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攻上位合集 第80節
楊健康:“……” 最后,季初燕和鄧明姜提前走了。 楊健康過意不去,讓大巴車先把他們送回工地。 回去的路上,兩人照舊坐在第一排的左邊,夜晚的風由涼轉冷,吹得季初燕直縮脖子。 鄧明姜伸手把窗戶拉到只剩一條縫,隨即抱起雙臂,閉目養神。 耳邊響起季初燕的說話聲:“你明天回家嗎?” “回?!?/br> “哦?!?/br> 對話結束。 回到工地,偌大的工棚里沒有一個人,安靜得仿佛佇立在另一個世界里,照明燈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有那么一瞬,他們似乎回到了第一次結伴回來的那晚。 只是那時的風還是熱的,那時的他們也沒有上過床。 變得不只是天氣,還有他們之間的微妙關系。 鄧明姜上了二樓,拿上衣服和盆子去樓下的公共浴室洗澡。 工棚里住的都是男人,也沒有別的人過來,因此大家洗澡時都不會鎖門,方便其他人進出。 浴室很大,幾排臨時堆砌起來的墻橫在中間,兩面都貼了白色的瓷磚,并裝了數個花灑和放東西的置物架,換洗的衣物則要堆到進門那邊的長椅上。 鄧明姜拿著盆子找了個靠里的角落,打開花灑,水嘩嘩地流出。 他用手試試水溫,然后站到一旁,等待熱水出來。 就在這時,擰門的聲音響起。 鄧明姜以為有工友進來洗澡了,可轉念一想,這工棚里的其他人都沒回來,在的只有季初燕。 第75章 集團小少爺x工地工人 季初燕剛來工地的時候, 鄧明姜就聽其他人討論過關于季初燕洗澡的事。 說是小季少爺好像很介意和別人一起洗澡,每次大家伙一起洗澡都看不到小季少爺的身影,反而經常有人瞧見小季少爺趁他們上工或者睡覺時一個人去澡堂子。 后面大家漸漸形成一種默契, 盡量把洗澡時間壓縮在午休和晚上回來的三四個小時里, 不然在澡堂子里撞上小季少爺的話,不得尷尬死了。 鄧明姜不知道季初燕今晚洗不洗澡, 但他以為季初燕就算洗澡也會等到他洗完再來。 他扭頭盯著逐漸打開的門。 門外進來一個端著盆子的人。 還真是季初燕。 季初燕又換了一身黑白格子的睡衣, 他看也沒看鄧明姜一眼, 把盆子放到地上, 從里面拿出一個塑料袋,抖了抖后平鋪放到專門用來堆衣服的長椅上。 接著開始脫衣服。 季初燕背對著鄧明姜, 脫得很慢, 一顆一顆地解睡衣的扣子, 解了半天才解完,脫下睡衣折疊好放到塑料袋上。 后面是褲子。 花灑落出來的冷水變成熱水, 水汽氤氳,遮擋了鄧明姜的視線,他站到花灑下面, 目光集中在季初燕弓起的脊背上。 浴室里的燈光不是很亮,有些慘白, 把季初燕本就白皙的皮膚照得比雪還白。 就是瘦了。 季初燕的臉看著挺有rou感,身上卻沒什么rou。 這點鄧明姜在那天晚上就知道了, 有沒有rou,抱起來時最清楚。 還是吃得少了。 鄧明姜收回目光,專心看著面前的白色瓷磚, 他想起季初燕在食堂里吃飯的畫面,一碗不多的飯能吃上很久, 吃到后面還吃不完,菜也剩下不少,這還是季初燕跟廚子打過招呼讓少盛點飯菜下的情況。 正想著,門邊的季初燕似乎脫完了衣服,拖鞋踩在地磚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最后—— 在他旁邊停下。 沐浴在熱水里的鄧明姜整個愣住,他偏了下頭,輕易地從余光中捕捉到了旁邊那人的身影。 那人擰開花灑的開關,往后退了兩步,時不時地抬手試探水的溫度。 兩個花灑之間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如果浴室里人滿為患,兩人共用一個花灑都不足為奇,可現在浴室里就他們兩個人。 這感覺就像是…… 進到一個空無一人的廁所,隨便找到一個便池正在小解,突然有人進來,那人哪兒都不去,就走到他旁邊便池和他一起小解。 真是說不出的怪異。 鄧明姜已經很久沒有這種起雞皮疙瘩的感覺了,他從置物架上摸到香皂,打算趕緊洗完走人。 香皂捏在手上,身旁的季初燕驀地開了口:“鄧明姜,這個花灑怎么沒有熱水?” 鄧明姜手上一滑,香皂啪嗒一聲落到地上。 地上全是水,也滑,香皂在地上滑行了二三十厘米,從季初燕的右邊滑到左邊。 