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因為還得讀大學,于鷹接觸的都不是核心產業,而是一些不那么重要的附加產業,其中就包括江沅酒店。 江沅酒店雖然是全球老牌的酒店品牌,但在幾年前卻營業額持續低迷,本來算是個爛攤子,但根據葉瓊棠聲情并茂的描述,于鷹救活了這個品牌,又是大規模裁員又是廢除老舊的管理方式,還嘗試創立了以年輕人為消費主體的酒店子品牌——aki酒店,落成在嶺安江邊,成為了嶺安新地標。 而這座aki酒店就在江沅壹號的隔壁,兩棟孿生般的雙子樓矗立在嶺安江畔,能夠看到一樣的繁華江景卻互不遮擋。 也正是因為aki酒店,江沅壹號的住戶能夠享受與其同等的設施與服務,比如此時正在享用的網紅下午茶。 “話說這個愛心馬卡龍最近很火啊,無數人打卡就為了這個?!比~瓊棠從三層塔中間的托盤里拈起一只橘紅色馬卡龍,“這種愛心形狀雖然常見,但這顏色別的地方還真沒有,山寨也出不了這個顏色,我聽說是于鷹自己找西點師研發的?!?/br> “于鷹?”若秋有些驚訝,那個穿一身黑又冷漠的于鷹? “談戀愛了唄,顯而易見?!比~瓊棠把馬卡龍咬進嘴里,“或許是剛喜歡上你那會兒找到靈感了?!?/br> “是嗎?”若秋皺起了臉,拿起馬卡龍假裝認真端詳,一邊想著找個托詞否認。 橘紅色的愛心馬卡龍色澤并非鮮亮艷俗,而是帶著一點沉穩的灰度,有點像巖彩里紅樺的顏色。 馬卡龍的右下角還印著凹陷的aki三個字母,字體流暢瀟灑。 這時,電視里旁白的聲音忽然變得高亢起來: “自從于鷹公布結婚的消息之后,神秘的于家新成員若秋便開始了低調出行。據悉,若秋畢業于東京藝術大學,早年間憑借威尼斯藝術雙年展中的巖彩畫作——《蒙眼的長頸鹿》在藝術圈出名,引起國際廣泛關注,被譽為最為期待的當代藝術家之一。有細心的網友們扒出若秋在藝術圈使用的名字正是日文羅馬音aki,和aki酒店一致,原來兩人的愛情已持續多年,于鷹的深情可見一斑?!?/br> 很快,屏幕上就出現了一張照片,若秋趕緊轉過了頭。 “這些媒體,也不知從哪搞的照片?!比~瓊棠調侃了一句。 若秋固執地扭著脖子看窗外,玻璃窗上卻倒映出了模糊的電視屏幕,他認出那是自己畢業時在學校附近拍的照片,那個時候上野公園的櫻花正盛,淡粉色的櫻花樹下他溫和地笑著,臉龐白凈眉眼柔和,卻叛逆地留了個齊肩發綁了個半丸子頭。 “別不好意思啊,你看看你那個時候,多么有藝術家氣質?!比~瓊棠在對面感慨著。 若秋伸手摸了把現在自己的頭發,頭部受傷動手術后自然長發也沒了,他也沒心思捯飭,現在一頭干凈的短發也還湊活。 不過這張照片讓他更加清醒了幾分,aki酒店建成那年他還在日本讀大學,那個時候他根本不認識于鷹。 “aki”只是一個巧合罷了。 若秋把馬卡龍放進嘴里咀嚼,不甜膩,是帶著一絲苦味的巧克力餡。 冗長的紀錄片結束后換上了一檔綜藝,葉瓊棠看著有些乏味,干脆把電視給關了。 客廳頓時又靜了下來。 若秋吃了幾塊甜點填飽了肚子,重新蹲到廢墟剪紙。 葉瓊棠百無聊賴,連優雅的坐姿都不顧了,她用手肘撐著扶手,手托腮瞇著眼,略帶惋惜地說道:“話說你怎么不畫巖彩了?” “我跟于鷹約定過,結婚后就不畫了?!比羟镆槐菊浀卣f著瞎話。 “這算是什么約定?”葉瓊棠一下睜開了眼,“剛才電視里還說你很被看好???” “剪紙比我想象的有趣多了?!比羟锬托牡匦藜糁诘募堖?,避重就輕地回答,“以前有個畫家叫馬蒂斯,他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但是又想堅持創作,就放下畫筆開始剪紙,剪出各種各樣樹葉的形狀,剪完讓助手貼墻上,還挺好看……” “其實你還是想畫巖彩吧?!比~瓊棠沒等他說完,犀利的眼神橫掃了過來。 若秋手一滯,兩人尷尬地對視了片刻,他才想起要扯開話題。 “先不說巖彩,你不是要改善我的伙食么,晚上我們吃什么?” 提到吃,葉瓊棠的眼睛頓時又亮了起來,“你倒是提醒我了,于鷹的接風宴是不是還沒準備?” 若秋頓時有些后悔。 “就今晚吧!”葉瓊棠拿起手機,“快快快,你給于鷹打個電話,我來預約,就在樓下的法餐廳吃得了,省得跑來跑去?!?/br> 若秋無奈,只好去茶幾上拿手機,剛拿起來,他就猛然想到自己并沒有于鷹的微信。 “怎么了?”葉瓊棠在邊上問了句。 “最近微信讓我重新登錄,我忘了密碼,記性真是越來越差了?!比羟镉樣樀匦χ?,隨口謅了個蹩腳的理由。 葉瓊棠不以為然,“用什么微信啊,直接打電話不就得了?!?/br> 若秋的笑徹底僵在了臉上,連微信號都沒有,他當然也沒有于鷹的手機號。 “我還沒問他有沒有換回國內的手機號……”若秋慌亂地將手機按亮,又按滅,葉瓊棠看不下去他磨嘰的動作,干脆自己走過來奪過他手機。 若秋垂死扒拉了幾下,試圖奪回,葉瓊棠的手指已經開始劃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