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攻上位合集 第216節
安玉很認真地說:“我沒說笑,我薛禮秋說到做到?!?/br> “行了,我知道了?!奔久骼锱呐陌灿竦难?,他知道安玉是個言出必行之人,尤其在報仇這方面,不過他很好奇一點,“對了,尹山如今怎么樣了?” “你想見他?” “我一直都想見他?!奔久骼镆а狼旋X地說,尹山害死郎浪,這筆賬一直沒算。 “他就在京城里?!卑灿裾f,“等我忙完這陣子,我安排你見他?!?/br> - 翌日一早,季明里便起來了。 他想著安玉有個重要的人要見,起床之后開始忙活。 女人安排過來的兩個丫鬟做事妥當,一大早燒好熱水,聽到屋里的動靜,兩人把備好的熱水帕子放在門外。 季明里將熱水端進屋里,回頭看到床上的被褥鼓起一個包,安玉睡得沉,連腦袋都沒有露出來。 季明里走到床邊,伸手在包上摸索一會兒,摸到安玉的腦袋,于是把被褥掀開一點。 安玉雙眸緊閉、眉心微皺,凌亂的黑發散在臉上和脖子上,他居然一點也不覺得癢,整個人動也不動一下。 “安玉?!奔久骼锇寻灿衲樕系暮诎l撩開,露出一張雪白的臉,“起來了?!?/br> 安玉每次起床都有脾氣,季明里實踐出經驗,捏住被褥一角,一鼓作氣地將被褥掀開一半,趁著安玉睜眼的功夫,他拿起衣服就往安玉的腦袋上套。 安玉一個不穩,往里栽去。 季明里動作麻利地拽著衣服往下扯。 安玉昏頭暈腦,半天才手腳并用地從床上爬起來。 季明里看安玉臉色不對,以為這人又要生氣了,誰知安玉直接貼了過來,抬手抱住他的脖子,仰頭親吻他的唇。 兩人的唇蜻蜓點水地碰了兩下,感覺到安玉有要深入的意思,季明里趕緊把頭朝旁偏去:“先把衣服穿好?!?/br> 安玉瞇縫著眼,表情還犯著迷糊,但他意外地乖順,啞聲說了個好字。 季明里立馬幫人把衣服穿上。 他沒有伺候人的經驗,加之安玉的衣服里三層外三層,跟粽子皮似的一層層地裹上去,他忙到后面忙得滿頭大汗。 等兩人洗漱完畢,已經過去小半個時辰。 外面的丫鬟過來敲門,說是安玉那個叔伯已經到了。 安玉依然有些無精打采,好在狀態比昨天好了一些,季明里一直懷疑是那天晚上辦事時不小心讓安玉著了涼又流了血,讓安玉虛弱的身子骨雪上加霜。 看來以后得多注意。 地上落了一層薄薄的雪,下人們拿著笤帚在道路邊上掃雪,路的兩邊種了臘梅,從中經過,梅花香氣撲鼻而來、分外好聞。 他們跟著丫鬟走過彎彎繞繞的路,最后來到昨晚那處院里。 季明里很有自知之明,在屋外的空地上停下了腳步,他對安玉說:“你進去吧,我在這里等你?!?/br> 沒等安玉開口,他又補充一句,“放心,我不會跑?!?/br> 安玉進去了,屋門被關上。 季明里閑來無事,背著手在院里打轉,他倒沒有觀察這個地方的意思,純粹是想消磨時間。 逛著逛著,余光里出現了一道深青的身影。 季明里轉頭看去,是那個女人。 雖然昨晚和他們坐下來交談過,但是季明里壓根沒有和他們來往的意思,因此連他們的名字都沒記,他努力回想片刻,勉強想起來女人姓王。 “王夫人?!彼?。 “季幫主?!蓖醴蛉它c了點頭,信步走到季明里身旁,和季明里并排而站,一起觀賞面前的臘梅。 王夫人雖不是穿金戴銀,但衣著打扮都非常人能及,顯然她也不是來找季明里閑聊的。 季明里慣不會和這種身份的人相處,見王夫人不說話,他也裝聾作啞。 王夫人很沉得住,卻不想季明里更沉得住,站了一會兒后轉身坐到后面的石凳上,端起丫鬟送來的茶水慢慢喝了起來。 王夫人無奈,只得過去坐到季明里對面:“聽薛少爺說,是季幫主救他一命?!?/br> 季明里放下茶杯,客氣地回:“救命不敢當,只是歪打正著罷了?!?/br> 王夫人說:“薛少爺在你們幫派住了有半年吧?” 季明里嗯了一聲。 “半年……”王夫人自言自語似的說,“也挺久了?!?/br> 季明里慢慢轉著茶杯,沒有說話。 王夫人又說:“季幫主知道薛少爺是薛大人的獨子吧?” 季明里點頭:“知道?!?/br> “薛大人已故,但害他之人還未伏法,此事不會輕易翻篇,倘若你跟定了薛少爺,可要做好準備?!?/br> 季明里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好在他父母雙亡、無親無故,唯一牽掛的只有一個浪浪幫派,但幫主之位誰坐都行,只要他從位置上下來,那么他唯一的牽掛也沒了。 “我做好準備了?!