季初燕的視線跟隨香皂轉動,見香皂停下,他轉身彎腰撿起。 鄧明姜:“……” 從他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季初燕的整個背面和撿東西時翹起的屁股,縫隙中間若隱若現。 然而當事人毫無意識也毫無防備,撿起香皂在水下沖了沖遞給他。 鄧明姜心情復雜地伸手接過:“有勞?!?/br> 在冷空氣中站了太久,季初燕凍得有些哆嗦,他抱起雙臂:“這個花灑沒有熱水啊?!?/br> 鄧明姜開始往身上涂香皂,低頭不讓自己的視線粘上季初燕:“你換一個花灑就行?!?/br> “對哦?!奔境跹喾路鸩畔肫疬@點,趕緊把花灑關了,然后從鄧明姜左邊的花灑換到了右邊的花灑。 鄧明姜:“……” 聽到右邊傳來嘩嘩水聲,他手上的香皂險些又一次沒拿穩。 他把香皂放回置物架上,轉身抓起季初燕的左手。 季初燕剛等到熱水,站在花灑下面還沒把頭發打濕,只覺左邊傳來一陣力道,等他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扯到了鄧明姜的花灑下面。 熱水像向日葵一般呈放射狀往下灑落,淋在兩人身上,瞬間打濕了季初燕的頭發和身體。 季初燕的臉上也都是水,順著下巴往下落,濃密的睫毛和頭發一樣濕漉漉的,他抹了把臉,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小季少爺?!笔直蛔ブe到胸前,他穿著拖鞋的腳無意識地踮起,鄧明姜那張看不出表情的臉隔著水幕,聲音近在咫尺,“你現在到底是怎么想的,可以告訴我嗎?” 季初燕努力睜眼,直到鄧明姜拖著他往外走了幾步,他才得以看清楚鄧明姜的表情。 沒了往日的平靜,多了一分可以稱之為躁動的情緒。 季初燕回答不上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鄧明姜看著小少爺又開始打哆嗦,只好把人推回花灑下面,讓小少爺自己把腦袋露出來。 不過他抓著季初燕的手并未松開。 “你一直跟著我,我不信你是回心轉意想和我確定關系?!编嚸鹘读顺蹲旖?,皮笑rou不笑地說,“你想和我上床?” 季初燕搖了搖頭,頭發全貼在腦袋上,有些長了,看著可憐兮兮,像只落水小狗。 鄧明姜揚起眉梢:“又讓我陪你捉jian?” 季初燕還是搖頭。 鄧明姜不說話了,垂眼看著季初燕。 水汽飄在兩人之間,他們的視線只要稍一往下,就能看清所有東西,盡管他們之前上過床,可在這種氣氛下坦誠相對,還是怪得叫人頭皮發麻。 其實鄧明姜大概猜出了季初燕的心理,他是過來人,對那種感受再清楚不過。 當一個人孤獨久了,哪怕視線里闖進一只螞蟻,都會把它當成救星,有人會下意識地把希望寄托到別人身上,因為知道自己承受不起那份希望的重量。 以前的鄧明姜有過這種時候。 現在的季初燕正在經歷這種時候。 他松開抓著季初燕的手,把放在置物架上的洗發水和香皂盒通通收進放在地上的盆子里。 季初燕站在他的花灑下面,怔怔地望著他。 鄧明姜連身上的水都沒擦,將擰干的毛巾搭到脖子上,關掉季初燕那邊的花灑,端起盆子朝門口走。 走了幾步,他又站住,轉頭看去。 季初燕站在原地,連姿勢都沒變過,注視著他,目送著他走遠,和之前很多次一樣。 兩人對視片刻。 鄧明姜還是走了,但他只是走到門前,把盆子放到長椅上,接著抬手將門反鎖。 他往回走,季初燕依然目不轉睛,視線死死黏在他的身上。 兩人間的距離越拉越近,最后他在季初燕跟前停下腳步,伸手把貼在季初燕額前的濕發全部捋到腦后。 一張白凈的臉微微仰著,烏黑的眼睛里映著昏暗的燈光、也隱約映出鄧明姜的臉部輪廓。 鄧明姜沒有將手放下,輕輕搭在季初燕的腦袋上,他垂眼問道:“你和江瑞還在聯系嗎?” 季初燕愣愣搖頭:“他說取消婚禮后就沒再找過我了?!?/br> 鄧明姜問:“那就是沒關系了?” “父母那邊還沒說?!奔境跹嗬蠈嵒卮?。 鄧明姜安靜了下,搭在季初燕腦袋上的手忽然往下挪去,掌住了季初燕的后腦勺,他手上稍微用力,同時低頭吻住了季初燕的兩瓣唇。 季初燕的嘴唇微張,正好方便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