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遠洲好久沒吃鵝，這會兒聞著還真饞了：“哪兒買的鵝？”

    “養的?！倍P復拇指在尾椎交替推著，“之前瞎子說你喜歡鵝。我在城西郊區整了個小公園兒，養一群?！?/br>
    鵝這東西，不同于雞鴨。抱窩少，出欄久，脾氣大，不認家，還劇能嘎嘎。丁凱復說是小公園，估計是圈了塊不小的地皮。

    余遠洲感動的同時又納悶：“二哥從哪兒聽說的？就你送我那倆蛋，孵出來都送農場去了。太能吵吵了，養不了一點兒?！?/br>
    丁凱復手頓住了：“你不喜歡？！”

    “吃還行。養不喜歡?！庇噙h洲笑道，“你之前用睿哥號跟我聯系，我還以為睿哥喜歡鵝呢。前幾年肖磊找過我一回，問我睿哥生日送什么，我還跟他說這事兒來著?！?/br>
    “...我這兒的鵝都從肖磊那兒進的?！?/br>
    余遠洲扭頭看他：“真的假的？”

    “假惺惺給他投資了個養鵝廠。養好幾種，豁眼兒，馬崗，清遠，還有獅子頭?！?/br>
    “你要這老些鵝干嘛？”

    “這玩意兒看不住，瞎jb飛。還有人偷，沒兩天就能少一半兒。肖磊沒事兒就送來一批?！?/br>
    “一批多少錢？”

    “三千?！?/br>
    “多少只？”

    “六只?！?/br>
    “鵝ber露鍍金啦？！”余遠洲氣得回手拍他大腿，“那飯店給你燉一只也就兩百多。六只三千？他敢要你也敢給！是不是傻b？”

    “我就是傻b?！倍P復倆手照著他皮鼓蛋兒一頓搓，“別說鵝，就他給我拎兜粑粑，只要說一句你喜歡，我都能買?！?/br>
    “肖磊原來不這樣?！庇噙h洲心疼這錢，更心疼丁凱復。坐起身道嘆氣，“梆硬溜直的小子，怎么跟睿哥呆幾年變這么損？”

    “呵。你當假惺惺啥好b人？”丁凱復坐到床邊，腦袋往他胸口湊：“整個d城，就屬他最不是物。（不是東西）”

    “起開?！庇噙h洲推他頭：“你這什么到底毛病啊?！?/br>
    “這我嗦了蜜（棒棒糖）?！倍P復埋在他胸口，咂得嘖嘖有聲，“戒煙得叼糖，要不嘴癢癢?！?/br>
    “真戒了？“余遠洲揪他耳朵，”你沒背著我抽？”

    “我在你心里就那點德行？”

    “倒不全是德行的問題。你癮那么重，能戒這么輕松？沒戒斷反應？”

    “輕松個屁。半夜腦瓜子直嗡嗡?！倍P復叼著頭頭往外拽，扯得高高的，“想抽了，就瞅你兩眼。想著要多陪你兩年，就能忍?！?/br>
    “嘶！”余遠洲拍他后背，“差不多行了。你要有這嗦了癮，我給你買倆硅膠的叼吧?！?/br>
    丁凱復又狠狠嘬了一大口才罷休，拿起暖氣片上的睡衣給他披上：“含假乃頭上班兒，人尋思我他媽變態?！?/br>
    余遠洲穿進胳膊，哼哼唧唧地撒嬌：“反正我禁不住你這么嗦。最近穿襯衫都磨得慌了?！?/br>
    “行了，今天不整了，給倆小嗦了蜜放半天假?！倍P復掀開被子，給余遠洲套睡褲，“吃大鵝去，給你補補。下午我帶你去湖邊兒別墅看雪掛。（雪掛：雪掛滿樹杈的景致）?！?/br>
    睡衣褲都被騰得暖呼呼的，穿著舒服極了。餐椅上放著個嶄新的圈形坐墊，還有放小小洲用的凹槽。

    余遠洲看著那個墊子，簡直哭笑不得。就這倆月，丁凱復買了三十來個墊子。蜂窩凝膠墊，乳膠墊，加熱墊，竹炭墊，冰墊，護肛墊...甚至沙發旁單獨打了個架子，專門為了放這些墊子。

    “你干脆給我屁股買個保險得了?！庇噙h洲道，“沒那么多事兒?！?/br>
    “你屁股的事兒，就是天大的事兒?！倍P復進廚房關了火，端著大海碗出來，“中火噗呲了倆點兒，脫骨了?！?/br>
    一整只鵝，不加土豆胡蘿卜的便宜玩意兒充數。鵝rou，干蘑，寬粉。就這三樣，料足rou香，熱氣騰騰。再配上暄軟入味的花卷，大米飯，能把五臟六腑都暖和起來。就連余遠洲這種貓食，都禁不住炫了兩碗。中途還抿了一小口白酒，吃得臉蛋紅撲撲。

    酒足飯飽，丁凱復拿筷子把鵝骨往垃圾桶里劃拉。

    余遠洲拿了個橘子扒：“湖凍硬實了沒？我想打出溜滑（出溜滑：在冰面滑行）?！?/br>
    “凍能有半米厚。湖上有租冰車的，成天一堆老登在上面兒滋滋滑。呵，這幫b沒少偷我大鵝?！?/br>
    “你雇個人看著算了?！庇噙h洲掰了一小半橘子遞到他嘴邊，“好不容易養的，憑什么給別人白偷?！?/br>
    “行。再整個網圈起來?！倍P復三兩口把橘子咽下去，端起碗筷往廚房走，“都我媳婦兒的大鵝，誰都別jb吃。我讓洋辣子整個牌兒掛上：偷鵝爛腚溝?！?/br>
    余遠洲這口橘子剛吃進去，差點沒噴出來：“你要實在想寫，就寫偷鵝破財。乖，千萬別寫爛腚溝。咱倆已經夠出名兒了?！?/br>
    “不好？”丁凱復不以為然。

    余遠洲嘆了口氣：“丁家勢力在那兒，沒人明面上找不痛快。但網上有不少反對的。說不歧視同性戀，但反對大肆宣揚，喊這么大聲?！?/br>
    “呵。啥叫宣揚？”丁凱復拿鋼絲球哐哐刷著鍋，“男女結婚不叫宣揚，倆男的就宣揚了？”

    余遠洲合計了一下這話，也點頭同意：“你說得沒錯。不歧視不宣揚，就是一種歧視。不支持不反對，就是一種反對。他們認為該藏于黑暗的東西上了臺面，就變成了所謂的宣揚。一方面說不支持不反對，另一方面又不準見光?！庇噙h洲越說越生氣，語調也跟著高，“真正的不支持不反對，就是把嘴閉上。什么叫喊很大聲，要真那么寬容，誰能聽到我多大聲？那不愛吃香菜的，也沒說愛吃香菜的喊很大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