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的語氣里帶著輕蔑的笑。 “當初是誰高中跟男人談戀愛被發現,苦苦哀求我保密的,你都忘了?” 若秋一下噤聲。 他全都忘記了,空白的記憶一下席卷了他,就像把他拋到了一個白雪皚皚的荒野,眼界之處全是鈦白色的粉末,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了。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用了,若秋?!崩柽h換了一個“柔和”的語氣,就跟他先前偽裝的一樣,聽起來像是好言好語的相勸,“你要記住,現在是我在通知你,不是你跟我講條件?!?/br> 會所的服務員拿著茶壺在不遠處站立著,時不時地把目光投了過來,若秋深吸一口氣,松開了手,后退了一步。 黎遠冷哼一聲,撫平了被捏皺的衣服,迅速離去。 傍晚下了一陣雨。 若秋編輯了一條郵件,誠懇地向布山說明自己想要去拜訪的意圖,隨后快速收拾了行李。 一小時后周辰把車子開到了機場,他跳下車,想要去拿后備箱的行李,周辰先行一步打開了后備箱,把里面的行李箱拎了出來。 “回頭我會自己跟于鷹解釋的,你先回去吧?!比羟锵胍獜乃掷锝舆^行李,周辰卻像沒聽到話似的拉起拉桿一言不發地走在了前頭,若秋意味不明,只好走在他后頭。 到vip候機室的時候,若秋才明白為什么周辰一直沒有離開,他看到于鷹正坐在候機室的卡座里,定定地看著他。 第十三章 橘粉 若秋下意識地看了眼邊上的周辰,周辰偏過頭,看向了遠處的停機坪。 天空凝結了一團灰黑色的云,嶺安又開始下雨。 若秋在于鷹對面的沙發坐下,候機室的音樂舒緩,他卻緊張到發抖。 “我之前也說過,你被黎遠利用了,為什么不拒絕?”于鷹先一步開口了。 “我……” 于鷹的目光中帶著些審視的意味,若秋看著他的眼眸,喉嚨一陣發緊。 “是因為念著師生情?” “不是?!比羟锪⒖虛u了搖頭,于鷹的這句“師生情”聽起來很諷刺,讓他覺得自己的否認聽起來只剩下了蒼白。 “那是因為什么?”于鷹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步步緊逼。 陰雨天加上候機室溫度過高的暖空調,若秋本就有些透不過氣,現在更是呼吸困難。好在周辰端了兩杯水過來,他趕緊拿起杯子喝了大半杯。 于鷹沒有再逼問,周辰在邊上待了會兒,適時插了句話。 “剛才于栗打電話過來問明天的會議怎么辦?!?/br> 緊繃的氣氛有所緩和,于鷹手肘撐著沙發扶手,用手指按壓著太陽xue,“會議她在就行。你幫我通知助理,明后幾天的行程安排,讓她調整一下?!?/br> 周辰沒有再說什么,走到一旁去打電話。 若秋盯著手里的水杯,“對不起,影響了你的工作,其實你不用跟我一起去東京?!?/br> “我本來確實要去一趟,aki酒店前不久剛在東京開業,但是出了點狀況?!?/br> 聽到aki這三個字母,若秋下意識地抬起了頭。 飛往東京的班機開始播報登機。 于鷹從沙發上站起了身,繞到他身側,伸手拂過他額邊的碎發,“還有,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不想從你地方再聽到任何道歉?!?/br> 細密的雨聲傳到耳里。 于鷹的手只是短暫停留便離去了,若秋僵坐在沙發上,直到周辰提醒他該登機了,他才回過神來。 飛機在雨幕中上升。 若秋在輕微的顛簸中閉上了眼,耳邊還回蕩著于鷹在候機室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 他不知道于鷹不想聽到道歉是為什么,這本就是一件該道歉的事情。 于鷹的話跟他的情緒一樣變幻莫測,復雜得讓人無法理解。 到東京的時候已經是大晚上,因為在飛機上吃了藥,若秋睡了一路,迷迷糊糊到酒店的時候,他才意識到他們入住的就是東京新開的aki酒店。 大堂經理已經在門口等候,邊上站滿了迎賓的工作人員。 辦理完入住手續,周辰接過三張房卡,自己留了一張,又遞了兩張給于鷹。 邊上的大堂經理看著有些迷惑,不由地問了句:“于先生是不是弄錯了,這是兩間套房的房卡?” 于鷹沒有回話,只是安靜地看向經理,經理立即心神領會,沒有再詢問,熱情地帶著他們上樓。 若秋是第一次入住aki酒店,雖然在國內的時候這個酒店就開在家旁邊,他也從未特意留意 過。 酒店從電梯到樓頂的整個布局跟江沅壹號很像,但細看風格千差萬別。 aki的風格是時下流行的暗黑風,裝修上還使用了不少銀色金屬的材質,顯得年輕潮酷了一些,但看起來有點冷冰冰的。 就跟酒店品牌的創始人一模一樣。 若秋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于鷹,在大堂經理堆砌的微笑中,他們各自打開了房門,又各自進了房門。 正如大堂經理所說,于鷹訂的是套房,不止一個房間,兩個人住兩間套房,這兩人還有婚姻關系,覺得奇怪也是正常的。 若秋在客廳的沙發上沒坐多久,房間門鈴響起,大堂經理親自送了杯姜湯過來,說是淋雨后可以驅寒氣。 若秋有些懵,問是誰讓送來的,大堂經理說是于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