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余遠洲笑他:“你這眼淚兒掉的,比幼兒園小班還多?!?/br> 丁凱復食指摳著眼頭:“遠洲,回國后跟我結婚吧?!?/br> “怎么結?咱倆又扯不了證?!?/br> “破紙一張,沒雞毛用?!倍P復手指敲著方向盤,眼睛亮閃閃地盤算,“銀拓的股權,我手里有65%,全過到你名下,你每個月給我發工資。咱倆在金鹿辦頓喜酒,請個兩千來人...” “打住?!庇噙h洲一聽兩千來人,汗毛都豎起來了,“轉移股權要繳20%的個稅,別瞎折騰。咱倆平等相處,我不要你一點東西。喜酒也免談,讓你爹多活兩年吧?!?/br> 丁凱復的眼睛啪一下滅了。 明明跟那個包租婆都能演,為什么跟他就不行呢。 他也想跟余遠洲說「爺思愛毒」。心里嫉妒的小錘兒鐺鐺敲,嘴唇兒門閘似的哆嗦。但終究還是老老實實地答應:“不辦就不辦吧,聽你的?!?/br> 余遠洲沒說話。 丁凱復有點慌了,蔫嗒嗒地問:“我是不是說錯話了?!?/br> 余遠洲看他那可憐吧唧的樣兒,心里不好受?,F在丁凱復在他面前總是怵怵的,不像情侶交往,像大太監伺候皇上。就連睡覺,都不敢擅自貼上來,慫慫地在身后問「我能不能摟你腰」。 像那被丟棄過的小貓,臊眉耷眼地乖,生怕再被扔一回。 余遠洲本不想在這種狀態下潑他冷水,可他是真不好意思。 喜酒這事,本來就帶了點猴戲。國外還好,國內實在是太大陣仗了。七七八八來一堆,沒幾個熟臉。新人穿著戲服擱臺上演,賓客滋兒哇地喝酒塞飯。再配個傻der司儀聲情并茂地詩朗誦,堪稱大型尷尬現場。 更何況還倆老爺們兒結婚。再請個「兩千來人」來圍觀,這和光腚在天上飛有什么區別。 余遠洲那嘴是張了又張,終究沒能改得了口,只說了句小心點開。 路上很堵,要跟著車流走,兩個小時也開不到地方。但架不住丁凱復橫。反正他車子好,底盤高,能當碰碰車開。誰不服,他跟誰掏熗。四十來分鐘,車“順利”開進了維島的小區。 倆人是上周搬進來的。本來余遠洲沒想同居。找人了換鎖,完工就打發丁凱復回家。 丁凱復啥也沒說,走人了。當天中午,余遠洲從班上回來取個文件。邁進大門,下意識地往旁一瞥,就和某人看了個對眼兒。 腦瓜子從門縫伸出來一半兒,看見他又耗子似地縮回去了。 余遠洲的宿舍是公司開的,只有在籍員工才能住。而且一樓濕得厲害,沒法住人,都當倉庫使。 那丁凱復怎么進來的,在一樓干什么,想都不用想。 余遠洲殺氣騰騰地大步過去,一把拉開門。 地上半指來深的積水,墻上爬滿黑霉??繅Ψ胖鴤€兩個上下鋪。下鋪堆滿公司用的雜物,卷起來的橫幅,對聯,小旗子,還有些春節用的燈籠拉花。這堆雜七雜八上面,鋪著兩個化肥袋。袋子上面摞著塑料盆,盆里裝著洗發水沐浴露。 左邊上鋪墊了個竹席,靠墻用圖釘摁了個花床單蓋霉。床尾掛著狼牙棒和手電筒,床頭擺著個白塑料筐,里面摞滿了真空包的泡菜。 右邊上鋪墊了一層紙殼,放著收納箱。兩個上鋪當間兒架根鋼管,掛著襯衫褲子絲巾。 從門口到床,從床到洗手間,都墊著一排紅磚頭。丁凱復穿個人字拖站磚頭上,局促地搓手指。 一個大老板,流浪狗似的在這水牢住了仨月。肩膀頭一層濕疹,撓得滋滋冒血。 也得虧他住得近,半夜被砍鎖聲給吵醒了。提溜著狼牙棒上來巡邏,關鍵時刻救了余遠洲一命。 余遠洲這人向來吃軟不吃硬,一看這環境登時眼潮了:“你要跟我這么遭罪,那咱就搬出去?!?/br> 這話一出,丁凱復的行動之快,堪比閃電俠。就半天,全搬完事兒了。 房子是現成的。銀托安保在拉各斯有據點,丁凱復也就自然配了房車,留著出差用。但拉各斯環境差,說實話他也不樂意來。公司起步的時候來過幾回,后面穩定了就打發肖磊來。給個兩萬補助,這小子當美差。 可惜這兩年肖磊也使喚不動了,什么「送閨女兒上學」,「弟弟高考」,還有更離譜的「睿哥這兩天腰不好」。 肖磊不動窩兒,別人不頂用。丁凱復還得自己來,這房子也就沒賣。 九十來平的頂層,三室一廳。裝潢很精致,非洲金坷垃風。米白的石磚地,金紋的墻壁紙,墨綠的皮沙發。 余遠洲今天跑了趟外勤,身上汗唧唧地難受。一進屋就準備去洗澡。剛進浴室,又伸頭出來問丁凱復:“你...洗不洗?” 丁凱復正彎腰給他撿襪子:“你先洗,我去炸魚。等你出來就能吃上?!?/br> 余遠洲沒關門。剛才在車上沒答應辦喜酒,丁凱復眼睛滅了的那個畫面,反反復復在他腦子里轉悠。他咬了咬牙,把矜持豁了出去:“我問你要不要一起洗?!?/br> 作者有話說: 我來啦! 我終于從小黑屋出來啦??! 嗚嗚嗚這一個月好懸沒把我給憋死。 這跟大狗憋粑粑有啥區別??! 靴靴寶子們的留言和投喂,我昨晚回了一部分留言,妹回完。 后續新留言盡量都回復嗷!愛你們!mua!mua!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