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過還好,最關鍵的布山澤也我們這邊算是能拿下?!庇诶醢焉碜愚D了個方向,面前若秋,“剛好今天若秋也在,布山澤也的事情進度如何了?” 于鷹輕微皺了下眉。 “你不會還沒說吧?”于栗一下察覺到于鷹的神情變化,“我之前也已經說了,我這邊托了無數關系,布山澤也還是不肯給聯系方式,既然若秋以前是他的學生,有他的聯系方式,為什么不試試?” 于鷹沒有回她的話,于栗干脆把電腦屏幕“啪”地合了起來,“我這邊聯系的幾位藝術家可是都給回復了,你那邊拖了這么久,不像你的做事風格啊?!?/br> 于鷹還是沒有話,于栗的語氣更激動了,“這對于若秋來說不算什么難事吧,老爺子之前跟我們說的話你忘了?于家不養閑人?!?/br> 這句話說得不太好聽,若秋自覺她指的是自己。 “于家是于家,若秋是若秋?!庇邡椊K于開口了,他的語氣平靜,卻帶了一絲莫名的威壓。 于栗聽了反倒冷笑一聲,“你現在倒是撇干凈了,也不知道當初是誰在老爺子面前發誓……” “老爺子還說過吃飯的時候要有個吃飯的樣子?!庇邡椉又亓寺曇?,毫不留情地打斷她的話,“你現在要是在他面前吃飯,怕不是要被他掀桌子?!?/br> 于栗還想說些什么,恰好遇到服務員倒水,她只好暫且安靜下來,待水倒完,她立刻一手拂開桌面的資料,把面前的電腦轉了個方向,推到若秋面前,露出一個冰冷的微笑。 “這樣吧,擇日不如撞日,你可以用我的電腦登郵箱給布山發郵件?!?/br> 若秋愣了愣。 于栗的臉在笑著,語氣卻是生硬的,她把電腦又往前推了推,一字一句地補充:“現在,立刻,馬上?!?/br> “于栗……”于鷹的語氣變得嚴肅。 于栗立刻把臉冷了下來,她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用食指在桌上扣了幾下,“你知道我不喜歡拖延,也不喜歡被人搶先,最后要是落的個血虧的地步,我跟你都沒法交代?!?/br> 包廂的氣氛變得凝固。 若秋低垂下頭。 正如于栗所說,他現在在于家,于鷹當初幫了他這么大的忙,于情于理,他都不應該把自己置身事外。 更何況在于鷹的家人面前,他必須得牢記他跟于鷹現在是什么關系。 “我知道了?!比羟镅銎痤^,也對于栗露出一個微笑,“我現在就給布山教授發郵件?!?/br> “謝謝?!庇诶醯恼Z氣柔和了不少,她似乎放松了很多,終于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邊上的于鷹投過來了視線,若秋沒有理會,快速登陸了大學時候使用的郵箱,翻找出布山的賬號,用日語編輯了一條中規中矩的郵件。 在郵件發完之后,于栗象征性地吃了幾口菜,就收拾東西飛快離開了。 回到家后于鷹又是自顧自一個人上樓,若秋在客廳里轉了一圈,發現之前自己在畫材店買的木板畫框架已經拼裝完畢,平鋪在客廳中央。 其他材料也都擺放穩妥,他一晃眼,還以為回到了學校的畫室。 若秋走近到畫框前端詳了一番,又抬頭朝二樓望了一眼。 于鷹大抵是了解巖彩的。他知道木板需要拼裝,知道巖彩的作畫需要平鋪作畫,知道巖彩需要用什么材料,或許他并不是如外界所說,只是把收藏藝術當做玩票。 白天的糟心事被治愈了不少,若秋把麻紙展開,鋪在木板上。 只是手拂過略微粗糲的紙面,熟悉的感覺就一下回到了全身。 若秋翻找出漿糊和刷子,開始了繁瑣的裱紙過程。 巖彩的裱紙需要細致,畫幅越大需要的時間就越多,涂漿糊,灑水,鋪紙,粘貼,一套流程下來時間過得飛快。 不知忙活了多久,樓梯傳來一陣腳步聲,若秋抬頭一看,于鷹正在下樓,徑直走到了客廳。 “吃藥?!彼镜疆嬁蛎媲昂喍痰卣f了句,轉身去倒水。 若秋放下手中的漿糊碟,于鷹已經把藥和水準備好了。 新藥果然是水溶的。 若秋在心里小小地抗拒了一下,還是把藥吞了下去。 于鷹沒有再上樓,而是拿了本書坐到沙發上。 若秋看到他在看的是一本全英文的《詩學》,才剛開始看,沒翻過幾頁。 若秋低下頭,繼續把麻紙的每個角撫平,直到裱紙的收尾工作全部結束,于鷹的書都沒有再翻過一頁。 濕潤的紙張需要陰干,若秋坐在畫框邊上,抬頭看向于鷹,于鷹恰巧也在看他,但只一秒,可能一秒都不到,于鷹的視線又挪回到書上。 “你喜歡戲劇方面的書?”若秋站起身,抻了下酸痛的腰。 “還行,就是這個譯本不太對味?!庇邡椊K于翻了一頁書。 若秋在他邊上坐下,保持了一段距離,“大學時候電影系的學姐有推薦我看這本書,說里面有講一些關于藝術的美學,但其實后面都在講關于悲劇的定義,我看不太懂?!?/br> “這只是本戲劇理論著作,理論的悲劇定義只是理論,誰也不知道現實中會發生什么讓悲劇看起來更悲劇的事情?!庇邡棸褧仙狭?。 于鷹的話有些拗口,但不算難理解,若秋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他大概能感覺到于鷹已經看過這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