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段立軒字正腔圓地艸了一聲,大步向著丁凱復走來。指著他的鼻子尖兒破口大罵:“滿地的破石塊子你他媽不撿,偏挑和田玉擦屁股!你的你的,你的個jb!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配?”丁凱復哐當一聲甩上車門,也迎著他走上去,“你他媽月老?還配不配。我的就是我的!想搶,可以。踩著我的尸體去搶?!?/br> 段立軒和丁凱復互相瞪著,氣氛劍拔弩張。一陣陰風卷過,空蕩的酒店在身后鬼叫了一嗓。 段立軒摘下鴿子蛋揣進兜里,口氣淡然:“抄家伙吧?!?/br> 丁凱復歪嘴冷笑,回身從車上拿了個小狼牙棍。 太空鋼材質。半米長,傘柄粗,棍身上三排鋼牙刺。 段立軒從后腰拔出匕首,拋起來正握到手里:“別說我欺負你?!?/br> “呵。我空手都能捏死你?!倍P復拎著棍子往廢酒店比劃一下,打頭往里走。 段立軒剛要跟上,一眾小弟不樂意了。期期艾艾地在后邊兒喊。 “段爺!”“段爺!” “叫屁叫!”段立軒扭頭訓道,“都老實呆著!”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廢酒店。一樓是個寬闊的天井廳,吊頂垂著褪色的紅綢條。大廳盡頭是寬闊的臺階,在二樓叉開后各自回旋向上。臺階的地毯做了立面繪,大粉的牡丹花,破敗地開了一朵又一朵。 丁凱復踢開腳邊的爛木雕,對段立軒勾手指:“來?!?/br> 段立軒這人,平時啰啰啰的屁話賊多,但到了動真格的時候,連招呼都不打。他揚起刀,踏著一地濕泥沖了上來。照著丁凱復門面反手劃刀,正手斜劈,反手斜劈。三個動作兩虛一實,又陰又狠,像從石縫里探頭咬人的蛇。 丁凱復架棍滑刀,后仰閃躲。眼睛閃著寒光:“不愧是耗子,打法真臟?!?/br> 段立軒哼笑一聲:“對付臟人,當然要用臟招?!闭f罷又是一個正手斜劈。 段立軒和丁凱復雖然都能打,但路子不一樣。段立軒出身黑道世家,自小跟幫派里的狠人學功夫。他天生骨架窄,能練出來的肌rou量有限。在格斗中,體重輕是他最大的劣勢。但真正的狠人,總能把劣勢化為優勢。 他自己琢磨出了一套四兩撥千斤的打法。這種打法有兩個特點。 一是快。攻也好防也罷,片刻不讓人鉆著空子。 二是毒。用紛雜的假動作掩蓋真招數。白刃在對手臉跟前比比劃劃,實際眼珠專瞄著一擊斃命的地方。太陽xue,翳風xue,百蟲窩,挑著了就贏。 而丁凱復是打手出身。打手的特點就一個字—莽。上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削。 在斗毆里,氣勢十分重要。你越不要命,就越能震懾對手。畢竟命這東西,人手就一條,誰能不怕一個亡命之徒。 兩人叮叮當當,你來我往。大廳里煙塵四起,碎泥飛濺。 丁凱復下劈,抖棍,指上打下。 段立軒突刺,削砍,虛晃唬人。 一個「一棍斷骨」,一個「一刀見紅」。換血對轟,誰也不慫。 幾個回合下來,都多多少少掛了彩。兩人相隔七八米,心照不宣地中場休息。 云層遮住了太陽,大廳昏暗起來。 丁凱復用手指拈著前胸上的刀口,好像在想什么。 “你碰過他幾次?!彼麤]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段立軒愣了下。就這么一猶豫的功夫,丁凱復的棍尖沖著他喉嚨就刺上來了。 他直覺搖潛閃躲,接后滾翻。沒等站穩,已出了一身冷汗。 艸。這瘋狗是真要殺他! 意識到這一點,他的眼神也變了。拋刀正握轉反握,刀尖朝外指著丁凱復的臉。 正握主劃切。反握主捅刺。反握不僅攻擊距離增加,殺傷力也更為致命。 他松了下肩膀,矮身擺出一個起手式。 “瘋狗。你聽著。這世上有才有貌的,沒幾個。洲兒那樣的,打著燈籠你也找不著。要給我段立軒,我他媽能把他寵上天!” 丁凱復沒有說話,握著狼牙棍的手繃起道道青筋。 性忌妒,是雄性生物最為可怕的情緒。一旦被激活,相關聯的羞恥程序也會被觸發。 性背叛意味著雄性個體的「軟弱無能」,這是絕對無法忍受的。 一般男人不能,丁凱復更甚。 而通過暴力傷害或殺死第三者,是他們唯一的宣泄手段。 穿堂風卷起角落里的廢塑料桶,噶啦嘎啦,從兩人之間疾走穿過。 伴隨一聲金屬碰撞的脆響,真正的決斗開始了。 一刀一道口,一擊一潑血。 勝者活。敗者死。 作者有話說: 雙更呀雙更。給自己頒發一個勞模獎章。 第四十九章 傻強剛端著托盤出來,扭頭就撞上了人。哎呦了半天穩住手,一抬頭,好懸沒跳起來。 他打量著丁凱復的臉,小心翼翼地問:“梟哥····叫萬叔過來不?” 丁凱復沒搭理他,盯著托盤里的飯菜。 “不吃?” 傻強堆起nongnong的假笑:“剛醒,估計沒啥食欲。晚上我再送一悠兒?!?/br> “不吃就是不夠餓。不用送了,餓他兩天?!?/br> 傻強張了張嘴,話還沒出口,門就被哐當一聲甩上了。 帶獨衛的臥室,裝修得華貴別致。尤其是窗戶,一溜七條,條條不過巴掌寬。鑲著水紋壓花的玻璃,被陽光晃得像鉆。