現在,可不甘心只做一個島民了?!?/br> 他說得是那樣誠懇,要是顏暮不知道對方具體身價,還真以為那是一種對于曾經無能為力時的仰望。 再看一眼福布斯富豪榜上黎柯文的排位,以及對方的隱藏資產不少,顏暮就覺得自己白心疼了。 顏暮莞爾一笑,戲謔的意思很明朗了,也不屑于遮掩,“依照黎總您今天的財富,別說想去江城置辦一點產業,手到擒來的小事而已,就算是想要去月球,也未嘗不可?!?/br> 黎柯文順著顏暮的意思繼續講下去,時刻表現出捧場的意思來。 “話說我還真想有天去探索宇宙的?!?/br> 顏暮一笑置之,“看不出來黎總的世界觀這么博大?!?/br> 但她的關心到此為止。 顏暮又隨手抓起自己要到海南度假基地發表的演講稿,認真地校對起臺詞來。 聽說當地政府還安排了一場直播,顏暮不希望發生任何的疏漏,更不想留下任何的話柄,至于黎柯文,他真處心積慮想當一個跟班,那她也沒有阻止的道理—— 她的度假計劃之所以能成,其中也少不了黎柯文與她交換的資源。 她在當地理所當然需要一個向導。 黎柯文從頭到尾就是最合適的人選,這一點顏暮沒有必要礙于男女身份有別,特別否認,在商言商,她從來都是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