奔久骼锊磺宄醴蛉藢λ桶灿竦年P系持有怎樣的態度,但他必須對王夫人表明自己的態度,“我向他保證過,我不會主動離開他,除非他不需要我了?!?/br> 王夫人沉默下來,表情復雜地注視著季明里。 季明里沒有回避,很是冷靜和她對視。 半晌,王夫人吐出一口氣:“如此也好,我們陪不了薛少爺一輩子,他身邊有個知心人好過一直孤苦伶仃?!?/br> 季明里聞言一愣,他想起了之前的夢。 夢里的安玉便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離開那座宅院時,仿佛迎來了新生活,可實際上等待他的是幾年居無定所的漂泊。 安玉一直都是一個人。 第211章 山里惡匪x被搶男媳婦 季明里在這邊住了小十天才被放出去。 安玉跟著他一起回了客棧, 車夫早被那邊派人通知過了,自個兒逗留兩三天后便找輛馬車回了豐陽縣。 他們拿上放在客棧里的包袱,結了剩下的錢, 讓人把東西先送回珠寶鋪, 他們則沒有目的地在街上閑逛。 街上的雪早被掃干凈了,今兒天氣不錯, 才中午就有陽光穿過云層。 他們不知道逛到了哪里, 周遭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 到處都是茶舍和賣各種東西的鋪子。 安玉拉著季明里就近進了一家鋪子。 季明里一個大老粗什么都不懂, 東瞅瞅西瞧瞧,隨手拿起一個玉質的長條之物。 這東西有些神奇, 在手里握得久了, 竟然隱隱開始發熱。 季明里上下左右地觀察, 沒有發現什么特別之處,估計是玉本身的問題。 安玉不知道問老板買了什么, 和老板一起走過來。 老板瞧見季明里手中之物,兩眼一亮,趕忙介紹道:“哎呀這位客人真是識貨, 這是我們新到的貨品,今早才送過來呢?!?/br> 季明里說:“拿著還是熱的?!?/br> “何止拿著熱?!崩习鍞D了擠眉, 語氣那叫一個意味深長,“你這只是用手握著, 若是放到那里面,會更熱,每天放上一個半個時辰, 對身體是有好處的?!?/br> 季明里一頭霧水:“放到哪里面?” “……”老板表情一凝,反應過來, 又訕笑道,“客人真是說笑了,當然那里面?!?/br> 季明里無語:“那里面是哪里面?” 老板擦擦冷汗,不說話了,扭頭看向安玉。 安玉戴了帷帽,一層薄紗擋在他的臉前,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但聲音十分清晰地傳了出來:“你昨晚上藥那里面?!?/br> 季明里:“……” 他仿佛摸著了燙手山芋一樣,立即把東西放了回去,將手往身上一擦,同時后退兩步。 然而安玉相當淡定,伸手拿過那個東西,握在手里感受片刻,然后詢問老板:“這是何玉?” 老板從尷尬中緩過神來,趕緊上前詳細介紹。 季明里在旁聽得臉紅耳熱,再聽安玉一問價格,臉色霎時青了。 僅是這么一條便要十兩銀子,而且一條不賣,五條起賣,尺寸也是根據客人的需求定制,得先繳一半定金,兩個月過后再來拿貨。 五條便是五十兩銀子,一半定金便是二十五兩銀子,季明里所有的錢加起來都沒有這么多。 季明里有些心慌,本想拉著安玉直接出去,可見安玉一副十分想要的樣子,他再三猶豫,摸到了身上的一塊玉佩,是郎浪留給他的玉佩,多少值個二十兩銀子。 等到安玉和老板定好尺寸,季明里正想把老板拉到一旁商量,安玉往袖里一摸,忽然扔出一錠金子。 季明里:“……” 安玉淡淡表示:“一個月?!?/br> 老板兩眼放光,趕緊捧過金子,用牙咬了咬后,忙不迭地點頭,臉都要笑爛了:“好好好,半個月?!?/br> 季明里把玉佩揣回胸口,這才意識到安玉早就不是半年前被李大壯他們綁回來的那個安玉了。 現在的安玉可是薛禮秋。 薛禮秋怎么可能缺錢呢? 走出鋪子,他們找了家茶舍坐下,一碗茶二十文,可以買七八碗望京茶棚的茶水,京城的物價就是不一般,高得嚇人。 季明里喝了半碗,沒覺得哪里和望京茶棚的茶水不一樣。 安玉說:“真心品茶的人不會坐在這種地方,你看樓下便是街道池塘,人來人往,說話聲都能聽個一清二楚,如此鬧騰,哪兒能讓人有閑情逸致靜下品茶?” 季明里晃著茶碗:“那這茶還賣二十文一碗?” 安玉摘下的帷帽放在一旁,輕風吹拂他的發絲,飄在那張精致的面容前,他身體前傾,支著下巴,目光專注地看著坐在對面的季明里,耐心解釋道:“這里賣的不是茶水,是位置、是環境?!?/br> 季明里沒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